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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铁靠在瞭望塔上,鲜血不断的顺着铠甲的缝隙流出来。他感觉头晕得厉害很想吐,可是此时他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嗓子干得要命,真想喝一口水。头顶那炎炎的烈日好像也火热得让人难以接受。
“码的,老子以后再也不上瞭望塔了。这地方太他娘的危险。”齐铁嘟囔着,两只眼睛的眼皮却好像坠了两坨铅块。齐铁努力的睁着眼睛,可他越努力眼皮便好像越沉重。
最终,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齐爷……”在黑暗笼罩之前,齐铁还是听到了侍卫们的呼唤声。
匆忙制成的瞭望塔十分狭小,侍卫们无奈只能用绳子将齐铁绑了。从瞭望塔上顺下去,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身体流淌。滴了下面侍卫一头一脸,塔下的侍卫们流着眼泪解开绑缚在齐铁身上的箭矢。
此时正巧那些倭兵被从灌木丛中押解出来,红了眼的侍卫们拎着马刀嗷嗷叫的扑了上去。
一蓬蓬鲜血不断迸现,惨叫声一连串的迭起。一块块残肢断臂不断的落在地上,知道最后一名倭兵也被大卸八块之后。这些侍卫才算罢休,砍下的人头被高高的悬在瞭望塔上。
到了傍晚时分,又有三座瞭望塔先后建成。每个瞭望塔上都站着两名手持弓弩的侍卫,他们警惕的逐渐黑暗下来的灌木丛。
火红的太阳正要落山之时,云啸率领船队到了。
“什么?齐铁身受重伤?”云啸听见这个消息立刻暴走,戴宇伤了现在刚提拔起来的一个齐铁也伤了。这倭人还真的难缠,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家将往里填。
小艇将齐铁送上了云啸的大船,此时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去掉。脸色苍白得好像一个死人,浑身上下缠满了麻布。头发因为被血和头盔沾到了一起,被侍卫们用匕首剃光。光头剃得好像狗啃的一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的滑稽。
“侯爷,身子倒是没有大碍。只是身上受伤太多,粗略算一下便有三十几处。可能是身上的血脉流得过多,静养一段已经无碍。”
“弄点人参杀只鸡一起炖了,现在还吃不得肉将鸡汤喂给他吃。无论如何,本侯让他活着。”
“诺!”
“老鹰,你上岸看着。小心晚上被人偷袭了,让白天上岸的弟兄们都睡上一觉。你们白天也睡得足了,今天就辛苦一个晚上。”
海滩上现在群龙无首,没有一个头领级的家将撑着,云啸有些不放心。戴宇有伤,相比小熊苍鹰还是能让云啸放心。
太阳终于落到了海平面之下,黑暗重新笼罩了这片海滩。又是一个五月的夜晚,瞭望塔上看下去脚下的灌木丛黑漆漆的一片,即便是有什么也难以发现。
“都他娘的下来,黑呼呼的能看到个啥。想当靶子还是怎的,还他娘的点火把。亏你们想得出,都给老子下来。”
苍鹰刚刚登岸,就对那些在瞭望塔上点火把的家伙嗤之以鼻。在海面上老远就能看见他们,更别提在路上。这么明显的靶子,不踏齐铁的后尘都算他们命大。
侍卫们见说话的苍鹰,不敢顶撞只得一个个攀爬下来。
“侯爷让你们休息,这里就不用你们管了。把龚阿龙给我找来,今天晚上可就要看他那两条畜生。小白要是在这里就好了,保管那些倭兵死得痛快。”
苍鹰巡视着沙滩上的防御,还别说这齐铁做事真弄得有模有样。壕沟挖得出了水,听旁边的侍卫说里面还插了尖桩。壕沟的外面还挖了一些陷阱,只要人踩进去保管双脚被扎穿。
“齐爷说了,倭人都穿草鞋。这些竹木的钎子很有用,一扎一个准儿不怕他们不出声。”
负责干活的民工头头,点头哈腰的向苍鹰禀报。
“这小子脑瓜是活泛。”苍鹰见了齐铁的种种布置,也觉得云啸没有看错人。这个叫做齐烈的小子,还真是个天生打仗的坯子。
