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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物院里; 程季安开始修复一幅明代的《贺寿图》。因为损坏的只是一小部分; 又是她极为拿手的一个区间; 冯老便让她独立操作; 偶尔作些指导意见。
程季安知道这是老师对自己的信任和器重,不敢分心; 投身其中,与纪崇均那晚的牵连又放在一边。
在这两天里; 她也曾不时拿出手机翻出微信检阅; 好友栏里纪崇均的名字还在; 消息里的聊天记录也还留着,可依然像是一场梦一样。她依然不知道那天纪崇均为什么会加她好友,之后,他也未曾再找过她。
有时候翻开他的个人资料看,也始终是一片空白。
他总是做着一些事,惹她猜想,转瞬却又让她不敢再想。
倒是杜宝生会偶尔发来消息,但都是一些明显转发过来的段子,或者祝福,或者鸡汤,总归是没多少营养。在群里倒是活络些,话题时不时的会转到她身上,有时候说几句恭维话,有时候又开几句玩笑,但都是点到为止从不逾越,仿若只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照顾着所有人的情绪。只是别人可能听不懂,她却感觉得分明,杜宝生这是对她有意思。
杜宝生今年五十二岁,娶过两个妻子,一个已经去世,一个已经离异,如今年纪过半,风光无数,想再迎娶第三房。年轻貌美,自然是首选,皆具才华学识,更是上佳。
这或许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将条件丢出来,也自会有不少的人答应,然而程季安却根本无意。
论年纪,他可以做她父亲;论观念,他们也不是同一路人。
只是杜宝生进退皆宜,不曾挑破,她便也就只作不知。
占铭倒也会出来说上几句,程季安想,第一晚的异常沉默或许是因为纪崇均在,他怕他的出现会让她尴尬。
相处的越久,越能发现他的难能可贵,思虑周密,无微不至,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甚至有几次杜宝生的话题指向性稍显明显,也是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化解。程季安想他也一定看出了杜宝生对她的意图,却从不曾向她求证,只像是置身事外一般,玩笑间就给她解决了一切。诸如聚会上,诸如殷旭东的那些谣言里。
只是每每她想感谢,他却只是让她不要在意。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转眼五月中旬,外面的世界早已翻天覆地。
这一天一大早上班,刚进办公室,文娟就风驰电掣的跑来。
“小程,你要红啦!”她的手上拿着手机,脸上满是惊喜。
程季安接过一看,那是一个帖子,标题却是——《向日葵少女》,折射你的内心,你所看到的是绝望?还是希望?
拉下去,主楼内容是楼主无意发现了这幅画,然后深深的被震撼了,只是当与身边的人分享时,意见却产生了分歧,故而特意上网询问,这幅画到底表达的是绚烂中的绝望,还是绝望中仍然怀有希望。
帖子是昨天下午四点发的,到现在点击量却已上百万,回复量也有数千。一开始是理性分析认真探讨居多,后来因为观点有别便有了争论掐架,后来好不容易扭过来,却又被质疑是否是作者炒作,只是这个观点很快被楼中的一些专业人士辩驳,此画在冯怀清老先生的个人画展上展出,并且已被高价卖出,谈何炒作?紧跟着有人贴出几日前的新闻作证,炒作之言便被压下,话题很快又回归主题。
只是争论还在继续,一开始这个帖子只是发在某个论坛上面,如今已被各家转载,网页娱乐新闻上有之,就是微博上也被刷成了话题。
希望还是绝望,似乎成了每个人都想看穿的问题。
文娟便是在上班的途中刷微博知道了上面的事情。
程季安听着文娟激动的说着,将帖子的内容大致扫过,心里倒也有些讶异,她倒真没想到自己的画还能引出这样的波澜。
只是她画得到底是绝望还是希望呢?
