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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还是在拜死人!
等将来再还……和死人记较个什么啊!
不用说,唐浩然都知道,自己的脑袋肯定嗑青了。拜完之后,他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他知道,这怕才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所面临的最重要的一关,只要能渡过这一关。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慈禧的声音。
“起来吧……碰得这么用力,怪可怜的。你这人倒是忠义,虽说长在外洋,可也是心怀国家的忠臣,咱们大清不能屈待了忠义之臣,赏个座儿坐下来回吧。”
唐浩然又是一声高声谢恩,爬起来在旁边座位,挨了一点儿屁股,虚坐下来,这虚坐还不胜跪着,这虚坐可是更累腰,不过这一点,这慈禧倒是比光绪为做人,先前自己可不就是跪了小三个钟头嘛。
咱可是你想要大用的人,结果还不知道示恩,光绪这个皇上当的。
真着虚坐的功夫,唐浩然还是借机打量了一下周围,瞧着在太后一旁站着位轻鞠腰身的太监。唐浩然心下有数,这位怕就是慈禧手下第一得宠的太监,被外间的人称为内相,以一个太监身份,对国事对慈禧有着绝大影响力的李莲英李总管太监!
往后得在这个人身上打点一二,绝不能让此人记恨上自己,心里这么想着,唐浩然便听到慈禧仿佛是唠家常似的说道。
“早些时候,就听人说你精通西洋,写出的一本《泰西策》就连洋人公使也是拍案叫绝,这又写出了个《盛世危言》来,你来说说,这都盛世了,还有什么危言可讲的!”
好嘛,一来便对上了;唐浩然稍作思索后,便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大清国这些年,在圣母皇太后老佛爷和皇上以及一干能臣的治理下,可不就是太平盛世,小臣所说的危言,不过只是些许警示之言,”
这一番马屁说出来的时候,只让唐浩然觉得一阵恶心,可这马屁却还不能不拍,
“所警示者,实为外患所至内忧,这外患使是泰西各国,不受孔孟教化,其所持者乃是禽兽所信之丛林法则,所谓丛林法则者,即是弱肉强食之策,如若我国力弱,泰西诸国必以虎狼之势,群涌而至,那印度国土之大、人口之多,几不逊于我国,仍亡于英国之手,王公贵族任由屠凌,越南虽小,亦可为警,小臣所警者皆是重重外患所逼之内忧!”
慈禧听着倒是不住的点头,这唐浩然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操办国事这么些年,那些不知教化的洋鬼子成天逼着,自己个再励精图治,洋鬼子打上了门,又能什么法子。
“理倒也是这个理儿,这洋鬼子逼上了门来,咱想过安生日子,也就是得行那“富国强兵”的法子,那你来说说,这新政又怎么个富国强兵法!”
虽说瞧着慈禧看似在听戏,可唐浩然却不敢马虎,连忙定定心神答道。
“这富国强兵,说白了,也就是为国拓财源,这拓财源,一是改地税,二是兴商务,办商学;三是开工矿,办工学;到时候,国家赋税自然也就番了几番儿,等朝廷有了钱,自然也就能练出水陆师了。”
唐浩然这般忽悠着,慈禧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瞧着戏台上正翻着空翻的戏子说道。
“那改地税,可就是你在书里头提的那个什么按地价收税,咱大清可是有“永不加赋”的祖训摆在那,这税制可不能轻改。”
虽说“永不加赋”不过只是哄小孩玩的,正税没加,这捐那税的可没少加,可也不妨着慈禧拿这话说事。
“回太后老佛爷话,百多年前世宗皇帝的时候,不也是推行摊丁入亩的法子嘛,这时代变了,有些法子也得跟着变。”
幸好还有一个雍正改革的前例,话不过只是一提唐浩然便连忙历数推行新政的好处来,什么推行地价税,会使国家赋税增加了数倍,到时候仅此一项便可使朝廷多入万万两的赋税,总之一句话,这推行新政,说白了,就是银子,是富国之必须,临到最后,唐浩然又把话峰一转,起身重新跪在地上说道。
“太后老佛爷,这也是小臣寻思着要择不足轻重一省试行新政的原因,当年世宗皇帝也是先于河南试行,成效后,方才于全国推行,这说是新政,其实说到底,那也是循着祖制……”
“理倒也是这个理儿!”
