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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日本投降前,就有不少低级日军官士乘船逃离日本,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在八旗新军中找到了工作,与旧时那些与洋枪队中混吃混喝的西洋教官不同,这些日本人多少会说几句中国话,再不济也可以采用笔谈的方式交流,而且他们曾接受过严格的现代军事训练,自然比那些混吃混喝的西洋人更适用,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便宜,最差的西洋教官一个月至少要200两的薪水,而最好的毕业于士官学校的日裔教官也只需要百余两,如若是普通的军士每月十几两便足以聘请。
正因日裔军人的廉价,才使得其成为国内各地新军教官首选,于八旗新军中同样也是如此,窘迫财力使得其更倾向于用东洋教官,初时这八旗新军中不过只有十余名东洋教官,不过随着东洋的局势对日本越来越不利,逃出东洋的日本人越来越多,这军中的东洋教官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尤其是在日本投降之后,这日本军解散后,不知多少被遣散的东洋军官来到了大清国,靠着旧时所学谋求生计来。过去只有营中才有东洋教官,而且还是练兵处派下来的,现在非但每营都有常驻的东洋教官,甚至就连同各队也有东洋教官。
也就是从那时起,这训练场上总能听到那生硬的混杂着日语的训斥声,这对勒尔明等人倒是没什么,毕竟过去的洋枪队还用洋人的话发过口令,可最让他们难以适应的却是那些日本教官无一不喜欢抽人嘴巴子。
这就是日本人和中国人最大的不同,他们好扇嘴巴子。但凡是日本人;遇事自己心里不痛快,就互相扇嘴巴子。不仅扇别人的嘴巴子,也扇自己的嘴巴子。
而中国人一般不打脸,打屁股。在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打人不打脸”。中国人爱面子,要脸。可这些东洋教官显然不会考虑到“风俗习惯”的不同,对于这些拿着朝廷兵饷的前日军官佐来说,他们更愿意通过自己的认真工作而得到清国的赏识,能够长久的从事这份工作,以便在清国长久的生活下去。
“叭……八嘎!你的,不认真的干活,不佩作为军人!叭!”
在那响亮的耳光声中,勒尔明那里还敢有一丝懈怠,立即精神十足的投入到训练中去,生怕教官找到了自己,和其它人一样,他也掺过东洋教官的嘴巴子,他的脸被抽的肿得像馒头一样,脸庞火红火红的,火辣火辣地疼。
足足疼了半天!
这些东洋教官可是没少抽人嘴巴子!若是搁过去就是西洋教官,他们也敢起哄,可现如今有荣禄那老儿子活阎王在那,谁还敢硬气,得了,抽嘴巴子就抽吧,全当是孙子抽的!
可不就是孙子咋的,这些个东洋鬼,连国家都没了逃到大清国来,也就是朝廷仁义赏他们一口饭吃,可这当奴才的却欺负到主子的身上,这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群狗奴才!爷就当是让狗咬了……心里这般安慰着自己,勒尔明又一次精神十足的投入到训练之中,就像是为了在奴才面前显摆自己似的。
“狗日的东洋鬼……”
训练间隙休息的功夫,富六的那双小眼恶狠狠的盯着端坐于树荫下的山田教官,恶狠狠的说道。
“他求爷告奶的别打起来,打起来,老子非打这孙子的黑枪!”
鼻青脸肿的富六并没有唉声叹气,可那狠话配着嘴角流出的血,却让人觉得好笑,其实他挨的这几下倒也不算亏,毕竟他的枪没保养好。
“我说,六子,往后你也勤快点,每天临睡觉前擦擦枪又是什么事儿?动动手不就行了嘛?你看今个抽到你了,瞧这嘴巴子抽的……”
因为两人过去是邻居的关系,勒尔明对富六倒是极为关照,他一直劝着富六,这新军和洋枪队不同,可富六就是不听,每隔五六天,总会挨上一顿长长记性。
“勒爷,瞧您说的,咱说是新军,可你瞧瞧,你瞧瞧……”
脸肿着富六将洋枪往勒尔明的怀里一塞。
“这是什么鸟破枪!”
