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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这么发动,革左五营地哨探和探马措手不及,方才还是笑脸相对的那些士绅豪族却猛地下了杀手,任谁也反应不过来。
外面的耳目被掐断。陈六这边又是兵贵神速,革左五营在颍上城中真是措手不及,打到门口这才是反应了过来。
陈六这边行军比正常要来地提前了一天,到达颍上城前一天晚上,就是在扬州某盐商的大庄园中休息,养足了精神,这般的隐蔽,如果革左五营的哨探只是在庄园外围,恐怕根本看不见还有这样的大军在庄园内,除非是看到河上的船只。
陈六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这颍上城下,却已经完全养足了精神,没有一点长途跋涉的疲惫感。孙子有云,“五十里而争利。必蹶上将军。”,这个箴言对于训练有素,结构精良地军队来说,其实已经被打破了。
陈六看着仓惶朝着城内跑去的流民士兵,两边嘴角一扯。笑得极为不屑,拿着马鞭挥舞着指点着,开口说道:
“这些窝囊废,居然也能在湖广南直隶这边晃荡这么多年,这南直隶的兵马各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这些年多读了些书,也有了点学学韦睿指挥倜傥的风范了,可是来到这里以后,军官们都没功夫和自己的主将凑趣闲聊,所以陈六也就自己指指点点就完了。没有什么知情识趣的将官。上来奉承几句将军英明之类的话。
大家伙各自的号令兵马,齐步向前。大军调动有条不紊。颍上城到颖水的正面甚至是无法让一个营地长矛方阵和火铳兵完全的展开,这次淮杨军却已经早有布置。
左金王刘希尧和乱世王魏小北各自领着队伍从城门处出来,而革里眼贺一龙则是在城内四处布置城防,这水网密布的地带,大军行动也只能是依托颖水这样地大河,要是从其他的几个门跑出去,桥梁狭窄,各部争抢着过河,怕是部队马上就要散掉了,互相砍杀了。
这两名革左五营的将领,看着对面的官兵,刘希尧拿着手中的大刀朝着地上猛砸了一下,嘴里骂了句脏话边上的亲兵护卫虽然奇怪,可都是口鼻观心,盯着前面地战场,凡是参加过正阳镇战斗的人,都是气愤之极。
看着河边的官兵用大的木盾连成一线,缓缓的向前推来,这分明是正阳镇那边左金王这一营用的手段。
如果离近了看,官兵最前面那些人举着的是竹排,简单的用十几根竹子并排截断,然后上下一钉的简单竹牌,粗陋之极。
这样地竹排或许能低档住弓箭,可革左五营地火器也是不少,这东西能挡住什么,看着好像是一排竹栅栏朝前移动,粗看显得颇有威势,可细看,却觉得可笑之极,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东西有什么用。
第一列这些拿着大竹排的士兵缓步向前,后面则是跟着跟着列队向前地长矛兵,这么看过去,好像是长矛兵和那竹排的阵线距离也是很远,真是莫名其妙的布阵,不知道对面的军将是不是吃坏了脑子。
颍上城前面,能展开的地方也就是这么大,看着对面这么上来,革左五营的马队也不好展开,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炮轰。
这个倒没有什么迟疑的,刘希尧和魏小北在各自的队中都是急忙的发号施令,调出火炮准备轰击。官军这么莫名其妙打的话,他们甚至过不了护城河,在凤阳府南边的这些城池,周围可都是又深又宽的护城河,而且引入了活水,很难被填埋。
河边距离城门五百步,而当竹排阵线推进到两百多步之后,听到河边当当的敲击铜锣,这估计是停止前进的命令。
这时候革左五营的火炮刚刚的推出来,士兵们正吭哧吭哧的在地上钉着铁钉,挖着坑要固定住大炮,就看着最前面的那些官兵把手中的竹排都是扎在了地上。现在近了,看得仔细,那竹排的下端或许都是削尖,扎进地面的时候却并不费事。