“鹰爷,您叫我?”龚阿龙拎着铁枪走到苍鹰的身前,对着苍鹰施礼道。龚阿龙个大但却并不傻,这些年已经将汉话学得七七八八。至少日常的沟通没有问题。
“嗯!你辛苦一下,带着这两条獒犬巡夜。记得不许出壕沟,齐铁在外面挖了陷阱。黑漆漆的谁也不知道那陷阱在哪里,你莫着了自己人的道。”
苍鹰好心的提醒着龚阿龙,若是这小子踩中了自己人的陷阱。那可好玩了,不过这两个畜生的鼻子和耳朵都够灵。只要倭人来了,断然难以瞒得过这对畜生的鼻子耳朵。
“诺,鹰爷放心。有俺在保管不叫一个倭人摸过壕沟。”
龚阿龙对自己的两条獒犬十分有信心,除了快若闪电的小白。云家的日常巡视便是由龚阿龙负责,对于警戒龚阿龙自然是驾轻就熟。
“记得别出壕沟。”苍鹰不放心的叮嘱了一下,便带着侍卫继续巡视去了。
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无月的夜晚,真不知道侯爷为什么选择在这样的天进攻。
人对于黑暗有着本能的恐惧,习惯了光明的人们一旦失去了视觉。便会紧张不安,尤其是在战场。好像四周随时会冲出来噬人的怪物一样。
“如果是冬天来就好了,老子他娘的一把火将这里烧个精光。”苍鹰看着黑呼呼的灌木丛恶狠狠的说道。
第八章意外
苍鹰坐在海滩上,身边放着一碟酱牛肉还有一壶葡萄酒。守夜是个苦差事,尽管白天被关在船舱里被迫迷糊了一个白天。可是晚上依然不时犯困,灌木丛里偶尔传出一两声惨叫。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凄厉让人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当再次有惨叫声响起时,苍鹰一口抽干了杯中的蒸酒。齐铁想出的招数还真是实用,一些破竹签子加上挖些陷坑便阻挡了让人头疼的探子。天明之后,让龚阿龙带着他的恶犬净一遍。苍鹰敢保证,五里之内再没有一个倭人的探子。
喝干了一壶酒,吃光了一碟酱牛肉苍鹰站起身。必须沿着壕沟再巡视一遍,估计再走一圈天就亮了。只要熬到太阳升起,这差事便算是结束。接下来便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跟着侯爷打仗远不像在北军时。
那时每天累得好像一条狗,校尉们也不知道让当兵的吃饱睡好。遇到断炊,一人发一张干柄就算是一天的军粮。为了完成上峰的命令,好像骡子一样的驱使手下的步卒。
跟着侯爷打仗,什么时候都让这帮杀才吃饱喝足。这次运兵的船只有六十艘,可运粮食器械的战船却达到了近两百艘。用侯爷的话说,吃不饱穿不暖活都是问题还打个蛋的仗。
从大汉的南打到北,再从东打到西。这行军打仗居然就没挨过一次饿,跟北军的那些老军伍说出来。他们还以为自己在吹牛,神情颇为不屑。
“这帮狗杀才。活该在北军挨饿。哈!”苍鹰打了个酒嗝,带着些醉意的嘟囔。
“鹰爷,您说什么?”手下的侍卫以为苍鹰有什么吩咐,立刻很催吧的凑了过来。
“说什么!说你们他娘的都是享福的,知道跟着北军要吃什么样儿的苦么。值个夜还唧唧歪歪的,走跟老子巡夜去。再走一圈天怕也是要亮了。”
苍鹰笑着给了那侍卫一巴掌,带着一群爪牙张牙舞爪的巡哨去了。
民工营中响起了一阵阵悲泣声,苍鹰老远便听见这里的抽泣。“他们这是怎么了?”苍鹰疑惑的用鞭子指了指。
“回鹰爷的话,这些民夫今天受了倭人的袭击。死了十几个人,现在正哭丧呢。”
这些民夫都是大王城征召来的。跟随大军出征不但有粮饷拿。还可以免除一年的徭役。他们当中的成年男子都在金家的军队里干过。云啸严禁他们持有武器,更加不会将他们编成军队。只让他们以民夫的名义做些粗重活计。
如今死了人,连报仇都不能。这些民夫们心里有恨却没办法发泄,又觉得窝囊看见死去的亲人啼哭不止。
“奶奶的。大半夜有觉不睡嚎你奶奶的丧。”苍鹰一脚踢开劳工营的栅栏门冲了进去。
所有的劳工都住了哭啼。愣愣的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苍鹰。不知道究竟怎么得罪了这个大人物。
