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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驻国联代表也进行了凌厉的发言,从俄国在西伯利亚的扩张开始说起,说它对土地贪得无厌,要了还想要,从来不会像日本这样知足;说它一贯欺凌弱小国家,在欧洲几次参与瓜分波兰,在亚洲不断蚕食中国领土;又说到日俄战争,说要不是日本做为亚洲大家庭的兄长挺身而出、挡住了俄国的扩张,现在连亚洲的最东端也被俄国占去了……
反正怎么听来,日本都是恨俄国的,两国怎么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
第三天,25日上午,沈荣轩收到了一封信。
身为一个大帝国的首辅大臣,沈荣轩每天都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几百斤信件。这些信件由首辅官邸专门的一个部门拆信、筛选,最后选出比较有价值的、或者比较有代表性的一摞信件,交给沈荣轩亲阅。
可是这封昨天到的信件,却一路绿灯,闯过了一层又一层的筛选,最后夹在那十几封信件中间,直接送到了沈荣轩的手里。
当沈荣轩戴着眼镜,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脸色一下变了。
信的抬头是季墨兄惠鉴:
“季墨”是沈荣轩的字,但是现在叫他表字的人已经很少了。之前当东厂督的时候,还有几个大人物叫他的表字,比如首辅大臣方鸿儒,比如郑国之类的。但是后来她自己当了首辅大臣后,就没人再用表字称呼他了。连延平王郑国见了他,也都是半真半假地称他“阁老”。
这封信很短,自称是“早年故人”,好长时间没见了,消叙叙旧。
整封信口吻气定神闲,不卑不亢,好像收信人不是一国首脑,而就是个纯粹的“故人”一样。文笔和字技文雅而潇洒,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好像是某个大学文科教授写来的。
信封里还有一张照片。沈荣轩把照片倒出来,目光立刻就盯在了上面。继而,眉头越皱越紧。
……
照片上是一位少女,身着一袭轻纱,手拿一柄纸扇,抱膝坐在湖边的太湖石上,凝望着远处。
背景是几株美人蕉。远辞几座亭台楼阁。
沈荣轩的脑中的早年回忆,立刻像闪电一样全部苏醒了。照片上的这个地方,他尤逍∷低再深不过这是尚王府。当初自己大学刚毕业,自己的新婚妻子刚刚进入尚王府当家庭教师,自己还经郴邀请进府去玩▲后来,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尚王爷的事情之后,又是满怀羞愤和屈辱,亲自进入这里把她接回去的……
这个坐在湖边悠然自得的女孩,当然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沈荣轩对她可是太熟悉了他甚至昨天还见过她。
这是尚小君!
这就是那个当年和自己的妻子一道进入尚王府当家庭教师的“东林大学第一才女”,尚小君!
她想干什么?尤其是,她寄来这样一张尚王府的照片,是什么意思?想暗示自己什么?
……
沈荣轩下意识地把照片反扣在桌面上,心中有鬼似的往旁边望望,但是宽大的办公室里,除了对面坐着自己的秘书外,再没有别人。
他的脸已经有些发白了,慢慢地掏出手绢,擦了擦鼻梁上的汗珠,然后又不动声色地装回去。
沈荣轩拿着这幅照片看,一边分析着下面那帮拆信的人,认出照片上女主角的可能性有多大。分析了一会儿,他认为下面的人不太可能认出照片上的人。甚至也不太可能认出照片上的地方。
年代太久远了,而且尚小君又不是什么名人≈在唯一能认出这幅照片的,恐怕只有少数当年的东林大学同学了÷边拆信的那帮人都是小年轻,不可能的。
……这封信之所以过五关斩六将、直达自己手里,恐怕就是拜这张照片所赐吧÷面的人虽然不可能认出这是谁,但起码还是把信送到了自己手里……那他们是怎么想的呢?他们该不会猜这是自己早年的什么情人吧!
想到这,沈荣轩冷冷地盯着照片上的尚小君,感到一种无名怒火。但是,一时又无可奈何。
他把照片和信夹好,收到抽屉里。然后看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他叫过来秘书。
“查查我的日程安排,”他吩咐道,“看看今天中午或者下午能不能抽出半小时的时间。”
秘书一听他说“今天”两个字,立刻露出为难表情。不过,她还是拿起日程本,说道:
“大人,中午:30到2:5,您要和美国大使共进午餐;
中午2:20到下午:30,您要会见财政大臣;
下午:35到2:0,您要休息;
下午2:5到3:30,您要会见陆军大臣;
下午3:35到3:50,您要接见俄国社会革命党流亡政府在南京的代表;
下午3:50到5:00,您要夫人一起,请英国大使先生和夫人喝下午茶;
下午5:0到晚上:00,您要会见工业大臣和通商大臣;
晚上:0到8:00,您要出席晚宴,宴请南京的白俄贵族和夫人们,还有俄国社会革命党的代表、白卫军的将领,还有英、法、美、德等几国的大使和夫人;
晚宴后,您还要主持一个内阁会议……
大人,您看……”
沈荣轩摆摆手,拿过日程本来自己看了一遍,然后吩咐道:
“接见社会革命党人暂时热逍∷低,另外下午茶缩短十五分钟⊙这空出来的半小时安排在四点到五点之间。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打个私人电话。”
秘书答铀,捧着日程本转身离去。
……
沈荣轩靠在宽大的靠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双手盖在脸上。
片刻后,他一下坐起,拿起了桌上两部电话机中的一部,然后开始拨向府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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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集 非常父母
25日下午3:30,一辆黑色大轿车开进了首辅大臣官邸车库。一名官邸女护卫从车后厢搬下一张轮椅,另一名女护卫恭敬地拉开车门,扶着尚小君坐到轮椅上。
车库里再没有别人,只有尚小君、司机和这两名女护卫。
两名女护卫推着尚小君进入一间隐秘的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打开,展现在尚小君面前的,是一间宽大的办公室§公室的尽头,沈荣轩坐在办公桌后面,伏案批阅着什么。
尚小君丝毫没有思想准备,没想到出了电梯直接就是沈荣轩的办公室。看来,这具电梯并不是平时公开出入用的,而是一条私密性极强的通道。
女护卫把轮椅交给秘书,然后又从电梯返回去了。
秘书弯腰对尚小君笑道:“夫人下午好。”然后,把轮椅腥逍∷低地推过去,一直推到沈荣轩办公桌对面。
然后,秘书尤为尚小君端上茶点,轻轻一躬身,转身远去,从正门出了办公室。
从尚小君一进来,沈荣轩就没看她一眼,只是伏案批阅。直到秘书出去带上了门,沈荣轩才放下笔,抬起头来,凝视着尚小君。
“呵呵,”片刻后,沈荣轩才微笑道,“东林四载,之后多年再无联系。夫人别来无恙?”
