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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歇:“我知道你们不一定会听我的话用这种方式离开,可我还是想试一试,若你们……”
三叶打断林歇:“我知道了。”
林歇:“嗯?”
“我们这些老人是不会离开的,但与你年龄相差不大的那些家伙,以及在你之后进入的新人……”三叶笑了笑:“也许是受了你的影响,那些孩子似乎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我会安排他们,照你说的做。”
“你们真的不走?”林歇问。
三叶摇头:“不走。”
林歇叹气,踩着木屐往回走:“行吧,随你了。”
大不了她再想想别的法子,只要人没死,就还有希望。
林歇回了屋,踢开木屐爬到床上,三叶去给林歇拿来了一个汤婆子,塞到了林歇的被窝里。
林歇在被子里脱掉了厚重的衣服,只着一件里衣,抱着被厚布裹着的汤婆子,脸上渐渐浮现出猫儿似的舒适惬意。
虽然没有夏衍抱着舒服,但也凑合了。
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着夏衍睡觉啊。
林歇在被子里踢了踢脚。
……
如夏衍所说,家宴之后的第三天他便去了军营,就连中午也不曾来过书院。
事实证明夏衍是对的。
因为夏衍这一消失,再出现已是冬至前一天,若初次欢爱后夏衍失踪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她一定能被活活气死。
冬至过后再过一个月左右,书院便会闭院,直到年节后才会让学生重新回来念书。
书院闭院之前有一场大考,大考后还有年末大比,年末大比是众多书院一块联手举办的,说是书院之间友好切磋,但因涉及各个书院的荣誉,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那都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冬至将临,一个不算特殊可也算不上寻常的日子,也要到了。
终于回来的夏衍怕林歇着凉生病,就没再带林歇去旧书楼,而是直接与她和夏夙夏媛媛一块在铺设了地龙的食堂吃饭。
君鹤阳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能接近夏夙的大好机会,也跟着凑了过来。
众人说话间,夏衍正监督林歇喝汤,并问了林歇一句:“十八岁的生辰,想怎么过?”
众人顿时静默。
林歇苦着脸咽下那味道奇怪的药膳汤,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夏衍:“冬月廿七,你的定帖上有写。”
夏夙这才反应过来:“林歇你是冬至那天出生的?”
林歇把汤放下,点点头道:“嗯,听说我娘生我那年天气异常得冷,还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家中的屋顶都被大雪压塌了,唯独产房没事,我爹心有余悸,这才给我和我妹妹,取了安康安宁这两个名字……我不想喝了。”
林歇说最后五个字的时候勉强维持了一贯平静的语气,只在桌下狠踢了夏衍的腿,朝夏衍发了脾气。
夏衍随便她踢,嘴上依旧冷酷无情道:“喝完。”
将军府给林歇准备的三餐药膳,方子都是找寻医阁讨的。
陈晋知道此事后别提多乐了,只因他早早就想让林歇一日三餐都改用药膳,好慢慢调理她的身体,只是林歇一直都不肯,如今有了机会,陈晋立刻就将自己早早备好的药膳方子拿去寻医阁,让寻医阁找上将军府,把先前给将军府的药膳方子改成了陈晋写的。
因是针对林歇的身子开得药膳,那味道别提多难入口了。
夏衍最开始也是心疼的,只能拿别的好吃的哄着她,让她勉强把药膳吃掉了大半,但等发现这些药膳对林歇确实有用,他就开始狠下了心,要求林歇必须吃完,吃完了药膳才能吃好吃的。
就连过去一段时间没来书院,他也特地叮嘱了夏夙和夏媛媛,让她们两个看着林歇吃。
林歇面对夏夙夏媛媛实在拉不下老脸耍赖,只能乖乖把药膳都给吃了,等夏衍回来,她自然又犯起老毛病,吃一点就不吃,让夏衍只能逼着她吃。
等把小份小份的药膳都吃完了,林歇捧着奶香四溢的蛋羹坐到了夏媛媛身边,故意离得夏衍远远的。
夏衍手痒要把人抓回来,被夏媛媛无奈拦下:“好了好了,先说说林歇过生辰的事吧,我记得北宁侯府去年和前年都替林安宁办过宴席……”
话没说完,夏媛媛就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林歇倒是不在意,吃着蛋羹接了一句:“今年应该还是没有我什么事。”
夏衍默了片刻,问了一句:“能出门吗?”
