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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强一笑,客套两句,便不再推辞。只是很奇怪,为何不说事,先去吃饭。
这人姓李,叫李志恩,也就二十多岁,比向小强大一点,是第五处的助理干事,不归下面的科、组管,直属江美庐指挥,相当于秘书,但又比秘书的职权范围大。
两人在附近一家小馆子坐定,李志恩替两人各叫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一客蟹壳烧饼和一客烧鸭干丝。李志恩也不虚套,让了两句,带头吃起来。食物诱人,腹中饥饿,向小强隧也不客套,跟着开吃。
别说,这家的东西还真不错◎小强吃了一阵,心里憋不住了,抹抹嘴,开始拐弯抹角地向他打听情况。
李志恩倒是没弄什么玄虚,呵呵一笑,直接道来。
果然是关于秋湫她们的事”岸的情报过来了,东郴局今晚要连夜开会,研究对策。这次动静闹得挺大,不少大人物都要出席,就在八点。具体情报如何,李志恩这种级别的人不知道。甚至江美庐也不知道。
“噢……”向小强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我能帮上江处长……还有李兄什么忙呢?”
听向小强叫他“李兄”,李志恩笑眯眯地一点头,隔着桌子用力一拍他肩膀,称呼也亲热起来:
“兄弟,有人亲自点名,让你也参加!”
“哦,”向小强兴,果然和他想得差不多,他缓缓吐道,“有人叫我也参加,这个……有人。”
“哈哈,对了,‘有人’。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
接着,李志恩又笑呵呵地跟他东拉西扯起来,拐弯抹角地套近乎,不对,感觉是替江美庐来套近乎。言谈中闪闪烁烁地暗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向兄自然是有数的啦……
这就对了。某个大人物听说了向小强的事,也许是想让他在会上说一说浦口粘杆处的情形,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交代让他也去。大概这个会是东厂的高层会议,参加的都是江美庐的顶头上司,江美庐不想给领导留下差尤逍∷低,向小强这边,自然要先轻轻地示好一下了。
吃完饭,照例是抢着结帐。李志恩笑嘻嘻地捉兹逍∷低小强拿钱的手,毫不费力地塞回他的衣袋,另一只手兀自掏钱付账:
“别别,咱俩再争也没用,哈哈,这顿是江处做东请咱俩的,连老哥我也是白吃的呢!”
向小强也是笑嘻嘻地,但那只手一点劲儿也使不出来,心里骂道:靠,这些东厂番子手劲儿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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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集 拜大佬
一局比二局大多了。它不单单是负责清朝的“江北局”,还是东厂大本营,厂督办公的地方。
东郴局座落在长平路上,是座很宏伟的花岗石欧式建筑〓十多级的台阶,上面八根巨大的罗马柱,各被一盏强光灯照得雪亮。两只铸铁狮子卧在两侧。台阶上两列卫兵站得笔直,肩上刺刀发着寒光。
“啧啧,”向小强从汽车上下来,望着眼前的气派,暗自赞叹着,“要是两边再各挂一条血红的‘’字旗,那气氛就完美了。”
“向兄,请。”
李志恩微笑着一摆手。
“啊,”向小强也颔首微笑着,“李兄,请。”
大楼前空地上已经停了十来辆小轿车,还有两辆军车。穿军装的和穿便装的三三两两散在角落里,轻声交谈。空气冰冷又凝重。
虽然大楼近在咫尺,两人还是经过了三道检查才进得去。特别是向小强没有证件,李志恩每道关卡除了出示证件,还要签字为他担。
顶楼的会议室相当宽大,大理石的地面墙壁,足有四五米高,简直像小教堂一样。一腮个大壁炉熊熊燃烧,木柴“啪啪”直响,就这样,仍然让人感到冰冷冰冷的。
房间正中一张大长条桌,铺着绿绒呢台布,正上方几盏亮灯直射在上面,好像拉斯维加斯赌博用的大桌子一样。每个座位上摆着茶水。整个房间只有这张桌子周围是亮的,周位片漆黑,除了六只壁炉发出暗红的火光。
周围散落的摆着不少对沙发,参加会议的人还没来全,先到的就在这些沙发上休息或轻声聊天,黑暗中几处香烟的亮点忽明忽暗。
……
“向兄弟,这边请。”
李志恩带着向小强轻轻地走进来,提醒他注意脚下。
“好的,不客气。”
向小强答应着,眼睛一时难以适应黑暗,琢磨着开个鸟会怎么跟电影院进场似的。
“嘘,”李志恩急忙轻声道,“切莫高声,说话轻着点……已经来了不少位大人了,向兄弟,我们且找个角落坐下就是。”
两人像腥逍∷低米似地夹着尾巴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李志恩瞅瞅四周,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向小强说:
“向兄弟的真实身份,只有咱们东厂自己人知道。其他官员不知道,待会儿开会,向兄弟也不必亮出来,就说是我们东厂的人就是……你看,如何?”
这句话后半句是用商量的语气说的◎小强明白自己在他们眼中仍是友邦方面的人,职位虽低,但也无权对自己下命令。
“李兄放心,小弟了解。”
身后沙发上一只胖脑袋转过来往这边看了看,吆喝道:
“来来来,小伙子,正好,茶没了,来帮你们督公倒茶!”
向小强听到“督公”俩字,立马“腾”地跳起来了。
他一阵激动,东厂督?这是个好机会!
