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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彬呼出一口白气。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的雨水不断带走身体内的热量,几乎所有人都打着摆子。坐在马车上的人还好,可怜那些步行的七台河居民和妇人们。
他们的脚上沾着厚厚的淤泥,每个人的脚底板都好像踩着棉花。两大坨泥巴足足有十几斤沉,好些加护干脆脱掉鞋子。光着脚走路,至少分开的脚趾可以让他们走得轻松一些。
“彬爷。休息一下吧!再这么走,男人们还能坚持。怕是那些妇人们,便要坚持不住了。”旁边的侍卫劝慰郑彬道。
“休息!你他娘的吃屎迷了心,后面的鲜卑人定然不会放过咱们。虽然大雨传讯不畅,但若是鲜卑人没有追来。老子将这双招子抠下来。给你当泡踩!”
郑彬太了解这些鲜卑人,一个个骨子里的贪婪成性。所谓攻城,无非便是想抢点东西。现在他有些后悔,为毛一把火将七台河烧了。将那些房屋流下来,让鲜卑人挨屋搜查迟缓一下鲜卑追击的速度也好。现在可好,一场大火绝了鲜卑人的念头。现在一定如饿狼一般的追踪着自己,老天是公平的。自己这里下雨,后头的鲜卑人显然也在挨浇。
走了一个晚上,妇人们的体力已然到了极致。为了活命,妇人们开始扔东西。最先便是沉重的细软,成串儿的铜钱。还有铜锭子,甚至郑彬还发现了两个银饼子,静静的躺在泥水里任凭一个个大脚板踩过。
若是往常,这样一个银饼子落在地上,那是足足可以引起一场斗殴的存在。没想到,现在即便是最贪财的人。都对满地的银钱选择性失明,命都要没了。谁还在乎钱,能够减轻一份重量。就会少耗费一分体力,便多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偶尔有舍命不舍财的家伙,实在走不动。旁边的军汉夺过她手中的钱褡裢,猛得往地上一抖落。接着便拉起又哭又嚎的妇人,追赶前面的队伍。谁都知道落在鲜卑人里会是个什么下场,所有人都尽力的走着,为了自己的安危,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
雨终于停了下来,山间的泉水叮叮咚咚直响煞是好听。不过谁都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这山中的美景。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大家都看着火红的晚霞。期待郑彬下达休息的命令。
终于命令下达了,传令兵扯着脖子喊:“全体休息,今天晚上宿营在此。男人们去找哨长,他会安排你们守夜。不去守夜者,彬爷会认为你们是鲜卑人的细作。谁被人查出来没有去报道。全家便会留给鲜卑人。至于后果,那肯定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天生我才必有用,这个道理一点儿都没有错。这位传令兵便是一位适合做传令差事的家伙。他的嗓子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等闲人都觉得他说话好像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
男人们三三两两的往车阵中央走去,他们的手中还拿着云家侍卫手持的骑枪作为兵刃。要知道云家的标配是一人三杆骑枪,许多骑士都被郑彬勒索。要来了一杆或者两杆骑枪,不过在突围战中。黑甲骑兵们的骑枪损失严重,现在大多数人使用的都是马刀。一些节约着用的,或许还有三两只的短矛用来投掷。
郑彬不知道的是,他在被迫休整。鲜卑人却在彻夜赶路,本来他们就比云家人晚走了将近一天,大家都是腿着走。能不能追上实在是个大问题,基于勤能补拙这一汉家治理。拓跋焘居然让军士们辛苦一下。反正南城来报,冲出去的好像只有数千人。可恶的大头人将云家贬斥得一谈糊涂,给了这些鲜卑贵族以极大的勇气。
简单休息了一夜的郑彬刚刚上路不久,被自己撒出去的斥候便来报告。
