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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糊涂了,但此时已没了花颜,自然不会干扰她做出糊涂的决定。
过了两盏茶后,苏子折似下定了决心,沉声道,“继续让所有兵马不可懈怠地训练,暂不发兵,听我调派。”
闫军师看着苏子折的后背,小声问,“主子不发兵了,难道就任由云迟陈兵庆远城?我们置之不理?”
“着急的该是云迟才对。”苏子折寒声道,“就算少了二十万兵马,我们只要一直守在九环山不出,占据得天独厚的地势,云迟也不敢带兵强攻上来,他若真是强攻,那可正合我意了。”
闫军师仔细一想,还真是,拱手,“主子说的有理。”
苏子折又琢磨片刻,道,“岭南王怕是治不住云让,不如我亲自去一趟岭南,无论如何,也要迫使云让助我。”话落,他森森地咬牙,“一旦云让出手,一定能让云迟扒一层皮。”
闫军师大惊,“主子,您要亲自去岭南?不如属下去,你要坐镇这里,万一您走了,这五十万兵马再被……”
“别跟我说你看不住这五十万兵马。”苏子折猛地转回身,怒道,“凡事都靠我一人坐镇,要你们何用?云迟敢丢下偌大的朝政出京来这苦寒之地救走花颜,我怎么就不能丢下这五十万兵马离开去岭南收复云让了?安书离能坐镇朝中相助云迟,你跟我说你不行?”
闫军师当即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敢辩驳,大声道,“属下一定看牢这五十万兵马,万死不辞。”
苏子折濒临爆发的怒意顿住,寒声道,“这五十万兵马就交给你,无我命令,不准动兵,另外,给我圈禁死苏子斩,让他寸步不能离开。”
“是!主子放心。”闫军师咬牙表态。
苏子折这才痛快了些,挥手,“你起来吧!我这便启程。”
于是,当日,苏子折连苏子斩的面都没去见,便启程离开了九环山,星夜兼程,赶往岭南。
他聪明有谋算,觉得云迟未必了解他,但花颜一定将他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所以,那个女人一旦得知他曲线迂回利用岭南王府来谋划江山的话,一定会派人前往岭南王府解救云让,他一定要赶在她派去的人之前,掌控云让。
这个时候,谁快,谁就会先一步占有先机,谁慢,谁就被动棘手。
岭南王府成了箭靶子,而岭南王府的公子云让,成了必争之人。
当日,青魂向苏子斩禀告,“公子,院落外又增派了两千兵力。”
“出了什么事情?”云迟问。
青魂摇头,惭愧地说,“属下打探不出来,如今这一处院落,无异于铜墙铁壁,看来大公子是要往死里看着公子您了。”
苏子斩放下手中捧着的花颜在这里时读的画本子,打开窗子,向外看去,片刻后,他沉声道,“一定是苏子折离开了,怕我跑了,才如此增派兵力,严防死守。”
青魂一惊,“难道大公子带着兵马离开了九环山?”
“不见得,没听到大批兵马调动的动静。”苏子斩摇头,“他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必须亲自去处理。”话落,他若有所思,“也许,是事关岭南王府。”
青魂不大懂,想要再问,但见苏子斩伸手入怀,拿出了三枚铜钱,他将要问的话吞了回去。
------题外话------
回来时,赶上北京十级大风,航班延误到半夜,凌晨三点才到家,直接累瘫~
大家关心的更新,后面没多少了,真别太急哦,让我先缓缓才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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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苏子斩的问卜之术,虽不及花颜、花灼,但苏醒记忆后,也着实不差太多。
他盘膝而坐,三枚铜钱在眼前转了几圈后,“铛铛铛”三声坠下,将面前的桌案砸了三个小坑,但铜钱是立着的。
青魂一直瞧着,如今看这情形,不太懂,目光转向苏子斩的脸,见他一脸平静地看着三枚立着的铜钱不语,小声问,“公子,这卦……可有不妥?”
苏子斩平静地道,“没有妥与不妥,卜算不出来而已。”
青魂惊讶,“公子为何卜算不出来?”
“大约是事关国运。”苏子斩衣袖轻扫,三枚铜钱收入袖中,淡声道,“该做的我已做了,接下来,既然不可为,就不强为了,乾坤如何定,且看他们的吧。”
青魂不再言语。
京城,太子殿下病倒不朝已半个月,朝臣们早就坐不住了。
安书离虽然身为宰辅,能力出众,一直坐镇东宫,有五皇子、梅舒毓、敬国公等人辅助扶持,但也耐不住朝事儿太多,再加之朝臣们每隔一日就要慰问太子殿下病情一番,见不到太子殿下,见到安宰辅,自然缠着他问东问西,渐渐地,朝臣们都暗中揣测是不是太子殿下根本就没病,而是没在京城?