慈禧点点头,看似不经意的把话题一转,轻声问道。
“那兴商务、开工矿的,这些年,也办过不少,你那新政还要练什么新军,若是许你于一地办新政,那你说说,你准备给朝廷练多少新军!”
慈禧便瞧着跪在地上的唐浩然轻问一声,兵权这事只要有她在,便不能让光绪沾上了。这会她倒没有再让唐浩然起身回话的兴致了。
第43章老娘们(下)求推荐
许我一地的差事!
听到慈禧的话唐浩然岂能不喜,有了这老娘门的这句话,估计这事可就真个成了!
在内心暗喜的同时,唐浩然却知道,现在这才是最关键的时候,成与不成,就看接下来的奏对了。
“谢太后老佛爷恩典,臣准备先练陆水师各一协,各五千人左右,待稍见成效后,再奏请朝廷续办新军。”
太后这边松了口,唐浩然那有不谢恩的道理,这可不就是自己所图的嘛,不过唐浩然脸上倒也没有流露出欢喜之色,反倒是神情凝重的补充道。
“臣虽有心想为朝廷练出一支虎狼之师来,可一省之力总归有限,这既要办新政、开厂矿、建学堂,还要练兵,这练新兵自然要花银子,臣估计着,以一省之财力至多也就是维持一镇新军,沿海之省,至多还能再练水师一协,再多了,怕非一省之财力所能承。”
唐浩然主动的为新军缩起水平,先前他还寻思着练两镇新军,可这几日细细想来,两镇新军可就是三四万人,光绪这边肯定没问题,可慈禧这边会怎么想?还是谨慎一些,先练陆水师各一协,人不多,自然也就招来外界的怀疑,再说,若是能放到台湾,山高皇帝远的,一协陆军到底是多少,京城这边又岂会知道。先得一个名头再说。
有了这个名头,想练多少兵,只要有银子,还是由自己练,当年十八集团军不也就是三个师的编制,一个协怎么了,一个协也能变成几个师的兵。
“若是将来,咱大清国各省皆练成新军一镇,到时候,举国上下近百万新军,那洋鬼子自然也就不足为惧了!”
听说只是一协新军,水陆师加一起不过万人,慈禧倒是点点头,这些年各地督抚有几个不练兵的,不过虽是如此,慈禧还是又问了句。
“这以前各省练兵,皆是练陆师,这练水师从来都是费银子的差事,这为何又要练水师?”
为何练水师?还不是因为你手里有北洋水师嘛!
心里暗自嘀咕一声,唐浩然却正色答道。
“回老佛爷话,这洋人之威胁向来源于海上,沿海诸省自然要练水师,虽说这些年,朝廷练出了北洋水师,那在全世界也是排得上号的,虽为洋人所重,但北洋水师,驻于渤海,守卫京畿要地,但咱大清国海岸之长多达数万里,若是他日洋人袭来,若调派北洋水师主力增援,京畿要地势必空虚,且水师调派后,于水路不熟,势必影响,所以以臣之见,这朝廷练的是像北洋水师那样的大舰队,地方上可练小水师,小水师者以两三艘炮船为凭,再辅以数艘炮艇,若是战时,一来可卫港令洋人不至登陆,二来亦可配合北洋水师,于海路拦阻洋船,如此,海防方可无患。说到根上,那北洋水师是干,至于地方上练的,不过也就是枝……”
慈禧点点头,这沿海各省确实也需要水师,广东不也就是水师嘛,既然他要练新军,便一并连水师练了吧,反正也就是一省的财力,那北洋水师可是举国之力办的,这说到根上,不也是为朝廷办差嘛,更何况,不还有北洋水师在嘛,至于其它地方,不过只是细枝末叶罢了,就像练的几千新军一样。
跪在地上的唐浩然偷眼瞧了下慈禧与光绪,前者的心思似乎是戏台上,至于后者这会只是唯唯诺诺的坐在那,于是便继续说道。
“臣也知道朝廷财政蹶竭万难,所以,这办新政,臣便寻思着,尽可能以一省之力去办,如有不够,臣尽力自去筹,绝不敢靡费朝廷一两银子,若是给臣五年时间,臣定把那新政办出个样子来!”
