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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强没费什么事就让秋湫“主动”借给了自己一百块钱,自己付了账。虽然没什么两样,但他心里却好受许多。买了一套西装,几件替换衣服,毛衣、鞋子,另外,这时候的男人时兴戴帽子,他也给自己买了顶帽子。虽然都是捡便宜的买,但这些东西还是花了将近四十块钱。
秋湫个小妮子自己又看中了一顶帽子,九块钱◎小强要给她买,小妮子欣然接受◎小强在心里换算成*人民币,吓了一大跳。就这么腥逍∷低的一顶帽子啊!但大丈夫一言既出,他还是咬着牙付了账。
没想到小妮子又接二连三地看上东西,都是价钱不菲◎小强还要硬着头皮给她买,但小妮子挺懂事,说什么也不让他掏钱了◎小强准备待会儿中午请秋湫吃饭,花上一两块钱,找个有情调的地方。
这样,口袋里还剩差不多五十块钱,换算成*人民币有六千多了,靠这笔钱度过眼下难关、暂时立足,应该够了吧?
望着眼前的大包小包,向小强正发愁,这可怎么逛街。就看秋湫一招手,叫过大堂经理,写下一个地址,让把东西都送过去◎小强有样学样,也写下一个地址,叫他们把大棉袄送回大明军事情报局。
“咳咳,先生,”经理很尴尬,挠挠后脑,谦恭地指着纸条,“劳驾,这字怎么念?”
“唔?怎么了,这字念‘军’,军队的军。”
“哦哦,明白了……那这个呢?”
向小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字念‘报’啊,报纸的报。怎么,经理……你……不大认得字?”
经理眼神怪怪地看着他,很尴尬地咳嗽两声,拿起笔,在向小强写的“大明军事情报局”下面,重新写上“大明事情局”,这才交给下边人。
“啊……”向小强瞟了一眼,马上明白了,自己又火星了一把。既然这时候都用繁体字,自己不会写,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两人衣冠楚楚、一身轻盈地走出百货公司的时候,向小强算了一下,连借给自己的一百块钱,加上小妮子自己花掉的将近一百块钱,这个数目已经让人很乍舌了。就算小妮子薪水多,也经不住这样挥霍啊!别说一个月挣0块钱,就是挣0块钱,那也是远远不够。但看秋湫,仍是满不在乎,像没事人一样。
“狗顺,”一辆黑色小轿车里,蜗牛偏过头对身边一个小弟说,“那两个刚出来的,就是大小姐和咱们姑爷。看清了没?”
狗顺点点头:“看清了!”
“好,去吧!”
狗顺出溜下车,戴上圆墨镜,又把帽沿向下拉了拉,看看四周,甩掉烟头,跟了上去。
秋湫像个导游一样,唧唧呱呱,看到什么讲解什么。她觉得向小强刚从清朝过来,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有责任为他补齐基本知识◎小强也如饥似渴地听着,结合后世经验,一点一滴地建立起对这个明朝的认识。
后世南京,最大的商业中心就是新街口。但在现在,据秋湫所说,南京的商业中心有两处,一辞北边的鼓楼商业区,另一个是南边的夫子庙商业区,就是十里秦淮一带。
南北之间的这个新街口广场,虽然繁华,但更多的是南京的政治中心,就像北京的天安门广场一样。从这里向东延伸的长平路,沿途坐落了明朝的大多数军、政、法单位,市zf、国会大厦、最高法院、警察局、帝国银行、外交部、工商部、财政部∽都卫戍部队司令部、陆军部、海军部、督察院……等等,一直到最东头,被称作“长平路一号”的紫禁城,和被称作“长平路二号”的首辅大臣官邸。
说来也怪,一般中国历朝历代,皇宫都在京城的正中央,可就是明朝的南京紫禁城不一样,偏偏在南京城的东南边,就是后世中山东路和御道街交汇处、被称作“明故宫”的那个地方。几乎就在紫金山的山脚下,离半山腰的孝陵只有十分钟车程。
倒不是明朝的皇帝特别孝顺,这也是因为南京地处丘陵地带,又被江、河、湖、山环绕,从城市形状到规划布局,都没法像北方的北京、西安那样规整。可是话说回来,目前这种两岸军事对峙的情况下,这种重心偏东南的城市布局,反而有利于防御。一旦打起仗来,这里距离江边防线还有十几千米,属于浅纵深地带,一般的小口径炮弹落不到这里。就算清军打过江来,也来得及组织防御,不至于一下就被人家冲到皇宫。
向小强站在新街口圆形广场的巨型雕塑下,仰头瞻仰着,胸中不禁涌起波涛。他在后世参加过红色旅游,也瞻仰过不少纪念碑,不知为什么,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潮澎湃。
这个西式雕塑纪念碑实在太形象、太煽情了‰想看,把失掉的版图比作夭折的孩子,让一个悲痛欲绝的母亲跪在这里抱着哭,这让来来往往的中外游客看了,该多受触动、多同情明朝啊!
