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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二人虽然不情愿,可也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谁都懂。
看了看朱常渊,李季稍微寻思了一会,问道:“慈庆宫那边可清理完了么?”
朱常渊道:“回大人的话,已经清理完了。”
“那好吧,清理完了你也去阳台山,今晚就也要住在那里,回家带点衣物和被褥。”李季说完,自己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出了门。
三个主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摇摇头。
夏从良道:“都别愣着了,回家准备些衣物和薄被子就行,反正大夏天的也没啥。”偏着头问朱常渊:“朱大人可知道阳台山在哪?”
朱常渊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去,我回家做点准备,稍后便过去。”
一路拍马回家,拿了一些衣物,直奔阳台山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地方。
观音塔,这个建筑由西士汤若望设计建造,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选址就选在阳台山南麓,来去倒也方便。
到了现场,朱常渊才知道这里是有多热闹,都不能用人流拥挤来形容。
抛开那些参与建造的官员不说,征集过来的农民便有数千人之多,这还仅仅只是工程前期所需的人数。
观音塔选址的区域已经确定,塔基也都处理完毕,是用大小石块构筑成的一个长宽差不多都有数十米的台子,唯一的缺憾就是台子不太平整。
高台之上,几名身着官服的家伙指指点点,朱常渊定睛一看,其中就有自己的两个同僚刘云周和夏从良,旁边还有几名穿红色官服的。
朱常渊也是冒了一脑门的汗,看来朝廷的这次处罚还是很有效果的,不但薛廉谦这位工部郎中来到现场,好像他的前面还有两位官职更高的。二人都是大红的官服加身,威仪非常。
“那两个人是谁啊?”朱常渊将马停下拴着旁边的树上,问身边的小厮。
小厮看了一眼。道:“你说那两个么,一个是工部左侍郎刘宗周,还有便是当今工部尚书刘遵宪。”
卧槽,老大都来了。难道这货也被罚了俸米不成?
朱常渊正了正衣衫,随着工人一块,上到高台之上站在官员的队尾,听薛廉谦给两位领导介绍道:“营缮司的主事全部到场,日夜不停定会在三日之内将地基平整完毕。请大人放心,这次我们不但增加了人手,也新增了三个定平杆。”
“嗯。”工部左侍郎刘宗周道:“人多也好,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将众位同僚都喊过来,听听他们的办法,或许能找到解决之道。”
刘遵宪也点了点头,同意刘宗周的观点,说道:“刘侍郎此言不差。此塔关系到明年秋收之前的祈福重事,所以一刻也不得耽误。朝廷的意思。即是陛下的意思,还望各位同僚务必不辞辛劳,早早完成!否则耽误了明年的祈福大事,咱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
“是,大人!”
“干活!”余光不放弃任何一个在工部老大面前表现的机会,一旦刘遵宪停住说话,他便开始组织农民进行整平了。
首先是将定平杆拖到平台之上。
然后,在朱常渊诧异的目光中,开始整平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平行世界的明朝在土木建设这一块的科技落后很多。定平的原理倒是没错,可是精确度很差。
这种定平的方法,叫做以垂定平。所谓以垂定平,便是先定出垂直。然后再定出平面。具体的操作方法是:先做一个丁字形的木杆,定平的时候横杆平行于地面,竖杆杵向天空,然后竖杆中间是掏空的,从上到下垂下来一个小型的铁锤。
铁锤自然下垂,上有丝线牵引。左右摆动。一旦平衡之后,其位置正好在定平杆的中间,既不偏左也不偏右,便是正正当当的垂直。
由于下面的横杆和竖杆是相互垂直的关系,一旦竖杆垂直,那么理论上来说,横杆就应该是水平的,以此来定立水平,说起来也没啥不可以。
可是,有个大问题无法解决,那就是水平杆的长度太短,每次定平仅仅只有方圆几米的地面,如此连续定平到最后,不但误差大,也颇为费事。
再者,这定平杆的竖杆与横杆难以做到真正的垂直。
所以古代的定平,便是这么不断的循环往复一缩小误差,来来回回最终将地基处理平整。
朱常渊得出结论,很费事。
再说现代社会中的定平方法是什么样子的,一是用水准仪测量,自然是很准确,方圆百米之内误差绝对不会超过三毫米。第二种方法,是工地上民工的土办法,便是截取一个细长的水管,往里面充水,以两端水平面相等定平。第二种方法的误差略大,但也在一公分之内,比之平行世界这种平整场地的方法强太多了。
前头的工部侍郎刘宗周,说话的时候文气十足,张口子曰,闭口论语。朱常渊低声向旁边的夏从良问道:“这个张口孔子闭口圣贤的家伙,说话真特么难懂,你给我翻译下。”
朱常渊有个优点,就是咱学问低就虚心下问,不怕丢人。
夏从良本来还想好好回答,听了朱常渊的问题后,颇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刘云周,道:“这个,这个,还是让刘大人给你解释吧,他比我清楚!”
朱常渊才不会主动惹这个家伙,哼了一声,道:“为什么?”
夏从良苦着脸,低声道:“大人啊,工部侍郎刘大人,名讳宗周!”
