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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计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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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留言。海什曼奥迪公司的迈克问她对新车是否满意,还有休·唐斯诚挚的问候,并冢她送的生日鲜花表示感谢。他和她最近为了一篇报道发生争执,他赢了。他个子大,更有力量。她在华盛顿,而他在纽约。这件事本身已成了新闻,而且没有在公关方面对她产生不利。

她从微波通讯公司一号台查出自己手机上的留言,接着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插上调制解调器,调出自己的电子邮件。已经来了几封,但都可以先放一放。有一封是史蒂文发来的,说他认为可能会延迟抵达杜勒斯机场,让她去接他之前先和航空公司核实一下。他还说他想念她,他爱她,并提醒她他们已答应今晚带孩子们出去吃晚饭,地点由孩子们挑选。琼莉笑了,知道那意味着要去麦当劳了。

她穿上牛仔裤和运动衫,而后打了个电话给电视台,确定次日开会的时间,并询问了那边的情况,得知华盛顿没发生需要引起她关注的大事,她还打了个电话给海伦,海伦是一位年长的邻居,现在已成为孩子们的代理奶奶。“孩子们表现如何?”

“像天使一样。”

“告诉我,另外一个‘孩子’表现如何?”琼莉笑了,她知道萨拉和怀亚特只要叫声“海伦阿姨”就能逃脱一切罪责和干系。“你最近怎么样?”

“老了。”海伦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也是。”琼莉又补充一句,“我要去接孩子们了。”

海伦问:“今晚你们需要我帮忙吗?我已经在日程表上作过记号了。”

“史蒂文要回来了。”

“好,那我就早点儿上床睡觉了。”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和你聊。”

“好的。”海伦说道。

“噢,海伦,谢谢你。”琼莉可以听见电话那头的女人对她回报的微笑。

琼莉抓起车钥匙,又回到汽车旁边。她身上又淋湿了,她真希望自己刚才没把车停在街上,可是他们的车库门打不开——他们需要一个新的门把手。她对着汽车的后视镜,抹了些唇膏,以增加一些生气,然后出发去采购一番,再去接孩子。

即使不下雨,星期五的交通也相当糟糕,而下雨所带来的烦恼使行车条件变得更加恶劣。她把收音机的音量开得很大——新闻,别的还有什么呢?——又听完一遍她最近四天一直在报道的埃及危机,她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地来到坦利广场的海琴尔商店。她取回史蒂文在这儿订购的铰链。这是他们打算装起居室和餐室之间的落地窗用的。已经走出大门了,她又想起车库门的把手,她对自己说先别管它了。在新原野超市,她迅速装满了一手推车物品,快得就像抢答比赛的胜者有一分钟时间把能拿的东西全都拿走一样。这些食品的账单高于她采购时精神上所能承受的标准,为缓解精神压力,她用威世信用卡结了账(这使她感到轻松些)。她把食品袋放进沃尔沃的后面,这时她很高兴地发现只有一点毛毛细雨了,但驾驶座车门上的凹痕依然使她恼火。

十分钟后,她把车开进威斯康星大道的圣阿尔班小学的停车场,正赶上儿子怀亚特拖着背包走出校门。

“背包!”当儿子爬进汽车时,琼莉说了一声,而且特别强调了第一个字,提醒儿子背包要背着。“全都湿透了。”

“你好,妈妈。”他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她抚弄着他的金发,看着他那破烂的书包说:“怀亚特,这个书包我们才买了一个月。它应该是背在肩上的,别像飞机上的乘务员一样把它拖着。”

“爸爸就是这样拖的。”

“他的包有轮子。”

他注意到她没有向左,而是向右转了。“我们去哪儿?”

“你姐姐要参加一个演奏会。”

儿子脸色难看地说:“噢,上帝,不——”

琼莉打断他。“什么也别说了!”她警告他。

“波托马克会替我去的。”

“不,他不会去。你要坐着听完每一个最后的琶音。”

“琶音是什么?”

“我想,是高音阶音符的手指动作。”

“不——不——不——不。”他嘟囔着,好像突然什么地方一阵疼痛似第三章

琼莉被引进一间她生平从未见过的豪华办公室。它给人的感觉与其说像纽约摩天高楼里的一间办公室,不如说像伦敦一家高级的私人俱乐部。里面全是漆得发亮的深色硬樱桃木和真皮家具,保湿烟盒里放的是上好的哈瓦那雪茄,大理石角柜上有一只铮亮的银托盘,里面摆放着格拉根摩尔苏格兰威士忌和水晶杯。四壁是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这些书对于一位电视业巨子的办公室来说,显得有些不协调——视野中见不到一台监视屏。一个有些谢顶但相貌不俗的高个子男人从一张精致古雅的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这张桌子是房间里最抢眼的东西。他说:“琼莉,终于见到你了,真是太好了,我是——”

“我知道您是谁,”她轻轻地说,“大家都知道您是谁。”

巴尼·凯勒优雅地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坐在窗户边一张舒适的翼状靠背扶手椅上,她走过去坐下,他在她对面坐下。“我们是同行,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曾谋面呢?”

她礼节性地微笑着说:“您干这一行比我时间长多了。”

“我刚过五十岁,见笑了。”

她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我想这是因为你我所处的环境迥然不同,我只是个在前面奔忙的小记者。”

“有我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把两腿跷起来。“对不起。咖啡?水?软饮料?”

“不,谢谢。我一到,您的秘书就招呼过我了。不过,我很喜欢那张桌子。”

“桌子?”

