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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鲁流着鼻涕说完这些，宁采臣点头同意。
“没错，正因为，他脸上有高原红。我才敢断定，他根本就不是青面兽。”宁采臣这么一说，大家都比较吃惊。
“你们想想看，真正的青面兽，其实是一个通缉犯。而，他杀人后，离开藏区高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长年累月的逃避，长年累月的避光，必然使得他的脸很白。所以，他的脸上，应该没什么血色才对……”
宁采臣这么一说，方天宝觉得，貌似有点儿道理。
“不过，就光凭他脸上一个‘高原红’，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况且，他脸上，不是还有个巴掌大的胎记吗？”九爷问道。
“刚刚那人，他的右边脸，有那么明显的高原红。那说明，这货，肯定是刚从藏区来咱们这儿不久的。”宁采臣道。
“可，他的左脸，不是明明有个巴掌大的胎记吗？难道，胎记也有假……？”
方天宝这么一说，宁采臣便笑了。
“宝哥，这世上的东西，那样不能造假？女人的胸，女人的膜，男人的枪，哪样不能造假？你们看……”
说着，宁采臣突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然后，他将自己的左手手掌，缓缓摊开。
大家惊人的发现，他的手心上，竟然有一层薄薄的青色。
“采臣，你是说，刚刚那个人脸上的胎记，是画上去的？”
方天宝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宁采臣的眼睛看。。
“没错。我刚刚右手拿着刀。所以，当我这左手，给了那藏人一个巴掌。藏人脸上有汗，我那一巴掌下去。你们看，我这的手掌心，就成这样了。你们想想看，真正的胎记，哪还有会褪色的呢？妈的，你以为，人的胎记是劣质的牛仔裤啊，一泡水就掉色啊……”
宁采臣这么一说，大家恍然大悟。
“哎呀卧槽，原来，他妈的胎记都有山寨版本。。”
皮皮鲁猛地一刀，拍在了前台的玻璃上。
“哗啦……”一声。
前台一面巨大的红色钢化玻璃，瞬间，碎了一地。
“去，把他们，一个个给老子拎过来。今天，谁要是不说出青面兽和刘罗锅的下落，谁就别想轻松地从这里离开……”
方天宝大手一挥，让兄弟们，把酒吧里五六个伤员，都拽了过来。
……
第一个被拽过来的，硬气。
他不肯说，打死都不肯说。
九爷让他脱掉了黑裙子，跪在地上，从那一大堆的钢化玻璃上，跪着走了过去。
玻璃，嵌进他的膝盖。他，咬着嘴唇，硬是没说。
“行，兄弟，你有种。将来，就算你妈找了个霸气的老婆，也不怕跪搓衣板和键盘了。你牛逼，你硬气，你可以走了……”
一直以来，九爷就欣赏有胆识有骨气的年轻人。既然，他可以光着膝盖，从那一堆玻璃渣中走过去。那就说明，他是条汉子。
是汉子，就该受到汉子般的待遇。
九爷和方天宝，同时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
第二个混混，也硬气，也不说。
打死也不说。
方天宝让他把也把黑裙子脱了，光着膝盖，跪在地上，从那一块块面具上走过去。
他咬着牙，光着膝盖，跪地上，从那一块块面具上走过去。
那一块块面具，都是铸铁的。有铁柳丁，有钢刺，有犄角旮旯。
铁柳丁和铁钢刺，扎进他肉里，他只是咬着牙，没说话。
方天宝和九爷觉得，他也是条汉子。
于是，两人摆摆手，放那服务生走了。
…………
第127章：走刀口
“妈的，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啊。”皮皮鲁有点儿看不过去。
“要不，你也走一个试试看？”方天宝踹了他一脚。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陆师傅一直教育方天宝的。
“宝哥，要不，他们都不肯说，一个人一刀，平均分配，得了。”
皮皮鲁不想再用罚跪的方式了。因为，要是他们一个个都硬气，一个个都是汉子，都光着膝盖，走过去了。那，岂不是每个人都要放走？
“你，轮到你了……”
方天宝不听皮皮鲁的，他要继续做实验。
说话间，他用手，指着第三个服务生。。
这第三个服务生的任务，也很简单。
只要，他脱掉黑色的裙子，光着膝盖，跪在地上，能从方天宝的砍刀上走过去，就放他走。
第三个服务生，正是刚刚那个，戴着罗马角斗士面具的服务生。
当角斗士脱掉了黑色裙子，剩下一条五分短裤的时候，他站在原地，浑身都开始发抖了。
刚刚，他已经亲眼目睹了两个同时，视死如归的壮举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说出来，有可能青面兽会办了他。
可是，不说的话，眼前这把砍刀，怎样过得了？
豆大的汗珠，锄禾日当午一般，从他的额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跪下！”
九爷大声喝道：“不说出刘罗锅和青面兽在哪里，就先给老子跪下。”
“扑通……”
角斗士跪在了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九爷问他。
“我，我叫李超。”角斗士，抬头望着九爷，眼里噙满泪水。