“彬爷!后面鲜卑人追上来了,请彬也速做定夺。”斥候在马上焦急的禀报,看起来追来的人数很多。作为云家斥候,一定会努力探听明白敌人的所有情况。如今连人都没查过来就禀报,原因只有一个。鲜卑人的人数太多,加上在汉人眼中。这些穿着兽皮的家伙。都是一个模样。想点清楚人数,并不容易。
“如果被追击的是你,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进行一次狂暴的伏击,因为你在前敌军在后。就好像你签了一条狗出来,绳子在你手中你牵它去哪里,它便会去哪里。
所以,你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布置和准备。往往只要打败敌人的先锋,便可以有效阻止敌军肆无忌惮的追杀。谁也不想一头扎进陷阱,这样你便会松快上几天。”
云啸指着沙盘上,那种两山夹一沟的地形。告诉云敖,此种地形最易进行伏击作战。
“这个孩儿知道,就是布下陷阱等着敌人来踩。听说父亲常使用这样的战术,连匈奴人也吃过大亏。”
小云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云啸,对于云啸的事迹,老巴图已然不止一次的讲过。对于父亲,小云敖从内心里深深的崇拜。
“不过,伏击对派出大量斥候的军队没什么效果。记住,作战就是侦察!侦察!不停的侦察!只要敌人没有被消灭干净,你就要不停的侦察。”
“知道了父亲!”小云敖认真的点了点头。
郑彬仔细的选择了伏击阵地,现在他的队伍里缺乏箭矢。石头成为唯一称手的家伙,好在地形非常和郑彬的口味。两旁的山坡非常陡峭,山上又碎石众多。果然是一处杀人越货的理想场所。郑彬仔细的看了看地形,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二章惨败
恼人的雨就没有停过,好像是追着队伍在下。栓柱浑身湿挂挂的已经七天,寒冷从每个汗毛孔往身体里钻。骑在马上都不停打着摆子,其他的人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那些步行的家伙,男人们还能勉强跟上队伍。妇人们却遭了殃,这些天不断有人走不动掉队。更有一些走不动的妇人,哀嚎着请求男人们给她一刀。她实在不想遭受鲜卑人的凌辱。
跟着云侯打了十年的仗,这一次最为窝囊。看着又一名妇人被刺死在路旁,栓柱便叹了一口气。肩膀上的伤口很疼,一跳一跳的疼。可他没时间处理,卸下盔甲包扎需要很长时间。后面的鲜卑人好像附在骨头上的蛆一般,怎么撵都撵不走。杀了一波又一波,好像怎么杀都杀不干净。
七天,仅仅七天郑彬的头发变白了许多。三十岁的人,两鬓已然雪白成霜。惨败,真的是惨败!云家就没有这样的惨败过,被人好像狗一样的撵。甚至连停下坐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老天好像在跟自己留难。淅淅沥沥的雨竟然下了整整七天,不大不小就这么连绵不绝的下着。
幸好七台河有许多马车,不然场面会更加的凄惨。郑彬眼看着一名小女孩儿被抛下马车,逃难的人惶急得甚至没有时间挖坑埋葬这个孩子。
孩子母亲的惨嚎声震四野,抓着抛尸的护卫不停厮打,可队伍却丝毫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一名走不动的妇人被拉上马车,雨水让许多人染了病。开始是发烧,加上路途上的颠簸。最先扛不住的便是孩子,然后便是体弱的老人。
马车上的护卫得了军令,只要发现有人咽气儿。立刻便抛下去,将活着的人拉上马车继续前进。死人不能跟活人抢位置。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马蹄声再次响起,斥候趴在马上嘴角还流着血。后背的鳞甲碎了好大一块,一看便是乌朵干的。希望没有伤到内脏,不然又一条汉子废了。
“鲜卑人追上来了,有骑兵。距离大概十里,请彬爷定夺!”斥候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冒着血沫子。郑彬知道,现在这情形。这家伙活不了多久了。
三天前的一场伏击,足足杀死了两千鲜卑人。失去了弓弩的云家人,好像失去了利爪的雄鹰。除了石头,剩下的便是近身搏斗。任谁都知道,近身搏斗是伤亡的代名词。
