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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驶出了好远。
云啸在旗舰上看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他的动力是底舱的水手,不是强大的蒸汽轮机。和这种大自然的力量相抗衡,想都不要想。
此时戴宇的坐舟上齐铁正带着人疯狂的杀戮着,那些被遗弃在甲板上的倭兵绝望的抵抗着。他们知道,今天自己死定了。即便不被这些已经红了眼睛的家伙砍死,也要被海里的那些鲨鱼吃掉。
他们绝望的拼杀着,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好多人甚至助跑着冲到云家侍卫的身前,马刀刺穿了他们的胸膛。惯性也能将两人都推下大海,更有不要命的抛下兵刃。抱着自己的对手便往海里跳,好多云家侍卫都被倭兵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带进了海里。
不断有人一对一双的掉进了海里,远处旗舰上云啸看得眼角不停的抽搐。这些可都是跟随自己东征西讨的老兵,他们每一个都是酵母,可以发出一团能打仗的新兵。
尚且完好的战舰急急的赶来救援戴宇的坐舟,可此时坐舟上杀戮已经进入了尾声。倭兵们的战斗意志果真顽强,打到了这个份儿上。即便选择跳进全是鲨鱼的海里,也不选择投降。
甲板上只剩下了十几名苟延残喘的倭兵,他们手中的长矛都被削断变成了木棍。这些人挤在一起人人带伤,满脸满身都是鲜血也不知道到底伤在哪里。
忽然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人唱起了一首悲怆苍凉的歌曲,接着倭兵们便一齐唱了起来。这些倭兵互相搀扶着,在雪亮的马刀下。一齐跳下海去,齐铁他们好像被施了定身术。
尽管知道这些家伙肯定已经喂了鲨鱼,但耳边好像还在回荡那首苍凉的歌儿。
第五章齐铁的建议
云啸看着一片狼藉的海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现在唯有希望自己的兵少伤亡一些,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消失。云啸不想擎受这种伤痛,历经大战的云啸以为自己已经心如铁石。但看到属下们如此的狼狈,仍然心如刀绞。
烟火熏得漆黑的战船被拖回了对马,小艇不断的将那些受伤的军卒运到沙滩上。这里没有房屋,只有简易的帐篷。血腥味儿招来了无数的蚊虫,围着人嗡嗡直叫。
“组织船,将伤员尽快送回大王城。在这里只能加重他们的伤亡,所有的伤口都要用盐水洗过。不管多疼都得洗!”云啸冷着脸命令张念一。
“可若是想运这么多人走,那必定得动用战舰。可……”
“先抢运伤员,其他的都押后。”伤病们不断的呻吟声让云啸心乱如麻,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兵。看着他们受苦,云啸心中满是不忍。尽快运到大王城,能救一个算一个。希望自己回去的时候,还可以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
蛮牛身上的铠甲已经成了黑色,无数的蚊蝇爬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好像铠甲能吃,仆役们驱赶走了蚊蝇。用水清洗着蛮牛的铠甲,殷虹的血水“哗哗”落下,看着就让人揪心。一连洗了十几盆水还是殷红一片,这得是多么惨烈的一战。
戴宇被人抬了过来,他的胳膊被打折。鳞甲毕竟不同于全身板甲,被群殴的时候难免有防护不到的地方。要命的是脑袋上挨的那一棒子。头盔凹进去好大一块。若不是头盔结实,怕脑袋都会被砸碎。
荆楚第一剑客不停的呕吐,灌下去的水也呕了出来。云啸知道,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没个几天怕是好不了。