怀中的步枪可不是什么破枪,枪管通体黝黑在阳光下泛着烤蓝特有的幽光,而核桃木枪托也是油亮油亮的,说它是新枪也不会有人怀疑,可搁在富六的口中却成了杆破枪。
可这确实是旧枪,准确的来说是搁在仓库中没有发出去的旧枪,这枪是前些年和法兰西打仗那会北洋衙门从德国买的八响毛瑟枪,结果还没运来战事便结束了,于是便存在了北洋军械局的仓库里头。后来其中的一半又被朝廷给要走了,说是要给八旗洋枪队用,可却一直被搁在了仓库里,足足五万支步枪就那么一搁便是小七年。
这朝廷要练新军的时候,才想起搁在仓库里的那些平素不怎么用的洋枪,这不这些压仓底的洋枪现在倒是成了新军的家什。可这“旧枪”与富六眼中却成了“破枪”,成了不受待见的证据。
“勒爷,您不知道,我听人说,那北洋的新军,可都是一色最新式五发小口毛瑟,你说,咱爷们拿这破枪顶个屁用!”
富六的抱怨倒也不是没有出处,过去“大清国”有的是银子,这每练一支兵都会置办一批新家什,若是搁过去,这八旗新军毕竟是朝廷的“亲儿子”,什么五响毛瑟之类的新枪肯定随他们挑。
可今日不同往日,对于自身没有什么税源的朝廷来说,能筹措出练兵的银子,便已经着实难为了,甚至就连同这军营中都说着什么,这练兵的银子里头可是有太后老佛爷和皇上省下的饭钱。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多少银子买洋枪来,更何况这八响毛瑟也算是新锐洋枪,搁在地方上用的可都是单响老毛瑟,这几万支洋枪可是足够三镇新军的,放仓库里确实可惜,一方面是没有钱,另一方面有现成的新枪,自然的这八响毛瑟便成八旗新军的武器。
但,显然对于这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旗人来说,他们不会因为所谓的什么“太后老佛爷和皇上省下的饭钱”之类的话语而感恩戴德,反倒是埋怨着朝廷不待他们,给他们破枪用。
“你说,咱爷们过去那日子,一个月三两的旗饷,就是再克扣还有那么几斗米粮,现如今倒是好,这旗饷给扣剩的不到二两,就连这米粮也都给扣尽了,咱那铁杆庄稼给扣到了这份上,好不容易进了这新军,当了个差事,你瞧瞧这脸……”
手一指脸,富六抱怨道。
“这有拿咱当人了吗?”
(这命苦的,现在无语深切体会到什么是人民战争的旺洋大海,那火,总是会不时的冒出……求安慰!)
第44章端白脸的想法(求月票!)
当不当人,不知道,可对于身为户部尚书的端方来说,他却真个知道什么是里外不是人。这不一大早门口不知被谁倒了一桶“黄金”,这还不算,甚至就是到了户部,那些在户部当差的旗人瞧着他也是阴阳怪气的,不拿正眼瞧他。
“这二两的旗饷,又要给扣掉两成,这朝廷也忒狠了,还要不要咱们活啊!”
“可不是,我瞧着这朝廷就是没把咱们当!”
“人……”
冷嘲从端方进入户部的时候,便不时的传至他的耳中,那些当差的旗丁无不是懒洋洋的坐在那,见着他甚至就连请安的礼数也不顾了。
“咱是旗人,生下来就是皇上奴才,要不然,你以为那落地银是白白发的,那都是主子给奴才的恩赐!”
瞧着是句在理的话儿,可下面人一接却立马变了味来。
“恩赐?有银子是主子,没银子是孙子!”
