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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胶州营创立到名扬天下,他的经济政策就是从商和屯田,这两项上捞取了大笔地金银粮草,支撑了胶州营这一支天下强军,这其中主要依靠从商,设卡收取厘金,贩运私盐还有外洋的贸易,而屯田仅仅是从这上面积攒军粮和稳定人口,提供兵源。
李孟是朝廷封的国公,是标准大明体系内的军将,不是那种看见地主士绅就恨不得抽筋扒皮的流民大军,而且是整个大明,甚至是整个
强最大地军阀,这样的人物,自然是比顺军要受欢
但地主士绅们,始终是对山东抱有一份警惕,因为山东重商,而且屯田田庄在法理上是归李孟一家所有的土地,很多地主乡绅的土地都被胶州营巧取豪夺而去,土地是地主们的命根子,而支撑这个天下的骨干阶级就是地主。
除却山东有很少一部分人是因为胶州营变得豪富,可满天下的豪商大贾,又有哪个不是大地主,有钱还是要置办良田才最为保险。
如果自己的田产土地又被李孟夺去的可能,那这是比要命还要严重地事情,这也是胶州营在河南畅通无阻,可在其他地方,尽管胶州营军纪严明,大明的军兵好似匪盗,可地方上的地主乡绅支持大明的当真不少,总是会给山东设置重重地阻力。
河南究竟战乱灾荒,人口只有原来的三成不到,大批地田地被荒废,也知道有多少的无主之地,而中原地方,在太平时节种地可是个好营生,现在山东要把这大批的土地卖给天下间的富豪。
这无是释放出来一个信号,山东并不想要侵占你们的土地,给你们购置田地兼并的机会。
既然是荒地,地价肯定不会太高,有胶州营稳定住地局面,这边的田地肯定是个稳赚不赔地生意,那就是和这些大族豪门表现出胶州营的善意了。
做出这个姿态之后,想必天下间还在观望风色地人们,肯定会做出抉择,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有这么大的利益当前,大家都不是傻子,要是有那脑筋不灵光真是不开眼地,那灭了也就灭了,也是个无所谓的事情。
在没有李孟的历史上,闯王李自成节节胜利,真是有所谓夺得天下的气运,天下间的豪门大族,那些有实力的士绅,地方上的地主都知道在朝代更替的时候要看风向,下准注,要不然就是粉身碎骨的局面,下对了注就是荣华富贵。
但李自成在天下观望的时候,颁布了“永昌诏书“,这个诏书的宣布等于向期待李自成转向的士绅阶层发去了一个明显的信号,也等于宣布了大顺政权的性质,也是从这份诏书中,士大夫看到李自成不可能和他们合作,双方除却毁灭彼此之外,不可能有什么调和的余地。
这就让顺政权极为的不稳,遭遇了一片石的失败之后,看着欣欣向荣的大顺政权很快就土崩瓦解,无法维持,在北方几省,甚至有地主士绅杀害顺军地方文武官员而迎接满清军队的情况。
这是反面的例子,相对于这个反面,明太祖朱元璋则是做的完全不同,朱元璋在东南坐大之后,很快就露布以闻,称红巾军为“妖”,把自己化身为地主士绅在元末时代的总代表,借以取得士绅阶层的响应,最后定鼎天下。
一好一坏的例子摆在这边,李孟自然知道要争取这些大族豪门的支持,说起来有些讽刺,北直隶、山东、江南这几个地方,若没有李孟胶州营武力的庇护,和山东经济的大爆炸对周围的带动,现在这些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规模,会有这样的太平日子。
抛售河南的土地田产是末节,允许其余地方的地主豪绅来购买,设置属于他们自己的屯田田庄才是大事。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屯田田庄只能山东自己来设置,所有的土地都是归属大帅一人,现在他将这份利益让了出来,这就是一个表态,说的好听点是不与民争利,说的难听点这就是有财大家发。
当然,对于胶州营,对于山东来说,这买卖不亏,河南地方比山东大太多,人口又损失的太多太多,这么多的荒地,这么多的流民,山东现在四处用兵,花钱好像是流水一般,要调集大批地财力和物力过来赈灾圈地,还真是有些吃力。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把这些土地卖给各处想要买地,却没什么太平富贵地方的地可买的豪商们。
大家谁都知道江南那是良田,湖广是鱼米之乡,可江南那有什么无主的田地,湖广那边不是顺军就是左良玉,买不着也没得买,现在河南这边放出消息来,自然是正好双方各取所需。
这晚上大概定下了策略之后,所谓“河南无主荒田发卖告示文书”,这等大事自然不能轻动,还有无数的后续和辅助地工作要做,各个衙门都要安排人手参与,商议完之后,马上是派人快马送往山东,还有各个有资格参与的人手中。
河南仅仅是打了个大胜仗而已,严格来说,在胶州营手中控制的地盘也只有黄河北的几个府加上开封和归德两府以及汝州而已,还有很多的后续工作要做,这个计划只是具有前瞻性的提了出来,还要各方讨论而已。
征西将军陈六很想来见李孟一面,不过军务要紧,在李孟的催促下,他率军在叶县停驻的时间不长,就开始向着南阳府进军。
不过这局面的顺利还真是出乎每个人的预料,按照预先地计划,汤二的马军先不和陈六的部队汇合,而是去往河南府,沿途扫荡。
洛阳、新安、渑池、宜阳、永宁、卢氏、嵩县,这些河南府内的州县城池纷纷变幻旗号,成为大明地忠心臣子。