在革左五营的面前迅速的出现了一道齐胸高的竹墙,革左五营这边都是糊涂了,心想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这种竹墙太过薄弱,什么都挡不住,反而堵住了自己前进的道路,不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
革左五营的火炮都是天下间惯用的那种,炮座的轮子比较小,推动起来比较缓慢,又要挖坑埋钉固定住,才能开火。这边火炮推出来,那边竹排扎成的竹墙突然间开了几个口子,几门小炮跟着推了出来。
对于革左五营来说,他们没有铸炮的能力,用的都是缴获的火炮,但这些火炮能在紧急之间迅速带出城,并且可以快速运动,尽管是相对的快速。他们只有,也只能是一磅左右的小炮。
但淮杨军用的是山东兵器制造局铸造的火炮,三磅的火炮六个人或者是把个人就可以推动,行进的速度并不会落后于步兵阵列。
而且每日间训练的士兵,装填弹药的速度,也要远远的超过对方……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血战 仅仅是开始
革左五营两营在外,表现颇为的令人玩味,左金王刘希尧早就是知道淮扬军的路数,看着对方推出炮来,连忙的下令自己的火炮回撤,左金王的火炮本就是走的慢,这一吆喝,马上朝后面就跑。
可乱世王魏小北这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双方的火炮射程上也有区别,淮扬军的火炮七手八脚的架好,三门火炮直接是瞄着这边,魏小北这边推出去的几门炮也是看见了对方的动作。
真是进不得退不得,也看见了左金王那些火炮根本没出来,阵中还有帮忙朝着后面拽的,一时间各个大骂。
人心中还是有些侥幸,琢磨着官兵的火炮可能打不了这么远,那边已经是点火发炮,通通几声大响。
炮弹呼啸着就是飞了过来,仓促间的校正瞄准,也谈不上什么准头,但那边的人都已经是吓傻了,看着****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激起烟尘,还在地上跳了几跳,当真是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得。
乱世王这些操炮的炮手,什么都不顾得了,拔腿朝着本阵就跑,他们推出来五门炮,淮扬军打了三轮,才有一发炮弹砸在了乱世王的炮上,这等杀伤实在是有限,不过革左五营这些士兵的表现也让人耻笑。
火炮再向前也不现实,一来是地方很局促,二来是对方的散兵线和骑兵也已经蠢蠢欲动,这等空间,最多发射一炮,对方的兵马就能到身前,实在是不值得。
在淮扬军的本阵,士兵们七手八脚的给陈六和一干将官搭了个高台,在这样的战场之中,指挥官在高处调度观察战场的情况。也是尽可能要做到的。
在竹排墙那边,有一名军官小跑着过来,在高台下面大声的说道:
“陈大人。这地方不太适合轰击步兵,土地太软,刚才地三磅炮弹在地上根本没有弹跳起来。“
陈六点点头,扬声答道:
“回阵。咱们只是需要做好咱们地。让这些流贼来攻打就是!”
那名炮兵军官行了个军礼。转身跑回前阵发布命令。陈六拿着手中地千里镜观察对面地城防。倒是始终保持着笑嘻嘻地表情。看来没有把对方放在眼中。
那边地魏小北带着亲卫来到了刘希尧地跟前。略带埋怨地说道:
“刘老哥。这可就没有兄弟情义了。老哥你知道官狗地套路。怎么不知会兄弟一声呢。看看。闹了个灰头土脸。”
魏小北在流民军队之中。穿着打扮向来是讲究地。他当年是商城某破落大户地子弟。混到如今地局面之后。就开始朝着当年享受地时候靠了。这和小商贩出身地刘希尧一直是不太对路。面对魏小北地质问。刘希尧眉头一挑。冷声说道:
“方才老贺说是让我居中领着你打。你怎么不听。现在过来说这个。”
城内的革里眼贺一龙自有安排,出战的时候。贺一龙因为排行靠前,建议说左金王刘希尧曾经和官兵打过一场,多少是有经验的,让他居中调度为好,可在城内太平时候就水火不相容,这乱世王魏小北又怎么愿意对方指挥他的部队。
可临战吃了点小亏,这马上就过来埋怨了……
两个人刚要吵架,就听到在城墙上面望的几名士兵扯着嗓子大喊道:
“官兵在那里修墙,一帮人在那里朝着盾牌后面填土!!?”
