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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猛烈,可他手里还有一千满蒙八旗,一千多耿藩骑兵,这应该是能够决定胜负的力量。
当然,穆里玛也不完全是个草包,他没有用骑兵正面冲击对方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而是要择其薄弱,或者趁对方阵型松散不稳时,把骑兵当作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一举扭转战局。
第二百零一章总攻(一)
战场上的形势变化瞬息万变,绝不会象战前布置那样发展,及时的应变和调整便是考验指挥官的水平。慢一步,晚一点,都可能多造成军队的损失,甚至对战局造成不利影响。
元戎车上,魏君重和几个参谋人员观察着战局,看到了清军的调整。左、右、中路同时爆发了战斗,清军正在进入中路突出而形成的两翼空当,在牵制左右两翼明军的同时,也正在伺机夹击中路明军的突出部。
当然,左右两翼进攻的清军遭受到了正面和侧面火力的交叉打击,伤亡惨重是难以避免的。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达到了明军排兵布阵的目的,但清军的阵后正在前推的火炮,使魏君重等人认为保持目前这种阵形已经不太适宜。
引诱清军骑兵出击的计划并不顺利,那冒着清军炮火继续等待,让军队承受伤亡便显得呆板而僵化。既然如此,那便在正面用铁与火碾碎敌人,敌人的骑兵要来突击,就用如雨的枪弹和爆炸的火光淹没他们吧!
旗号变了,鼓号变了。明军中路停止前进,两翼开始压上,攻击压迫着当前的清军,填补着之前故意留下的空当。
佛朗机炮在轰鸣,火枪爆豆般响起,白烟一股股升起,又在空气中淡薄、消散。明军两翼的方阵推进迅速,很快便要与中路齐头并进,留给清军侧翼突击的机会似乎越来越少了。
穆里玛手举到半空又缓缓落下,终于没有下达骑兵出击的命令。两翼清兵遭到的火力夹击他是看在眼里的,骑兵也不会例外,这似乎便是明军故意留下的空当,他不想上当。
因为明军的反攻很突然,双方都不是在既设的阵地上迎敌。也就无法提前设置炮兵阵地,而且这块平地上也没有合适的高地。所以,双方的重型火炮都无法发挥更大的作用。相比之下,明军倒是更有准备,阵前的佛朗机,阵中的天威炮、轰天炮。都属轻型易携,可以伴随步兵。
反观清军则有些仓促,搜罗来的各种火炮型号不一,被明军突然反攻又丢失了不少在前沿阵地,从营寨中推出来的却要费些时间。
穆里玛在等,在等火炮推到阵前,先遏止明军的攻势,再寻机反击。骑兵突击可并不是只限于侧翼,敌方战阵混乱、松散。也是骑兵出战的好时机。
但战场上的情势出乎了穆里玛的预料,就象明军布的阵势并没有象预期那样将清军骑兵吸引过来一样。伴着明军的旗号又一次变动,明军率先发动,开始了火炮轰击。
一声声闷响在明军方阵中响起,伴着一团团烟雾,一颗颗黑色的炮弹凌空飞起,越过明军士兵的头顶,砸向了清军。炮弹轰然落地。除了砸死砸伤一些倒霉的清兵后,还在地上滚动着。喷着火花,然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
天威炮的最大射程超过一千米,即便是穆里玛的指挥位置,也在炮弹的打击范围之内。一团团黑烟升腾,弹片在尘灰中激射,清军排列严整的后方队列在遭到突然的打击时。每一颗炮弹都带来了最大的杀伤效果。