顺军先前集中大部分的力量去围歼明军,各地驻守地骨干力量都是被抽调出来,现在地方上驻守的都是些所谓的义军,也就是地方部队。
顺军的义军那真是龙蛇混杂,很多都是本地的明军阵前反水,甚至还有地方上的豪族武装参与。这些人都是墙头草,本身对顺军就未必有什么忠心,无非是看着势大不得不低头臣服,现在风向变了,哪有不跟着反水地道理。
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顺军在河南看似牢不可破地基业就开始崩解了,说来很是可笑,对于胶州营来说,特别是对于汤二的马军和陈六地徐州军来说,这崩解的速度太快了,突然之间出现了大批地城池地盘等着山东
接管。
一共两万出头的部队,怎么能压住这么多的地盘,还有很多看不明白风向的地方豪强,在山上立寨久了,自以为有一支武装,可以在这乱世搞风搞雨的,自己占据一块地盘做个土皇帝。
这样的人,胶州营的部队自然不会手软,直接是发兵攻打,打过去自然是轻松剿除,可这个也是烦不胜烦。
李孟率领的本军在十月初四这一天就踏上了回程的路,留下了四个团用来协助俘虏的善后和改编。
临走的时候,李孟下达了一道命令,还在徐州和凤阳府镇守的徐州军副将高科,率领剩余的徐州军部队进入河南和征西将军陈六汇合,南直隶江北之地,完全交给平南将军马罡镇守。
成立中原军,征西将军陈六为主将,除却本军之外,下辖汤二的马军、豫北游击袁时中三个团、归德都司贾大山的一个团,新任的彰德守备摇旗下面的两个团也会归他指挥,但不得随军出征。
这一次之后,征西将军陈六的部队扩充到将近四万,差不多是各军中人数最多的部队,他现在真是配的起将军这个称号了,这次地位有变化的是汤二,马军统领的参将衔,升职成了总兵衔头。
汤二是中原军的副将,专管马军,得到了这升迁的汤二喜悦非常,不过也有烦心事,顺军马队俘虏的训练不能耽误,可出去清扫剿匪也是大事,往往只能是留下一半俘虏一半胶州营老兵训练,他带着另外一半一半出去作战。
尽管胶州营的部队对闯王的残部没有进行彻底的追击,可李自成却在逃回的路上,没有纠集起一支人马,甚至也没有收拢住部队。
顺军主力战败的消息,比李自成逃跑的速度还要快,沿途都已经是大乱,闯王李自成走过的个别地方,甚至还有人敢纠集武装民团趁火打劫。
按说李自成率领的几千骑兵,在沿途也没什么力量能够碰他们,可这么溃逃,不断的有骑兵沿途散去,李自成又不敢冒险托大,生怕对方在后面追过来,这么不停的逃,不停的散,等到了新野的时候,身边只有千余骑兵了。
不过李自成到新野的时候,南召县已经被胶州营的骑兵攻破,这也都是后话了,李孟在河南做出这些安排之后,已经命令自己本军的八个团先行回程,他在河南还有些琐事要做。
李孟经常是征战在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些想家,现在已经是十月,如果到家差不多就要进腊月了,想到这个李孟也是有些感慨,自己的年纪是不是大了,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十月十三那天,李孟就在尉氏县城边上的军帐中见人。
天气很是寒冷,军帐之中也搬进了炭盆,但这炭盆主要是给袁文宏用的,怕他在这样的天气下经受不住。
地上则是按照规矩铺的毛毡,毛毡上现在跪着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一进军帐就急忙的跪下。
看他身上的服色,门外的亲兵心里有数,这肯定又是降将了,最近明军、顺军各色降将可是不少,不过能让大帅接见的也就是延绥总兵高杰一个,不过这高杰被李孟直接剥夺了军权,现在已经等同于平民百姓,正在协助开封赶来的屯田头分配人员进行屯田,也不知道今天这位到底是谁。
这个人身材高大,脸色阴沉,这和那满脸谄笑的高杰不太一样,在守门的胶州营卫士眼中,这些人都被已经被打败投降了,低声下气不也是理所应当吗,一通报的时候才吓了一跳,这就是顺军的制将军郝摇旗。
摇旗心情不好,折腾了这么多年,这么大的局面一朝间灰飞烟灭,自己还成了阶下之囚,身份地位瞬间反转,心情怎么好受的起来。
不过进了军帐,旗却毫不拖泥带水的跪了下去,口中称道:
“齐国公大人,罪臣郝摇旗参见,多谢大人不杀慈悲之恩!”
跪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是看见了李孟的长相,尽管是心如死灰,可还是被震撼了下,做到这样大事业的齐国公,居然这样的年轻,他这边刚刚跪下,就听到上首的李孟笑着说道:
“不用那么多礼,起来吧!”
这可不是对待降将的态度,郝摇旗甚至是做好了被折辱的准备,却没有想到李孟居然这般笑脸相待,这是什么事,贸然这般和蔼,真是让人胆寒,难道接下来就是要推出去杀头了吗,这样的事情,在顺军可是见得多了。
左右都是这般地步,死也就死了,郝摇旗倒也是想的光棍,谢了句,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才站起来,就看到李孟指着他笑着说道:
“袁先生,郝摇旗也不是一般人,跟咱们胶州营打了几次,居然都是本队不散,只是退而已,这样的对手除了鞑子,还真是没见过,实在是人才啊!”
听到李孟的这句夸赞,的确是夸赞,可刚才害心有芥蒂的郝摇旗却觉得惭愧无地,每次和山东兵马对阵,都没有什么胜利,自己只是不想队伍损失太大才果断的退却,没想到这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