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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这也是对江南士绅势力的一次削弱和打击。且名正言顺。那些在清朝为官的,定义为汉奸也不过分。满清降革明朝士绅,作为打击江南士绅的手段,朱永兴则采用此招儿。
处理完诸多事务,朱永兴才离开总理处,回转“煦园”,也就是原汉王府东半部的“新汉王府”。
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璋招抚劲敌陈友谅旧部。为陈友谅之子陈理建造了汉王府。其后,明成祖封其次子朱高煦为汉王。又扩建原汉王府东半部为“新汉王府”。
虽说满城,也就是南京皇城在战火中未受大的摧残,但宫室本就甚小,不比北京皇宫有景山、北海、中南海、御花园等休憩游玩之所。待成祖北迁,南京宫室无人翻修。这么些年下来,虽然有留守的太监内臣看顾。却也很是破落。到了福王朱由嵩在此即位;倒是进行了一些修复工作;兴建了奉天门,慈禧殿等建筑,却依然不令朱永兴喜欢。
所以,他只是很吝啬地花了一些小钱,将皇城简单修补后。作为各部办公之所。而原汉王府作为临时的皇宫,作为朝会之用,又另指了数间房屋给总理处办公,以方便就近咨询拟旨。煦园则作为内宫,由他和两位夫人,以及一众女官、侍女居住。好在他的眷属和下人一直不是很多,煦园尽可够住。
不大兴土木,不耽图享乐,朱永兴的节俭和简陋,倒是激起了一阵好评。大家都认为他未丧大志,在这南京亦是暂时的打算,挥师北伐,定都北京,是很快的事情。
其实从心里讲,朱永兴并不喜欢太大的建筑格局。宫人本就不多,空空荡荡倒有阴森的感觉。而小巧玲珑、虚实相映、层次分明的煦园却更合他意。
“妾身恭迎陛下。”刚走到居所门外,梦珠和龙儿便迎了出来,盈盈下拜。
“免了,免了。”朱永兴当着侍女的面儿,只好摆了摆手,在二女的陪伴下进了屋,挥退下人后,立时仰面八叉的躺在榻上,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可谓是毫无形象。
梦珠无奈地笑了笑,龙儿却紧跟着坐在朱永兴身侧,殷勤地给他除靴摘袜,又给他捶着腿脚。
“日后呢,莫要这般大礼相迎。”朱永兴懒洋洋地说道:“在外面呢,一个个都是不苟言笑,礼仪繁琐;回来便是图个轻松,有天伦之乐的感觉。若是弄得跟外面一样,便无趣了。”
“可这礼不可废,若是传扬出去——”梦珠欲言又止。
“内宫之事怎能传扬出去?”朱永兴哼了一声,说道:“你呀,也莫要一直以宽厚待人,该拿出威风时便拿出来。与宫外私相交结,传递消息小话,那是死罪,抓到了便不可轻饶。有前车之鉴,看谁还敢?”
见梦珠神色不愉,朱永兴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招她过来,起身一边一个,将梦珠和龙儿搂在身侧,说道:“嗯,不说这事儿了。饿了,上饭菜吧,也不用侍女在旁,就咱们三个,嗯,把柔儿、嘉儿也带来,咱一家子放松舒服地吃饭。”
“那就传膳吧!”梦珠脸色稍霁,又提醒道:“其实今日应不进饮食,于内院省身斋戒的。”
“什么省身斋戒,糊弄外人的。”朱永兴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吃饭明天哪有力气让他们折腾?”
减食省身,不进饮食,省身斋戒,这些繁文琐节对于朱永兴来说,根本就是要敷衍了事的。打着中兴未竞全功,一切从简的幌子,本来在登基前应与朱永兴形影不离的赞礼官、尚宝卿等都被朱永兴挥退。
“皇上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龙儿喜气盈面,贴着朱永兴蹭了蹭小脸,跳下榻去安排膳食。
“在外面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回到后宫。就该放松放松。”朱永兴搂过梦珠,叭唧亲了一口,调侃道:“爱妃,眼看春暖花开,我们也要辛勤耕耘哪!播下种子,是否出苗吐穗不一定知道。可不能误了农时哦!”