“将老戴也送回大王城吧,好好休养。”云啸一摆手,让担架走过去。
“侯爷!”戴宇挣扎着坐起来。
“侯爷,别送我走。兄弟们死的惨烈,我要给他们报仇。”戴宇的手死死的抓住云啸的袍子,眼睛里露出悲怆的神色。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好好的养好了身子再回来打过。倭人的顽强你也眼见。这场仗并不好打。不是三两个月就能结束的。心放到肚子里仗有你打的。”
云啸试图安慰这个受到了极大打击的属下,可戴宇似乎并不领情。
“侯爷,这场仗是我指挥不利。您怎么罚我都成,可就是别将我送回去。我要亲手宰了那个王八蛋。”戴宇好像又看见了那个金甲倭将。抓着云啸袍子的手攥得更紧了。
“可你的伤……”云啸看着戴宇的胳膊踌躇道。脑震荡休息几天或许就无碍。可骨折不会几天就好。
“没事。只要右胳膊没事便还能拿起起刀。”
“那你便留下吧,不过这几天要好好的休息。你头上的伤虽然不重,但不好好治也会做下病痛。”
大战伊始便损失大将。好绝对不是好兆头。让戴宇留下也好,留在自己的身边至少也能跟自己好好说说这一仗究竟是怎么打的。装备了火药弩的军队,居然被一群拿着青铜兵器的人打成这个样子。
虽然云啸想到了这次会有一些意外,但绝对没有想到第一次交战居然会打成这个样子。
战损的结果报了上来,战舰沉没九艘。还有六艘基本上失去航行能力需要拖回到即墨船坞里修理。
人员伤亡更是惨重,单单侍卫长便阵亡二十名之多。侍卫更是阵亡六百多人,伤者是阵亡数字的两倍。按照这份战损,此次参战的侍卫几乎人人带伤。
尤其是戴宇的坐舟上,侍卫长便阵亡了四名。连带戴宇在内,几乎全部伤亡。云啸真不明白,难道公元前的倭人就这样狠辣敢战?
齐铁的伤比较奇特,他居然是因为甲板上的血太多。湿滑之下崴了脚,一瘸一拐的下了小艇。由人搀扶着坐进了帐篷里,对于这样的伤他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走运,居然只受了这么轻的伤。给你一瓶蒸酒,让你手下用火点燃蘸着洒些在腿上揉搓。只要揉散了淤血,有个三五天也就好了。”医馆看了齐铁的伤,丢给他一瓶蒸酒便走了。今天的伤员特别的多,他没有经历照顾这样一位轻伤员。
“这便是齐铁,我受伤之后便是他负责指挥。”戴宇架着胳膊跟在云啸的身后查看伤病,见到捧着蒸酒发愣的齐铁便指着他对云啸说道。
“你叫齐铁这次干得不错,受了什么伤?”云啸见他坐在条凳上,怀里还捧着一壶蒸酒。怀疑的看了看,不知道他伤在哪里。
“回侯爷的话,甲板上血太多有个坑没留意脚崴了。”齐铁下意思的站起身,可是脚踝传来的剧痛使得他只能单脚沾着。
“坐,坐着说。你这伤倒是奇了,我可还头一次听说打了这么惨烈的仗,最后居然因为崴了脚来到这里。用这酒好好揉搓揉搓,淤血散了三五天便可复原如初。不过这酒是让你疗伤的,可不准偷喝。一会儿,来我帐里禀报一下你是怎么指挥的。”
云啸拍了拍齐铁的肩膀,拿着他怀中的蒸酒打趣,眼神里满是欣赏。能够临大难勇于承担责任,担负起百十名弟兄的生死。不说指挥的好坏,就这份担当也是难得。比有些侍卫长,长官阵亡之后便不知如何是好要强上许多。
巨大的军帐里挂着十数盏马灯,虽然有些热但将军帐照得灯火通明。军帐的中间放了一张长桌,云啸坐在中间,两旁坐着重要的家将。
齐铁由铁卫带着走进了军帐,被安排到了最末尾。原以为只是云啸要询问一下他,没有想到居然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今天跟倭人打了一仗,结果大家也看见了。胜肯定是算不上,勉强说也只是打了一个平手。
我们有马刀,有铁胎弩还有火药弩。可倭人呢,只有青铜兵刃。可以说我们是占尽了便宜,可即便是占了如此多的便宜。仗还是打成了这个样子。
原因在于什么呢?在于我们的骄傲自大,在于我们的轻敌。你们总以为东征西讨,浩浩瀚海青青草原都可以杀他个来回。区区的倭人不再话下,可事实呢?今天咱们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嘴巴!”
