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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哥,郝大哥不是不会打仗的人,咱先听听怎么回事如何,郝大哥这不是把他的本家弟弟都是派来了吗,想必就是让闯王和咱们听听这究竟。”
被叫做“刘大哥”的这人气哼哼的看了劝说地那人一眼,开口说道:
“快说,快说。这仗打得真是憋气。”
闯王喝了口水,抖抖手腕,却呵呵的笑出来,对站在中间。满身不自在的那名小校说道:
“刘宗敏他就是这个脾气,容易着急,小郝你连夜过来,也是辛苦吧,在咱这里不用客气。自己搬个椅子坐下,先休息休息喝口水,然后给咱们大伙好好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闯王右手边有一名文士,四十左右的年纪,一直是很恭谨地状态坐在一边,沉默不言。但这文士却一直是在打量帐中诸人的反应和状态,坐在中间的闯王,确实是那种将要成就大事的豪杰模样。
左首第一位的刘宗敏,是闯营地武将之首,脾气火爆急躁,不过谁知道他这状态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应该是真的,之所以为武将之首,想必是李自成信用他的忠心和勇猛。
站在李自成边上的李过。年纪和李自成差不多大,是李自成哥哥地儿子。眉眼之间和李自成颇为的相似,很少看到李过说话和发表意见,但做事练兵,这李过却是最有规矩的一个方才缓和气氛的高一功在闯营诸将之中人缘却是最好的一个,高一功掌握着整个闯军的后勤补给还有调度分配,可他却从来不因为这个要挟或者是盛气凌人,只要是对方真正需要的。他总是会尽力的去筹办。每个领军的大将都是承情。
至于田见秀,坐下左边最下首的那位。带兵拼命倒是可以,但一在这军帐议事,就看着他一副没睡醒地模样,在那里不断的低头,这闯军虽然是草莽起家,可这些军将却各有各地不同之处。
且不提这文士在那里观察和思索,已经是坐下的那名小校在那里叙述白天的战斗,方才刘宗敏的那些叱责,让这小校颇为的羞恼,所以说起来山东兵马的战斗力,他也不敢有一丝的隐瞒,夸大倒也是不敢,营内地诸人都是打老了仗地军将,哪能蒙骗的过去。
可这小校越说,在两边坐着地这些人就越是神情古怪,先坐不住的自然是刘宗敏,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那小校怒喝道:
“直娘贼,输了就输了,说这些天花乱坠的东西作甚,跟老郝打的到底是官狗子还是天兵天将,就厉害成那个样子。”
这郝摇旗的本家弟弟立刻是哑口无言,心想自己明明是实话实说,怎么别人有这样的印象。
帅帐的内所有人都是面露疑惑的神色,怎么说的这山东兵马好像是神人一样,居然完全是压着郝摇旗的大军打,这还不算,居然有如此犀利的火器,这怎么会是大明的军马,确实是匪夷所思。
一看众人的神色,郝摇旗的这个本家族弟也是急了,从椅子上起来直接跪在地上,赌咒发誓的说道:
“小的在闯王和各位将军面前,怎么敢说一句假话,就是我们郝将军来,也是小的这般说,若是各位不信,小的愿意砍了自己的脑袋,绝没有一句的假话!!”
这般赌咒的发誓,坐在左边的高一功又是把刘宗敏劝了几句,却也是沉思着说道:
“闯王,各位,山东兵马不光是从前刘泽清那般的草包,我听去过山东的弟兄说过,那边有个叫李孟的军将,治军练兵和旁处有些不同。”
李自成手下的那些将领,从前也都是来过河南的,当日间山东的曹州总兵刘泽清领着大军过来平贼,结果把营地扎在河边,被打的死伤惨重,狼狈不堪,在闯营诸将之中完全就是个笑话。
而高一功当日间去山东和李孟借钱,还有那青盐生意,在座的这些人却只有李自成和李过知道,这毕竟是不合规矩,而且还是属于极为隐秘的事情,所以托辞的解释了几句。
当年高一功借钱的时候,可是看到过李孟以及手下的兵士,那时候虽然是管中窥豹,看不得全景,却也是觉得他那边的兵马和大明的兵马不是一回事,要精强许多,而且李孟的行事作风。更是古怪。
听到高一功地说话,营内的诸人都是有些沉默,那小校更是充满感激的看了高一功一眼。
李自成沉声说道:
“今天下午各处传来的消息,洛阳那边已经被左良玉夺了过来。邵书办也被那混帐杀了,北面保定总督杨文岳率领地兵马还有四天就要到达开封城,东边又有这样的怪事,咱们不能再在这开封城下耽搁了,今晚回营之后。抓紧回去准备,左良玉不是去了开封吗,那南阳肯定是空虚,咱们去那!”
