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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老李、杜瑜眉、戴警官就如我最喜欢的B级血腥暴力片中的大反派,是一帮不折不扣的冷血杀人狂?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所有进入常青谷的人全部没法活着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不寒而栗,浑身颤抖。
推理了那么多,也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必须找到真实证据才行。
只有确定碉楼二楼那扇窗户后的砖墙真有蹊跷,才能证明我的推理不仅仅是理论可行。
这一次,我决定亲自去证实这一点。
于是我捉住仅存的绳索,让霍格在上面拉拽着,我缓缓向下沉落。沉到二楼的窗台上,在我面前出现了一堵砌在窗台后的砖墙,灰扑扑的,看上去甚是牢靠。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墙面。
质感坚硬,与普通砖墙别无二致。
我又捏起拳头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有点不太对劲,似乎砖墙很薄,后面有空洞存在。
我心中大喜,立刻拽住绳索双足腾空,然后悠悠荡起,双腿重重踹在了这堵墙上。
只听“砰”的一声,我的腿下腾起一团肮脏雾气,在我面前的这堵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破洞。
果然正如我推理的那样,堵住这扇窗户的砖墙有问题。
蹲在窗台上,我不停踹着这堵薄薄的砖墙。很快,砖墙就被我彻底踹得坍塌了。我也不敢贸然就这么进去,向上喊了几声通报了这里的状况后,霍格将玉儿吊了下来。
我先从这扇窗户钻进了碉楼中,但没有马上就进去,而是紧倚着窗户,警惕地四下打量。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没人打扫过了,但地上依然能够看到两行清晰的足印,一大一小,这就应该是戴警官与杜瑜眉留下的脚印吧。只要有脚印,那就有办法把他们从碉楼里捉出来。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暗喜了起来。
我打量四周的时候,玉儿就蹲在窗台上,接着其他人。
下一个来到窗台上的,是小倩。接下来的,是黄阿婆。黄阿婆还是被捆在绳索上,慢慢放下来的。但她老人家的气色看上去还是很好,甚至还捋起了袖子,像年轻人一般情绪高涨,盯着地上的两行脚印呵呵直乐。
最后霍格也滑下绳索,与玉儿一前一后进入了这间碉楼里的小屋中。霍格与我的想法一致,只要跟着脚印,就能找到戴警官与杜瑜眉。
虽然来到碉楼之前,杜瑜眉曾经画过一张地形示意图。但真正进入碉楼之后,我们才发现碉楼里的布局与杜瑜眉绘制的地形图大相径庭。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实杜瑜眉画了一张假地形图,她肯定心中有鬼。
循着足迹,我们从一扇小门走出了这间小屋。
霍格和小倩走在最前面,玉儿搀着黄阿婆,我则走在最后。
从我的视角看来,黄阿婆真是老当益壮,腿脚挺利索的,哪里需要玉儿来扶?倒是小倩,走着走着,就挽住了霍格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我们沿着一条盘旋而下的石台阶向碉楼一楼下行。积满灰尘的台阶很狭窄,两人很难并肩而行。霍格很绅士地微微侧身,想先行走到前面开路,但小倩却不想走在后面,下意识朝前挤了挤。这下可就糟了,只见小倩的身体晃了晃,竟失去平衡,歪倒在一边,眼看就要沿着台阶骨碌骨碌滚下去。
小倩原本挽着霍格的手,身体歪倒时候,手便松开了,害得霍格也顿时身形不稳。好在霍格反应机敏,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刻以手点地,身体如风车一般调转了方向,一把抓住小倩的脚脖子,才让小倩没有滚落下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责备地对小倩说道。
小倩却愣住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回过头愣愣地望着霍格,神情很是古怪。
“你怎么了?受伤了?”霍格立刻露出关切之情,他蹲下身体,手握着小倩的脚踝,轻轻按摩着,然后又将嘴凑过去,吹了几口气,然后问,“好一点了吗?”
我不禁暗笑,又不是小孩子了,吹几口气就能让受伤的脚踝好起来吗?
但令我没想到的,却是小倩突然站了起来,狠狠瞪着霍格,大声叫道:“你不是霍格!你是薛骏纬!”
霍格是薛骏纬?这怎么可能?
一个人难道能够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吗?就算化妆易容,也不可能不在朝夕相处的女友面前露出破绽吧?
应该是小倩认错人了吧?但看她的表情,却如此坚决。再看霍格,他已神情大变,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一定就是薛骏纬!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扮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小倩发疯似的揪住霍格的头发,撕扯着他的脸皮。她一定以为眼前的男人戴着一张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将自己装扮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可是,不管她怎么撕扯,除了留下几道鲜红的指印之外,根本没扯下什么人皮面具。
我也不由得上前摸了摸霍格的脸,那就是一张货真价实的脸,除了稍显白皙一点,哪有什么化妆的痕迹?人皮面具就更不可能有了。
呵,人皮面具本来就是恐怖电影里杜撰的玩意儿,现实生活里又怎么可能存在?
我转过脸,看到玉儿和黄阿婆都在苦笑,似乎搞不懂小倩为什么会把霍格错认成了她的前任男友。
唉,这也错得太离谱了吧,我不禁气冲冲地朝小倩吼道:“你发疯了?你怎么会把霍先生认成薛骏纬?”
“哥,我不会认错的!”小倩带着哭腔叫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肯定就是薛骏纬!他刚才做的动作,就与两个月前我们去登山时,所做出的动作一模一样!”