朱常渊一时还没太明白,道:“什么宗周咋啦,和刘大人。。。呃,呃!我明白了。”尼玛这俩货应该是有关系啊,一个叫刘云周,一个叫刘宗周。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特么什么事啊。
“怎么了?”薛廉谦朝朱常渊这边看了看,问道:“有什么好主意不用私下里谈论,都可以说出来,莫要闭门造车。”
“呃!”朱常渊和夏从良二人大眼对小眼。
旁边的刘云周却是个十足的损货,道:“刚刚看朱大人高谈阔论,好像是有更好的办法吧?”说完,眼含笑意的看了看薛廉谦。
ps:多了四百字,好亏啊,呜呜。。。
第19章打赌
朱常渊一直认为刘云周这个家伙平时不过是耿介了一些,为人还算忠厚老实,有些事与自己为难很可能是由于看不起自己出身的原因。
没想到今天这家伙竟然当着诸位大人的面不给自己台阶下,要是能用两个字形容今天他干的事,那就是“卑鄙”。
好在朱常渊略懂一些找平水平的知识,否则经刘云周这么一说将自己推出去,到时候还真是百口莫辩。
现在看来,之前的认知还不够全面,这货不但是个夯货二货,还尼玛够缺德的。
看到朱常渊一愣,刘云周嘴角一咧,继续火上浇油,说道:“朱大人才思敏捷,每每异于常人,这次法子应该能解决咱们工部的难题。”
明明是薛廉谦发问,刘云周却朝着刘遵宪和刘宗周拱了拱手,将朱常渊鼓吹到了部门老大的面前。
损啊,这货真特么是个孙子。
面对刘遵宪和刘宗周二人询问似的目光,朱常渊并没有半点紧张。
唉,尼玛!还好老子真的有办法,否则被刘云周这么一算计,尤其是在两位大领导面前被算计,对一般人来说,这仕途基本上算是玩完了。
恶毒,没想到啊,看上去文质彬彬,耿介中直的刘云周,也是个毒士。
“这位是?”刘遵宪第一次见朱常渊,看着面生,想到了最近工部人事确实有些变动,不由自主的朝旁边的刘宗周询问。
刘遵宪,在朱常渊的眼中,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长相有些肥硕,看上去约莫六十岁的样子,头上头发早已花白不堪,甚至前顶都已稀疏,脸上皱纹密布,老年斑布满了眼下和腮部的皮肤。刘遵宪皮相看着苍老。但却精神奕奕,行走起来还是相当利索,算是老年人中比较精神矍铄的那种。
刘宗周也特么第一次见朱常渊,哪里知道他是谁。面对老大刘遵宪的疑问唯有摇了摇头,看着薛廉谦道:“这位新来的同僚吧?”
薛廉谦拱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屁股后面的刘云周抢了先,“回大人的话。这位乃是工部营缮清吏司新进的同僚,主事朱常渊!”
“朱常渊?”刘遵宪抬头,着重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阵子,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脸上微微一笑,颇为赞许。
刘宗周也相当给面子,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辽东朱常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传闻将军四百人死守大凌河,力抗皇太极十三万大军四十余日不倒。刘某听闻后甚是佩服。”刘宗周几乎要来到朱常渊的对面,脸上的表情显示。他的内心有些激动。
朱常渊也不做作,不可能将对刘云周的厌倦无端的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拱手道:“大人过奖了。”
薛廉谦微笑着给朱常渊介绍道:“刘侍郎学贯古今,乃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儒,我大明朝的栋梁之才,苏浙二省皆是其门生故吏,弟子无数,可谓桃李满天下。”
“呵呵。”对于薛廉谦的恭维,刘宗周笑而受之,可见人家确实有这等本事。
朱常渊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能力,不禁肃然起敬,说道:“刘大人真是令下官佩服。”
“常渊也无需过谦。你二人同是我大明朝的栋梁之才,日后为相为将,辅国辅朝,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刘遵宪罕见的开口赞许。
“老夫已经不年轻了,哈哈。”刘宗周也是通达之人,笑了笑。继续盯着朱常渊道:“将军于行军打仗之道可谓天赋异禀,老夫请教一下你是如何守住大凌河的?”
朱常渊一愣,苦笑着道:“大人严重了,何须言请教二字。”顿了一顿,回答刘宗周的话道:“无他,唯有以死报国耳!”
朱常渊这是个万金油的回答。刘宗周听在耳中自然知道,虽然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
薛廉谦道:“刚刚将军说有良法可以定平地基?”
其他的话都是瞎扯淡,这句话才是工部各位领导所关心的。
朱常渊虽然会,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刘云周,他可不是那种有仇不报以德报怨的君子,摇了摇头,看向刘云周,微微张开嘴露出一丝坏笑,道:“这话是刘大人刚刚强行给我加到头上的,下官并未这么说。”
“你!”刘云周没想到朱常渊这么光棍,直接将皮球又完全踢了回来。
有点猝不及防,可他毕竟也是知识分子,脑子还算灵光,仅仅停滞了一秒钟,便拱手朝薛廉谦道:“哦,如此说来,便是下官听错了,原来朱大人也并无良方!”
“你这话又说错了。”朱常渊笑吟吟的看着他,道。
刘云周被朱常渊噎的语塞,口里像是吃了个死老鼠一般,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话,最终脸红了好一会,才道:“那请朱大人明说,在下何处说错了!”
“刘大人有两点说错了。”朱常渊内心深处也是十分小心谨慎的人,说话时还偷空观察了一下刘宗周的眼色,发现这货似乎不怎么维护他这个兄弟,才放开了嘴巴道:“第一,不是你听错了,而是本官根本就没说过那个话,所谓有良法云云,都是你编排出来的。”
这话说的就**裸了,刘云周脸上旧红未退,又添了新潮。
对于刘云周和朱常渊的口仗,身为尚书的刘遵宪一直平静不语,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当然了,也没有开口说谁对谁错。
刘宗周也是一样,对于自己兄弟和朱常渊的争论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只有薛廉谦训斥道:“你们二人如此吵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