梦珠嗔恼地轻啐了一口,忙着给朱永兴着袜穿鞋,“一会儿宫人该进膳了,莫让她们看到皇上这个样子。
“待到事情忙完,我带你们出去游玩。”朱永兴任由娇妻摆弄,微笑着说道:“什么莫愁糊、玄武湖、鸡鸣寺、半山、燕子矾、白鹭湖、石头城、清凉山、秦淮夜渡、桃叶临流……嗯,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看遍的。”
“初登大宝便出去游玩?不太好吧?”梦珠心中想出去游玩,但又有一些犹豫。
“那就不叫游玩,叫微服出访。叫体察民情。”朱永兴不以为意地说道:“非要把我累死,才算勤政爱民吗?”
“好,陛下说怎样便怎样。还有,皇上日后自称要用‘朕’。”梦珠哄着朱永兴,给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其实就在这园子里也很好啊,有山有水的,柔儿就喜欢得不行。最爱在那石舫上玩耍。”
“让宫人细加看护,莫要掉到水里。”朱永兴想了想。摇头道:“让她痛快地玩儿两三年,然后再给她找老师。童年嘛,就要快快乐乐,尽情玩耍。”
“陛下也莫要宠坏了她。”梦珠委婉地劝道:“一个女孩家,调皮跳脱的不象话。”
“是吗?”朱永兴有些疑惑,虽然知道这个女儿比较活泼。可也没那么严重吧,在自己面前还是很乖巧听话的呀!
“这孩子机灵着呢,连皇上都兴许被她骗过了。”梦珠苦笑着叹了口气,以前是郡主,以后呢。那一个公主的封号是跑不了的,如果不改改性子,可怎么得了?
又是皇上,又是陛下的,还有传膳等专用术语,弄得朱永兴直翻眼睛,称孤道寡啊,真的挺没意思的。
这时,龙儿抱着嘉儿走了进来,不到一岁的小女娃,咿咿呀呀的发着谁也听不懂的声音。
“来,我抱抱。”朱永兴喜欢孩子,起身接过,蹭了蹭嫩滑的小脸蛋儿,亲了两口,用头在孩子怀里拱,逗得孩子咯咯直笑,伸手抓他头发,他也不恼,嘻笑如故。
梦珠张了张嘴,眼见朱永兴开心高兴,也便没有再劝谏。
古人最讲究尊卑上下,朱永兴的身份如此,逗弄儿女便是不妥。况且士大夫之家都讲究的抱孙不抱子,对儿子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哪有朱永兴这般行事的?
侍女将饭菜端上来,却只摆在外厅,朱永兴在内房自与小娃嬉戏。他又仰面躺在榻上,托着小娃的腋下,让小娃在自己胸腹上踩踏蹦跳,逗得小娃笑个不停。
“陛下,该用膳了。”梦珠无奈地催促,又冲龙儿使了个眼色,让龙儿把孩子接过来。
朱永兴意犹未尽,也只好在梦珠、龙儿母女的陪伴下来到外厅,挥退了下人,只留一家人围坐在桌前。
“柔儿呢?怎么还没来?”朱永兴话音刚落,柔儿便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那条小忠狗,看样子好象是刚刚梳洗过。
“孩儿给父皇见礼。”柔儿躬身下拜,怎么也看不出顽皮跳脱的模样。
“来,快坐下吃饭。”朱永兴伸手相招,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朱永兴动了筷,梦珠和龙儿,还有柔儿才开始用饭,没有侍女在旁边,朱永兴更喜欢这种随和的家庭气氛。
“父皇您尝尝这个虎皮肉,很好吃。”柔儿给朱永兴挟菜,让朱永兴老怀大慰。
“嗯,好吃。”朱永兴点头称赞,给女儿挟了盐水鸭子,这也是南京特色菜,味道很好。
梦珠见女儿把朱永兴哄得高兴,有些无奈,又有些欢喜。要是女儿真的懂事儿,那该多好。
龙儿却只是微笑,怀里的孩子自有一碗粥喂着,可怜的娃儿瞪着大眼睛,瞅着桌上的菜,可惜馋了也吃不得。