一颗炮弹在骑兵队伍中炸响,掀翻了几个骑手的同时,还使周围的战马陷入了惊吓,嘶鸣乱跳中,一阵混乱。
这是——这是开始总攻了吗?穆里玛心中一沉。极目远望,空中几个黑点越变越大,又落入清军阵中。能够看到,炮弹落点周围的清兵在四下乱窜,以期远离喷着火花的炮弹,远离爆炸之后带来的死亡。然后,轰然一声,亮光、黑烟,一片人倒了下去。
后方队列在混乱,前方战阵在厮杀,佛朗机炮、火枪在发出令人心悸的连续响声,明军方阵拉平了,开始平推攻击。
没错,明军开始了总攻,标志便是阵中的轰天炮发出了怒吼,大大小小的炮弹落在清军阵中,无情地摧毁着他们的战意。火枪兵在鼓声中前进,一次次地举枪齐射,扫荡着当面的敌人。
层次性的攻击,天威炮、轰天炮、佛朗机、燧发枪、刺刀,从一千米到几米,清军的整个战阵几乎都在遭到打击。一颗炮弹落下,近在咫尺,迫使穆里玛不得不改换指挥位置。
轰的一声巨响,一辆供应火炮的弹药车被爆炸波及,火光迸现,在清军阵中掀起了浓重的黑烟,乱飞的实心炮弹和溅射的木头碎块覆盖了几十米的距离,弹坑周围满是断肢残骸和损毁的兵器。
清军的战阵有些混乱,天威炮的轰击,轰天炮的遮断,佛朗机的扫荡,火枪的攒射,使正与明军交战的清兵伤亡惨重,却得不到有效的增援。在鼓号声中,明军向前推进的速度加快了,踏着清兵的尸体,踩着血染的土地,向前压,向前压……
既然不能先诱出清军骑兵,那便用实力取胜。明军借着占优的局面,悍然开始了总攻的节奏。
在野战中,这是明军火力全开的第一次。嗯,还不止,众多沉重的火炮正从后面沿着方阵与方阵之前留出的几十米的空隙向前拖拽,行将加入这场以火力制胜的大战之中。
雨雾似的鲜血与碎肉在眼前腾起,右前方几列外,一名火枪兵的半边身子都被打没了,一团烟尘闪过,另一名火枪兵,己是抱着自己大腿滚倒在地。他的大腿被齐根切断了,露出内中惨白的骨头,喷泉似的鲜血,从伤口断腿处涌出。
残肢碎肉飞洒,与这名战士一样。炮弹奔腾过后,多员士兵扑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让他们惨叫出声。
清军处于不利,但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陆续有火炮开始射击,给明军带来着伤亡。
“开火,继续前进!”军官在嘶声叫着,一次次吹响尖厉的哨子。
鼓乐更为激昂,枪声更为急骤,缺口不断被补上,步伐依旧坚定向前。
爆豆似的铳声响动良久,明军不断地发出猛烈的齐射,硝烟汹涌喷出铳膛,前方则是一连串的惨叫,清兵不断地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他们身下的土地,转眼便被鲜血染红。
第二百零二章总攻(二)
震耳欲聋的爆响,明军的几门大炮推到阵前,喷出浓密的烟雾,密如雨点的铅子喷薄而出,不远处的地面爆起大股烟尘碎雾,站在那处的清兵扑倒一大片。
前进,装弹,射击!前进,装弹,射击!火枪兵机械地执行着命令,重复着训练和作战时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动作,向着对面的敌人射出一颗颗铅弹。在明军的徐进射击战法前,清军承受着头顶炮弹的轰炸,对面子弹的激射,战阵不可遏止地被粉碎,被击退,终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尖利的天鹅声再次传遍战场,战鼓拼命敲击起来,激昂的声音,震动四野,几乎将炮火和枪击的声音完全压制!
“上刺刀,冲锋,杀敌!”无数军官厉声高叫,提醒着明军士兵。
“前进!”
“冲啊!”
“杀啊!”
