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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贼人摆明了是早有预谋,很可能是祁府里有人吃里扒外,故意把老夫人要出门的消息给透露了出去。
祁艋越想越怕,日日都去府衙看那群贼人受刑,最后果然从他们口中得知,是一个不明来历的女子把消息透漏给他们的,那女子头戴长帷帽,身着白衣,他们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女子帷帽上垂下的珍珠。
祁艋因此把府中的丫鬟婆子都查了一遍,期间还差点冒犯了客居祁府的夏夙。
也是夏夙,在昨天遇见他,看他还是毫无头绪,便对他说:“任何人,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与其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你倒不如想想,把消息透露给贼人对那人而言有什么好处。又或者像我一样心思恶毒些,看看这件事在最后,谁获益最多,就去怀疑谁。”
谁获益最多。
那还用问吗,自然是凭着老夫人恩人的身份,一跃成为祁府座上宾的莫佳燕。
可莫佳燕救了老夫人,他们这样怀疑她是不是有些过分?
面对祁艋的迟疑,夏夙回答了一句:“事关家人性命安危,若是我,哪怕把人都给得罪透了,我也绝不会放过一丝可能。”
于是祁艋便去调查了莫佳燕,这一查,还真就给他查出了端倪来。
按照昔日莫佳燕的说法,她是在寺庙里,听见了那伙贼人密谋劫人的事,可那伙贼人却说,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就没有进寺庙,直接埋伏在了山下。
供词的出入让祁艋心头一跳,他当即就找了自己在府衙的熟人,拖他们上门去莫佳燕家里搜查,最后果然搜出了一顶带着珍珠的长帷帽。
莫佳燕的妹妹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向官府的人招认,说这顶帷帽是她姐姐的。
北地姑娘出门从不遮面,她姐姐在话本上看到帷帽这种东西后便一直想要,发现北地没人卖,她就自己亲手做了一顶,所以上头才会有珍珠这样贵重的装饰。
且那日酒楼也有给祁府送酒,来送酒的正是莫佳燕,所以极有可能,是厨房里的人安排膳食的时候说起老夫人今日出门不用备饭,被她给听见了。
祁艋说完这一切,怕老夫人还不信,就指着随他一起来的捕头说道:“母亲若是不信,可以问辛大哥。”
众人看向那位捕头,就见他朝老夫人行了一礼,说道:“祁老夫人,二公子所言句句属实,那顶长帷帽,也已经被我叫人送到衙门去了,我们家老爷就等着捉拿了这位姑娘,回去开堂问话呢。只是二公子怕官府来人会吓着老夫人,这才让我手下的人在外候着,只叫了自家的护卫进来拿人。不过……”
那位捕头笑了笑:“二公子一回来就听说府里出了事,心下后怕,这才失了章法。”
祁艋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这就不用说了!”
捕头大哥笑容依旧,只当没听见。
祁艋虽是祁老将军之子,但向来没什么架子,还因为被困在家闲着无聊,和他们城里的官府衙门时常有来往,经常与他们称兄道弟,关系非常不错,不然他也不能在官府牢狱里来去自如。
说清楚了情况,众人再去看莫佳燕,就再也升不起一丝同情了。
莫佳燕先前嚎得中气十足,刚才祁艋说话的时候她便心虚地没了声,此刻见大家看向她,她又立刻痛哭了起来,声泪俱下:“老夫人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夫人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官府!我不想被下狱啊!老夫人你昨天还说你喜欢我呢,难道都是假的吗!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老夫人侧头不再去看,祁夫人则对祁艋道:“把人弄走吧,且不止勾结贼人一条,还有你们来之前,她将老夫人身边的望雪给推湖里了,还意图把林歇也推湖里去,幸好林歇是习过武的,这才躲过一劫。”
这便是全然不信莫佳燕的话了。
祁艋得了应允,站起身,让府里的护卫把人给带出府去,交给了府外候着的捕快。
老夫人经此一事,整个人身心俱疲,与林歇说过话后,便起身回去休息了。
祁夫人怕林歇落下心结,便在老夫人之后继续拉着林歇说话,好安抚差点就被推水里,又差点被冤枉的林歇。
夏夙憋得慌,看事情终于了结,便寻了个由头溜出来。
她先去看了看被自己救上来的丫鬟,然后又去花园,等着林歇过来一块回院子。
然而没等到林歇,反倒先把祁艋给等来了。
祁艋迟些还要出门,此刻过来形色匆匆,夏夙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便没打招呼,谁知对方直接在她面前停下了:“念昔姑娘。”
夏夙:“有事?”
祁艋:“我是来谢谢念昔姑娘的。”
夏夙:“谢过了,可以走了。”
祁艋问她:“念昔姑娘是不是很讨厌我?”
夏夙坦白:“还行。”
也就是真的讨厌了。
祁艋还没被人这么直白地说过讨厌,当下便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磨蹭半天才问了一句:“那要怎么做,念昔姑娘才不会讨厌我?”