尚小君也笑道:
“季墨兄别来无恙?……啊,季墨兄如今贵为首辅,妾身仍以当年同窗之称呼,也许太过冒犯了……要不,仍叫您‘沈阁老’?还是……仍叫‘季墨兄’?”
沈荣轩一怔,随即呵呵笑道:
“哪里哪里,夫人太见外了。当然是‘季墨兄’为好……94届的同窗中一直没有消息的,可就只有夫人你了。呵呵,这些年,眼看着当年的老同鸦个个的都做了栋梁,整日围着家事国事天下事,只有夫人你一个人做陶潜,终年听着风声雨声读书声……殊不知,当年为夫人发奖学金的教导主任,也是不止一次感叹,说那些钱发给夫人算是打水漂了。早知道就发给我沈荣轩了,呵呵呵……”
“呵呵呵……”
尚小君也摆摆手,低头笑道:
“不提了不提了……想不到季墨兄坐了这么多年办公室,还是没把你这张嘴磨圆滑了啊!呵呵……”
然后,她看了看挂钟,笑道:
“好了,我知道季墨兄日理万机,能抽出时间见见我这个老同学,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就不再跟你闲聊了。那我开门见山了哦。”
沈荣轩笑道:
“请。”
尚小君收起笑容,换上一副肃穆的表情,叹了口气道:
“辽阳公主殿下,还有家婿彤双双在西北不幸蒙难,现在人民卫队群龙无首,这个季墨兄是知道的了。”
沈荣轩双肘撑着桌面,右手捏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尚小君,点点头:
“嗯。”
尚小君继续叹道:
“所以啊,眼下彤尸骨未寒,就有人骑到你老同学的女儿头上了。”
“夫人什么意思?”沈荣轩盯着她,微笑道,“从何说起?”
他心里暗暗笑道:尚小君还真是来叫板的。可惜,向小强死后,内阁收编人民卫队是势在必行,别说骑到你女儿头上,就是骑到更大人物的头上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尚小君并没有指责“东厂派人监视人民卫队”之类的,反倒说出了令他想都没想到的话。
听着尚小君说出秀秀的“悲惨遭遇”,那肚子疼是如何野心勃勃、豺狼嘴脸毕现、既欲收编向小强的权力、又欲收编向小强的遗孀的,沈荣轩脸上是越来越凝重,心中却是越来越惊喜。
“哦……哦……”他缓缓摇着头,用笔轻轻点着纸,叹道,“没想到世态炎凉,竟至于此……不瞒夫人说,令嫒原先也是东厂编制,可以说也是我的下属了。我虽然没直接领导过令嫒,但是江局长,也就是先前的江处长,曾经就是令嫒的直接上司。江局长经常在我这里夸赞令嫒,说小姑娘很有才能,人品也好,虚心,踏实,肯吃苦,也耐得下性子来……
“尤其最近跟着令贤婿,在人民卫队历练了一年多,虽然职务一直不高,但实际干的都是些挑大梁的活儿,可以说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了。我是一直很欣赏尚秀的。……呵呵,我不是当着老同学说好听话,尚秀这小姑娘的能力,恐怕在令贤婿之上。就算还不能担起整个人民卫队,起码也不应该再当副官了。真的,如果令嫒还在东厂,现在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副官。可能已经独当一面了。”
……
尚小君没说话,只是摇头笑着,显得很感慨,又显得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沈荣轩已经猜透了七八分。他故意叹道:
“可惜,人民卫队终究属于军方,我这个老同巡插不上手啊……怎么,令嫒还想在外面做事?你们现在也是大宅门了,她不想在家舒服的当大小姐?”
尚小君更是摇头叹道:
“我也这么劝她来着,但是小女这颗心看来还是圈不住。她也不忍心看着彤一手创建的人民卫队,落到那奸佞小人的手里。”
“呵呵……”沈荣轩端起茶杯喝着,“那夫人的意思是……”
尚小君呵呵一笑,摇摇头说道:
“季墨兄啊,真服了你了。你这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打起太极拳来比我这妇道人家还沉得住气……好好好,我投降了。老同学,我们就挑明了说吧。”
沈荣轩放下杯子,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
“求之不得。”
尚小君说道:
“季墨兄你一直和彤有些芥蒂,这个我是知道的。这也是我来南京这么久,一直不方便来找你这老同学叙旧的原因。我知道,你并不是和彤有什么私怨‘年纪轻轻,手握一支大明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