“这座雕塑叫做‘江北沦亡悼念碑’,”秋湫轻声说,“900年,世纪初立的,当年还是请大雕塑家罗丹来弄的呢。这是复制品,原作小得多,收藏在‘大屠杀纪念馆’里。”
“唔?什么纪念馆?”
“清军江南大屠杀纪念馆⌒机会我带你去看。”
“哦,”向小强想起来了,“就是纪念当年‘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吧?”
秋湫眼中露出悲愤,默默地道:
“又何止扬州和嘉定?当年鞑子杀入江南,又有那一州哪一县没有被屠?一直到现在,报纸上还经常登,哪里哪里盖房子打地基,挖出千人坑、万人坑来。”
向小强点点头,也沉默了。他暗自悲叹,为什么我们这个民族总是被外族屠杀?千百年来,中华民族的历史,可以说就是一部被外族反复屠杀的血泪史。一次又一次,大大腥逍∷低,从未断过:匈奴、突厥、回鹘、党项、契丹‘真、蒙古、满清……不知几年后,会不会还有曰本?
应该不会吧?小强想着,在标准历史中,中国这个时候已是极度积贫积弱,可以说长得一副被人侵略的样子;但看现在,清朝这么强大,明朝能和它对峙,说明也不弱。小强盘算,自己这次穿越为期五年,算来要到940年末才回去£准历史中,937年也就是后年,曰本就要全面侵华了。虽说现在局势不是标准历史的那个样子,但会不会发生,他心里也没准◎小强不想让战争毁了自己的穿越。虽然小说中很多大大们的穿越经历,都少不了战火纷飞、金戈铁马,但向小强只想这五年太太平平的,守着他的“回明十二打”们幸福地生活就行。可别来一次兵荒马乱,国破家亡。
……就算是五年后俺走了,也千万不要啊……
向小强望着在纪念碑前默默伫立、表情圣洁得像天使一样的秋湫,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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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集 十二张麻将牌
纪念碑两侧,各有一座一米来高的铸铁烛台,上面是汉白玉的长明烛造型,蜡烛芯像是钢管子,大概通着煤气,喷着火苗。秋湫说,这对蜡烛自从900年纪念碑建成后,就一直未熄灭过。
“白蜡烛”上火苗跳动着,就像是为沦亡的江北国土日夜守灵。
汉白玉烛台的两侧,两名挺拔的仪仗兵扛枪伫立,任眼前游人来来往往,依然目不斜视,一动不动。
纪念碑的花岗石台前,堆放着鲜花,有一支支的,也有一束束的。不远处蹲着一个卖鲜花的老婆婆,时不时有参观者买了鲜花,默默放到台前。
向小强不禁赞叹:就是后世苏联红场的无名英雄纪念碑,也不过如此吧!他抑不兹逍∷低中激动,也过去花五分钱买了支鲜花,恭恭敬敬放在台前。
一低头,看到地上有只皮夹子。
向小强抬起头,迅速四处望望,周围人依旧熙熙攘攘,谁也没注意这边。至于那两个仪仗兵,永远是目不斜视,雕塑一般,别说地上有钱包,就是地上有眼镜蛇,大概也不会转一下眼球的。
皮夹子鼓囊囊的,好像装了不少≈在他正是缺钱的关口,拣是不拣?要是在后世,闹市区碰见这种“好事”,肯定不能理会。问题是现在,人好像都还比较单纯,不至于是圈套吧?
