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面是父皇的命,一面是苏子折要用歹毒的心思计谋手段谋害威胁公然天下休妻,一面是苏子斩先一步让云暗送来的救命药,然后,条件是和离。
选哪个不选哪个?他都会要了半条命。
太子殿下该怎么选?
若是他,该怎么选?
安书离在心里摇头,他不是太子殿下,他没有爱过一个女子胜过性命,所以,他选不出来。
书房静寂,窗外一阵风刮过,打在窗上,发出嗡嗡的响声。
云迟似成了木桩子,亘古就立在那里,屋中已掌了灯,但灯光也照不亮他周身。
过了足足两盏茶时间。
安书离生怕云迟受不住,不错眼睛地盯着他,等的时间太久,他怕他内腹气血上涌郁结成伤,他试探地开口,打破沉寂,“殿下?”
云迟一动不动。
安书离站起身子,来到云迟面前,又大声喊了一声,“殿下!”
云迟这才动了,睫毛先动,眼眸从那两瓶瓷瓶上挪开,目光落在云暗发顶,沙哑地对问,“是太子妃同意的?”
“是!”
云迟忽地弯身,一把抓起了云暗手中的两个瓷瓶,他人动了,浑身僵住的血液似乎也跟着动了,漆黑的眼眸染上无尽的黑色,将瓷瓶紧紧地攥在手中,又问,“你来之前,可见过太子妃?”
云暗垂下眼眸,声音低了些,“见了一面,彼时,太子妃站在房檐门口的台阶上,让侍候她的婢女玉玲给她折了一株开的最盛的梅花,捧进了屋里。”
云迟眯了眯眼睛,“你仔细说说,她当时是什么表情?”
云暗想了想,将当日他隐藏在暗处远远所见花颜的的情形说了一遍。
云迟听罢,忽然笑了,这一瞬间,如云破月开,看的云暗都愣了神,他不太明白,不就是折了一株梅花吗?怎么太子殿下忽然就高兴起来了?
太子妃当时被困在院中,外面天气又冷,她身子弱,不能出去多吹风,又想赏梅,折一株梅花在房里看,很是正常,京中梅花开的时候,好多府邸的贵女小姐们,就是折了梅花在房中用水养着的。
安书离也不太懂,但他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他不懂的地方,他看着云迟笑容蔓开的模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云迟问,“殿下,可是太子妃借由梅花,给您传了什么讯息?”
云迟点点头,目光无尽的黑色褪去,冰封瓦解,他摩挲着手中的两个瓷瓶,低声说,“你大约不知道,昔日,太后觉得懿旨赐婚下了一年多,我们的婚事儿不能再拖着时,跟我提了,我便命人传了口信去临安接她入京先熟悉京城和东宫。”
这事儿安书离知道,点点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云迟转过身,对云暗说,“你起来吧!去休息,哪里也不准去,随时等本宫传命。”
“是!”云暗心中也疑惑,站起身,退了下去。
云迟重新坐下身,将两个瓷瓶放在桌案上,示意安书离也坐下,“彼时,她不想嫁给我,折了一株杏花枝,命郑二虎送进京来,等郑二虎在荣华街拦住我时,那株杏花枝已经干巴了,零星几个花瓣簌簌而落。”
安书离眨眨眼睛,“就是那名在东宫住了些日子,后来因想念牢房得了相思病被送去京都府衙天牢做客的信使?”
当初那事儿在小范围内传了个遍,人人都当稀罕事儿听,想着太子妃派来送信的人都不一般,竟然想念牢房想的得了相思病,人们对太子妃更加好奇了。
当初御史台的人还想逮住这事儿弹劾太子妃,想着太子妃有这么个手下指使的,那她本人该有多么不着调?实在不敢想象她如何能做好太子妃!
不过,当初被太子殿下给压制下了,御史台从上到下,没敢妄议太子妃半声。
“嗯,就是他。”云迟点头,“其实,花颜当初是在告诉本宫,杏花落时,她就能到京城了,本宫那时就能见到她了。”
安书离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出靠杏花落而传信的内情。他看着云迟浅笑的脸,没有半丝阴霾和郁气,也没有他想象的气血翻涌吐血厥过去,他试探低问,“那如今太子妃折梅而捧进屋里养着,可是要告诉殿下……”
他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只不过没说出来。
云迟接过他的话,颔首,笑着敲了敲桌面,“如今她在荒原山,这个时节,已是春日,京中虽然近来倒春寒,梅花已经落尽了,但在荒原山,梅花自然正盛开,那里想必隔三岔五还下了一场雪,她是借由折一株梅花而告诉本宫,待荒原山的梅花落尽时,她希望看到本宫。”
话落,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到底本宫不是一个人的一往情深,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到底她真的爱上了本宫,到底在什么都知道了后,在苏子斩在她身边时,她还是选了本宫,没选苏子斩。”
安书离深吸一口气,“那……这解药……还有皇上,太子妃是怎么想的呢?”
