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奇瑜道:“博雅,不忙,你要是有时间,先跟我”
“好吧。”孙传庭点头,然后叫过吴大福,让他去准备一桌酒菜。
不一会儿,两名卫士提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
像孙传庭这等级别的,都是一级保护,
东西虽然没有皇帝的那么严格,但整个过程也都有专
酒菜摆下,孙传庭叹道:“玉,尝尝吧,都是御膳房大师傅的手艺。”
两人边吃边谈,听到徐光启、成基命,尤其是鹿善继都在京里的时候,陈奇瑜非常吃惊,及至听孙传庭说起政府架构,陈奇瑜觉得他和孙传庭两人中一定是有一个烧昏头了。
这顿酒,不知不觉喝了很长时间,两人都有点高了。
不用摸黑起大早上朝了,这是新朝的又一个不大不小的好处。早上在孙传庭家消消停停吃早饭时,陈奇瑜有些自嘲地想到。
早期,他的官运虽然比不上孙传庭,但也算很好了目前是正处于急速的上升期。
要不是出了这档子意外,会儿正是他春风得意的好时候,只要灭了流寇,位极人臣那似乎是指日可待的事儿。
现又被打回了原形,一切又得重头来过。
比比孙传庭,再看看自己奇瑜的心情更是复杂,而且这个新朝总有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很不适应。
辰时一过,孙传庭和陈瑜出门了。
进皇宫在和以前走的路也不一样了。以前是走大明门进皇城,由午门进皇宫,现在是走地安门进皇城,由神武门进皇宫。
一路上,遇到很多人,但陈奇瑜认识的没几个且陈奇瑜还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几乎看不到坐轿的。
人人和他们一样骑马。陈奇瑜不解,向孙传庭问道:“博雅么没人坐轿?”
孙传庭笑着解释道:“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我们的那位领政大人不喜欢坐轿所以新来的那些人自然不会坐轿,除了像徐大人、成大人几个年纪大的,其他人也就都跟着不坐了。”
顿了顿,孙传庭继续道:“海平不喜欢文弱书生,他希望人人勇武,今后选拔官吏,身体强健与否可能就是一个条件。”
想到陕西那些官儿的模样,陈奇瑜不觉微微点了点头,道:“应该。”
昨天喝高了,就没去见陈海平,现在直接去。他们由地安门进皇城后,没进皇宫,直接去了中南海。
紫光阁里,很多人都在,徐光启、成基命、鹿善继、三爷、王元程、向彩英,还有其他十几位各部门的负责人。
孙传庭和陈奇瑜到时,陈海平非常热情,他拉住陈奇瑜的手,热情地道:“玉铉兄,你可来了,欢迎欢迎!”
没见面是一回事,见了面又是另一回事。不管叫什么,陈海平实际上就是皇帝。陈海平的热情让陈奇瑜受宠若惊,他恭谨地道:“领政大人,谢谢您对寒家的照顾。”
陈奇瑜家自然也是地主,虽然没上线,房屋粮食不在没收之列,但二十多顷田地那也是没了,损失自然是极为惨重。
因为陈奇瑜,孙传庭对陈奇瑜家多了一份照顾,他知道陈家的情况,房屋粮食不在没收之列,所以也就没多在意,只是知会了保德州的知州一下。
昨天和陈奇瑜谈过孙传庭才知道,原来陈家特殊,土地虽然没收了,但给了陈家五万两银子作为补偿。
保德州靠近长城,土地贫瘠又荒凉,田地不值钱,五万两银子已经大大超过了陈家土地的价值,所以陈家把陈奇派了出去,陈奇瑜还不得乖乖回来。
摆了摆手,陈海平笑道:“玉铉兄,那没什么。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又何况是玉铉兄这样的大才!”
陈海平随和豪爽,陈奇瑜不知不觉就融了进来,隔膜和陌生感慢慢都消失了。
随后,陈海平又亲自给陈奇瑜一一介绍了众人认识。
都入座之后,陈海平对孙传庭和陈奇瑜道:“我们正在审定政府工作人员的待遇草案,知道你们昨天喝多了,所以就没叫你们,但没曾想,你们还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孙传庭和陈奇瑜都笑了笑,算是领了陈海平的这番心意。
拿到这份草案之后,陈奇瑜惊呆了。
大明朝对贪官的处罚是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朱元璋对贪官扒皮填草,砍头那都是小儿科,不算什么,但即便如此,贪官们依然不避斧铖,前仆后继。
为什么?因为为官不贪,天理不容!
当官不贪,下场很惨的。大明朝就不说了,就说待遇最好的宋朝吧。宋朝的薪俸高,各种补贴也是又多又丰厚,但这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在职。而一旦离职,那就是万事皆休,银子、车子、房子……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苏东坡的弟弟苏辙退休后,定居许州,看到李方叔起盖新居,羡慕不已“我年七十无住宅斤斧登登乱朝夕……不如君家得众力,咄嗟便了三十间”。于是他也决心盖房,享受一下老有所居之福,“平生未有三间屋岁初成百步廊”。不过心愿满足了,一生积蓄也耗尽了,“盎中粟将尽中金亦殚”,于是又自责“我老不自量”,到了这把年纪还来做房奴。
而且,即便当了官是朝不保夕,说不定那天一觉起来,官就没了,得卷铺盖回家。
赵宋都如此,朱
就更不用提了,但在这份草案里……那都是什么啊?
