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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有匪-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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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远之笑了笑,满不在乎地靠在那床头,张开双臂,又拿起手中的酒壶饮了一口,长眉一挑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喝花酒,寻欢作乐嘛,母亲难道看不出来吗?”
  郑奉钰拄着拐杖的手更加发颤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从来不沾惹这些风月之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你这是在往母亲的心口上插刀啊,你知道母亲有多疼吗?!”
  付远之身子一顿,掀了掀眼皮,酡红的俊脸嘲讽一笑:“原来,你也会……疼啊。”
  郑奉钰呼吸急促,眼眶红得更厉害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母亲若是不在乎你,就不会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翻遍皇城一处处地找你了,你这个混帐东西!”
  “你为什么不去考试?你知道今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吗?那个状元之席你不想要了吗?居然在这里醉生梦死,喝花酒,玩女人,你全然不顾自己的前路仕途了吗?”
  “果然,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付远之喃喃自语着,抬头又是一笑,他俊脸酡红,酒气喷薄着:“考什么?这场大考重要吗?能不能考上状元,我现在还需要在乎吗?”
  “我不是只要等着跟璇音郡主完婚,做他六王府的乘龙快婿就可以了吗?还要去考什么试呢?前途富贵唾手可得,这不就是母亲想要的吗?”
  “你闭嘴!”
  郑奉钰再忍不住,端起旁边的酒水便狠狠一洒,从头到脚泼了付远之一身,她含着泪厉声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毁了?”付远之依旧坐在那一动未动,长长的睫毛上坠下一滴酒水,他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红着眼望向郑奉钰,对着她慢慢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一字一句道:“孩儿的一生,不是早已叫母亲亲手给毁了吗?”
  郑奉钰身子剧烈一震,久久未动,她死死望着那双通红的眼眸,难以置信,忽然迸发出一声尖利的高喝:“你恨我?你是在恨我是吗?”
  “所以你不去考试,你要自暴自弃,你要将自己毁了,是不是?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报复你的母亲,对不对?”
  隐忍了大半辈子,拄着拐杖咬牙前行的女人,在这一刻,心神几近崩溃。
  而那个她爱如生命,世上她唯一的孩子,唯一的指望,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却是背过了身,苍白着脸,疲倦一笑:“我报复不了任何人,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上……”
  闭上眼,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他沙哑着喉咙,是一种刻入骨髓的绝望:“如果母亲生下我,不是因为爱意,而是因为恨,那我宁愿自己……从未来过这个世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文武状元
亲爱的小伙伴们:
书院要放几天假了,周五恢复更新!
因为我又老了一岁哈哈,今天过生日呢~想让自己出去透口气,放松一下,这段时间日夜不停地赶稿,耗费了无数脑细胞,每一章都是非常认真对待,经常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大半天,身心确实很疲惫,所以想借着生日稍稍放松一下,也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就当书院放几天假,周五照常开课呢!
《宫学有匪》到现在已经连载了三个多月,很高兴有这么多可爱的读者一路相伴,每天追文,热烈讨论,许多老面孔都留给我很深的印象!虽然我忙于写作,没办法一一回复大家的评论,但真切感受到了大家对《宫学有匪》的喜爱,对老大、阿隽、付师兄、小姬、清禾、杭大姑娘、阿狐、孙家兄妹这些人的真情实意,他们因为你们变得更加鲜活,而你们也是我码字前行路上的最大动力!
好的作者遇见好的读者是一种缘分,共同心系一部作品,为其同悲同喜,更加是种妙不可言的感受,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今年这个生日,或许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因为有这样一部作品贯穿其中,陪我跨过了新的一岁,实在意义非凡,以后想起来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我爱宫学,也爱你们,希望未来继续与文字为伴,带给大家更多感动与温暖,在笔下的小天地中,与大家相伴前行,岁岁共陶然。
                                                                        ——吾玉

  ☆、第一百零二章:文武状元

  
  放榜那日,付远之仍坐在花船之中,喝酒听曲,揽着头牌花魁,醉生梦死。
  有酒客的议论传了过来,今年的科考着实不得了,文状元与武状元,竟然都由一人摘得,偏偏模样还生得英俊潇洒,打马而过时,街头巷尾多少人出来围看,整座盛都城都轰动了!
  那所赫赫学宫也未负盛名,又包揽了文武的新科三甲,听说当日那独自闯刑场的姬世子,摘得了个文探花,而朝中兵部孙尚书的儿子得了个武探花,皆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已被皇上召进了宫中,日后定当重用。
  那花魁耳朵尖,眼睛也厉害得很,漆黑的眼珠子一转悠,就发现了付远之的异样,他身形微微凝滞了下,却仍是笑了笑,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花魁乖觉,忙娇声笑道:“那些文武状元有什么可稀罕的,谁也比不得我家这位爷,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出口成章,过目不忘,才思斐然,提笔就能作画,杯酒便可成诗,谁也比不上他的风姿!”
  花魁的高声引来不少人的目光,有认出付远之身份的,也啧啧而叹,不知是存了巴结之心,还是当真知晓付远之的才名,纷纷附和那花魁所言,只道付远之从前是竹岫书院第一人,这回大考他不稀罕去考罢了,要不然,若是他去考了,文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花魁听了喜滋滋的,望向付远之,眼神愈发绵长灼热,她兴致高昂下,索性命小厮端了笔墨上来,娇声软语地央着付远之,在大伙面前“露一手”。
  付远之微眯了眸,扫了一圈眼巴巴的众人,懒洋洋地一笑:“好呀。”
  他提起那毛笔,蘸了墨水,却不往纸上探去,只扭过头,忽然问向那花魁:“你叫莺歌对吗?”