这种猜测一开始在小范围内揣思,渐渐的范围越来越广,朝臣们都纷纷怀疑。
一晃半个月,朝臣们坐不住了,都聚在东宫门前,一定要见到太子殿下,哪怕朝事儿如今有安书离处理,朝局一直安稳,但也耐不住他们心里的不踏实。
安书离一个头两个大,他已有几日没收到云迟书信了,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出了事儿,不知到底救没救回太子妃,心里也是十分没底,如今被朝臣这样一闹,他也有些吃不消,但也只能咬牙挺着。
但即便他绷着脸挺了一日,也有些挺不住了。
朝臣们不吃不喝,就守在东宫门前,非要见太子殿下,他也莫可奈何。
最终,他咬牙,对人吩咐,“去请皇上。”
有人应是,立即去了。
皇帝这些日子,一直听从云迟的安排,即便醒来了,也没对外透露消息,一直猫在帝政殿内养身体,同时也在算计着日子,一连半个月,一日比一日担心。
如今听闻朝臣去东宫闹,他颇有些震怒,既然安书离来请,他索性也不猫着了,身体左右已养的好了些,便吩咐人备辇,起驾前往东宫。
于是,当皇帝的玉辇突然来到东宫时,朝臣们都懵了,看着从玉辇上下来的皇帝,板着一张颇有些怒气的威仪的脸,都呆怔了半晌。
皇帝沉睡的久了,以至于,他们只认太子殿下,不认皇帝了。
以前,还有朝臣隔三岔五去帝政殿外瞧一眼,这些日子自从云迟病倒卧床不起,他们似乎忘了皇上。
自从太子殿下监国摄政,一年比一年有威仪后,当今皇上便成了南楚历史上最没存在感的一位了。
不过,皇帝幸好不在乎,他也为他的儿子骄傲。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认识朕了?”皇帝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最前方的几名御史台大人的身上。
众人一个个惊醒,这才“噗通噗通”地跪在了地上,连忙跪礼请罪,“皇上恕罪,微臣等该死!”
“你们是该死。”皇帝虽孱弱,但也在帝位二十年,养就的天子威仪露出锋芒时,也十分有震慑力,他绷紧脸色,怒道,“太子为救朕,伤了身体,如今正是养伤的关键期,你们闹什么?你们这般闹法,是想让太子从病床上爬起来见你们,进而好谋害朕的太子吗?”
众人面色齐刷刷地一白,连忙摇头,“臣等不敢,殿下已半个月卧床不起了,臣等担心。”
“你们担心管什么用?你们有天不绝的医术吗?”皇帝冷哼一声,“有这个担心,不如多帮太子分担一些朝政,一个个的,一把年纪了,跟小孩子一样胡闹。你们可有脸?”
朝臣们一个个惭愧地垂下头。
皇帝在位多年,素来温和,不常骂人,但骂起人来,也让朝臣们见识了厉害。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朕进去看看太子。”皇帝摆手,“安宰辅本就每日为朝事儿辛苦,你们不要再拿太子的病情来烦他,让他焦头烂额,明日朕上朝,你们有什么事情递折子跟朕说。”
众人应是。
皇帝不再看众人,进了东宫。
朝臣们在皇帝离开后,你看我,我看你,都歇了心思,想着原来是太子殿下为了救皇上病倒了,看皇上神情语气,太子殿下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于是,众人都不敢再闹了,散去了。
安书离听闻皇上来了东宫,立马从书房里出来,赵清溪也从隔壁书房出来,步履匆匆地跟着安书离往外走,东宫的一众人等齐齐井条有序地接驾。
皇帝走到半路,见二人匆匆而出,安书离隔三岔五便进宫一趟,与他禀告朝臣朝局动态,他是常见的,但赵清溪自从破格提拔入朝他却没见过,如今目光落在赵清溪身上,多看了两眼,只见赵清溪一改大家闺秀的温婉气派,身上有了朝廷官员的影子,朝堂是个最锻炼人的染缸,赵清溪显然能胜任的。他甚是满意,见二人跪地见礼,温声道,“都起吧!”
二人站起身。
安书离无奈道,“臣本不愿打扰皇上休养,奈何实在是……臣应付不来了。”
皇帝自是知道,否则安书离也不会派人请他出来,他摆摆手,“不必说这个,朕晓得。太子失联几日了?”
安书离立即说,“七日了,臣七日没见殿下的书信来,有些担心。”
皇帝抿唇,“他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一时顾不得来信,七日时间倒也不久。再等等吧。”
安书离点头,荒原山路远数千里,如今不等也没办法。
皇帝又道,“朕明日上朝,今日便与你一起看看折子。”
安书离颔首,请皇帝入东宫书房。
转日,皇帝上朝,文武百官们见了皇帝安好无恙,都规矩老实了些,再也不敢询问太子病情。
不过也因皇帝生龙活虎,在东宫门口面对朝臣们的一番话传了出去,太子殿下为救皇上,自己病倒,孝心感天动地,百姓们自发地在家中设香案,为太子殿下祈福,希望太子殿下早日好起来理朝。
一晃又是七日。
就在无论是安书离,还是皇上,都担心的坐不住了,打算派人去荒原山一趟时,终于收到了云迟的书信。
云迟在心中说,他已救出了花颜,已启程回京了。
皇帝和安书离大喜,皇帝道,“天佑我儿。”
安书离掐算着日子,面上终于露出了多日以来的笑意,“殿下写这封信时,已在路上了,算算日子,多不过再几日,便会回京了。太子妃腹中胎儿安好,如今皇上大可安心了。”
“是啊,安好就好,回来就好。”皇帝长舒了一口气,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天知道他有多担心花颜救不回来,有多不敢想他的小孙子可还安在,如今这喜事儿,他恨不得告知天下。
于是,这一日早朝,朝臣们见皇帝笑容满面,心情极好,纷纷猜测,估计是太子殿下病情好转了。朝臣们也跟着欢喜起来。
皇帝的欢喜持续了四日,这一日,早朝上,兵部传来八百里加急,有人禀告,岭南王反了。皇帝这才打住了欢喜之色,一下子暗沉了脸。
朝臣们虽然已预料到岭南王私造兵器之事既然已暴露,怕是早晚有一日会反,但也没想到朝廷虽然缉拿关押了岭南王的养女叶兰盈,却因太子殿下病倒,还未对岭南王府真正地立案彻查处置,岭南王便先一步反了。
皇帝在位二十年,第一次在早朝上勃然大怒,“岭南王欺朕,朕一直以来待岭南王不薄,众位爱卿有目共睹,他私造兵器,暗中谋乱祸国,如今竟然反了,众位爱卿说说,此事朕该如何处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出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