在无数的呐喊声中,在密集的金属洪流中,一片闪着光亮的刀尖直指向前,明军发起了白刃冲锋。
清军前阵已经行将崩溃,一次冲锋便能使他们丧失斗志。只要把他们杀得溃败,溃兵引起的反应便是连锁性的,清兵有些混乱的后军也会受到冲击,或者可一鼓而破。
杀,杀,杀……无数刺刀向前刺出,喷溅出一股股的鲜血,狂飙突进的明军给了清兵最凶悍的一击。前阵的清军终于溃败了,无数面带恐惶的清兵惊叫着转身奔逃。
恐慌之下,混乱在扩散加剧,很多清兵摔倒在地,随后被无数只大脚践踏而过,他们发出大声的惨叫,却无人理睬。
挺着滴血刺刀的明军士兵紧追不舍。将逃得慢的清兵一一刺死地上,惨叫和哀嚎更增加了他们的惊恐。无数惊惶的身影慌不择路,在尖叫、痛哭、哀嚎声中形成一股溃军的洪流。
溃兵们此时的心理,就是往人多安全的地方去。冲击后阵的结果,很多人哪还有这样冷静的念头。争先恐后逃命下,哪里顾得上其他。
在火炮、枪射、刺刀的追迫下。溃兵的人流越来越大,直往后阵撞来,任由军官咆哮喝斥也没有用处,很多人更是一路尖叫,一边将自己的兵器,盔甲等物扔得遍野都是,相互推挤之中,不时有人摔倒在地,倒霉的。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人活活踩死。
“敢冲阵者,格杀勿论!”穆里玛脸色狰狞,有些后悔没有早派骑兵出战,现在溃兵四处都是,骑兵要冲过这些障碍,也就没有了速度。但后阵能够稳定住的话,骑兵还有出击扭转战局的机会。
江元勋等人接到命令也是哑口无言,主子都发话了。他们做奴才的,哪敢不听?何况。溃兵冲乱大阵的后果,他们也是心里清楚。虽然心中不忍,他们也只能下令士兵做好准备,心中祈盼前方溃兵知趣,能往大阵两方绕到后面去,再收拾人马。
只是在明军的火力追打下。在明军紧追的压迫下,大部分溃兵还是扑向了自己的部队,在他们心中,那是最近最安全的所在。
“弓箭手,射!”
一排箭矢飞出。便响起了一片的惨叫,一个个中箭的溃兵扑倒在地,以各种姿势倒向地面,随后痛苦地滚动挣扎。
没想到对面友军真的开弓放箭,那些溃兵一呆,有的人停住了,但大量拥挤的人流,在明军驱赶下,仍炸窝似的向这边奔来。
“再射!”眼见第一次阻遏的效果并不明显,军官毫不留情地继续下达命令。
嚎叫混乱中,还有大波的溃兵冲来,后军的清兵,又用弓箭射击,更多的溃兵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满地翻滚着,他们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溃兵己经回醒过来,有的人往两边嚎叫着逃去,有的人跪倒在地,放弃逃生,仍有一些失去理智的溃兵,踏着尸体尖叫着往后阵而来。
“轰,轰……”明军的天威炮开始集火轰击清军的后阵,一团团黑烟升起,弹片激射中,正对付溃兵的清军后阵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明军的鼓号声再度变化,明军放慢了追击的速度,队列再度密集,刺刀在前,火枪兵开始装填弹药,准备用集火攻击清军的后阵。
“向前!”
“齐步……走!”
鲜红翻腾的旗帜下,伴着激昂的鼓声,密密的明军火枪兵如墙而进。经过先前的战斗,伤亡在所难免,但经过后队的补充,队列依然密集而齐整。
战阵整齐向前行进,火枪兵后方,炮兵们也紧急跟上来,特别那些佛郎机炮与轰天炮,便于机动。
在清军将领的号令下,清军铳兵、弓箭手列阵以待,第一层向前方黑压压的举起手中鸟铳,吹燃火绳。在各部清军中,装备鸟铳最多的便是三藩的人马,耿部藩兵自然也不例外。
双方的战阵越来越近,攻守易势,现在该清军抵御明军的进攻了。只不过,清军在等待明军进入射程的同时,还要承受着明军火炮的轰击。为了维持战阵的严密,只能不断地补充伤亡。
“预备!”
“开火!”
刚至百步,清兵将领就迫不及待地喝令铳兵作战,便是这个距离,有效射程或是破甲能力不强,他们也顾不上了。明军的火炮还未就位,那霰弹的密集射击和迎头砸来的开花弹,给他们带来的精神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排铳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