犯罪自然不论除了犯罪,要把一个官员是,是在政府工作的人员除名是极为困难的。可以说旦成为政府工作人员,那绝大部分绝大部分的人都可以正常干到退休。
而即便是退休之后不管,大病全管;百分之七十的薪俸,领到死。
在职之时,薪俸比明朝提高数倍至十数倍不等,品级越高,薪俸提高的就越多。
虽然小官不论在职,还是退休,都没有车子和房子,但这份薪俸足以支撑这所有的开销。而且,小官虽然没有,但大官有,他们有,不仅有,还是极为丰厚。
一句话,当官,尤是当大官,再无一丝后顾之忧。
不管在不在乎这些利益,人,至少是绝大多数绝大多数的人实质上就是为了利益活着的。至此,陈奇瑜对朱明朝廷再无一丝留恋之意。
等陈奇瑜看草案,审议开始。
其实,本来没什么可审议的,但对海平当初说的薪俸标准,孙传庭和成基命都觉得有些不妥,太高了,因此他们又拟定了两个级别,加上陈海平的那个,就是三个等级了。
成基命道:“领政大人,如现在薪俸定的过高,以后就不好办了。况且,现在处处都要用钱,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等势稳定了,财政确实宽裕,那时再增加也不迟。”
沉吟片,陈海平道:“那就先用那个三级的吧,不过这样,明文下去,今后每年年底,按财政结余多少,提取一部分给大家奖金。”
其他人还好,一听陈海平最后的这个建议,孙传庭、徐光启、成基命和鹿善继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成基命道:“领政大人,这个不好吧。如果这么办,那很多人还不得红眼睛。”
陈海平笑道:“就是要他们红眼睛,就是要让每一个敢于在政府利益上放水的家伙,成为所有吃国家俸禄的人的公敌。”
都咧嘴了,要是这么干,那官府成什么了,那整个官僚集团还不得成了收刮整个社会财富的机器?
孙传庭道:“这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摇了摇头,陈海平道:“这不是矫枉过正,而是必须的。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建立一个平衡的社会结构,而要建立这个平衡的社会结构,要的一条就是要保证官僚集团的独立性。这是必须确立的大前提,而后,在这个大前提下,我们再找办法,制约官僚集团,防止他们由独立走向贪婪。”
晕了,鹿善继问道:“领政大人,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这一步?”
陈海平道:“给商人放权,组建一个商人集团,就是制约官僚集团的一个方法。孙大人,你们政务院今后着重的就是要做好这件事,但不必急,以稳健为上,想好了再做。”
点了点头,孙传庭道:“商人倒还好说,那农民呢?我们在还没什么大问题,但百年之后呢?”
陈海平道:“这就是我请玉铉兄回来的用意,我要玉铉兄回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孙传庭等人都无不是才智高绝,又阅历丰富,但他们实在是跟不上陈海平的思路。这一方面让他们感到气馁,但也让他们不管认不认同陈海平做的事情,都从内心对陈海平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人说话,都静静地等待下文。
“玉兄,我听说陕西的流民把地主和官员抓住后,常常煮熟吃了,是不是有这些事?”陈海平向陈奇瑜问道。
轻轻叹了口气,陈奇瑜点头,道:“有的,这几年我在陕西,惨绝人寰的事儿不仅听多了,也见多了。”
陈海平道:“诸位或许都同情那些遭遇凄惨的地主和官儿,但我不同情。虽然我不赞同流民这么做,但我理解他们。实际上,这更多的是那些地主和官儿咎由自取,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众人默然。
陈海平又道:“人都有恻隐之心,那为什么在陕西这些惨绝人寰的事儿却司空见惯?无他,是因为人们心中的怨毒郁积的太深了,而这也是绝大部分王朝最终覆亡的根本原因所在。陕西的这些百姓就在几年前还是温顺的,每每逆来顺受,却为什么在短短的几年之后就变得如此残暴呢?这还是因为郁积的怨毒太深了。”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我觉得不让天下百姓心中的怨毒郁积起来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老百姓就是因为太温顺了,才把怨毒一点一点地郁积在心里,而等到爆的那一天,就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儿都能做的出来。也是因为老百姓太温顺了,使得那些官儿和地主欺压起来肆无忌惮,自然也就使得他们心中郁积的怨毒既深且重。”
“所以,如果要我来选,那我宁可希望天下的百姓尽是刁民,尽是奸猾之。那样的话,不管会有多少问题,但血流漂杵,白骨盈野的惨况就会很难出现。”
沉默,孙传庭、徐光启、成基命和鹿善继都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零一章 大政(二)
久,鹿善继最先睁开眼睛,他站起身来,对陈海平躬道:“听领政大人一席话,真是胜读百年p鹿某今日方知,圣人之言立意固好,但论治国,还是领政大人的话更有道理。”
摆了摆手,陈海平道:“鹿大人,坐下说。”
待鹿善继归座之后,陈海平道:“圣人之言本是好的,但被一些别有用心之徒给篡改了。不论为人,还是做事,中庸都是最合适的。我真正希望看到的,是天下百姓都遵守法纪,但遇到压迫就要起来抗争,千万不能逆来顺受。”
成基命道:“领政大人说的太好了,但要怎么做呢?”
陈海平道:“要知道怎么做,那就要找出让老百姓总是像绵阳一样驯服的原因。”
最先明白陈海么意思的是陈奇瑜,然后是孙传庭,两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海平,他们真是震惊到了极点。
看着两人,陈海平道:“对,我是要破除遍布整个农村的宗法族长制度,这是我们做的所有事情的基础。”
大明朝有两权力体系,一个自然是以皇家和官僚集团为代表的政权,另一个就是遍布农村的、以宗法族长为代表的族权。以皇家和官僚集团为代表的政权实际管理的范围到县一级为止,县以下的实际管理就是各个乡村的族长。
农村的族长就是所谓的“家之有长国之有官”。
在农村,族长和以族长代表的宗族会就是天,是绝对的天,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