光绪没敢说话儿,但是胸口起伏。他外表嬴弱,但其实内心最急切不过,也极易被说动。但是他却不敢抢在慈禧面前发表意见,只是看着唐浩然,这是翁师傅举荐来的人才,将来有朝一日,台湾也会是他的“萨摩藩”。
可,太后这边……想着太后,光绪却不敢抬眼看太后,只是不时的握着掌,那掌心里都冒出汗来了,全是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慈禧却是不动声色的坐着,全是一副沉于戏中的模样,好一会,她轻轻点点头。
“若是这天下臣工们,都像你这般明白道理,这事定也就好办了,好了,皇上,我看这试行新政的差事便委了他吧!”
“一切自当遵皇爸爸吩咐!”
光绪的脸色带着难抑的喜色,这事成了!成了……
话音未落,唐浩然又重重叩头。
“老佛爷和皇上天恩高厚!”
在唐浩然谢恩时,慈禧却转脸笑看着光绪。
“皇上,前阵子,这朝上不是因为日本的事儿闹的不可收拾嘛,这不,当初为了平这个事儿,不是许了朝鲜的事情皆由驻朝大臣交涉办理嘛,当初也就是一说,可谁曾想让日本人给抓了话柄了,咱大清国是天朝上国,说出去的话,那还有再收回来的理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听着慈禧的话,唐浩然的心里却是不住的敲起鼓来,朝鲜?这个时候你这老娘们不是应该给老子封官给赏示恩的嘛,怎么又扯起朝鲜来了?
朝鲜……朝鲜
心里念叨着这个词时候,唐浩然脑海中却又浮现出那句话来——许你一地的差事!
难不成这老娘们想把自己踢到朝鲜去!
“皇爸爸说的是!”
光绪显然没有想那么多,慈禧的话声不过是刚落,他便连忙应了声。
“现如今,这日本人抓住着理字,弄的袁世凯在朝鲜苦于应对,我瞧着,那袁世凯虽说是功勋之后,也是为国立过功勋的,可他出身于行伍,这办外事,总还只是勉强,这些年在朝鲜那地方,也是劳苦功高的,可倒也难为他了,我看这朝鲜的差事,便给他卸了吧,召他回朝另许个差事,至于这驻朝鲜总理大臣的人选嘛,我看还是让唐浩然先担吧,我听说就连日本人也佩服他的紧,再说,这些年朝鲜可没少问咱们要银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唐浩然有一身本事,可以全在朝鲜使出来,也我看让唐浩然去朝鲜,不单能解了朝鲜的局;巩固藩篱,也能在朝鲜试行一下新政,这有些朝鲜人不是一直喊着要办新政嘛……”
虽说是笑着的话语,可光绪听在耳间,却是浑身一颤,这,这,太后怎么能这样,唐浩然,那那可是他要重用的臣子!
听着慈禧的话唐浩然的心里这会更是泛起满心的苦水,有了慈禧的话,台湾的差事就别想了,朝鲜!
朝鲜那是个好地方吗?
你这老娘们,你们一帮子人办事的时候瞻前不顾后的,到最后竟然让老子去给你们擦屁股!自己忽悠了半天那边光绪才同意自己去朝鲜,这边你一句话便把老子踢到朝鲜去了。
唐浩然于心里抱怨着的时候,那边光绪却已唯唯诺诺的说道。
“儿臣自当遵从皇爸爸懿旨!”
见光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