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毕恭谨道:“恭喜娘娘,娘娘身子大好。”
我点点头,将眼睛望向别处,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去问岳才人的状况。
萧太医见我没了动静,垂头又道:“呃,倘若娘娘不想好得这样快,微臣还可再给娘娘开几服安胎的汤药。”
我赶忙阻止:“不必不必。”语毕清了清嗓子,干脆开门见山了:“我今日召你,主要是想问一问岳才人的事。”
他呆了呆,露出个意会的笑:“娘娘尽管发问,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嘿嘿一笑:“萧太医医术精湛人也精明,日后定当大富大贵。”语毕放低了音量:“那你且说一说与岳才人诊病的过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萧太医神情呆滞地想了好半天,答道:“一切都是按规矩办的,微臣开了几服安神醒脑的药便走了,好似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顿了顿,他又道:“倒是临走前,微臣瞧见岳才人的院子里种着几株白头翁。”
我不是很明白:“白头翁是什么?有何怪异之处?”
他言:“白头翁可入药,花叶确是适宜观赏,但其根含有剧毒,宫里一般不种,也没什么人认得。”
我心下大骇,心想这顾茗该不是要毒死我吧?不过是争个皇后抢个男人,至于吗?她这是要一尸两命啊!
匆匆打发了萧太医,我便领着小玉急急忙忙回了宫。
叫小喜子偷摸着将宫里上上下下送来的东西都检查了,又吩咐说以后吃的喝的就在自家小厨房里做。一顿忙活完,这才歇下来押了口茶喘气。
不想一口气还没喘到底,外头就忽然来报:“岳才人来了。”
我怔了一会儿,吓得险些将杯子摔了。
经过头两回的总结,我觉得顾茗上门并没好事。但上回在行云阁闹了一场,今日她又主动登门,若是不见,实在说不过去。
踌躇半晌,我终是正襟危坐:“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顾茗便领着婢女婀娜多姿地扭进来了,脸上浅笑嫣然,进门就拜:“见过皇后娘娘。”
我僵硬地抬抬手:“坐下说。”
她不紧不慢地道了谢,转身坐到离我不远处的圆凳上:“上回在行云阁,妹妹与娘娘闹了些误会,之前怕娘娘介怀,这才迟迟没来。妹妹今日前来,就是想跟娘娘陪个礼道个歉的。”
我心想这顾茗也太阴险了,咱们不是早就捅破窗户纸了么?她此时做出这幅殷勤懂礼的姿态是个什么路数?
正想得出神呢,小玉倒先垮着脸道:“咱们娘娘仁义宽厚,用不着你这样假惺惺的。”
顾茗脸上一僵,僵完又挤出个笑来:“娘娘自然不会与妹妹一般见识。听闻娘娘前几日身子不适,妹妹特地做了些桂花糕,”她转身将婢女手里的糕点端到桌上:“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我撇了眼桌上的桂花糕,立时吓得不轻。心道她即便要毒死我也太明目张胆了啊!也不加掩饰,就这么直接端了送来?
我强憋出个笑来:“不嫌弃不嫌弃,劳你费心了。”
她将身子挪过来一些,拿起一块递到我跟前:“娘娘要不要先尝尝?”
我惊得身子一抖,连连推辞:“我此时不饿,你且先放着,等我饿了再吃。”
顾茗略有些失望地将我望着,声音软软的,委屈极了:“娘娘不肯吃,就是不肯原谅妹妹了……”
我头上瞬时滴出两滴大汗,眼前的糕点在我眼里如同爬满了蛆蚁的腐肉,只看一眼便让人心生恐惧。
可眼下的状况是不吃不行。
我犹豫再三,只好畏畏缩缩地伸出手,缓缓地将顾茗举起的点心接过来。
但哪知道手抖得太厉害,这块桂花糕“咕噜”一声,滚地上去了。
我心里大松了口气,盯着地上的糕点笑了笑:“这块点心大约也不想入我的口,我看还是饿了再吃吧。”
顾茗呆呆地往地上看了一会儿,表情更是难看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我方准备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只听外头朗声一报:“皇上驾到——”
唉呀妈呀,总算来了个救星。
我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预备跟屋里的人一道行礼。
还没蹲下身去,陆澈便将我按了回去,温和道:“你如今怀孕八月,就免礼了。”
我只得从善如流地坐好。
还不等我这个主人开口,顾茗倒是先跟陆澈寒暄上了:“今日倒是巧了,恰逢我给娘娘送糕点,不想皇上也来了。”
我赶忙接话:“巧的很巧的很,”我指指桌上的桂花糕:“岳才人巧手,做出来的糕点卖相极好。”
陆澈看起来心情不错:“既是如此,我倒也要尝尝。”
我大惊失色,眼看着他就要伸手去拿,慌忙抓住他的手道:“皇上别吃!”
他被我一番古怪的举止闹得不明就里,愣了一会儿,笑道,:“皇后怀胎之后越发小气了,就连我要尝块糕点也是不肯。”
既是说我小气,那我便小气一回好了,总比吃完送命要好。
我干脆将整盘桂花糕夺过来抱在怀里:“这是岳才人为我做的,我还没尝过呢!皇上要吃改日再让岳才人给你做一份便是。”
此举过后,屋里的人皆是一呆。
我自觉失礼,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继续不要脸道:“小玉,将点心收起来我一会儿饿了吃。”
小玉这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接过盘子连连称“是”。
陆澈尴尬地将两手往膝盖一拍:“也罢,那岳才人改日再给我做一份。”
顾茗闻言,很是开心:“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愿意天天做给皇上吃。”
眼瞅着这茬总算揭过去了,我赶紧抚一抚肚皮压压惊。但瞧着陆澈与顾茗琴瑟和谐的场面,心里莫名被酸了一个激灵,身子不由自主地便抖了一抖。
陆澈忙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盈盈,怎么了?”
