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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了声,开口说道:
“谁给你报仇,笑话!!”
第一个人被杀之后,剩下的那些被抓来的汉人们都是哭成了一片,却没有一个人再去挣扎反抗,甚至是叫骂,都只是在那里哭喊求饶,就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被一个个的砍掉脑袋,到最后轮到自己。
大明的军兵都是在朝着京师调动,那有什么人敢大着胆子派哨探来,这百余名哨探和奸细,无非是来不及跑或者是看着不顺眼的汉人平民罢了。
阿巴泰身边的一名白甲兵已经是从下面跑了上来,凑到阿巴泰身边低声说道:
“主子,方才下面喊的那个,就是从身上的路引上看出来,是山东人士,名字叫成海,说是行商的。”
这边没有出声,图里琛却开口来了一句“一刀砍了,我看是便宜他了”……
方才被杀的那名挣扎反抗地汉人,正是山东盐帮派驻在北直隶一带地头目成海,满清大军入关,事情十万火急,整个山东盐帮和灵山商行派驻在北直隶的人头都是猝不及防,不过接下来要做地,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情报送到山东去。
所有能骑马的人都是被动员了起来,而且要为了保险,许多人要分别从不同的道路去走,这成海所走的路线比较倒霉,正好是被满清的骑兵巡逻遮蔽的时候抓到,直接是送回了本营之中。
成海知道自己免不了一死,不过却也知道走其他方向的信使应该能把这个消息送到了,这次送的是口信,山东盐帮身上确认身份的东西,鞑子根本发现不了,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胶州营的人,这就足够了。
山东盐帮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天下人除却和山东打交道的,除却山东让别的地方知道的,其余的情报一贯是封锁地很好。
成海的家人都是在山东过着太平富裕的日子。而且成海还知道,自己这一死,家人的生活还会更加的富裕,胶州营对死难将士的抚恤,一向是做地让人满意,丰厚异常。成海在临死前只是遗憾。如果按照这几年胶州营发展的势头,还有自己在这个山东盐帮中的地位,没准大事成功,自己也能光宗耀祖。
可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想到这里,成海还是忍不住。
第二日攻打天津城的过程,比起这临战前日的祭旗还要无趣,明军不敢出城和满清大军野战,只敢据守工事。等着乌真超哈的炮兵把火炮架起来,轰上几炮之后,把那工事打开了缺口。接下来就毫无悬念了。
从攻城到结束,只是用了半日的时间,城内的守军在打头阵的步卒冲进去之后,就彻底地溃散,更加混帐的是,这些溃兵反倒是在城内开始劫掠祸害百姓,这本是满清兵马要干的事情。
打仗用了半日,结果这稳定秩序闹哄哄地却折腾了一天,到最后把城内能抢的。能拿的,能抓的都是搜罗到手,这才是给有功的部队奖赏,洗城一日。
洗城是最激励蛮族士兵士气的举动,让这些人在城内大砍大杀,彻底的变成禽兽,屠杀劫掠,把所有的欲望释放出去,当然。这个事情对满蒙兵马是快乐的,但是对于天津城地汉民来说,却是莫大的灾难。
满清鞑虏几次入关,都是灾难,屠城洗掠,这样的禽兽行为举不胜举。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十九,攻破了天津三卫的鞑虏大军重新整备,开始沿漕运运河向河间府进发。
十一月二十一,满清军队轻而易举的攻破静海城。静海县令殉国。
这一路打过来。这支奉命大将军阿巴泰率领的满蒙军队中,很多在朵颜三卫那边才归附的蒙古散兵游勇。本来是战战兢兢,满蒙军队中也有很多是新兵,战斗的经验很少,但这一路上势如破竹,明军望风披靡。
却是让这些蒙古马匪,满州新兵渐渐的培养出来了自己地信心,锻炼出来了战斗力,本来有些不稳的军队,在进入河间府之后,倒是慢慢的捏合起来,越来越强。
进入河间府之后,阿巴泰的行军布阵又有变化,不再是那么散漫的不顾首尾,而是规规矩矩的行军作战。
因为他不管摆出一个什么样子的散漫阵势,大明的朝廷和军队都是不予理睬,只是拼命的朝着京师收拢兵马,根本没有什么敌军进入我国境之内,祸害屠戮我大明子民,大明地军队应该出击与之死战地概念或者是想法。
时间回到几天前,十一月十五,山东济南城。
给南直隶李孟送信的信使已经是派了出去,鞑子地大军在北直隶,北直隶毗邻山东,不用分析,也知道紧邻河间府的济南府是首当其冲的所在。
济南府本就是山东赋税第二,田亩第二的府,现如今更是胶州营行政军事的中心,而且兵器制造局等要害部门也是在济南府之中,更不要提建立在官道和运河边上的那些大仓库了。
这些不必说,济南城中的军械库银库,同样是一等一要害的所在,而且整个胶州营上至李孟,下到小队,军属家人差不多也都是在这济南城中,别忘了,胶州营在搬迁的时候,可是把灵山卫和鳌山卫的大部分军户都是迁居到这里来。
不管是从人还是从财物从地理位置,从各方面的意义来说,济南府都是不能放弃的地方。
“自从大帅起兵一来,百战百胜,未尝一败,若是撤出济南城,去其他的州府避祸,先不说这么多的人口财物能不能走得及,单纯这一走,恐怕山东百姓以及和我胶州营紧密的人都要哗然,众人肯定会想,胶州营是不是外强中干,大明其他的兵马不敢打鞑子,我山东兵马也不敢打鞑子,这不是一样的草包吗?而今之计,不能撤只能战!!”