云迟收了笑,看向那两瓶瓷瓶,低声说,“当初,本宫以条件相换,低到尘埃,只为求娶她,她嘴上虽一直以来不说,但心中大体是心疼本宫的。”
话落,他语气里难得有几分孩子气的欢喜,“本宫当初就是破釜沉舟了,实在没别的法子了,她那个人啊,心软的很,她以蛊王救苏子斩的命,不欠苏子斩的,自然问心无愧于他,但却自觉内心欠了本宫这一份把自己贬低到她脚底下的心意。在她看来,爱一个人,该是平等的,她上一世自己没求个平等,这一世,自然也不希望对我不平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她自从答应嫁给我,存着这份愧疚,对我无底线的好,为了我的身份,为了我的名声,为了南楚江山,她甚至在北地不惜拼命。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大梦一回,她在自己不能自主时,是想借由苏子斩的手,告诉我,她如今没能力,无论我与苏子斩之间如何不持平,但她与我之间平等了,爱一个人,没有谁高一节,没有谁低一节,我对她的爱,她如今也等同对我,分毫不差的。”
安书离难得听云迟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恍然大悟,“殿下懂太子妃。”
这样互相懂的两个人,他说不上谁是谁的福气,因为云迟,花颜才是如今的花颜,因为花颜,云迟才是如今的云迟。
云迟拿起两瓶药,递给安书离一瓶,自己拿在手里一瓶,“你去给敬国公送去,让他立即服下,我现在就进宫,给父皇服下,她说荒原山的梅花落尽时希望看到我,我却不想让她等那么久,准备一番,三日后,我离京。”
------题外话------
接上章题外话:
解读一下人物:
好多人说云迟太弱,不是的,云迟的强大,在于身份的枷锁下,前期对花颜胡闹的包容,后期的容一人而容天下,这一人,不止是花颜,还有苏子斩,江山爱情,无论多少事儿,他的精神不垮。
而花颜,前世今生,求的不过是个爱情同等,不抛弃,不放弃,不辜负,但同时,她又因为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前世的皇后,还是今生的太子妃,她都做了自己身份该做的事儿,有些迷途的小挣扎,也不会改了本真之心~
再说苏子斩,他是全书最悲剧的人物,让我写着,落笔便是叹息,他的悲情,不在于生死,而在于太过悲天悯人,而这个悲天,是指天下黎民百姓,悯人,是指花颜。
好啦,深的浅的,隐晦的明白的,说这些不是我的擅长,其余的大家自己体味吧~
每个人的思想都是独立体,都有自己体味出来的感觉~
一本我自己的《花颜策》,一本你们的《花颜策》~
我最近总结了一下大纲,琢磨了一下,觉得不用八卷,七卷也许就能完结了,所以,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最后一卷了~
对,快完结了~
解放了我,也解放了大家。
一直跟着看到这一章的,想必都是真爱,谢谢宝贝们的耐心和支持~爱你们~我的爱很浅,不值一提,但多年一直都在这里,笔耕不辍~
第十八章 (一更)
安书离听了云迟的话,颔首,也不再多问,拿了一瓶瓷瓶血的解药去给敬国公。而云迟自己,当即吩咐备车,拿了另一瓶血的解药,顶着夜色去了皇宫。
敬国公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东宫,由天不绝时常看着他的情况,幸好一直未被催动噬心蛊发作。
他知道云迟和安书离忙的不行,有心帮忙,又怕如那日一般,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添乱,所以,只能咬着牙忍着。
幸好花灼也在东宫养伤,花灼闲来无事,便邀敬国公说话,敬国公喜欢谈论兵法,花灼便与他谈论兵法。
敬国公找到了事情做,总算没那么郁闷了,同时又敬佩花灼年纪轻轻,真是上知天文下至地理,谈吐博通古今,就连兵法,也另有见解,比他这个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将军还要强上许多。
他暗暗感慨,真是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又暗暗想着,不愧是临安花家的公子,这般才华品貌,当世少有。
只是可惜,花家人不入朝为官。
他惊赞于花灼才华,明知道花家有规矩,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地问,“公子德才兼备,何不报效朝廷?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以公子的才华,太子殿下必当重用公子。花家既然求国泰民安,入朝岂不是能更好地为黎民百姓谋福?”
花灼笑了笑,“花家有花家的立世之道,妹妹嫁入皇家,便已打破了规矩,我进京来东宫相助,更是打破了规矩。到如今这般时候,花家已不重这个规矩了,但报效朝廷,有许多方法,不是入朝,才是报效,也不是入朝,才能为百姓谋福。”
敬国公点点头,“说的也是,是老夫着相了。”
敬国公虽然是个糙汉子,但在朝大半生,自然也明白,花家势大,若是入朝,怕是普天之下尽是花家人当政,一代不要紧,代代下去,天下会是谁的天下?
如今的太子殿下能容人,那将来的帝王可还能容人?
花家人不入朝,有不入朝的好,只要有护着天下百姓之心就行。
自此,敬国公再不提此话。
这一晚,敬国公依旧在花灼的住处,安书离寻来时,他脱口问,“安宰辅这么晚了过来,是来寻花灼公子还是寻老臣?”
安书离对二人拱了拱手,笑着说,“我是来寻国公,也是来寻花灼公子。”
花灼扬了杨眉,也笑了,问,“坐!是妹妹有消息了?”
安书离心想花灼果然聪明,点点头,坐下身,将手中的瓷瓶递给敬国公,“这是噬心蛊的解药,国公爷赶紧喝了吧!”
敬国公一愣,伸手接过来,问,“哪里来的解药?不是说噬心蛊的解药是需要……”苏子斩的血吗?
“不错,正是苏子斩的血。”安书离温声道,“他派人送回来的,皇上一瓶,你一瓶。”话落,道,“国公赶紧喝了吧,事不宜迟,解了噬心蛊,再听我慢慢说。”
敬国公点头,拧开瓶塞,血味很浓,瓷瓶巴掌大,足有三四口,瓶塞紧实,几日也没干掉,他喝完,花灼递给他一盏茶,他喝了漱了口,顿时感觉心口似有什么东西被消散了,不那么憋闷了,他放下茶盏,说,“想必那小虫子被融化了,我感觉周身都轻松了。”
安书离微笑,“万蛊之王的血,自该是有这个效果的。”
敬国公抹抹嘴,追着安书离问,“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