这句话真呛得端方差点没大声训斥起来,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顿时让他没有脾气。
“嘿,你小子说什么话哪,依我说,这是皇上、老佛爷被奸臣蒙蔽,过去翁中堂在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照我看,这是咱旗人里头出了奸臣,和天津、东北那边沆瀣一气,他们说着为朝廷,说着什么练兵要银子,就要克扣咱们的钱粮,要的可不就是让咱们抱怨皇上嘛!”
“就是,咱旗人里头怎么尽出这不是人的玩意儿……”
接下来当差的旗丁在说什么,端方反倒是顾不得了,他甚至无意再于这户部中呆着,苦心操持着这政务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大清国?这些个在朝宫廷豢养下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旗人又岂能理解他的苦处,理解朝廷的苦处。他们光顾得眼前的那二两银饷,可怎么就不想想,若是让汉人得了天下,别说那二两的银饷没有了,到时候他们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说。
这大清国啊!
心里想着端言的心底却是一阵难为,现在大清国可不就是这样,恩养旗丁要完,不恩养也要完!
“这大清国当真是要亡了!”
于心底念叨着,出了户部端方直接对轿夫吩咐一声。
“去贤良寺!”
现在的贤良寺并非只是外臣进京时的住处,同样也是各省议政员的住外,按照朝廷与地方达成的协议,这些议政员并未分住京城,而是住于贤良寺之中,这朝廷的出发点是为了将其集中一地便于监视,可在另一方面却又有利于议政员间的“沆瀣一气”互相勾结,不过也幸好这议政员所代表的各方,虽说互相利用,却又互相牵制,尤其是其同居一处,更是有互相监视之用,到也勉强圆了初衷。
虽说现如今,朝廷也好,地方也罢,都希望议政员各居已处。但可无论如何规矩定下了自然要去遵守,从那时起这贤良寺中便不时能见着朝中大员前来,虽大都是打着访友的名义,可其中既然为自己将来铺路者,亦有为朝廷谋事者,但无论如何,若是前者只要来到了贤良寺,投下了拜贴,那便再无改换门庭之机——大家都在看着他。
虽说几乎每天都有京官投贴于地方,或谋将来,或谋眼下外放之机,但并不是每个进出贤良寺的京城都是如此,至少从来没有人把端方划到前者之中,毕竟世人皆知其是恭王手下的得力干将,而更重要的是,作为旗人他没有机会投靠地方。他每次来贤良寺所为的都是公事,正如现在一般,他之所以会来贤良寺,却是为了求见李光泽,求见那位特旨的四品道员。
一如国人见面时那般,两人在见面后先是客气了好一会,又左转右让的聊半个钟头后,这端方才算是扯到了正题上。
“……现今朝廷意成立农工商局,以促进农工发展,而这京城为举国模范之地,自当开以先河鼓励工商,这不,朝廷计划先办自来水厂、电灯厂,还有其它工厂……”
鼓励工商,若是说现在各地叫的最为响亮的词是什么?恐怕就是“推行新政”,而这新政之中,最重要的莫过“鼓励工商”,纵是地方的总督也知道这财力直接关系到新政的成败,而增强财力莫过于“鼓励工商”,只有这工商发展了,才有可能得财力支持新政。
地方上如此,对于仅掌持京城以及周边十数县的朝廷来说,财力窘迫甚于地方的他们,同样也明白,这“鼓励工商”是解决财力窘境的唯一选择,作为主持户部的端方早就上书要求成立农工商局以鼓励工商实业,但这京城不比地方,办起事来还是有各方的牵绊,自然不像地方上那般顺利,就像这农工商局至今仍未挂牌,但这并不妨碍端方以户部的名义去办一些事情,就像现在。
“……所以,兄弟希望大帅那边能抬抬手,为了这京营上下的生意,把这煤号让予朝廷!”
说了一圈子,最终端方还是把话题扯到他此行的目的上——华扬煤号。身为户部尚书的他深知“理财首在开源”,所谓“节流”只能解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