大敌临头,胶州营留在这济南府主事的人手全部都是集中在总兵衙门这边。就连内宅的几个人也都是到场,管家罗西指挥着家丁仆人在李孟平日里坐的帅案那边设置了个半封闭的屏风帷帐,让几位夫人在这里听着参与讨论。
这是将军幕府、总兵衙门的讨论,山东地其他文官当然没资格参与,不过山东巡按、布政使衙门、济南知府这边都已经是慌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周扬过来的时候。济南知府委托他捎来个消息,说是而今山东在济南各衙门都想着去山东他处躲避,想那青州、莱州、登州三府,一是地形有阻隔,二是李孟在那里经营多年,去往那里总归是安全些。
济南府同知周扬来到这衙门正堂上一说,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宁乾贵,周扬能把这个意见说出来,自然是心中有类似的想法。或者说在胶州营这个系统之内,也有一部分人有这个想法。
文人性格,遇见这样的生死大事的时候。往往有些软,总是想要逃开,这倒也是正常地。更关键的是,李孟此时不在,正在南直隶,没有了主心骨,而且算这个时间,信使送到消息,大军赶回来怕也是来不及。
不管怎么看。这济南城都是凶险无比的地方,周扬和他手下的人有避战的心思,也算是正常。
再说,胶州营横行天下,大明的官兵和流民大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除却几年前那一场小战斗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交手的纪录。
胶州营对内对外都是颇为的低调,可这满清兵马已经是凶名赫赫,无数大明地名臣大将都是死在和鞑虏的战斗之中。最近的松山十几万明军也是被鞑子大军打地溃散,这种互相的比较之下,还是觉得满清兵马更强悍些。
相对于纯粹文士的周扬来说,宁乾贵可就是光棍许多了,他是秀才,也算是胶州营的文臣班子成员,但归根结底,还是个江湖气很重的生意人,宁乾贵能保持一种相对冷静的态度来判断利害。并且据理力争。
胶州营文臣的两个首领。一名是周扬,一名是宁乾贵。他们两个人这样争论,场面顿时是有些冷,旁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稍微安静之后,众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坐在左首的赵能身上,眼下李孟不在,分守登州参将赵能就是最高地军事首长,他带着的一万五千登州军就是目前山东最大的武装力量,他的意见当然是重要。
此时赵能的脸上倒是无悲无喜,颇为的镇定,他一贯是这幅模样,尽管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但赵能却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在场诸人不管是主母还是老太爷,甚至是那位带着铁面具公孙先生,都比自己更有发言权。
赵能一向是谨慎小心,眼下这种局面,如果贸然的发表意见,将来传到李孟耳中,可不是什么好事,尽管双方情同手足。
这也是文武方面的想法不同,周扬以及外面许多官吏文人,都感觉到是灭顶之灾,可对于赵能来讲,也就是个有麻烦地战斗,敌人可能比较强,需要慎重对待,这就是胶州营武将们的想法,他们可比文人有信心。
“眼下情况并没有坏到那般的地步,留驻在青州、莱州、登州三府的士兵到济南府来,那济南府就能有两万三千余兵马,加上济南本身留驻的,差不多能有两万七千,只要是能把鞑子阻住一段时间,那兖州府的兵马,归德府的兵马,大帅的兵马都会及时回援,到时候这可就是完全的优势,现在我们不能慌。”
说话地声音有些尖利,所有人都是安静着听,因为这是大帅地伯父,老太监刘福来在说话,而且老太监当年可是执掌一方的南京镇守太监,看事地大局观自然不同凡俗。
“鞑子大军南来,咱们要做的事情并不仅仅为了自保,还要给天下人看看,山东兵马的强大,大帅率军南征,却有鞑虏趁虚而来,这本身就已经是危局,如果不用这件事情扳回来一些的话,那这些年的谋划全是空,各位又将如何自处?”
老太监刘福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外面了。他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过在这个紧急的时候,他还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并且一点也看不出糊涂的模样,神采奕奕,语音坚定无比。
老太监地话说完。本来还脸红脖子粗想要去争辩几句的周扬也是安静了下来,又是安静了下,听到屏风之中的颜若然淡然开口说道:
“我家夫君基业在此,不能轻离,各位大人无需担心妾身姐妹几个,大义当先,孰轻孰重,妾身还分得清。”
颜若然的这句话算是定了个基调,就连尴尬的周扬也是凛然。一直是沉默不语的赵能这时候站了起来,闷声地说道:
“济南府一地,两日内可汇聚起来的兵马能有五千余。加上登州军的本部,守住这济南府半壁绰绰有余。”
赵能算是给在场诸人一个承诺,尽管都知道是场面话,可很多人都是禁不住心中松了一口气,一直是沉默的孙传庭此时却开口了。
在这个场合中,孙传庭知道自己还算是个外人,方才那种立场路线之争的时候,不适合自己插嘴,但现在却是他的范围。铁面具下面的声音很闷,不过大堂上的众人都是全神贯注的听着,大家都知道大帅对这个公孙先生是何等地倚重。
“济南府和北直隶交接的地方都是低矮丘陵、平坦的坡地,适合鞑子地马队行动,我胶州营的步卒反倒是受局限,对方孤军一支,可以纵横来去,靠着劫掠补给,我胶州营兵马预设战场也是极为困难。”
屋子里面愈发的安静。人人都在凝神细听。
“老夫和那洋人欧曼聊过,说是在济南府的大部分地形,我胶州营的步卒方阵无法从容不开,无阵势不能战,在济南府一带战斗,胶州营在这上面就先是落了下风。而且以我步卒方阵行动必然比那马队要慢些,鞑子甚至可以不理会我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