鲜卑人死了很多,云家人也伤亡很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便是伏击也有五百多云家侍卫伤亡。现在好多伤员都躺在马车上呻吟,真心希望这些命大的家伙挺过来。再走七天。或许就能够支撑到苍虎派来的援军。
“将他拉上马车,给个饼子吃。能活不能活,就靠他的造化了。”热食是没有的,甚至就连饼子也没有多少。好多马车上的人都在吃生挂面,合着雨水一根一根的往嘴里填。嚼得“嘎巴”“嘎巴”的响,只有水不用愁。张开嘴,对着老天就成。自然会有天降的无根水,落入你的嘴里。湿润那些干巴巴的挂面。
“后队准备,将三角钉洒在路上。”郑彬传达着命令。他准备干掉这一波骑兵。
现在所有的云家侍卫除了护卫马车以外,全部都骑上战马。所谓的后队,全部是随军撤出来的男人。有商贾有农人,也有猎户。甚至还有店小二和厨子。
这些人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事急从权。郑彬也只能无奈的将他们顶上去了。
云啸正在张掖教导云敖各种战阵之术,短短的半年时间。云啸想将自己脑子里关于军事理论的一些都灌输给儿子。下一次来东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真心希望自己征战半生的经验,可以帮助到这个倔强的儿子。
现在他不得不走了,苍虎终于接到了郑彬的队伍。惨,很惨。从长安转过来的信中云啸似乎看到了逃难的惨状。
“天雨倾泻半月有余,病者不得医治。伤者呻吟不断。高热者不知凡几。老弱妇孺多有病死,弃置道边而不能葬。孤狼啃残躯果腹,狐鼠弄骷髅而戏。哀鸣之声不绝于耳,征战半生惨绝人寰不过尔尔,……”
郑彬重伤,只剩下半条命。三万余人,被接应回到汉地者不足一半。云家侍卫十不余一,当真是一个惨字了得。
“父亲,听说咱家打了败仗,您要走?”云敖走进了云啸的书房,看着一脸安静如水的父亲。
“是啊!打了败仗,死了一万多人。咱家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不找回来为父的脸面暂且不管。死去的英灵,也不会瞑目。这半年来,已然教过你很多东西。如果你领悟透彻,便可以纵横西域无人可敌。不过记住,为父教给你的不要和张骞说。知道么?”
“儿子带领东胡铁骑帮助父亲,将那些人一个都不剩的杀死。”小云敖攥着拳头,他自觉身体里充满了能量。云啸这半年来教给他的知识,这小子要迫不及待的去实习一下。
“算了,你要留在东胡。保护你的母亲,我带走你的弟弟。她会很伤心,不过三年之后我便送他回来,他要在大王城接受更好的教育。打好了基础,好回来帮你。记住,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个世界的人很多,但最可靠的还是父母兄弟。因为只有他们才会真心待你,在你渴的时候给你端碗水,在你落魄的时候给你一口吃的。”
“知道了父亲,你明天就走么?”云敖牵着云啸的衣角,眼神中流露出不舍。
“不会,既然已经败了。便准备好了再去攻伐,记住战争一定要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进行。没有准备的战争,输面会很大。这是父亲教你的最后一条。”云啸抚摸这云敖的头,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现在要去后宫,哄一哄大肚子的茵茵。云啸有一丝愧疚,茵茵即将给自己生第三个孩子。可没有一个孩子降世时,自己在场。不过不回去不行啊,战败的消息已然传开。跟随自己来东胡的杀才么已然有些军心不稳,还是尽快回大王城。隋炀帝的下场可不敢学。
“云家战败了?”刘彻有些惊奇的询问千度。云啸一直以来都是不败的神话,好像有他出现的战场上就么有失败二字。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云啸的信誉一直坚挺,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