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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任尔凌、任尔欺、任尔杀的草民!
我们是人!
我们是汉人!我们是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我们是堂堂正正的汉家儿郎!为何要为异族为奴?为何要为爱新觉罗氏之奴?
无数个问题在这一瞬间,于人们的胸膛中激荡着,终于,这暴风雨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终于,那一声雷鸣,在京城炸响了。
这一刻,那涛天的洪水终于席卷了人心,终于冲去每一个人心中弥漫已久的阴霾,这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不,这一刻是一个新的开始!
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李光泽,完全是被那由数以万计的人组成的波涛向前推动着,沿着正阳门大街,一路向前,在正阳门大街上,这是一道由人组成的波浪正在前推进。而他们的目标就是前方,前方,向前,就是内城,就是所谓的满城,越过正阳门,他们就会进入那座所谓的皇城,那是满清的皇城!
“中国!中国!中国!”
此时,人们不再像是先前那般狂热,那气氛反而有些压抑,简单的两个字不断的从每一个人的嗓间迸发出来,尽管那声音低沉,但却悲壮无比,尽管声音不大,但却能让人感觉到那发自内心情感,而更多的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个民族的力量,这是沉沦已久的力量,在这一瞬间,这个民族觉醒了。
“中国!中国!中国!”
简单的,不需要任何翻译的名词,传入那些外国人的眼中时,这些情感波动的洋人们,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听着那低沉的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时,他们只觉得眼眶一热,泪水从他们的眼中流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理解了这些人,他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样的一个曾经伟大的民族会沉沦,不是因为他们的愚笨、自大,所有的罪责,完全是因为那残暴的殖民者,他们曾经用屠刀屠去这个国家十之八九的人口,他们几乎完全摧毁了这个民族的文明,他们,那群野蛮人,几乎毁灭了一切,
但是野蛮人的屠刀或许可以杀死许多人,野蛮人的残酷可以扭曲一个民族的心灵,但却无法扼杀这个民族那贮藏于血脉中的灵魂,而现在,他们找回了那失落的灵魂!
“我们以为自己是在报道战争,可是我们实际上,正在经历一场革命!”
在路边,用相机记录着眼前这一幕的外国记者,用充满情感的话语对身边的朋友说道。
是的,这是一场革命,一场注定将会改变一切的革命。
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正阳门大街,正阳门,再然后,那就是紫禁城!
在队伍的最前方,是数以千百计的青年学生,此时没有人去计较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京城本地的,还是天津的,亦或是东北的,此时,他们只有一个名字——国民。
这些国民们,手举着他们心中的国旗,那是一片红色的、蓝色的海洋,没有人知道这些旗帜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这却是他们心灵归处的旗帜,绝不是满清的龙旗所能给予的。
人的海洋,旗的海洋在向前走,一步步的在向前走。
在正阳门外,一队警察试图阻挡他们,这些所谓的“京营”警察却出人意料的发现,曾几何时,那耀武扬威的制服和佩刀,这会完全没有了作用,面对朝着他们走来的民众,他们在退却,莫说是他们,就连同正阳门处的禁卫军士兵,也在一步步的退着。
面对那惊涛骇浪,甚至没有人想过关闭城门,每一个人无不是惶恐不安的看着这些中国人。
是了,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大清的顺民了。
你大清,从来不曾是他们的国,他们的国虽已消亡,但是他们的灵魂、他们的血脉却一直藏于心间。
“中国!中国!……”
那一声声的震撼从正阳门传进内城的时候,内城的那些平素提着鸟笼子闲逛的“爷”们,无不是浑身惊颤着,一些胆小的人甚至惊恐的夺路而逃,而一些胡须发白的“爷”们,则在那里惊恐的喊着。
“逆、逆贼,灭、灭他们九族……”
纵灭九族又发何,只要能当一天的自由人,纵是九族皆亡又如何?
面对那种威胁,走在最前方的学生,只是轻蔑的一笑,此时,他们就像是惊涛一般,是无人能挡的,他们就像是史前的洪水,势必将会冲破一切,任何阻挡者都将被撕的粉碎。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置身其中的李光泽此时甚至有不知所措,精明如他,此时也完全被从未曾感受过的情感左右着,他被这股波涛向前推动着,一路上他曾无数次的握紧拳头,和其它人一样,用那低沉的声音发出两字。
有时候,两个字也就足够了!
只需要那两个字!
“中国!”
这低沉的近乎撕心裂肺的喊声音,随着人潮组成的波浪涌进了内城,涌进了这座曾禁止属于他们的内城,他们的祖先曾被这些“爷”们,用屠刀赶出内城,而这些鸠占鹊巢的人们,却之所以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他们的城,
这是谁的城?
这是谁的国?
中国!
这是不需要任何迟疑的,这是中国的城,这是中国人的家!而那些“爷”们,不过只是一群“鸠占鹊巢”的东西罢了,今天,这里的主人们要收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金水桥。
由数百名京城警察厅巡警队警员组成的人墙,齐齐立即那里,而在他们面前的却是越来越近的声势浩大的人潮,不,那是海啸,可以冲毁一切的海啸,甚至试图阻挡它的人都将会被毁灭。
“嗯……”
紧张的咽口口水,赵立志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这那里是什么人群,根本就是涛天的洪水,这样的洪水,谁敢阻挡?谁又能够阻挡?