林歇抬头:“出门?”
夏夙一拍手:“对啊,能出门吗?能的话,我们大可以找家酒楼摆一桌,等吃完了再一块去逛清平巷,听闻那边新来了一队杂耍班子,也能看个热闹。”
林歇想了想,点头:“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十八岁了!!!!(呐喊)
蠢作者待会儿要修改前面章节的错字和莫名多出来的标点符号,如果有更新提示那毫无疑问不是二更(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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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点心兒、25756517两位小天使的地雷!(蠢作者飞扑熊抱送上一个亲亲)
谢谢冷偌离小天使的手榴弹!(先送上亲亲抱抱举高高套餐,再把蠢作者的友风子水彩颜料双手奉上,至于画。。。 。。。还得再等等(远目)
第49章
于萧蒹葭而言,林安宁过生辰本该是件高兴事。
可随着冬至的逼近; 她反而有些焦虑不安了起来。
林安宁的生辰; 也是林歇的生辰。
林渊将林安宁接回侯府后,他们夫妻俩几乎是把林安宁捧在手心里; 过去两年林安宁的生辰也都是大办,以往不觉得有什么,只想着自家的孩子合该这般宠着。
可一想到他们白日宴请宾客,晚上阖家团圆,独留林歇一人在榕栖阁,隔着那一片茂密的林子,听不见前院喧嚣; 亦不知自己的同胞姐妹在生辰这日拥有了多少的祝福; 她心里便格外的不是滋味。
为此她特地去问了府里的管事,谁知竟无一人记得过去两年冬至这天有往榕栖阁送过什么东西。
最后七拐八绕找到厨房里的一个瘸腿婆子,说是在榕栖阁里有丫鬟伺候之前; 都是由她往榕栖阁送的饭菜; 这才知道; 当他们推杯交盏之际; 林歇所有的; 不过是与平日一般无二的三餐,和早晨的一碗长寿面罢了。
萧蒹葭听后呆坐了许久,之后便被自己丈夫叫去看他专门为林安宁准备的生辰贺礼,竟是整整一套镶了明泪石的首饰。
明泪石产自南夏,百余年前不过仅仅是昂贵罢了; 到了如今却是有价无市,千金难买。
“如何?”林渊问她。
萧蒹葭看着首饰盒子里满目的璀璨,牵了牵嘴角却牵不起来,最后只能低着头,极轻的声音听着如同赞叹一般:“……好看。”
“我还叫人给你也打了一套。”林渊自然不会只顾着小的而忘了大的,他拿来另一个装首饰的盒子,里面同样装着一套镶嵌了明泪石,但样式显然又成熟许多的首饰。
萧蒹葭微微一愣,说道:“你哪来这么多明泪石?”
