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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儿是轻易不会天黑的!”
恰逢春生最后一针完美落下,一时,打了个结,拿了剪子将线沿着边角剪断了,只将帕子正面翻了过来,细细检查着绣好的针脚。
闻言,抬眼看了莞碧一眼,只纠正着:“是你一人,不是‘咱们’!”
顿了顿,又见近来莞碧总是开口闭口的“爷”不离嘴,春生心中一片狐疑,心思不由从帕子转移到了莞碧身上,只试探着打量着她。
莞碧见春生的目光有些奇怪,一时亦是狐疑的望了回去。
春生视线在莞碧身上打了个转,顿了顿,见又有些不像,便又收了回来。
莞碧有些疑惑,少顷,只一时猜到到她心中所想,莞碧顿时“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儿来,继而捂着嘴挤眉弄眼的朝着春生嘟嘟囔囔着,道着:“哎哟喂,你这个小祖宗的小脑袋瓜子里瞎想着什么呢,你放心,我才不会呢,爷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天上的云彩,只可以远远的观摩,哪里敢肖想啊,我自个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才不做那样的实现不了的黄粱美梦呢,再说呢,便是我乐意,也不瞧瞧,入不入得了爷的法眼啊,啧啧,以为是某人啊···”
见春生瞪了她一眼,莞碧适时的止住了话语。
只仍还在抿着嘴笑着呢。
两人聊了会子天,莞碧见春生正欲将绣好的帕子收拾起来,一时夺来瞧了两眼,只见帕子封口的针脚细细密密,一眼便觉得做工精致,帕子简简单单的。
只在右下角绣了一支半截的细竹杆,上边长了几片细长的竹叶子,下边还有些半隐没在边角里的半截竹叶,一眼瞧过去,只觉得有种一支“竹叶”出墙头的意味,虽是简简单单的,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莞碧拿在手里观摩了会子,不由赞道:“缘何你的帕子简简单单的,仅仅只绣了这么一支小竹叶儿,就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呢?”
顿了顿,又觉得这图案有些眼熟,一时想起了爷腰间常佩戴的那个香囊上的图案亦是与这里的如出一辙呢。
那香囊可不就是这位亲手绣的么?
想到这里,莞碧一时惊讶,只复又抬眼意味不明的瞧着春生,挤着眼道着:“这个该不会也是送给爷的吧!”
春生见莞碧一时取笑上瘾,简直没完没了呢,顿时佯装恼羞成怒的一把将帕子夺了回来,末了,只伸手往半空中指了一下。
莞碧歪着身子顺着看过去,只瞧见隔壁偏房的屋檐上伸出了小半截竹叶,书房后头种了一片竹林,可不就是“一支竹叶出墙来”么?
原来春生恰好坐在了这个位置,抬眼便瞧见了那片出墙之物,只觉得那意境不错,便顺势绣在帕子上了。
春生打小便学着替林氏打打下手,学着做些针线活,手艺自是无话可说,只觉得将那一副鲜活的景致临摹到了帕子上似的,不过简单几比针线,却是让那眷绣的竹之风骨跃然帕上呢。
可见是个心灵手巧的。
一时,两人闹了一阵,又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莞碧去厨房将膳食端了过来,她们一般是端来书房,两个窝在耳房里用的,以往偶尔还随着大伙儿一同待在厨房里吃,只这段时间,春生只觉得所到之处,大家对她皆是客客气气的,自个的存在只觉得与原先不一样呢,在整个院子里变得微妙起来。
不是对她规规矩矩的,便是私底下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呢。
她不大习惯这样的画面,干脆窝在书房里不轻易出门呢。
只这会子,春生打量着眼前精致的三菜一汤,一道红烧鱼骨,一道野鸭肉片,一道金丝儿蘑菇,旁边还有一例生鲜猪肚汤,这几日她们所用的菜式真是一日好过一日呢。
起先倒还不觉得,只觉得下人们的伙食要比先前好些了,许是因着老太爷寿宴刚过完的缘故。可紧接着,渐渐地,一日较一日,非但没有恢复原样,却是一日好过一日呢。
只以这样循序渐进的方式,只让人无法轻易察觉呢。
春生前日便意识到她们的膳食有些奇怪呢,彼时有个什么事儿一耽误,便忘了问,这会子瞧着托盘里这样的菜色,哪里还不会觉得怪异?
便是后院的袭云姑娘,轻舞姑娘所用的也不过如此吧。
难怪这几日她去厨房拿膳食时,莞碧每每便抢先她一步去了,虽每每仍同她一块儿吃的,但是那盅汤却是如何都不喝,只让给春生喝,那几日春生来了小日子,见莞碧如此,便也不觉得奇怪,只这会子,小日子早已经走了,可是那汤却是一日好过一日,简直都不带重样的。
又联想到近几日书房里有个什么活儿,莞碧总是不漏痕迹的抢先干了,虽说同她说话打趣,相处还是同原先一样,可是又分明有哪里不一样了似的。
春生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子呆。
这未察觉倒是不觉得,这一旦起了疑,便觉得处处皆是纰漏。
譬如这段时日,莞碧话里话外的的意思,要知道,起先,她可是同自个是站在一道儿的,亦是觉得这府里的生活并不会是个好的出处。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莞碧的想法便渐渐地变了呢,言语唇齿之间,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撮合着似的。
她想要找莞碧问清楚,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又给生生的止住了。
她与莞碧相处这么久了,可以说与香桃,蝶依的交情是一样一样的,皆是好姐妹,她深知,莞碧所做的一切,出发点皆是为了她好的,虽不知她的想法几时,怎样改变的,但是——
望着这几道精致的菜式,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够改变得了的啊,若是无人授意,她一个小小的奴才,吃的,用的,怎会快要赶上后院的主子了呢?