夏夙奇怪:“我讨不讨厌你,和你也没关系吧?反正等战事了了,镇远军班师回朝,我就也该走了,总不会一直在你这住下去。”
祁艋忽略在听闻夏夙要走时心底一闪而过的失落,说道:“可知道有人讨厌我,我心里不舒服。”
夏夙嗤笑:“你心里舒不舒服也和我没关系,我没有义务必须让你心里舒坦。”
这话还真没处挑理。
从来无往不利的祁艋在夏夙这里受到了挫折,最后蔫头蔫脑地走了。
莫佳燕的案子证据确凿,勾结贼寇意图谋害诰命夫人,还杀人未遂,莫佳燕本人被判了刑不说,她的家人也无法在城里继续待下去,举家都搬迁了。
莫佳燕做这些事情的理由也被审了出来,但因祁艋怕此事会破坏夏衍和他们家的关系,便被他瞒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北地迎来了融雪节,只因还在战期,城内行宵禁,热闹的夜市是没有了,各家只能在自己家中摆宴席,庆祝过节。
众人说说笑笑,倒也还算热闹。
酒足饭饱,众人各自散去,林歇也与夏夙说笑着回了院子。
夏夙说今夜想和林歇一块睡,林歇便带着她去了主屋,谁知才进去,两人便都停住了脚步。
林歇是闻到了清雅的花香,夏夙则是被一整屋子的花给惊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林歇叫出了潜伏在暗处的长夜军。
谁知出来的不是随她回祁府的那几个,而是嫌祁府无聊,留在了军营里的木樨。
林歇问:“这些花是怎么回事?”
木樨笑嘻嘻道:“镇远侯叫我们送来的。”
夏夙还是不解:“送花做什么?”
林歇却已经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一枝花,摸了摸上头的花瓣。
花朵很小,十几朵一簇,一簇一枝。
林歇看不见颜色,但还是猜道:“融雪花?”
夏夙这才反应过来这些花是什么意思。
她们先头在宴席上也听祁夫人说了融雪节的来历,说融雪节源自阴楚的庆春节,后来因为他们北地的一个典故才改了名字。
那个典故也简单,说的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在开春雪还未融时就上山打猎,结果不慎掉到山下被雪掩埋,失去了踪影。
妻子悲痛欲绝去山下找人,一连几日不眠不休,最后感动了天神,天神就把那些没有融化的雪都变成了一朵朵白色的花,而她被雪掩埋的丈夫就在花丛里,居然也还活着。
从此这种花就被取名融雪花,可以在融雪节这天采送给自己的心上人,用来表达爱意。
所以夏衍便叫人送来了这满满一屋子的花。
——前线竟如此清闲吗?
林歇扶额。
像是知道林歇在想什么,木樨还说了一句:“今日是阴楚的庆春节,听说还是挺重要的节日,镇远侯知道今日阴楚必定不会有动静,又没办法回来,就叫我们帮忙,把这些花给你送来啦。”
“那可还真是谢谢他了,只是这一屋子的花……明日该怎么和祁府的人解释啊。”
林歇嘴上埋怨,脸上的笑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夏夙看看满屋子的花,又看看林歇的表情,那种夏衍和林歇独处时,自己很多余很耀眼的感觉又出现了。
算了算了,她今晚还是一个人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又来晚了!!
自罚三杯不是、自罚一百个红包谢罪!
迟点改错字,看到更新提示不是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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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嗑的cp是真的!!!小天使的地雷!(么啊!=3=)
第94章
林歇这一屋子的花自然是藏不住的; 所幸北地风气开放,这般别开生面的示爱,就算是让人知道了; 也不过是说夏衍心爱林歇,笑话他们俩几句。
第二天,玉明阙来给林歇施针换药; 突然便对林歇说道:“这次的药敷完,眼睛上的纱布就可以摘了。”
林歇微愣:“这么快?”
玉明阙略微有些挫败:“……已经很慢了。”
若是交给用药胆大; 且更加了解林歇体质的陈晋; 也许早在几天前,林歇眼睛上的纱布就能摘了。
取下针换好药; 林歇抬手; 隔着夹了药的纱布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问:“摘掉纱布之后,我就能看见了吗?”
玉明阙整理药箱; 头也不抬道:“能,但在最开始,你看什么都会很模糊; 慢慢的视野才会清晰起来; 切记摘掉纱布之后不要用眼过度,也不要在光线不好的时候看书; 这样不利于眼睛恢复。”
林歇点头:“我记下了。”
知道林歇眼睛恢复得好,不日就要摘纱布,夏夙与老夫人祁夫人她们都很开心。
可林歇却拜托她们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特别是夏衍,她想给他一个惊喜,算作那一屋子融雪花的回礼。
老夫人和祁夫人听了直笑,还都答应了林歇。
夏夙则是啧了一声:“真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到你们手上都能变出许多花样来。”
夏夙嘴上嫌弃,心里却是羡慕的,会花心思,就说明用了心,再没什么比用心活着更好了。
摘纱布那天,老夫人与祁夫人乃至祁艋都来了林歇这里,玉明阙将林歇眼睛上带着药的纱布取下,又拿沾了温水后拧干的棉布,将林歇眼睛上残留的药渍擦干,这才退开,让林歇慢慢睁开眼睛。
为了不刺激才恢复的眼睛,玉明阙特地挑了晚上来摘纱布,此刻屋内只有烛灯映照,又因为人多挡了烛火,光线十分温和。
林歇睫毛微颤,缓缓睁眼,眼前的一切就如同虚无被人撕开,倾泻入淡淡的色彩。
林歇稍稍停顿,然后才继续慢慢抬起眼帘,转动眼珠去看这久违的世界。
就像玉明阙所说,很模糊。
所有的一切都糊成了一团,只能分辨出大致的色彩与明暗。
但对曾经什么都看不到的林歇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她看到了。
见林歇许久不出声,夏夙轻声问:“如何?”
林歇看向夏夙,歪了歪头,指着她身上的衣服,如同初识色彩的稚儿一般:“杏黄色。”
祁夫人和老夫人俱都笑了,连连说好。
夏夙也带着笑,有些没好气道:“衣服是白的,被灯火照着所以才像黄色。”
林歇出师不利,哎呀了一声,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