朱永兴吃得高兴,给小娃娃嘴里塞了块豆腐。看她吃得眉开眼笑,又连柔儿脚下的小狗也赏了几块他吃剩的骨头。
柔儿眼珠转动,看着朱永兴不注意,装着没挟稳,故意把筷子上的肉掉在了地上,然后偷偷地瞄了朱永兴一眼。
朱永兴看在眼里。憋着笑,装作不知,只是这心里对梦珠说过的话倒有了七八分相信。这臭丫头,确实是个鬼机灵。嗯,按她的年纪来说,这明一套,暗一套的,不觉讨厌,倒是显出可爱的孩子心性。
其实礼仪官员已经给朱永兴讲过皇帝应该如何用膳。这让朱永兴更加珍惜与家人在一块儿的温馨时光。
要知道,皇帝虽贵为九五之尊,但如果按照宫制礼仪,在餐桌上却远不及平常人自由。不管喜不喜欢,你吃饭都一定要听音乐,这音乐还必须是上古传下来的雅乐,就是催眠的神曲。不管你愿不愿意,除了晚上看戏喝酒之外。吃饭都十分严肃,有非常明显的等级制度。哪怕旁边坐着一众妃嫔,也是闷头各吃各的,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那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正常的家庭聚餐在皇家那是一年难得几次。绝大多数时候,皇帝都是被宫人包围着,一个人在餐桌上孤独的战斗;不管你吃不吃。喜不喜欢吃,祖制规定的御膳每天都必须做,做法也是永远一样。如果你没有勇气改掉,那就忍着吧!毕竟,不吃御膳。而另开小灶会惹得宫外那群忠臣们侧目不已。
而且,等到按照礼仪官所说的建立起祖制的什么光禄寺、御膳房等机构,那猫腻就更多了,坑皇帝的事情数不胜数。比如历史上的光绪,一天吃四个鸡蛋,御膳房竟是报价三十四两银子。
一两银子就算二百块钱,那一个鸡蛋岂不是要一千六七百块?这样一算,光绪皇帝一年光吃鸡蛋就可以吃掉一万二千四百一十两白银,合人民币二百多万块。嗯,要是这么说的话,清朝内廷一年用掉四五百万两白银,也就不足为奇了。
再比如末代皇帝崇祯,也曾学太祖吃野蔬粝食。但御膳房同样想出了变通之法,为他加工野菜那是“门道”多多:先将菜放在生鹅肚子里入锅闷煮,鹅熟,取出菜,用酒浸一浸,再淋以香油,拌以调料,装盘上桌。
这样一来,原本价格低廉的一盘野菜,实际开支就上升数十倍,御膳房上下个个有得赚。崇祯皇帝哪里知道其中的猫腻,夹一筷尝尝,嗯,味道不错嘛,谁说百姓吃糠咽菜苦?
由小见大,朱永兴便认为历史教训多多,今人不可不察。别以为皇帝的敕令就能“威加海内兮”,如果监督不到位,仅凭下面自觉,恐怕皇家御厨“坑帝”的故事还将不断出现,廉政节俭之风也只能渐行渐远了。再放到政务上,制定出台一种政策或法规,并不难,难就难在实施过程中不被打折扣,难就难在如何防范下面执行时的“变通”。
打着崇尚节俭,不事奢靡的口号,朱永兴暂时撤销了外朝的光禄寺、内府的尚膳监,只是保留了女官系统的尚食局。而采买事项也交由尚食局,每天想吃的膳食菜谱提前一天拿出来,以便购买准备食材时不致浪费。
以前的封建帝王想吃什么,张口便来,往往弄得下面鸡飞狗跳。比如穆宗喜欢吃驴板肠,可也不是天天都吃,那光禄寺却不敢怠慢,日杀一驴以备宣索。还有其他的食材调料,也是唯恐缺漏,吃不吃也得备着,以致浪费弥多,且又是一贪腐的渠道和借口。
很多古代帝王初始节俭,但却很难慎始慎终。因为拍马奉迎之人,当真是无孔不入,无所不在。即便是心腹大臣,也无不想着奉迎事上,以博上宠。到了数百年后,又能好到哪去?即便是朱永兴,他也不敢绝对地肯定自己不会重蹈覆辙,在享受和奉迎中迷失。
这顿饭并没有因为两个娃娃在场而添麻烦,倒是更显温馨惬意。柔儿表现颇佳,得到赞许后,到底还是小孩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