以那竹排地高度。想要看清楚后面的人在干什么那可是很不容易。城头的这个角度则是看着士兵们顺着河岸和两侧不断地挖掘土石,然后堆砌在那竹墙的后面。前面说过颍上城临河的这一段可供展开的空间不大。
空地之外就是矮丘和水田,官兵正在那里大肆的取土,有坚韧的竹排作为支撑,把土堆在后面,也可以支撑地住。
城头上的人喊完,已经能看到官兵的土筐朝着这边倒土了,在淮扬军没有出现前,城头上聊天说笑的老钱一帮人,此时正在护城河外侧的岸边,盯着对面竹排矮墙,那竹墙渐渐的变成了土墙。
刀疤脸手中拿着一把已经锈蚀了的大刀,伸手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刀疤,惊叹道:
“乖乖,没看见有多少民夫啊,这伙狗子是自己挖土修墙,真他娘地稀罕。”
老钱身上穿这一件破了大洞地皮甲,看那大洞开在胸腹间,破口处还有紫黑色的血块,明显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地,他手中拿着刀,站着的又是更靠后一些,他脸色倒是不太好看,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帮官军就是让咱们营在正阳镇吃亏的那一帮,听回来的兄弟讲,古怪的很,难啃的很!”
那小泥鳅手中拿一杆长矛,他是这些人里面站的最靠前的,前面还有两三排人就是最前线了,之所以说是两三排,是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有阵型,就在那里散漫的站着,他听到两位熟人说话,笑嘻嘻回头道:
“今天要是打完了,城内怎么也得有个酒肉款待吧!”
他这句话说完,身边和身后的人一阵哄笑,那刀疤脸咽了口吐沫,开口说道:
“别说,看这阵仗,咱们大王肯定要好好犒劳……”
一席话,让这伙人兴致高涨,他们先是看见饥荒的惨象,然后又是在流民队伍里面厮杀,活到今天,已经没有什么太虚无缥缈的愿望,能有个酒肉吃,这已经是超过了眼前即将战死的恐惧这边正在谈笑,突然间有人扯着嗓子在那里大喊道
“弟兄们,今天官狗逼上门来了,不把他们打回去,咱们也没有办法去河南去投闯王爷,老刘这边先许个愿,凡是前五排打头冲的弟兄,每人五十两银子。一把好兵刃,回来城内的娘们给你乐和几天,今天所有的弟兄。等回城之后,大酒大肉咱们敞开了吃!!”
这话说完,当真是欢声雷动,革左五营虽然久在富庶地方活动,可下面的流民士兵们也没享到什么福,五十两银子即便是乱世,在太平地方也能活几年。一把好兵刃可是保命的本钱,至于女人和酒肉那就更不必说。
厚赏之上,就看见无数人朝着前排走去,本来城外光是革左五营的阵型,从护城河地外侧开始就将近百步厚,这话一说,还在城内的人往外涌,外面的人朝前靠,瞬间阵型就是暴涨到一百五十步地厚度。
至于这长度,凡是能展开阵型的地方。已经全是革左五营的兵马,在城门吊桥的外侧边上,刘希尧和魏小北身边由他们的护卫围出一小块地方。魏小北的阵列那边也是在欢呼,因为他们也是许了同样的赏格。
看着老钱和刀疤脸都是朝前走,那小泥鳅也是擦了把鼻子朝前走去,刀疤脸拎着刀一边推开前面地人,一边对骂,别人一看他脸上的刀疤。一般都是退避,回头看着小泥鳅拿着长矛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