黑暗中一个清朗地男声呵呵笑道:
“不劳旁人,侯爷的茶,季墨亲手与你倒便是。”
那个胖子大概是谈得正开心,作势按住他,哈哈一笑:
“坐着,坐着,咱们聊天,倒茶这种事让他们小年轻做。”
说罢,伸手扯兹逍∷低小强的衣襟,指着茶几上的茶壶嚷道:
“年轻人怎么没有眼力劲儿,来来,赶快把这壶水给续上!”
李志恩见那人举止粗鲁,又将向小强如小厮般地使唤,不禁失色,担心他下不来台,正想抢过去把活接过来,就见向小强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回身捧着自己这桌的茶壶跑过去,哈下腰道:
“二位大人,这是我们那桌的茶,没动过,刚沏的,还烫着呢,小的替二位大人斟上。”
向小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明显吸引了对方的注意,那个被叫做“督公”的男人抬起头,黑暗中两道目光犀利地打量着他,饶有兴致地问:
“哦,几局的?”
向小强看看旁边那个胖胖的“侯爷”,微微笑道:
“回督公,二局的。”
“二局的。几处?”
“回督公,五处。”
“哦……”那督公沉吟片刻,轻轻说道,“江美庐那一处。”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瞥了一眼那胖子,然后盯着向小强,一字一字问道:
“这么说,你就是……”
“回督公,属下就是五处的……腥逍∷低。”
那人的眼睛仿佛放起光来,上下打量着他,点头赞道:
“嗯,好,果不其然。小伙子好样的。”
向小强听到这话,心里忽地一暖。自打昨夜拼死拼活救人过来,从锦衣卫到东厂,都是审了问、问了审,谁也没说过一个“好”字,一个“谢”字,直到这里,才算听到一声“好样的”。
向小强躬身谦笑道:
“督公夸奖了。”
那人笑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还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只是……呵呵,可惜啊,可惜。”
“督公,”向小强明白他可惜什么,也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只要督公愿意抬爱,在下……属下也不稀罕做这外来的和尚。”
“嗯?”督公的眉毛凝成一个大疙瘩。
向小强其实这时候紧张的腿都软了,但他知道这个机会放弃了太可惜,脑子飞快地转了一转,深吸一口气道:
“属下虽生长在外……外乡,但有一首中国的诗,属下却是从小就熟读了的。”
督公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盯了片刻,开口道:
“哪一首?”
向小强酝酿一下情绪,轻声缓缓背道:
“几日随风北何,回从扬子大江头。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督公知道这首诗是文天祥的《扬子江》,是他第一次被蒙元俘虏逃脱后,历尽千辛万苦,一心南下归宋的时候写的。他点点头道:
“嗯。那又如何?”
向小强一咬牙,豁出去了,继续肉麻道:
“督公如果生长在衡,便知道当地华人没有一个强大统一的祖国,处境是多么可悲。他们虽然家境富裕,衣食无忧,但处处低人一等,遭人白眼,如同流浪在外的孩子,日夜思念着……”
“唔,咳咳。”督公瞥了瞥身边的胖子,对向小强轻咳两声。
向小强感觉这个督公应该是听进去了,便又轻声说道:
“这首诗里的‘扬子江’,属下这里,愿意将其改成……改成‘印度洋’。”
“唔。”
督公在黑暗中不置可否。
向小强又道:
“前两天夜里扬子江的事,督公暂可当作属下的决心书。”
“唔。”
……
“喂,”边上的胖子受不了了,“我说,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机锋啊?”
督公哈哈一笑,拍拍向小强道:
“行了,你先去吧。”
然后转脸低声对胖子笑道:
“侯爷有所不知,今天我们来开这个会,可以说就是这小子的缘故呢。”
说着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哦?!”
那胖子不禁惊叹地朝向小强的方向看去。
向小强回到座位,李志恩立刻激动地拉住他,压低喉咙道:
“向兄弟,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还能和厂督大人说上话!啊,是了,难不成就是厂督大人点名让你来的?”
刚才他们讲话声音都很低,李志恩在这边模模糊糊没听到几句,小强便谦道:
“哪有,厂督大人不过是听我口音有异,才问了我几句而已,哪什么说得上话说不上话的。”
“兄弟,跟哥哥说说,”李志恩笑嘻嘻地道,“厂督大人都问你什么?”
“问我是哪个局的,哪个处的,边上不是坐着个什么‘侯爷’么,他大概是个外人,小弟便依着李兄的教诲,暂时只是说自己是二局五处的。厂督又打了几句‘好好干’之类的官腔……怎么样,这样说没什么差错吧?”
“嗯,嗯,”李志恩此时也放下心来了,“对,是应该这么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哦……”向小强的心又痒痒起来了,“李兄,督公旁边那个姓侯的是什么人啊?”
“什么姓侯的?”
“咦,就是那个胖……挺富态的那位啊。”
“哧……”李志恩几乎喷出来了,他忍兹逍∷低,拍拍小强的肩膀小声道,“兄弟,你是听督公叫他‘侯爷’吧,呵呵,他可不得了。兄弟,听好了,他不姓侯,姓郑,名讳郑国,爵位昌平侯,乃当今延平郡王的儿子,当今圣上的舅舅。”
啊,我靠,都是大佬啊……
这时候,房间的灯全亮了,四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嘎然而止,大家都知道会要开始了。
向小强这才看清,房间里已经散落着坐了二十多人,有穿军装的,有穿便装的,大家开始向稍远处的、原先没看到的人点头寒暄。
这时候,一个穿着洋装♂两条辫子的少女来到向小强身边,众目睽睽之下,把一只大本子伸向他面前,声音甜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