云啸“嘭”的一声一拍桌案,所有的家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戴宇更是差点就拔刀自刎。
“但愿这个嘴巴可以抽醒你们,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极其狡猾。极其难对付极其凶残的人,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们精于水战。咱们要跨过二百多里的海峡并不容易,现在让戴宇说说这些倭人作战的特点。
都听得仔细了,这些都是用血换来的经验。下一次你们遇到了倭人,很可能会救了你们的性命。”
云啸冷着脸扫视了一下在坐的家将们,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那天为何会不安。原因在于从上至下的轻敌,侍卫们更关心东瀛的金银。好像倭人会一触即溃,根本不值得一提似的。
现实给他们上了一堂狠狠的教育课,几百人死了。另外还有几百人可能变成残废,他们中许多人的零件都留在了那片海域里。如果不杀灭这股自大风好好总结,这股风潮便会演变成恐惧风。到了那时,仗可就真的难打了、
戴宇吭吭唧唧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个大概,其实这次作战的经过。云啸已经派铁卫们询问过参战的侍卫长,对于成败都已经了然于胸。
今天召集这个会议,就是要给这帮杀才提个醒。即便是有了领先的武器,但战法同样重要。
戴宇讲述之后,便是齐铁进行补充。有召唤了几名其他船上的侍卫长,讲述了当时各自的位置情况,并且在地图上做了标记之后。云啸才站起来说道:“戴宇的做法并没有错,一字队形便于发挥我军远程的优势。可以在敌军靠近的过程中,尽可能的打击敌人。
戴宇的失误在于,没能及早识破倭人的意图。这场仗让我来指挥,怕也是这样的开局。这暴露出,我军水战训练不足的缺陷。
其实这样的火攻需要很多的条件,风向还有水流等因素都是其中重要的条件。咱们都是步军出身,对海洋还是不熟悉。日后遇到倭人的战船,需要小心这种战术。”
“侯……侯爷!”齐铁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嗯!有话就说,这里可以畅所欲言。”云啸坐了下来,对着紧张的齐铁说道。
“侯爷,咱们可以准备一些撑杆。如果再碰见这样的情况,可以用撑杆将这些火船撑住。只要那些铆钉不楔进船身,咱们的大船便可以随时摆脱那些火船。”
家将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好多人不认识齐铁,纷纷跟身边的人打听这个家伙什么来头。
云啸一窒,对啊!只要准备一些粗大的撑杆,便可以有效的阻止这些火船的袭扰。这么简单的解决方式,自己怎么没想到?
第六章登陆成功
军帐中间放置了一套黑漆桌椅,泥炉中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陶壶的底部。陶壶中的清水浪花翻滚,一股白色的蒸汽蒸腾而上。
云啸拿起了陶壶,轻轻的将开水注入到茶壶中。动作优雅恬静,谁也不知道这双优雅至极的手,一挥之下便可令万颗人头落地。
明黄色的茶被倒入盏中,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弥漫在军帐之中。齐铁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只是这茶香便让人有神清气爽之感。
这是一次单独的召见,普通的侍卫长很少受到这样的召见。压迫感让齐铁有些坐立不安,杀人不眨眼的杀才此时居然害羞得好像一个姑娘。局促不安得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别紧张,你也算是老人了。本侯记得灵武大战的时候就有你,咱家的人越来越多。我也不能每个都这样见,否则一天即便是什么都不用干怕也是见不过来。喝杯茶,这是念一从江南带来的。”
云啸亲自给齐铁斟了一杯茶,递到齐铁的手中。这夯货一张嘴便将滚烫的茶汤灌了下去,烫得眼睛都红了却不敢张嘴。
“你上的条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