……
虽然感到意外,程季安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又继续开始了她的修复工作。
等到中午的时候,大潘师兄却打来了电话。
“有人要采访我?”听完大潘师兄的转述,程季安有些愣神。
《向日葵少女》迅速走红网络,各众网友还在尽情议论的同时,嗅觉灵敏的媒体却很快捕捉到了商机。网络时代,全靠流量,谁能抓住话题,谁就能更有利的获得成功。当大家都在探讨到底是哪一种选项时,如果率先找到作者,找到答案,公诸于众,便自然而然就能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如果其中还有值得挖掘的故事,加以炒作,说不定又能集聚更大的关注度。
而寻找作者又有何难事,冯老的画展还未结束,大可以通过主办者联络。
程季安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由哭笑不得,不过依然让师兄拒绝了那些人的请求,画成为话题已经不是她所想,更何况人成为其中的中心。
不过等到吃饭时再说起,文娟却告诉她,那个帖子中当真有人开始提议寻找作者,让作者揭开真正的答案。
程季安看着,还是一笑了之。
……
《贺寿图》的修复工作渐渐到了尾声,日头已西斜,通过窗户照落进来,扫下一片光辉。程季安仔仔细细检查了所有的工笔,又交由冯老检阅,最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未曾让人失望,程季安一阵心安,最后将画妥当收拾一番,便准备交于库房。
门外却突然传来说话声,抬头一看,却见汪院长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约莫三四十岁,保养的很好,不太高,气质绝佳。看起来身份不凡,因为博物院中来往者众多,汪院长鲜少亲自陪同。
身后是几个男人。
“这边就是书画部了,里面请。”走到廊下,汪院长又已说话。
听闻是来书画部的,程季安侧过了身,正在针对一幅残损的画做讨论的冯老和其他几个老师学生也看了过来。
“大家忙,不用管我们,我就是带着明女士看看我们的古物修复中心。”汪院长笑着介绍道。
“打扰到大家实在不好意思。”明女士也笑着致歉。
视线扫过一圈,又落在了程季安身上,不再游走,微微颔首,又笑了一下。
她的眉眼很明亮,笑容温和又友好。
程季安也微笑致意。
“嫂子,你怎么在这?”这时,边上却又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边上的人又已看了过来,一声“嫂子”引出了太多的好奇。
程季安循声望去,却见明女士身后走出一个男人,正惊奇的望着她。二十七八岁,模样俊朗,神容有些玩世不恭。
“我是许镇啊,均哥的朋友。”许镇见她似乎不记得自己,又急忙解释道,“我们见过的,在尚城会所电梯前。”
程季安脸色微变,很快却又缓下,笑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转过身,继续工作,垂下的眼眸里却有一丝愰动。
她虽然还是没有认出他,可是一声“均哥”,一声“尚城会所”,已经证明了一切。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认错人了?”许镇有些茫然,还想说什么,程季安却已经明显的不再搭理他。
他跑来华都的事还是被家里知道了,父亲也不管他,母亲着急,就打了电话给表姨母,让她好好管着他,这不,这两天一直被提溜着,甚至今天还提溜到了这博物院里来。
博物院里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东西,他正跟在后面百无聊赖呢,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只是均哥的老婆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到底是不是均哥老婆啊?
许镇站在后面左看右看,心中满是怀疑。
程季安最后做起了收尾工作,边上的事她不准备再理。
只是一个人却走到了身边。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明女士笑着问道。
程季安没想到她会过来,有些意外,“这是修复的画,已经完成了,我重新封好,待会会送归库房。”仔细回答完,鼻子却一动,她在她的身上闻到了一阵香味,虽然淡,却特别。
似乎在哪闻到过。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告诉我。”明女士说着,却又将目光落在办公桌的里侧,“那个是什么?”
程季安见她指着自己的几张画稿,稍显慌乱,“那是我随便画的稿子。”
想要收起,明女士却又说道:“能给我看看吗?”
程季安有些犹豫,可是明女士眼眸真诚,她就只好将手中的稿子递上。看了一眼边上的汪院长,正在询问着冯老他们关于残画的事,未曾在意。
刚才汪院长有事,明女士便只让他先顾自己忙去,别管自己。
“这是服装设计稿?”明女士看了两眼,有些意外。
程季安也是汗颜,“是。我随便画的。”
那的确是她画的服装设计图,上次和占铭去商场买了身礼服价格高昂,回来后便萌生了自己设计制作的念头。她学的是美术,也认真选修了不少相关科目,服装设计便是其中之一。而在最近一段时间,利用闲暇之余她画了几幅设计稿,正准备今晚去一家定制工坊询问一下。结果中午时候她又想到什么又修改了一下,后来有事忙起来,她就随手理好放在了一边……
“你的设计很特别很有新意,我很喜欢。”
本以为人家只是随便看看,谁知道竟然得出这样的夸赞。
看向明女士,明女士却只是温柔一笑,“我是做服装的。”
程季安惊讶了。
“你这个要做成成衣吗?”明女士又问。
“是,”程季安点头,“准备今天晚上去福临街咨询一下。”
“那能交给我吗?福临街的师傅手艺可以,但对于这样的作品实在浪费了。”明女士说道。
程季安怔然,随即又道:“当然可以。”虽然还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但她的言语和笑容都太让人难以拒绝。
“谢谢。”明女士微笑致谢,又将她的画稿妥善收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随即又拿出一张名片,“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程季安双手接过。看了一眼,没有头衔,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号码。银质素纹,高端典雅。
——明瑾。
程季安心中默念,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这时,门内又走进一个人,却是占铭来了。他的脚步有些匆忙,呼吸也稍稍有些急促,像是得到消息从大老远赶过来一样。
他的动静有点大,不少人察觉了,纷纷转过头来。
占铭却像是在找什么似的,扫了一圈,先看到了院长,随即又飞快扭头,等看到站在程季安身旁的明女士时目光才落定下来,却又扶着门框,翻了下眼,样子有些无奈。
程季安何曾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有点意外。往边上一看,明女士却只是笑而不语。
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程季安心一动,有些明白了。
第十七章
“院长; 找您有事。”占铭很快恢复了正常,又走了进来。经过时; 却将身侧的明女士视作了无物。
明女士毫不介意; 只是眼眸闪亮; 笑得温柔。
“哦,是占铭来了; ”汪院长转头发现了他; 又看了一眼明女士后; 笑道; “正好,这边也忙完了; 我们走吧。”说着又朝众老师告辞。
明女士也告辞,还向程季安点了下头。
程季安也道了声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