小倩告诉我,她与薛骏纬热恋的时候,常常趁着闲暇去市郊登山踏青。两个月前的一个傍晚,他俩吃过晚饭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打车来到市郊,去爬一座陡峭的山峰。那天没做好准备,小倩穿了一双高跟鞋,上山的时候小心翼翼,总算攀登上了顶峰。
在山巅,小倩兴奋得放声大叫,还调皮地学着狼嚎,没想到却脚底一滑,差点沿着陡峭的山路摔下去。当时薛骏纬就是及时一手点地,身形状如风车一般,一把捉住了小倩的手,才让小倩没有摔下去。然后薛骏纬蹲下身体,轻轻按摩着小倩的脚踝,还将嘴凑过去,吹了几口气。
当时薛骏纬的举动,就与霍格刚才所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表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刚才你说的,应该只是巧合吧!”我撇撇嘴,说道。
小倩却如歇斯底里般大叫了起来:“决不可能是巧合!就算动作是巧合也就罢了,但他按摩脚踝的轻重,吹气的大小,都与薛骏纬完全一致。不可能巧合得那么多的!”
我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对霍格说:“真是对不起,霍先生,请你不要见怪,有时候我表妹就是那么疯疯癫癫的……”
—文—现在非常时期,我可不想让咱们这支临时团队出现意外情形。
—人—但我却看到,霍格脸上出现难以捉摸的神情,眼中似乎也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书—“怎么了?难道你真是薛骏纬?别开玩笑了。”我哈哈笑道。
—屋—霍格没有理会我言不由衷的打趣,他只是抬起头,望了望玉儿与黄阿婆。
我吃了一惊,霍格为什么会望向玉儿与黄阿婆?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可霍格明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了常青谷,他与玉儿黄阿婆也是才认识的啊!
循着霍格的目光,我也望向了玉儿与黄阿婆,只见她俩同时向霍格点了点头。
然后我听到霍格以古怪的语气幽幽说道:“小倩,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确实就是薛骏纬。但是我并非存心想骗你,并非故意想从你身边消失。对不起,我也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霍格真是薛骏纬?一个人真能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他整了容吗?
我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却只见表妹捉住了霍格的手臂,朝他又踢又打,但踢打时又不忍心使出全力。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愤怒多一点呢,还是惊喜多一点。
“我们别在这狭窄的阶梯上说话,还是到一楼去吧。”说话的,是玉儿。她搀扶着黄阿婆,但语气一点也不像陌生人,反而有点像深知内情的局内人。
我越来越搞不懂状况了,但也知道玉儿说得不错,我们还是应该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安安心心地谈话。
于是我拽住小倩的胳膊,很吃力地带着她沿阶梯来到了碉楼一楼。
碉楼一楼,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除了楼梯之外,什么都没有,连窗户都没有,完全就是个半圆型的大厅。
一楼的地板相对来说就比较干净了,或许不久前还清扫过的,戴警官与杜瑜眉的脚印到了一楼就全消失了。
堵住一楼大门的砖墙,这次不再是伪装的薄墙了,而是厚度达到五十公分的厚墙。也没有其他出口,天知道戴警官和杜瑜眉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敲打着墙壁,也没发现有空洞的回音,墙壁中应该没有暗道。在半圆型大厅的圆轴中点处,摆着一口落地式鱼缸。鱼缸约有两米高,里面空空如也,这也是大厅中摆着的唯一物什。这口鱼缸的底部,被铆钉焊死在地上,根本无法移动,所以只有鱼缸后的墙壁我们没有敲打过。不过,既然我们都无法移动,戴警官与杜瑜眉自然也不可能移动的。所以我们也没再管了。
暂且将戴警官与杜瑜眉的下落放在一边,我们各自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坐下,然后霍格———不,现在应该叫他薛骏纬——开始述说他的故事。
薛骏纬出生在距离常青谷三华里的一个小村庄里,那个不知名的村庄,也是玉儿和黄阿婆住的地方。在那里,所有村民都住在倚山壁而建的半圆型碉楼中。
那里的村民,都有着古老的血统。
他们把自己祖先,称为蜕族。
蜕族人有着相同的特征,肤色都特别地白皙,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白脸人。
蜕族人有着共同的图腾对象,而且他们崇拜的神,有两个。
一个是蛇神,一个是蛾神。
蜕族人常在族人聚会的时候,戴着金属制成的面具,伴随音乐跳着姿态古怪的舞蹈。金属面具上,绘着古怪的图纹,是那两种图腾经过变形后的曲线。
蛇神经过变形后,成为弯曲的线条。蛾神经过变形后,成为两个叠合的圆圈。如果咋一看上去,倒有几分神似两只眼睛,一只睁开着,一只紧闭着。
之所以蜕族人会对这两种神祗进行崇拜,也与他们的血统有关,他们认为蛇和蛾,是他们共有的祖先。
蛇,每年都会蜕皮。据说蛇蜕皮的原因,是因为蛇的表皮是一层角质化的鳞片。蛇生长的时候,角质鳞片不会跟着生长,所以蛇会感觉自己的表皮像一层太小的衣服一般,总是禁锢着自己的行动。另外,蛇长年在地上爬行,表皮磨损也很大,所以蛇每年春天都会在原有的皮肤下,长出一层新的皮肤,两层皮肤之间还会分泌出润滑的体液。当蛇的新表皮生长完毕后,蛇就会找到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不断晃动头部,将嘴边的旧皮肤撕裂,将头先脱出来,然后再慢慢地从旧皮肤中将整个身体脱出来的,完成蜕皮的过程。
蜕族人也一样。他们的皮肤虽然不是角质般的鳞片,但却一样不会随着蜕族人的生长,也跟着生长,反而像一层禁锢一般,紧紧套在身体之外 。而每年,蜕族人都会在原有的皮肤下,生出一层新的皮肤。当新皮肤生长完全后,原有的皮肤就会慢慢脱落,形成一层人蜕。
新皮肤呈白皙的颜色,蜕族人每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