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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半世纪的奴役已经深深的改变了这个国家,以至于后世许多人将所谓的“国民劣根性”归罪于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对满清奴役时的文明倒退视而不见。如何改变那些骨子里透着奴性的人们呢?
教育!
只有最大量的教育才能改变这一切,而教育所改变的并不是成年人,因为奴性早已经刻到了他们的骨子里,而是少年,如眼前的这些少年一般的少年,他们才是国家的希望、才是民族真正的未来。
面对来自校长的赞赏,面对那突如其来的责任,中华学校的上万名二三年级的的学生们,并没有表现出畏缩,一直以为都渴望着认同与肯定的他们,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们的归属,那内心原本心存的些许自卑,在这个时候,也荡然无存了。
仰视着台上的校长,感受着校长对于大家的期待,那空前的责任担负已身的时候,李新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用什么去回报校长的对于他们的肯定与赞扬呢?用什么去向校长展现出他们的决心呢?
几乎每一个少年的心中都心存着这样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如何展现他们的决心呢?向左右看到,李新看到身边的同学们无不是面带着焦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写于墙面上的大字。
“责任、荣誉、民族、忠诚”
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他明白了应该用什么去表达他的情感。下一瞬间,两个字从他的嗓间迸发出来。
“忠诚!”
没有任何悬念,当这两个字如号令般从他的嗓间迸发出来的时候,立即引起了少年们的共鸣。
“忠诚!忠诚!”
在任何时候狂热和激动的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即便是人世间最厉害的传染病,恐怕也无法与大环境的狂热相比,狂热与激动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影响到人们的心灵,去左右人们的意志。
“忠诚!”
上万人发出的口号如浪嘲一般于空气中激荡着,那口号和着他们的踏步声,如战鼓一般的不断击打着人心,
随着那狂热的情绪是毒药一样,像是瘟疫一般传播开来,无论是台下的少年,亦或是台上的人们都在用一种狂热地目光注视着站于首席唐浩然,而作为回应,当唐浩然用军礼回应着少年们的狂热时,训练场再一次沸腾了……
狂热,面对上万名少年的狂热,面对那一张张年少的脸庞上流露出的狂热,在这一瞬间,唐浩然不禁有些飘然,他似乎体会到那种身为“伟人”,而被人崇拜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以至于能够让任何人甘愿沉沦其中。
当唐浩然沉沦其中的时候,
在那浪潮般的呐喊声中,作为教育部长的辜鸿铭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曾有的晕眩,因为距离的关系,先前唐浩然的演讲,一字不落的传入他的耳中,那有力的演讲同样让他为之心折,而此时耳边传来的如浪潮般的呐喊声,却让他生出一种整个人的好像置身于波涛之中随着声浪而上下浮动。
惊涛骇浪!
或许没有任何名词能够比这个词汇更能够充分形容现场的气氛,现场的气氛是狂热的,甚至已经沸腾到顶点,那些年龄各异的孩子们,无不是用狂热的神情望着台上的校长,此时在他们的心中,这在某种程度上被他们视若父亲般慈爱的大帅,已经在这一瞬间刻进了他们的心底。
如果说,对于唐浩然,这些是他的孩子们,那么对于这些单纯的孩子来说,现在唐浩然不仅仅只是如父亲般给他们吃住,让他们接受教育的人,同样也是他们人生崇拜、效忠的对象,是那种甘愿为其赴汤蹈火的效忠,现在,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只要站在台上,看似正享受着这种崇拜的唐浩然,只需要说上一句话,这些单纯的孩子就会愿意为其死去。
狂热是种传染病,此时,非但这些尚未成熟的孩子们已经完全被狂热的情绪所感染,就连同观看席上的人们同样也为这种狂热所感染,实际上,在这个时代狂热对于人们来说是陌生的,尤其是这种集体活动中的狂热,身处其中,那种整齐划一的脚步与呐喊会让人心生甘愿臣服其中的念头,即便是最理智的人们,也会在这种狂热的迷失。
实际上这恰恰是后世东方阵营喜爱大型民众集会的原因,在这种集会上,人们会生出渺小之感,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视为群体的一个组成部分,并与群体一同呐喊,并愿意为之附出,一次无意的演讲,一次偶然的事件,带来的改变是超出人们想象的。
而对于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辜鸿铭来说,理智如他甚至于也在这一瞬间迷失了方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内心的地感觉,而他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些官员们,这会无不是主动站起身来,随同着台下的少年们一同呐喊着,看着那身着黑色服装的人影在眼前不停的晃动着,从他们那激动而又狂热的面目中辜鸿铭可以感受到他们此时激荡的心情,同样,在这种迷失中,辜鸿铭把视线投向了唐浩然,尽管站在他的背后,此时辜鸿铭的内心却有一个疑问。
“唤醒的仅仅只是少年吗?”
第83章谋变(求月票!)