闯王既然是发令,军帐中的几名带兵的大将都是起身抱拳领命,不过李自成随即又是说道:
“城内的陈永福手下多是马队。这山东兵马也是这般难缠,大军撤离地时候,怕是会在后面追来,那可是天大的麻烦,我准备带着老八队的弟兄断后……”
要是河南总兵陈永福一只孤军,闯营大军即便是后撤,他肯定也是不敢追上来的,回头一口没准就把他吞掉了,而有了这莫名其妙的山东兵马,两军合一。陈永福肯定是胆气大壮。
山东兵马要真是那小校说的那般厉害,衔尾追来。还真是要有大麻烦,用兵有个常例,就是所谓地精兵断后,闯王准备自己带着精兵断后也是理所应当,他看看在座的诸人,就准备点将,让一人带领兵马同他一起断后。
在闯营之中。出兵作战。可没有一个人怯场,从刘宗敏到田见秀。各个露出了期盼的表情,闯王目光巡视了一圈,刚要说话,却被边上那名坐着的文士打断,那文士温和的说道:
“大王、各位将军,学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自成呵呵的笑了起来,爽朗的开口说道:
“牛先生是我闯军之中的军师,本就是诸葛亮一般的人物,有什么计策直接说就是了,何必那么客气。”
这文士就是加入闯军的河南举人牛金星,对于李自成来说,一位有功名地文士来投奔自己,这意义实在是非同小可,就算这牛举人没有真才实学,李自成也要做出个千金马骨的姿态来对待。
闯王李自成已经是对天下有了野心和愿望,要想得天下,光是靠这些流民组成地军队不行,必须要有文人来加入才行。
但这天下间,读书人往往都是地主士绅的家庭出身,而闯军的死敌和战斗的对象正是这些地主士绅们,双方彼此仇视,怎么会有读书人和士子加入,这堂堂的举人牛金星的投奔,真是意外之喜牛金星起到的模范作用非常明显,最起码一些秀才之类地角色,也开始主动地接近闯营,渐渐也有主动投靠的了。
而且这牛金星对闯营地帮助可不光是千金马骨的作用,加入之后,就提出来“迎来闯王不纳粮的”口号,并且是劝李自成莫要依仗大队的流民浪战,而要从流民中选练兵马,这样才能成就大事。
那“不纳粮”的口号,迅速的传遍几省,从前攻打地方县城,乡间砦堡,尽管闯营的军纪严谨,可地方上的贫民百姓还是主动的帮着豪强和官员守城,就是怕流民进城大掠,可这口号传开,很多地方都是主动的开城请大军进入,眼下在河南,甚至在山西和北直隶都有人过来投奔。
所以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李自成对牛金星都是极为的看重,所以牛金星一进闯军,立刻是被封为军师,这位置等于是李自成的首席谋主,在闯营中已经是前几号的人物,现在听到牛金星的话,李自成立刻是请对方讲述。
“听郝将军营中的这位军校描述,这山东的兵马应该完全有歼灭郝将军这支大军的能力吧?学生这话说的有些不中听,各位将军勿怪。”
这话的确是不中听,一说出来,刘宗敏的眼睛立刻是瞪了起来,其余几人面色也不好看,但大家都没有发作,因为从那郝摇旗的本家弟弟讲述,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那名小校咬咬牙,点点头说道:
“那些官狗子只是提着马冲,也不快跑,也不杀敌。好像是赶羊一般……”
“赶你娘的羊……”
“宗敏,让牛先生问,你不要乱开口!!”
牛金星听到这里也就是足够了,笑着开口说道:
“说句涨别人士气的话。这山东地兵马两三个时辰就击破了郝将军的大队,若是真心想要救援开封城,他全营就应该是向前推进,怕是此时大营已经是扎在兰阳城的西边了,可咱们打听来的消息。却是他依旧在河滩地,全军不动。”
在座地诸人都是打老了仗的军将,自然是明白牛金星所说的意思,其实也就大家没有想透,牛金星把这层窗户纸说破,众人都是回过味来。刘宗敏、高一功、李过几个人彼此对视,都是有些糊涂,就连一向是打盹的田见秀都睁大了眼睛坐直。
他们糊涂的不是牛金星所说,而是这山东地统兵将为什么要这么做,闯王李自成用手捂着另一只手臂上的伤口,琢磨着牛金星的话,沉声的说道:
“军师说的有道理,可这山东总兵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孟,这名字这些年根本没怎么听过……”
实际上。李孟这个名字,李自成还真是有些印象。不过高一功所说的那个来河南贩盐,在山东借钱地军将,居然是山东总兵,居然能练出这般的军队来,闯王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想这种人也能带得好兵不成。
站在他身后的李过闷声的说道:
“这李孟是三年前,那次鞑子入北直隶和山东的时候。在济南府和鞑子打了个胜仗。斩首近千,这才从参将提拔成到总兵的位置上。外面一直没听说山东兵马出来打过什么仗,也就是前段时间“宋江”那伙人被他们打散了。“
众人都知道,这李过在闯军中,除了是领兵大将之外,也担负着打听消息、刺探机密的任务,和所谓的绿林道江湖道关系很深,这应该就是他打听来的消息了。
高一功在下首迟疑的说道:
“宋大刚那些人都是草包,可这鞑子强地紧,山东兵马还真是……”
“鞑子又能强到哪里去,咱们陕西的官兵和蒙古鞑子打了这么多年,那吃过什么亏,是官兵太草包了,等着吧,到时候咱们闯营也有对上鞑子地一天,那时候就知道到底是谁强谁弱!”
闯营若是对上鞑子,那可就是得天下了,李自成这番话大壮士气,在军帐中的每个人都是连连的点头,闯营一直在内陆活动,根本没有和东虏女真作战的时候,而在陕甘一带的土默特和鞑靼蒙古人,战斗力比大明的官军强的有限,有这个观感地闯营诸人自然是会类比推测。
李自成打断高一功地话,调笑了几句,然后对牛金星笑道:
“军师继续说,在我这帐中,都是兄弟,大家不要太拘谨了。”
牛金星欠欠身,那些老粗可以随便,他还是要保持住风度姿态,要不然怎么能显出这文士谋主的做派,牛金星微笑着继续说道:
“闯王还记得八大王派人关说左良玉地事情吗?”
大家都还记得,去年张献忠已经是快要陷入绝境,被平贼将军左良玉追得天上地下,山穷水尽,不过张献忠派人去劝说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