我让人坑了……
在这一瞬间,面对那些人,赵立志的心底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自己似乎掉了一下陷阱里。
该怎么样?
别说是赵立志在这么想,实际上,每一个警察,无不是在这么想,面对这蜂涌的人潮,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吼声,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底都在发虚,完全没有一丝勇气,此时,这一阵防线似乎都已经濒临瓦解。
拿着枪的警员,甚至都没有办法把枪端起来,他们的手臂发软,发酸,心里发颤,他们害怕,同样恐惧,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子弹都无法阻止这些人,此时,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整体,除非他们把这些人都杀死,否则,绝不可能阻挡他们!
有时候,看似卑微的民众们的力量就在于此,当一个民众站起来的时候,他会遭到殴打,当百个,千个,甚至几千个时,他们同样会遭到殴打,但当万个甚至十几万个人汇成一股洪潮的时候,那个时候害怕的就是这些军警了。正如此时这甚至连枪都拿不稳的军警一般,他们这会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反而如这些百姓一般,将希望寄托他们那些住于内城的同胞们的身上。
该死的,那些个平日里喊着忠君报国的“爷”在那里?
这些出身京营的警员们无不眼巴巴的朝着左右望着,他们试图从胡同口看到那些位“爷”,他们平素不是喊着要报效皇上,报效朝廷嘛,这汉人多,可在京城,咱爷们不比他们少吧!
他们在那呢?
怎么不出来了?
在附近茶馆里,原本喝着茶的那些位“爷”,这会无不是面色煞白的听着传入耳中的“中国”,他们的内心在颤抖,平素那目空一切的勇气,在这个时候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逃出去,可他们却不敢逃,他们害怕,害怕出门后,被那些个汉人打死。
在这一刻,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害怕,而胆小者听着那喊声,更是吓的抖似筛糠,几乎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涌动着一个念头——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样?
为什么这些平素似绵羊般的汉人,现在都变成了狮子、老虎,为什么在他们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了往日的麻木、怯懦以及自卑,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涌动着从未曾有过的自信,这还是那些没有骨气的似绵羊般的汉人吗?
在这些人的心底,这样的疑问在每个人的心头萦绕着,而更多的却是恐惧,在这个时候,那些在过去的两百五十八年骑在这些卑微的人们身上,作威作福的人们,开始恐惧了,害怕了,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们眼中的绵羊、蝼蚁的力量,当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些蝼蚁会变成蹈天的巨浪,让每一个曾轻视他们的、无视他们的人,为之胆寒,为之颤栗,
谁又能阻挡他们呢?
他们要干什么?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这么想着,那些胆怯的人们看着这洪水越来越近,终于,他们冲到了金水桥前,终于,他们真面那些手拿武器的警员,这些曾经的羔羊,初时还曾因为警员手中的武器而心生惧意,可是在下一瞬间,他们却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些警员在害怕!
他们是在害怕!
手拿武器的人害怕手无寸铁的百姓!
在那些人煞白的脸上,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无法掩饰的恐惧!甚至就连同那拿着枪的手也在颤抖着。
轻蔑的笑容,在人们的脸上浮现了出来,在这一刻,面对暴力的时候,他们不再恐惧,不再害怕,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这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在这波涛汹涌的时候,在这纷乱攘攘的时候,突然,在人群中暴发出一阵阵阵怒吼。
“把满狗皇帝揪出来!”
这是一声有如雷鸣般的怒吼,在这一刻,每一个人都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来这,他们不是江宁的学生,他们不会坐在那里请求大人独立,他们是汉人,而这些人是满人,他们要做的就是要把那异族的皇帝拉下来。
那异族的皇帝凭什么奴役汉人!
“把满狗皇帝千刀万剐了!”
“还有慈禧那老娘们……”
搁过去,这样的话,是诛九族的话,但现在,人们却是毫无顾忌的说着这样的话,人们大声的用最恶毒的言语去咒骂着,咒骂着满人的皇帝,咒骂着这些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异族人。
“杀光满狗!”
“杀尽天下的狗奴才!”
那一声声暴厉的吼声,只让这些警员们无不是心惊胆战的面对着这一切,与其它地方不同,在京城,这里的警察与军人一样,都是出身八旗京营,在朝廷看来,那些汉人是不可靠的,还是自己人用着安心!
可是现在,这些警察注定要让朝廷失望了,尽管他们的手中拿着武器,但这些警察却像是一群饱受“欺凌”的小媳妇似的,在那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大声言语。
在过去,没有谁愿意用身体对抗步枪,甚至都没有人愿意用身体去抗拒警棍,但是现在,即便是手中拿着枪,也没有谁相信凭着枪便能挡得住这些发了疯的汉人。
“****的,禁卫军在那?”
终于,有警察开始动摇了,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他们都能从彼此的眼中读懂对方的意思,毕竟他们可都是“聪明人”。
“不可能顶得住了……”
“逃……逃吧……”
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恐惧的赵立志,大声喊了一声,现在,对于他来说,老婆、孩子的安危也与他无关了,开枪,向这些百姓开枪的话,不等他们打第二枪,他们就会被撕成碎片。有一个人带头,有一个人下了令,接下来的一切,都再简单不过,其它人也跟着逃了——上千名手拿武器的警察,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