从遍地是骗子的后世穿越来的向小强,用“鹰隼般地眼睛”余光扫了一圈,明显感到有人正在盯着自己。他飞快一瞥,十米开外的石凳上,一顶鸭舌帽下,有张戴墨镜的獐头鼠目的脸,迅速地躲开了他的目光,装得若无其事地低头看报。
他大爷的。这孙子还嫩点儿。
行了,有数了◎小强心中暗笑,转身离开。
狗顺目光从墨镜上面瞥出去,拿着报纸的手开始抖起来,牙咬得咯咯的。
这皮夹子里装了500明洋。他本来想的是,姑爷捡起来自己昧了最好,这样最省事;要是这姑爷的品行和一个刚放出来的人实在不符,居然会金不昧的话,那么自己就扮成一个感激涕零的失主,说什么也要他收下一半钱做谢礼。作为姑爷的泡妞经费的话,250明洋也不少了。但他没想到,人家连拣都不拣。
“我们姑爷不是精得跟猴一样,就是笨的跟猪一样。”
狗顺骂骂咧咧的放下报纸,等他们走得远些,立刻抬屁股冲过去,捡起钱包装起来,又开始观察二人,判断他们下一次要经过的路线。
长江的那一边,清军浦口司令部粘杆处办公楼。
二楼宽大的长官办公室内一片嘈杂,好像在指挥一场大战役。
这里新设了好几张办公桌,每张办公桌上都接了一部电话。穿军服的身影进进出出,都用小跑的。电话铃此起彼伏。每一声电话铃只要刚刚响起,立刻就有一只手抓起来,向着那头急切地询问。墙上那座老朽的机械大木钟上足了发条,“咔嚓咔嚓”的,让人清楚地听到每一秒的走动。整屋子繁忙的人顾不得擦汗,不时的会抬头望上一眼。
总之,昨晚人浮于事的那种低效率,现在被一扫而空。
老头尼玛善眼珠子通红,坐在写字台后的大皮椅上,手里铅笔在桌面上狠狠捣着,咬牙切齿地盯着满屋子战战兢兢的手下,时不时也会惶恐地转头,畏惧地瞥一眼里间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
老头面前的桌上立着十二张麻将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某个军官接到某个电话,然后跑过来向他报告。老头会略微满意地点点头,松一口气,伸手扳到一张麻将牌。
现在已经有十张麻将牌被扳倒了,只有两张还立着。
“叮”
这次是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刺耳响起。
“嗯?”尼玛善盯着电话看一眼,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喂?”他抄起话筒。
……
“啊,啊,是,是……”尼玛善一脸惶恐,站了起来,“对对,是下官,下官尼玛善……”
屋里顿时一静,人人都吐来看他,猜测电话那头的大人物。
“嗯嗯,是的,是的,”尼玛善手向众人用力挥两下,让他们抓紧干活,一边压低声音,恭敬地道,“在,在这儿呢,……正在休息……是……”
他放下听筒,悄悄到里间办公室门外,整整衣领,扶正帽子,清清嗓子,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几秒种后,又轻敲了两下。
“唔……”
门那边隐约传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
“格格,格格,奴才打扰您了,”尼玛善贴着门,压低声音腥逍∷低地道,“有您的电话,……北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