“大人。你让我们上战场吧。我一定要杀一个倭人,给俺弟报仇。”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扑到了苍鹰的脚下,侍卫吓得齐齐抽出了马刀以为这家伙要行刺苍鹰。
“把刀都收起来。一个小子而已能伤得了俺?”苍鹰对着身旁的侍卫们喝道。
侍卫们收起了刀子,苍鹰伏低身子一把抓住这半岛汉子的发髻。将他提了起来,一个嘴巴便抽在他的脸上。
“半夜嚎丧能嚎活你们的人?都他娘的给老子睡觉,明天早晨太阳升起之前鹰爷派你们去外面砍些树回来。至于能不能抓一些脚被扎穿的探子,那就靠你们自己的本事。别说鹰爷没关照你们,你们抓到的人都由你们处置。现在都给老子噤声听到了没有!”
苍鹰说完便一把将那半岛汉子推倒在地上。
“谢鹰爷!”那汉子跪倒在地上,云啸严令他们不准参战。苍鹰能以这个理由派他们出去,已经是担了极大的干系。
“鹰爷,您真的派他们出去。侯爷可是……”“是啊!鹰爷侯爷他……”出了劳工营的门,侍卫们围到了苍鹰的身前,七嘴八舌的问道。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老子派他们是去砍树。嘴都给老子把严了,谁要是舌头长说出去。那老子就割了他的舌头。”
天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劳工营的半岛人拿着斧子出去砍树。可这帮家伙只有不到一半人去砍那些不多的树木,更多的人则是好像豺狗一样在灌木丛中搜寻。
火红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苍鹰坐在沙滩上昏昏欲睡。一夜的巡逻让他困倦到了极点,忽然一个侍卫推醒了苍鹰。
“他娘的什么事?天亮了咱们的差事完了,一会儿吃完早饭都给老子睡觉。”苍鹰不耐烦的抽了那侍卫一鞭子。
那侍卫个是结巴,见苍鹰这个样子。更是急得说不成话,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让苍鹰往劳工营那边看。
苍鹰顺着侍卫的手看去,不禁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个穿着麻衣的汉子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尸体被扒得精光一丝不挂的被扔在劳工营的门口。
劳工营里还有两个被俘的倭人汉子,正被一群半岛人簇拥着。吵吵嚷嚷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劳工营外,一群云家侍卫一个个马刀出鞘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们的对面则是半岛汉子,也是手拿铁锨等工具与侍卫对峙。
“鹰爷,您快去看看吧。那帮小子造反了,我们要审讯那些俘虏,他们硬是不让说您答应了人归他们处置。”
“他娘的!”苍鹰骂了一声便冲了过去,让半岛人去抓人复仇是自己的主意。事前并没有请示云啸,这个时候云啸也该醒了这么大的动静不让云啸知道简直就是不可能的。这帮惹祸精,也怪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怎么就答应了这帮王八蛋出去复仇。
苍鹰一个头有两个大,紧跑几步来到了劳工营的门口。
“兔崽子,你们要造反不成。”苍鹰拿着鞭子一顿猛抽,那些半岛汉子只是抱着身子硬抗并不躲避。
“鹰爷,是您说这些人由我们处置的。怎么侍卫们又来抢人?”昨天那个壮硕汉子挨了两鞭子,不服的顶撞道。
“别废话,人先放出来。待老子们审过了便还你们,到时候是蒸是煮都由得你们。”苍鹰不耐烦的说道。此时万万不能杀人,云啸现在还没起身。一切还有补救,一旦杀死大批的劳工。这事就倒蹬大发,到时候云啸必定怪罪。
“鹰爷想知道啥我们帮侍卫爷审,想必侍卫爷们也不懂倭语。”那汉子倔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