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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地不错,不过能做到如何,我却不知道。小海。挑选一名护兵和欧曼试试!”
王海肃立一旁,听到大帅的吩咐。立刻是扭头对扫视了站在一边的队列,点出一名亲兵出列。
也许看见欧曼的身材高大,选择的这名亲兵也是高大健壮的类型,胶州营的冷兵器交战既然是以枪术为主。欧曼和这名亲兵都是选择了长棍来比试,在尚武的胶州营之中,这种单对单的比武,总是吸引大多数人地目光。
在堂上的不管是军人还是文士,全都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已经清理出来的大堂中间。
胶州营的长矛战技,是解放军的刺刀战术改进而来,讲究是以双臂的摆动加上步伐的配合,在前刺的时候,迸发出速度和力量,杀伤敌人。
这名亲兵已经是预先摆好了姿势,做好了发力地准备,而欧曼则是把手中地长棍平端前指,看着倒是很轻松的模样。
那边有人喊了一声开始,李孟地亲兵大喝一声,把手中的长棍朝前刺去,几乎是他发力的同时,欧曼身体一侧,双臂抖动,长棍微微成了个角度,亲兵前刺的长棍力量十足,可欧曼摆出这个角度和发力,正好把前刺的长矛格开。
这长矛突刺,一向是讲究有去无回,发全力,这样才有迅猛刚烈之势,却也有个问题,后续动作反应稍慢。
但胶州营列阵前突的时候,几十杆、几百杆长矛齐齐的前刺,对方那有什么辗转腾挪的机会,可眼前是两人单对单。
欧曼刚才是以静制动的动作,现在却是及快,身子稍斜的方向冲了过去,他手中的长棍已经是指到了对方的喉结处,而亲兵的那根长棍还在回收的过程中。
胜负已经分明,屋中除却李孟之外,王海和其余的胶州营军兵脸色都是不好看,这外来的和尚真是会念经不成,当日间那邓格拉斯靠着斧枪打赢了好几位士兵,怎么近日这什么森的佣兵欧曼又是赢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汤二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却被脸色铁青的王海制止,他转身接过一根长棍,就准备亲自下场,对方的动作他倒是看的明白,知道这番鬼怕是精通武技,自己出场应该能拿下来,方才的那名手下,实在是经验太少。
王海一动。李孟还没有开口,那边的欧曼却俯身放下了兵器,躬身开口说道:
“将军,这样的比试毫无意义,在战场上个人的武勇在大军地对战之中毫无意义,我今年四十五岁。我从七岁开始就拿剑训练,一直是在刻苦的训练,和这位年轻卫兵的比试,自然是我有些优势。”
他这话音未落,李孟扬手制止住了王海的行动,颇有兴味的询问道:
“你觉得有意义的是什么呢!?”
“将军,战场上决定胜负地是团队,是阵型,是士气。这些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是一个集体的工作,每个人都只是这个集体中的零件。他们不能有自己的意志,他们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军队的目标服务!”
这番话实际上李孟一直是如此做,但却没有这样的理论综合,这番话说出来,很多词语都需要费德勒神甫的翻译和解释,满屋子地武人都是动容,这些话每个人心中都有类似的想法,但这么综合的说出来,却是第一次。
李孟伸手拍了下身边地扶手。开口笑着对边上的王海说道:
“小海,不管这番鬼是不是他说的那般,能讲出这番话,这人就值得咱们收留,的确是个人才!“
王海脸上虽然有些愤愤,可还是点点头,能把实际情况综合成理论的人,的确是很让人佩服,欧曼所说的这番理论。实际上是近代军队的概念,而胶州营,现在虽然是近代军队的训练,理念却仍然很老旧。
突然被人提纲携领地说破,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将军,我这些日子看见您的部队,编队已经和欧洲那边差不多,可是在队列和一些基本动作上还有问题。“
队列和基本动作,这正是胶州营值得自豪的地方。现在居然被一个新来的番鬼说“还有问题”。屋中即便是文士也知道这句话的厉害,武人们更是目瞪口呆。这大堂之中立刻是一片的安静。
在这安静之中,李孟朝着椅背上一靠,哈哈大笑起来,能听出来他心情很是舒畅,满屋子的人却都是有些奇怪,不知道大帅在笑些什么,李孟小声停歇,指着一直是保持肃立姿势的欧曼说道:
“你是个人才,我决定让你当作我地属下!”
这番话一说,大家都是明白,这名欧曼也是被大帅看好,决定接纳了,欧曼虽然平静,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把右手放在胸前,躬身鞠躬。
李孟坐在书案之后,笑着大声说道:
“既然要做我胶州营的一员,那就要事事行个规矩,你问问费师傅,胶州营之中见我的面,要如何做!?”
边上一直是做翻译的费德勒神甫上前一步,低声的说了几句,一直表现的颇为矜持自傲的欧曼脸上神色变化,能看出来他心里有些复杂,又有点为难。不过这种迟疑并没有太久,朝前走了两步。
欧曼站在那边,看看四周,又看看堂上含笑的李孟,膝盖一曲,跪在了地上,这一跪下接下来的动作就快速了许多,双手扶地,碰碰地磕了九个头,口中用颇为生硬地汉语大声的说道:
“标下欧曼。加里斯参见大帅,大帅万安,今后小人愿为大帅效死,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这话说地荒腔走板,几个成语说出来的时候,还要边上的费德勒神甫提词,这才是磕磕绊绊的说完。
“好,欧曼,你这就是我胶州营的人了,军纪一会有人教给你,有功当赏,有罪当罚,我胶州营处处分明,只要你好好做,自然前程远大。“
李孟微微点头说道,这洋人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见礼磕头的程序也是必须要走的,洋人番鬼,在欧洲见到贵族也要跪下,见到皇帝和教皇甚至要跪下亲吻鞋底,在欧洲跪得,来了大明就跪不得吗?