春生本就是个聪慧之人,转眼,这里头的门道便已经猜测到了七八分呢。
忽地,心下有些复杂。
看样子,沈毅堂是早早的便下定了决心,得将她困在身边呢。
一时,一张笑模笑样的脸出现在脑海里,他挑着眉,笑眯眯的道着:“小丫头,你给爷乖乖的,你是逃不出爷的手掌心的哦!”
春生立马被唬了一跳,不小心将几子上的杯子打翻在地了。
莞碧在后头收拾桌子,见状,匆匆地走了过来,连忙用帕子擦拭着她身上的茶迹,边忙活着,边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呢,怎么如此心不在焉的,竟然连杯子都给甩碎了···”
春生见了莞碧,这才反应过来,只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心道着,那人真是阴魂不散,人走了,魂儿还跑到了她的脑子里吓唬着她呢,果然是个丝毫不讲道理的霸王人物,真是吓坏她呢。
不由拍了拍胸口,见莞碧疑惑的瞧着她,春生只安抚着:“没事呢,莞碧姐姐,咱们吃饭吧。”
对于这些菜式,对于这日的发现,却是只字不提。
饭后,春生到沈毅堂的案桌上,寻了几页无用的纸,又磨了些墨,来到窗子前抄写起了佛经,只觉得这几日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烦闷,心里难以安宁,至于,究竟在烦些什么,闷些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只想着快些让自己静下心来便好了。
抄了好几页佛经过后,又给家里写了封信回去,直说过几日自个会回去一趟,已经与归莎姐姐告了假了。
还是上回随着主子们一起到庄子里祭祖回去了,一转眼,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还是头一回隔了这么久没有回家探望,只觉得想念得紧。
也不知道晋哥儿又长大了些没?
想着几日后能够回家,心里总算踏实了些,又有了几分盼头。
第125章
没过几日,春生便收拾了一番,准备回家探亲了。
只没想到,归莎姐姐竟然特意为她安排了一辆马车,还派了一个婆子及驾车的车夫随行,这马车虽算不上华丽,却也是精致干净,乃是为府里有些头脸的管事嬷嬷出府备用的,沈家勋贵,便是府里的下人们亦是比别处的风光体面。
只是春生乃是一个寻常的三等丫鬟,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是万万够不着如此的。
便是平日里,东厢里的袭云姑娘及轻舞姑娘出府探亲,随行的亦不过是一二个伺候的丫鬟,及府里派个婆子随行罢了,至于今日春生的这一遭,这里头的门道,不用说,春生也是清楚得很,旁人亦皆是心知肚明。
春生原是不想受用的,只归莎姐姐亲自过来了,拉着她的手道着:“这是府里的规矩,亦是爷之前吩咐过的?”顿了顿,只看着春生的脸,有些复杂的道着:“爷走之前私底下特意嘱咐我要多照看着你点儿,衣食住行切不可怠慢了去,春生,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自个往后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才好啊···”
顿了顿,只又叹了一口气,试探着道着:“此番你着实不想乘坐府里的马车的话,姐姐私底下为你在寻一辆寻常点儿的吧,你家里隔得远,终归得乘着马车才能回啊···”
其实以往春生回家,皆是提前往家里去了信的,庄子里的陈相近亲自过来接她的,只自去年开始,春生便以自己长大了为由,拒了陈相近。来往的这条道她已经走了许多回了,已是非常熟稔了,并不想每每使得爹爹头一日大半夜便往这边赶,夜路不好走,总怕图生些什么意外便不好了。
是以每回皆是自个雇佣的马车,却不是府里的。
此番春生闻言,沉默了片刻,抬眼看着归莎,道:“姐姐不用忙活了,马车都已经备好了,我若是不乘坐,怕是后头说闲话的又得有一大堆了···”
话音刚落,恰逢此时,忽然听见几步之外有人走了过来,边走边高声的问道:“孙婆婆,我们要的马车备好了么?”
片刻后,便听到有个不咸不淡的声音道着:“催什么催,这一大早都来问过几遭了。”顿了顿,才有些不耐烦的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道着:“你们两个且先在那里等会子,得等到春生姑娘的马车先行,随后在安排你们俩的···”
春生觉得方才那个声音有些眼熟,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手里拿着包袱的那两人不正是寻欢与报喜两个么?
看那样子,亦是准备着回庄子里的吧。
春生与寻欢,报喜两人对视了一眼,却见报喜冲她笑了笑,寻欢端着一副脸子只装作视而不见。
实则心里觉得屈辱得紧,她们两个是在揽月筑伺候的,早些年林姨娘得势的时候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着,奉承着,便是这个孙婆子,左一个“寻欢姑娘”,右一个“报喜姑娘”,叫得可亲热了。可一遭揽月筑失了势,这等捧高踩低的老婆子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转眼便不认识人了。
每次回庄子里,还得腆着脸四处塞钱,这门房的人才不急不耐的寻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来,背地里还得编排几道:不过就是个三等丫鬟,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