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他刚才起身离开的那张桌子上。“我小时候,祖父也有一张这样的桌子,也全是松木的,就放在他办公室里。”

“哦,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干洗工,我父亲也是干洗工。他们说,那张桌子是我曾祖父做的,搬家的时候从宾夕法尼亚一直带到佐治亚。”

“你可以就此写一篇有意思的文章:死神跪倒在美国工匠脚下。”

“我会写的。”她站起来,走了过去。“我可以看看吗?”

“请随意。”

她用手指摸着硬木桌面以及边角上雕刻的曲线花纹,巴尼说道:“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古老,但是工艺很精湛。”

“最后的工序很了不起。”

“没有染色,只是打蜡,好使它发亮。”

她又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近巴尼。“您对古董感兴趣吗?”

“我喜欢的是有价值的东西,闪闪发光的东西和那些工艺精湛、经得起时间检验的东西。”

她再次坐下来。“我们在巴克斯县有一幢房子,因为我喜欢古色古香的乡村。”

“我现在谈论的不是家具,而是你。”

“我已被人叫做许多东西了,但从来没人叫我古董——至少到现在还没有。”

他热情地笑了。“我们想让你成为明星,我们觉得你具备那方面的素质。”

她屏住呼吸。“我受宠若惊了,您所说的‘明星’是什么意思?”

“你将成为我们自己的克里斯蒂安娜·艾曼坡。”

“克里斯是我的导师,我不能离开有线新闻网。”

“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她张口结舌,他问得有道理。

“琼莉,听我说,我们是一家新的电视网,关于我们的所有文章你都看过,圈子里的风言凤语你甚至也听到过,所以我没有什么新闻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想让你从我这里听到的是:我们求贤若渴,我们要在短时间内成为最大、最出色的电视网。我们追求名气,我们也将创出名气,而且很快。你和我们签约,我保证你第一年就得艾米奖①。”

①艾米奖系美国电视艺术科学学会颁发给在电视表演、摄制或节目安排上有卓越成就者的年度奖。

“谁也不能保证这种事。”

他盯住她的眼睛,目光像一束真诚的激光。“我保证你得艾米奖,十拿九稳,要不,发给你双倍年薪,作为奖金。”

她哈哈大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只是对她狡黠地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从早就有意放在椅子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在琼莉看来,这份合同就像《战争与和平》的原始手稿。“让迪克把这个看一遍,然后再回来。我们想立刻完成这件事。”

她感受到膝盖上这些纸张的分量。“什么时候——?”

“立刻。”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

“你可以的,这事由我们来处理。”

“怎么处理——?”

“我们将在明天让你和有线新闻网的合同中止,并负责赔偿毁约费用,你将从专栏记者开始。”

“我在有线新闻网就是专栏记者了。”

“在这里,它只是个开始。凭着你对精彩至极的报道的天才嗅觉,再加上你的美貌和在银屏上的魅力——当然,不上银屏也有魅力,我得承认我很高兴地看到了这一点——你会成为本电视网新闻节目主持人的。”

“我不是康妮·宗,不要让我干注定要失败的工作。女人主持大型新闻节目从来没有成功的。”

“就你一个人,没人和你平分秋色。”

“我不想被拴在纽约的办公桌上。”

“你将从华盛顿开始做起。”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在那儿搞报道,我对新闻的感觉很敏锐。我还打算住在那儿,但是我已经厌倦于报道华盛顿的新闻了。我不想在我职业生涯的最后成为库基·罗伯茨。”

“华盛顿在你的血液中,你认识那里的人,他们尊敬你,不过坦率地说,我们觉得你不能永远站在白宫前的草坪上。我们的计划是:三个月之内,我们每晚播放你的专栏采访报道——在新闻节目里播出,题目由你挑选——让公众想从你那儿得到越来越多的东西,然后——”

“你这么肯定?”

他咧嘴笑了笑,“然后,我们就把他们想要的东西给他们。在黄金时段播出你的一小时长篇专题报道——从九七年六月份开始,每月播出一期。当我们觉得它能吸引观众时,就每周播出一期,这可能要一年时间,你就靠这个去拿你的艾米奖。”

她开玩笑地说:“那我的皮博迪奖呢?我的普利策奖呢?”①

①皮博迪奖是美国的一种奖项,颁发给在增进国际了解、帮助青年、教育、新闻记录、娱乐等方面有突出成就的电台和电视台。普利策奖美国一种多项年度奖,颁发给新闻、文学、音乐方面有突出成就的作品。

“到时候,就是拿个诺贝尔奖也不是不可能。”

“还没有新闻记者拿过诺贝尔和平奖呢。”

“那我们就把这个作为你的奋斗目标吧。”

“嗯,好的。”她不安地笑了笑,站起身从椅子边上绕过去,看着窗外曼哈顿区无数建筑的尖顶,她感到有些头晕,就像一个刚参加完狂欢节游行的孩子。诺贝尔奖?她转身面对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仔细打量着他,他就是狂欢节上把她吸引进演出帐篷的卖票人,但他看上去像银行经理一样严肃,他丝毫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他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他一定是疯了。

她没再往下想,她记得此人是个杰出的节目制作人,曾被称为梦想家、天才。在权力游戏中,他说了算。他三十岁时就卖掉自己的电报公司,变得几乎和大卫·格芬一样富有;他在巴里·迪勒离开福克斯电视台后,对电视台进行改组,开创了他们的有线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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