林渊捏了捏萧蒹葭的脸,觉得她呆愣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早些年去东境打大羽族时得来的,听闻是大羽族皇室攒了几百年的家当,我看着好看,就留了一些下来。”
林渊:“便是不喜欢你也得给我收下。”
萧蒹葭抱住首饰盒子,说道:“不,我喜欢的。”
林渊有些意外,萧蒹葭虽为女儿身,可却偏爱男装,更不喜欢那些累赘的首饰,林渊之所以也会给她备一套,是因知道这份礼物有多贵重,总觉得侄女有了妻子没有心里不舒服,也知道妻子就算不喜欢也会看在首饰昂贵的份上收下自己这份心意。
毕竟对武将而言,再没有比钱财更加实用的东西了,放在必要的时候,这可都是能充当军资的东西。
可他没想到妻子会这般干脆地说自己喜欢。
他敛下心底的疑惑,问萧蒹葭:“你给安宁准备了什么。”
萧蒹葭抱着首饰盒子往外走,丢下一句:“保密。”
随后几日她接连外出,寻遍整个京城,才找到了她觉得适合的礼物——
一台暗藏了各种机关的镶螺钿紫檀首饰盒。
要想将首饰盒层层打开,便需要解开机关,萧蒹葭还特地确认过,这些机关虽然有些难度,但都是只靠摸索就能找出开启方式的机关,就算看不见也不会有阻碍。
且首饰盒上镶嵌着各种图样的螺钿,摸起来纹理清晰,甚至在首饰盒最里面的一格中放着一朵木雕的牡丹花,牡丹花花瓣纤薄层叠,栩栩如生。
这是一件即便看不见,也能拿着赏玩,且还能玩上好长一段时间的礼物。
萧蒹葭让店家给她弄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机关首饰盒来,一个给林歇,一个给林安宁。
冬至那天早晨,萧蒹葭看着机关首饰盒与装了明泪石首饰的盒子,总觉得就这两样还是不够,恰好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靖国公世子与景央郡主来了,只是他们各自带来的礼物都是双份,说另一份是给大姑娘的,于是便来询问,给大姑娘的礼物要如何处置。
萧蒹葭眼睛一亮,让他们把给林歇的礼物都拿到她这儿来,好让她一并给林歇送去。
可等到最后,送过来的却不仅仅是世子与郡主的礼物,还有许多看着不算珍贵,但确实是写明了要给林歇的礼物。
有崭新的棋谱、漂亮的毛笔、绣工精湛的手绢、做工还算可以的荷包……甚至还有一只装在笼子里的鸟雀与一把琴。
“这些都是给林歇的?”萧蒹葭问。
领着下人送来东西的管事应道:“回夫人,这些确实都是给大姑娘的,不过送来礼物的并非是今日赴宴之人,而是大姑娘在书院里的同窗,听说是叫人送来了礼物便走了。”
萧蒹葭明白了,她起身叫人带着这些礼物随她去榕栖阁,只是才到花园,她便看到本该在前厅的靖国公世子——君蕤。
短短几月,君蕤像是长高了不少,今日赴宴穿了一身浅色的袍子,肩上披着狐裘,目下无尘贵气十足的脸上少了几分尖锐的桀骜,多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萧将军。”君蕤与萧蒹葭见礼。
北宁侯府与长公主府这两年多有来往,萧蒹葭对长公主家这对龙凤胎也很是熟悉,便问了一句:“怎么你一个人在这?”
君蕤:“姐姐去找安宁姐姐了,前阵子她们两人吵架闹了些矛盾,姐姐想借这个机会与她和好,我不便跟着。而且……”他微微侧头,身后跟着的长随便举起了手中的红漆木盒“先前忘了,我这里还有一份礼物,是母亲要我拿来送给林歇姐姐的生辰贺礼,”
萧蒹葭有些迷茫:“长公主让你送来的?”
君蕤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母亲一直记着林歇姐姐为救我姐姐生病的事,只是先前受伤在床,伤好之后又忙于朝务,无暇感谢,前阵子听说了林歇姐姐是今天过生辰,便叫我来送上贺礼,聊表心意。”
倒也说的过去。
萧蒹葭让人去接了木盒。
君蕤见萧蒹葭亲自去给林歇送礼物,不像是讨厌林歇的模样,便问了一句:“萧将军往年也会在这天去榕栖阁吗?”
萧蒹葭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愧疚就对此事有所避讳:“今年是第一次,往年……并没有人给她送礼物。”
君蕤收回视线:“是吗。”
姑娘的院子君蕤去不得,两相礼别后,萧蒹葭便又继续朝着榕栖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