“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朗朗读书声于教室中回响着,在学生们背诵这篇从报纸上学习的文章时,穿着一身洋式服装的李云山则来回于课桌间的走道中踱着步,现在作为国民小学堂教员的他,身上已不见了去岁于浙江老家的时的寒酸。
每个月十几块大洋的薪水,足以让他成为整个丁家屯过的最体面的人,即便是丁家屯里最大大的大户丁家,这丁家屯就是以其姓为屯名,或许比他富庶,但绝对没有他体面。
往日里在浙江的老家的时候,谁也不曾拿他这个秀才当成事儿,可现如今于这丁家屯,甚至于这方园几十里地,人们见着他的面,无不是恭称他一声“先生”,路上若是遇到了人,远隔着五六步,乡亲们就会主动鞠躬请安。
即便是丁家的那位老爷子丁裕山,见着他也要恭称一声“丁先生”,于这乡间若是论及地位,除了警察,也就是像他这样的小学教员,但百姓对警察是怕多过敬,而对教员却是敬多怕少。
怕,当然也会怕。因为东北实施的强迫教育,无论男女只有不满十六周岁,都需要进学堂就读。至于年龄隐瞒,那不是李云山需要担心的事情,早在小学建成前,警察局即已经完成了户口登计,在小学建成后,更是将学区内适龄学生名单交给了学校。
尽管表面上看似作为教员的李云山可以“徇私”。可实际上,却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因为在乡村,除了县学区的督学外,警察还担任着学监的使命,骑着自行车的警察会经常于学校巡视,一但发现有谁家的小孩辍学,就会对其家长警告,警告两次后,若第三次发现,等待儿童家长的就将是长达半年的劳役以及两元教育罚金。这是强迫教育对家长的惩罚,同样的还会对教员加以惩罚,如警察发现有一名学生辍学或未报名,而未上报学监,教员就会被扣以半个月的工资。
互相监督存在于东北的方方面面,即便是教育中也不例外。甚至这会正当李云山上着课的时候,那位穿着警服的学监,据着西洋军刀端坐于讲台旁,旁听着这节课,这是学监的责任之一。
讲台下方的教室中,几十张木色的简陋的桌子后坐着几十名来自丁家屯以及附近几个屯子里的少年儿童,他们长者都已经十六七岁,幼者不过只有五六岁,但无一例外的都恭坐于此,因为是小学的关系,学生不分男女同于一间教室之中。
这些孩子身上的服装各异,既有清式的汗褂,也有汉式的单衣,新旧也各有不同,但可以看得出,汉式的服装占去一半,这似乎是在表明东北的变化,在服装上的变化,尽管这与“黄魂会”用数百万元推广汉服有很大关系,但服装就是态度,服装的变化正是东北区别于内地的不同之同,当然还有发式的变化。许多变化都悄无声息的变化。
不过作为学监的石洪涛所关心的并不是学生剪掉了几根辫子,甚至对于放足也不关心,毕竟对于缠足,早有严厉的法规加以惩处,他所关心的是学生们的衣着是否洁净,这是警讯杂志新刊的一篇文章。
因公共卫生法的推行,面对警察的严厉的执法,不少人依然只是应付了事,所谓的整洁卫生不过只是浮于表面,如何查辩一个人是否遵守公共卫生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他们的服装,不是看其衣服表面是否有灰土,而是看其衣领、袖口等处是否有积灰。
如果说在乡村什么工作最为困难,在石洪涛看来,最难的不是征税,就像今年的夏税,他只需要到一个村子里,拿出已经造成的税册,张贴好税额,早已习惯了警察权威的百姓就会主动的交税绝不会拖曳。
最难的是就是公共卫生,什么村落卫生的维持,什么茅房的翻修,甚至猪圈、牲口棚之类整治,当然还有家庭环境的整治,尤其是人牲共居现象的整治。都碰到了很多问题,许多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
就像这一次来丁家屯,不过是一进村,石洪涛就看到了村子里满是苍蝇粪堆,在训斥了里正一番之后,依如过去一般罚劳役,勒令他们将露天的粪堆变成堆肥,可仅仅只是劳役并没什么意义。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多干点活累不死人!甚至就是用警棍抽打,他们也就是痛上一下,全不以为意。
真是的……眉头微微一锁,瞧着教室里的学生,看着他们用粉笔在桌上的石板上写字的样子。受限于财力,尽管政府建立了大量不收学费的学校,但却没有向每个学生提供教材,而是通过教学挂图的方式加以讲解,学生们同样没有练习本写字,只能在小黑板或者石板上写字,只有在考试的时候,他们才会得到一根铅笔和一张试卷。
虽说是用粉笔于石板上练习,但这些学生依然显得极为认真,瞧着认真书写的孩子们,再看着他们身上的款式不同,却大都并不怎么干净的衣裳。石洪涛的心底却思索着另一个问题,为何这些百姓纵是百般不愿,也会把孩子送到学堂之中?
而与此同时,他们却又不愿意收拾好家庭以及家人的卫生,不愿意把村子收拾的更干净一些呢?这种恶劣的习俗如何才能改变呢?
“真正让他们心痛的是罚款!”
面对学监的疑惑,索性李云山干脆放下手中的筷子;搓着手感叹地说;
“现如今这国民弊病究其根源,完全在于满清之奴役,满清所谓尊崇汉文化不过是沐猴之冠,优俳之戏罢了……”
如果是在半年前,李云山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李云山可是受朝廷重恩的,可现在不同,且不说他拿着总督府的银子,单就是在师范速成班接受的那种军事化的近乎于洗脑式的“再教育”,再加的书本中的描述那个“自己人”的皇明与满清的残暴所形成的鲜明对比,早已经让李云山这个读书人重新锐变成为汉人,而不再是那种以奴隶自居之辈。
至少在表面上,李云山比任何人都更像一个汉人,就像这于学堂旁的简单的居室中,永远都是极为整洁的模样,非但每天换洗衣服,甚至每天都会洗个澡,就像这会于更是穿着一身汉服。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