  那花魁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付远之便笑了,伸出一只手,冷不丁将她外裳一脱,露出了大半边香肩,另一只手提着那支毛笔,往她背上就开始笔走龙蛇,纵情挥洒。
  周遭一片惊叹间,还不到短短片刻,一只栩栩如生的夜莺便浮现在了那花魁的背上,旁边还赋了一首小诗,众人围上来一句句念出,只觉才思敏捷,一气呵成,配上那幅画简直妙不可言,当真是“提笔能作画,杯酒可成诗”,此番可叫他们大开眼界了!
  “好!”不知谁先起了个头,花船上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喝彩声!
  那名唤“莺歌”的花魁脸上透出绯红,扭头借着身后铜镜,望见了自己背上的夜莺图,以及那首精妙的小诗。
  她脸上红晕不由更甚,心中如饮蜜糖,多年风月场里打转,她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那些公子哥儿又什么奇珍异宝没送过她,唯独这幅“肩上墨画”还真是别开生面,这辈子头一回呢!
  当下她指尖微动,轻轻碰了碰肩头,羞赧地望向付远之那张俊秀脸庞,心中不由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
  耳垂发烫间,她好似饮醉了般,实在情不自禁,身子软绵绵的,满面绯红地往付远之怀中一倒,整个人贴了上去,一双红唇正想吻上他时,却被那只修长的手冷冷一推,他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隐含了厌恶之色。
  莺歌一激灵,瞬间醒觉过来,自己险些触了禁忌!
  这位人中之龙的相府大公子,岂是轻易能够让她们这些风尘女子触碰的?调笑归调笑,但这些时日来,他还当真没有吻过这船上的任何一个姑娘。
  自己当真是鬼迷了心窍,连这般人物也敢觊觎,差点就犯了大错!
  莺歌后怕不已,心中又酸楚难言,她偷偷望着付远之,一时有些入神了。
  在这样清风霁月的人面前,纵然她生得再花容月貌,歌舞再倾国倾城,也总是自惭形秽的,她从前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搁在他面前,就跟个笑话似的,别说使不出来了,就算能使出来,只怕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当了数年风光无限,世家子弟人人追捧的花魁,莺歌还是头一回感到自己的卑微与肮脏,或许,她真的不自量力,贪慕上了……天上的明月?
  心中正百感交集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远之哥哥!”
  一道明艳的身影踏进花船内,众人脸色一变,莺歌也连忙起身,低头退到了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唯独付远之,依旧懒洋洋地倚靠在那榻上,帘幔飞扬间,自斟自饮,对那道明艳身影的到来毫无反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整座花船上,谁也惹不起的璇音郡主。
  她贝齿紧紧咬住唇,眼中泪花闪烁,望着付远之委屈道:“远之哥哥,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我们婚期在即,你却成日流连在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你将我置于何处,又将我们六王府置于何处?”
  满花船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付远之却饮下一杯美酒,懒洋洋地笑了笑,眼角眉梢不屑一顾。
  他衣襟散乱间,乌发垂在胸前,清雅的面容竟有几分妖冶之美,璇音郡主咬住唇,一跺脚:“你说话啊,远之哥哥!”
  “说什么?”付远之抬起头,微带了醉意,神情慵懒,一字一句道:“郡主若是不满意,大可以悔婚啊,现在还来得及,郡主在这里光囔囔有什么用?倒像个疯婆子似的,平白让人看了笑话,郡主你说对不对?”
  “远之哥哥,你、你……你实在太过分了!”
  璇音郡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泪光闪烁间,一时难堪至极,她忽然看向周围,怒不可遏地喝道:“看什么看,你们都给我滚下去!”
  船上的人一时四散纷纷,那莺歌走慢了一步,被璇音郡主一把扣住了肩头,她咬牙切齿道:“骚狐狸,你若再敢碰他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把你衣裳也给我穿好了,若是再让我瞧见这身皮,我就让人把它活剥下来!”
  莺歌吓得浑身直哆嗦,璇音郡主又往她背上狠狠一抹,恨声道:“你给我听着,回去就把背上的笔墨给我洗干净,一丝痕迹也不许留,明白吗?”
  莺歌连连点头,吓得花容失色,踏出船舱的一刻,却到底忍不住回了头,望了一眼帘幔飞扬间,那道慵懒饮酒,飘飘如仙的身影。
  璇音郡主大步走近付远之,握紧双手:“你日日买醉,不肯接受我,是不是还在惦念着奉国公府的那个……”
  她原本想说“贱人”二字,却想到上回付远之冲她发的火,临到了嘴边又改成了:“……惦念着奉国公府的那个丫头?”
  付远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没有说话,只宽袖一拂,自顾自地低头饮酒。
  璇音郡主于是又走近一步,深吸口气,恶狠狠道:“我告诉你,那骆秋迟得了文武状元,现在已经进宫面圣了,肯定要去谈那婚期之事!”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你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就算你醉死在这里,她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的!”
  付远之身子一顿,许久没有动弹,他终是为自己倒下一杯酒,慢慢饮尽后,才抬头看着璇音郡主,笑意嘲讽:“我有什么好死心的?”
  他向后往榻上一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扬起唇角,反问道:“郡主以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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