“李超？恩，这个名字取得好。李超，李超，拆开来念，你这名字，就是‘十八子走到口’的意思。。来来来，今天，宝爷给你一个走刀口的机会……”
方天宝笑着说完，然后摊开自己手里的砍刀。
刀身贴地，刀锋朝上。
“我，我，我，不叫李超……”这个叫李超的角斗士，终于后悔自己叫李超了。
“行了，别墨迹了，走个刀口，很快的。”
说着，方天宝点了支烟，吧唧了一口。
“呼”的一下，一缕青烟，从方天宝嘴里喷出。
青烟，直直地喷在了李超的嘴里、鼻腔里、眼睛里。。
李超被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他跪在地上，用手捂着脖子上的刀伤。
缓缓地，李超迈出了他“十八子走刀口”的第一步。
他的膝盖，距离方天宝的刀口，只有二十公分。
“张小泉牌砍刀，纯不锈钢打造而成。刀长，三十五厘米。刀宽，四点四厘米。单面开刃，刀锋犀利，削铁如泥，不可多得……”
方天宝一边抽着烟，看着李超的膝盖。一边，又调皮地学着赵忠祥的语气，解读着自己手里那把砍刀。
李超咬着牙，摇了摇头，又迈出了他“十八子走刀口”的第二步。。
刀锋，距离他的膝盖，只有不过十厘米。
“刀口朝上，吃肉四点四厘米，筋骨皆可断裂。接骨？nonono……拐杖？nonono……”方天宝继续抽着烟，继续做着他的赵忠祥解说。
“宝哥，那，要是光着膝盖，从你这刀锋上过去，岂不是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干脆，九爷也来凑个热闹。
李超一听说“轮椅”二字。突然，他身子一颤，竟不动了。
“妈的，快走啊！李超！”
皮皮鲁和姚小明像赶鸭子一样，用刀架在了角斗士的脖子上。
“戴了个角斗士的面具，还取了个李超的名字，连走个刀口都不敢？”皮皮鲁说话间，还扇了李超一个大耳光。
终于，他迈出了自己人生最为痛苦的第三步。
膝盖，距离刀锋，不过五厘米。
“还差一步，还差一步，你就可以坐享受轮椅了……”九爷蹲在地上，盯着李超的膝盖和方天宝的刀口。
李超抬起膝盖，僵在了空中。
他抬头，望了望方天宝，望了望九爷，望了望宁采臣、皮皮鲁和姚小明。
最后，他终于身子向后一倒，将僵在半空中的膝盖，收了回去。
他大叫一声：“宝哥，我说……”
他这一声，将皇冠酒吧门口的声控灯，都叫亮了。
“有戏！”
方天宝跟九爷交换了个眼色。
…………
夜黑，无风。
五兄弟出了酒吧，刀血未干，直奔德意广告。。
德意广告，地处滨江公园北门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虽说是家广告公司，但，实际上，也就是家麻雀型的户外广告制作小坊。平常，来这里的，应该也都是些小得不能再小的客户。比如说，给饭店做个小水牌，给小卖部做个小招牌。或是喷个画，做个锦旗，印个名片什么的。
夜里十点多，小巷子里的店铺，几乎打烊。
就算有几家没有关门的店，也是那种特色的霓虹灯小店。不是理发的，就是洗头按摩的。灯光更迷离一点的，有可能还是做人肉买卖的。
“宝哥，这儿的妞，品质感不错啊……”
皮皮鲁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儿惊魂未定。。
刚刚，兄弟们经过一间叫“芊芊发廊”的时候，皮皮鲁只不过是冲里面探了个头。谁料，一下子，就从里面杀出三个白花花大腿的女郎来。
女郎们穿着火辣，见了男人，就跟水里的蚂蟥见了小白腿一样。
当时，皮皮鲁很烂，竟然还冲蚂蝗们吹了个口哨。蚂蝗们一听口哨，直接就冲到马路中间，用手拉拽皮皮鲁。
有一个蚂蟥更疯狂，她直接就用手去掏皮皮鲁的马赛克。
要不是关键时刻，九爷露出藏在袖口的滴血刀。皮皮鲁非被三个蚂蟥一样的女郎，五马分尸了不可。
“走吧，这儿的妹子你也敢动？当心老中医都救不了你们。”
方天宝这么一说，兄弟们一个个也懒得再看那几家理发店的小姐了。
……
从那几个霓虹灯特色小店火线逃离后，哥几个没走多远，便找到了德意广告。
刚刚在皇冠酒吧，那个叫李超的角斗士，直接被方天宝的刀口吓尿了。最后，他战战兢兢地告诉方天宝他们，刘罗锅、青面兽和白娘子三个人，已经躲到德意广告这边了。
“确定是那儿吗？”站在十米远，九爷眯着眼，抽了支烟。
“没错，应该是这儿了。”
方天宝说着，就来带了广告公司的门口。正当他想走过去，看看大门上锁了没有，宁采臣一把拽住了他。
“干嘛？”方天宝道。
“宝哥，看那儿。”
宁采臣用手，指了指德意广告的招牌。
果然，还是赌神的眼力好。
就在德意广告那个巨大的招牌顶部，正悬挂着两个红色的大灯笼。
一个灯笼上写着“德”字，一个灯笼上写着“意”字。
写着“德”字的那个灯笼暗着。写着“意”字的那个灯笼，却亮着。
“妈的，啥意思吗？‘德’字不亮，‘意’字亮，这不明摆着是‘缺德’的意思吗？”
方天宝这么一说，大家都乐了。
“恩，还真是‘缺德’！”宁采臣道：“不过，宝哥，你就没看见，这‘缺德’里面，还有文章？”
大家顺着宁采臣的手势望去。
果然！
暗着的那个“德”字灯笼，原来还破了个小洞。从那灯笼的破洞里，大家看到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
“娘的，这刘罗锅够狡猾的。开个广告公司，门口也要装摄像头。”
姚小明想从地上捡块石头把那个“缺德灯笼”砸掉，谁料，方天宝一把拦住他，道：“不要动不动就来蛮的，咱是文明淫，要文明办事。”
说着，方天宝弓着身子，猫着腰，绕过几个路边的垃圾桶，便悄悄地来到摄像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