所谓的西方人只是半跪,不肯屈膝磕头的话,是在清朝开始出现的,英帝国的使者看着外强中干的清国,不觉得自己有跪的必要。辩称是两国的礼仪不同。
等到了清末和民国时期,华夏的衰弱,让国人对西方地种种有了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说西洋人举止行为都是极有礼仪,很有自尊,很少骂人打人之类的举动。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无非是国力悬殊之极,再加上当年那些出过国的本就是才俊,他们都出去,未免给国人一种外国人都和他们一样的感觉。
另外翻译作品地那些文学家都是言辞优美,温文尔雅的大家,经过他们翻译出来的文章语句自然也都是美轮美奂。
这么以讹传讹的情况下,国人眼中的外国那自然是礼仪之邦,文明世界。
附带说一句。如今大伙动辄挂在口中比较的外国比中国如何,不过是欧美发达国家加上俄罗斯、日本而已,广大的亚非拉群众一般是不在比较之列的。
眼下东西方并没有什么差距。在野蛮的白人心中,大明帝国还是文明地象征,李孟又是强大的实力派,这些流浪四方的白人佣兵们和国人一样跪下磕头,他们却也没有什么为难地情绪。
当然了,胶州营的官兵平日里都是行军礼的,大家都是一起拼命的弟兄,不讲究那么多的礼节。
只是今日,这欧曼算是被胶州营接纳。行这个跪地磕头的大礼,也算是走过一个仪式,彻底的臣服于李孟的麾下,服从指挥。磕了九个头,是否有逾越,是否是不合礼制,这个就没有人理会了。
和邓格拉斯不同,欧曼的真才实学一开始就显现了出来,他自己说自己从前指挥过万人地部队。如果原封不动的放过来,那他的地位甚至还要高过了新晋上来的核心将领张江等人,这对于严格按照军功体系升迁的胶州营系统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有这样才能的武人,如果从下面一步步做上来,未免有些浪费了,毕竟这欧曼。加里斯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从基层也不现实。
“既然已经是进了我胶州营之中,走,咱们先去看看你说的哪些不足。我这队列和战技。依仗他,可是横行天下了。”
任用上有问题。那就试试他的实战本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自然就明白了。
随着李孟一起来这里地文武诸人看欧曼的眼光已经不同,大家都知道这欧曼将来的肯定是差不了,最起码起点会比那惫懒的邓格拉斯要高很多,不过在众人羡慕、热切,还夹杂着嫉妒的眼神注视下,欧曼倒是很淡然。
这种自如的态度,让众人对他的评价倒是高了一层,荣辱不惊,这还是很体现人的素质,要是换了邓洋人,恐怕早就是趾高气扬起来了。
校场上两千名实验营的官兵已经是肃立在那里,如果说亲兵营出去之后都是军官,那实验营出去地则是士官,算是次一等地军校,在实验营表现良好的,或者是外放出去做军官,或者是在亲兵营接受进一步地锻炼。
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们不充实到部队中去,的确是个浪费,但是这个实验营却能最快的把李孟和下面军将的想法实施下去,如果得出了成果,迅速的推广到整个胶州营,这个作用可比两千名老兵起到的传帮带作用更大。
得到了许可的欧曼站在校场上,费德勒神甫依旧是在他身边做翻译,把他的命令,精确的翻译成汉语口令传达下去。两千人就是两个营的编制,当然是为了两军交战的演习而用,欧曼一方,自然要有对手,这边的王海当仁不让的作为敌对一方的统领。
欧曼选了九百名士兵,剩下的一千一百名,都是交给王海,这里不比火器,双方都是长矛兵,欧曼用的士兵比王海要少,而且这么做,摆明了有胜利的把握,可是以少胜多,少的那方固然是能耐不小。
可这多的一方却觉得心中冒火,王海这几年虽然是沉稳了不少,但对方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他感觉到被轻视了。
用散兵和方队作战那是找死,看着欧曼那边把士兵们排成了三十乘三十的方队之后,王海这边琢磨了下,也是更改了下布置,方阵是二十五乘四十的,而剩下的一百人作为机动在外围游弋。
演习不同战场。特别是这样的战术演练,王海这边虽然是准备好,可欧曼那边还需要些时间,王海满腹火气的在那里等着,看到欧曼和费德勒神甫一起在方队前面比比划划,几名队官好像在争论什么。
这个校场周围有个堆起来的土台子。便于更好地观察校场上的演练,李孟在其中凝神看着下面的准备。他的手指却在无意的敲着桌面,,站在他身后的袁文宏跟随地久了,却知道这是大帅为什么事情犹豫不决,正在考虑。
很快的场中两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朝着这边举旗示意,一名传令官询问了下李孟,立刻是拿着手中的黑旗上下翻动。发出了命令。两队相距二百步,都是竖着长矛,彼此对峙。开战的命令一下,双方都是同时下令,鼓声响起,两个方队缓缓的靠近。
看见这些,李孟心中隐约有些得意,欧曼和邓格拉斯到底是在欧洲见过打过的将兵,欧曼的这个战术应该就是西方此时所用的,这个时代,欧陆的军事技术已经开始甩开大明。想不到自己地布置居然和这个先进的暗合。
不过他心中也是惋惜,本来戚继光练兵的时候,所写地《纪效新书》等兵书,里面的描述和当年戚继光所训练的兵马,也是朝着步兵方阵的方向走。
戚继光和马基雅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