我顺势往他怀里一歪,软声软气地道:“我没事,就是被肚子里的小东西踢了一脚。”
他看着我凸起的肚子,笑道:“我们的孩子这样活泼,将来大约跟你一样闹腾。”
我继续软声软气地道:“皇上尽会说笑。”
陆澈微微一笑,又将我扶在凳子上坐正,抖一抖袖子道:“说起来已经好些日子没摸这个小家伙了,今日我定要好好摸一摸。”语毕就将手覆在我肚皮上,屏息凝神等着里头的娃娃伸手踢脚了。
趁着这个空档,我将桌子那头的人瞄了一眼,果不其然,被遗忘半天的顾茗气得脸都绿了。瞧着我正在看她,便瞪我一眼,站起来道:“臣妾想起屋里还有张画没画完,便先回去了。”
陆澈此时专注得很,也没回头看她,反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朝他挥一挥手,示意准了。
顾茗一看,更是气得鼻子都歪了。也忘了行礼,转身便出了殿门。
我瞧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
趴在我肚皮上的陆澈这才抬起头来,颇严肃地盯着我道:“戏演够了?”
我惊了一跳,赶忙把视线移到别处,嘟哝道:“你不是也配合得挺好嘛……”
他坐下押了口茶:“我只是顾忌你这个皇后的颜面。”陆澈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怎么?今日倒是不生气了?”
我自然是还在生气。
但再生气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闹腾吧?那不是给人看笑话么?我纵然是蠢,也没蠢到那个地步。况且眼下性命攸关,哪还顾得上生气不生气啊!
我低着头:“气着呢。”
他瞧瞧我,又将眼珠子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到那盘桂花糕上:“气得连桂花糕也不肯让我尝一块?”
他一说我才想起来,这盘桂花糕它是盘要人命的糕点。
也顾不得跟他赌气了,我道:“你要吃旁的什么都可以,唯独那盘桂花糕不行。”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但凡是岳才人做的,都不许吃。”
陆澈将眼睛瞪得溜圆:“这是什么道理?”
这事儿若不解释,他指定以为我又是在吃什么飞醋。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只得道:“皇上看了便能明白。”
语毕朝小玉使了个眼色,让她将糕点端过来。
我拔下头上的银簪,一边去戳盘子里的糕点,一边道:“皇上你看仔细了。”
不想将簪子拿起来等了好一会儿,上头的颜色也没能变上一变。
我不甘心,又狠命往盘子里戳了几回,手上的簪子依旧白亮白亮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陆澈睨我一眼:“现在可以吃了?”
我羞愧地垂头:“嗯——”
☆、转眼冬至
虽说在这盘糕点上,我又吃了顾茗一瘪,但陆澈肯陪着我演戏,便说明他的心里还是向着我的。回想过去每回和顾茗对弈都是惨白告终,但今日一局却将她气得吹鼻子瞪眼,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白头翁这件事还不能放松警惕,如今的岳彤已经不是过去的顾茗,当日在行云阁她可是口口声声说过要抢陆澈争后位的。这次不下手不代表以后不下手,逼急了人都敢杀,那么往对手的吃食里下点毒也不是难事。
经过这一日,我都盘算好了。她若日后再要往我宫里送东西,我只管说怀了娃娃胃口刁钻,以不惜为由拒绝便是。如此,也就万无一失了。
然而,就在我满心防备她的这个当口,我又忽然得知,要争后位这件事竟然并非是顾茗的主意。相反,顾茗对争宠这件事很是排斥,如今做的一切,不过是顺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意。
这事儿简直叫人无语。
从前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后她为什么一定执着地要顾茗与陆澈在一起,直到那日在御花园散了场步,这才终于明白,太后她所执着地根本不是顾茗的幸福,而是顾家的荣誉!
当时正用过晚饭不久,我觉得腹中饱胀难受,便领着小玉往外头散步消食。不想走着走着便走远了,逛进了御花园。
正打算寻个地方坐一坐歇歇脚呢,便听见了花丛后传来阵阵的哭音。
哭音委屈道:“上一回在行云阁,我本已经让皇上与皇后失和,但谁知道皇后忽然装病,又将皇上勾到昭纯宫去了。我又是给皇后送点心,又是变着法子地与皇上谈天说地,但皇上就是不肯与我同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细细一听,竟是顾茗的声音。
然而她的声音一落,太后的声音便响起来:“争宠是后宫妃嫔必经之事,我从前早与你说过,如今还需要我教你?”
太后听起来很是生气:“顾氏一族的女子里,就你出身最好,资质最佳,打小我便将你往皇后的位置上培养,不想你如今竟连一个乡野村妇都争不过,实在太叫我失望!”
想是哭过,顾茗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为什么一定要争?经历了这么多,过些平淡的日子不好吗?如今顾氏的男丁全都做了刀下亡魂,即便我真做了皇后,就能保住顾氏的荣誉?就能让顾氏从衰败中……”
“啪——”
话还没说完,花丛后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太后怒道:“顾氏屹立多年,哪一代不是封侯拜相风光万千?如今即便衰败,也还有我这个太后撑着!即便是没落,也不能没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哭声戛然而止:“所以我就必须去侍奉那个斩杀顾氏满门的人?所以我就必须去讨好那个将我流放到粟敖受尽苦楚的人?姑姑,你只知道顾氏的荣辱,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死去的是我爹爹和兄长,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