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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等余光答应,转身就走。
这边田文正躬身行礼,说了一句:“是,大人!”
话音还没落,就听余光道:“且慢。”
“田文正。你不能走。”余光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突突突的跑到营缮所的正中间,道:“观音塔所需的木材条石,你都算清楚了么?”
田文正道:“回大人的话。属下都已经计算清楚了。”
“都及算清楚了?可别回头出了岔子,你再算一遍!”余光语气甚是生硬,丝毫不容置疑,也没有将已经背对着他停身的朱常渊放在心上。
“这?大人!”田文正有些举棋不定了。
要说按道理,他应该听朱常渊的,很简单。朱常渊的官职在这三人中最大,也是他的上司;可是余光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话当然也不能忽略。
尼玛,你俩神仙打架,把我加在中间是什么意思?
“也好!”朱常渊语气淡然,可是心中的怒气已经在慢慢的集聚了,心说在辽东的时候,老子敢追着皇太极的屁股打,能敲吴三桂的竹杠,把朝鲜王世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你特么一个大明朝小小的七品官,也敢给我对着干?
“既然田文正有事情忙活,本官也不勉强。”朱常渊面朝门外的骄阳,背对田文正和余光,一字一句,很清晰的说道:“那就烦请余大人你跟我跑一趟吧。”
纳尼?
余光脸上露出了笑容,是讽刺的微笑。
让我跟着跑,自从当上了这所正,我还没给谁跑过腿,呃,除了刘云周之外。
“本官没有时间,忙得很!”
这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品官员与七品官员的交谈,况且朱常渊还是这货的顶头上司。
朱常渊豁然转头,眼角杀气四溢,今天受的鸟气还没出来,你特么这是往枪口上撞,活该你作死。冷然一笑,对余光说道:“余大人,你知道在战场上,我是怎么对付皇太极的吗?”
余光心里一愣,暗道你怎么对付皇太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口中道:“本官对于行军打仗不甚了解。”
却听有破空之音,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定神一看差点吓晕在地,只见朱常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到自己面前,手中拿了一条黑乎乎的棍子,直抵在他的脖颈处,一丝凉意泛起,在这大夏天竟然让余光打了个哆嗦。
“大人息怒!”
站在一旁的田文正跑过来,想要劝架,却被朱常渊喝止,“你站住!”
缓缓收回手中的二尺长棍,拿在手中掂量一下,然后突然发力将长棍往余光办公案几上一丢,黑色的细长小棍竟然入木三分,直直的插在了案几上,“笃笃”的震抖,响个不停。
“再给老子比比歪歪,老子分分钟让你血溅五步!”
冷然看了余光一眼,转身就走,口中道:“文正,跟我走!”
“唉!”田文正看着尚在发呆的余光,也管不得许多,赶紧跟在朱常渊的身后跑了出去,他可不想得罪这个杀神。
余光好久才反应过来,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兀自抖擞着走到桌子前,打眼一看,插在桌子上的那条细木棍,是一条尚未完成的枣木秤杆。
用力一拨,竟然没有拔出来!
“妈的!”余光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嚎啕大哭:“欺负人,这,这,真是有辱斯文啊!”
第11章慈庆宫拔草
朱常渊业务不熟,所以才带着田文正,并不是让田文正自己去拔草。
田文正也是硬着头皮,知道这次跟着朱常渊出来,肯定是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惨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如果晚走两步,说不定就被这个杀神揍了。
朱常渊带着田文正,在工部衙门中找到五个小厮,也不敢带任何铁器,徒手进宫。
一般来说,皇宫是不许随便乱进的,但是宫内有旨意或者是内务府有需要的时候,则是另说。比如这次进宫,就是因为皇后娘娘看到慈庆宫后秋草太盛,所以才知会工部来拔草的。如此朱常渊带着人进去,自然不会受到半点阻碍。
唯一有点麻烦甚至让人感到蛋疼的就是进宫时的检验。
检验就检验,你特么至于让老子连衣服都脱了吗。脱衣服就脱衣服,还特么过来三个色眯眯的太监,扒开老子的菊花看,老子难道会把行刺的武器塞到菊花里?真是服了你们这帮傻比了。
“嗯,不错!走吧!”
面皮白净的太监,脸上的表情朱常渊都不敢看,听话音特么猥琐的一比,而且,好像他刚刚说“不错!”
尼玛啊,被看的体无完肤,连体内都被看了。
仔仔细细的把那三个死太监的面容记清楚,心里想着他日有机会,让你们去皮岛和李公公去私会。
“走!”
朱常渊带着六人,一路直奔进了城门,奔了几十米又苦笑着看向田文正,“往哪走?”
田文正道,“慈庆宫就在皇城东南面,往那边走。”他来过很多次,所以对于这里的道路也熟悉。
“以前都有太监引领,今天为什么到现在看不到人?”田文正正疑惑间,突然看到一名老太监从城门一角过来,朝几人问道:“那个衙门的?”
田文正躬身行礼。道:“公公好,我们是工部的,奉命前往慈庆宫拔草!”
“嗯,那就对了。”公公佝偻着身子。晃悠悠的走到众人面前,看了一眼,对朱常渊极不满意,道:“那个小子,你。你,你,还看别人,就是你,乱看啥呢?”
“都跟我走,低着头,不该看的,别瞎看。”着重的点了一下朱常渊:“收着点好奇心,这么大大咧咧的,回头怎么死都不知道!”
对于人家的好心提醒。朱常渊嘿嘿一笑,道:“公公见谅,下官乡下人,没见过这么好的宫殿,所以有些失态。”
“知道就好,低头!”公公说完,又晃悠悠的走到众人前头,道:“走吧!”
朱常渊跟着后面,抬起头四处乱看。
饶是见过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其中不乏威压气势,但是陡然看到这些大明朝皇宫内院的各种宫殿,心中还是震惊不已。
高墙,然后到处都是金色琉璃瓦、歇山顶的屋顶。一个个,一排排,好不气派!
现代社会的北京他没去过,故宫自然也没看过,所以对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心充满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慨叹。
古代人。谁特么说古代人不会享受的。
“把头低下!”公公突然停下来,头也不回的对朱常渊说道。
朱常渊一愣,赶紧将头低下,暗道尼玛神了,不回头也知道老子抬头乱看。哪知道刚刚低下头走了没有三分钟,前面那个老阉货又来了一句:“头低下。”
至此才知道这货根本就是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瞎看,而是在不住的提醒。
跟着老公公走呀走呀,走的可真慢呀,晃晃悠悠晃了几乎两刻钟的时间,才走到慈庆宫大殿的宫门前。
“好了,就是这儿了,你们进去绕到大殿的后面,不要惊扰了太子。”
“是!”田文正与朱常渊低下头,躬身朝老公公行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别人的地头上,就得听人家的规矩。
“中午有人给你们送饭,下午接着干活,傍黑的时候我来接你们出去,记住,自己不要在这院子里瞎转,要是冲撞了宫里的哪个娘娘,你们就等死吧。”
太监吩咐完,一个人又晃晃悠悠的走了。
“这宫里都没人了吗,拍来个这么大年纪的太监过来?”朱常渊纳闷的问道。
田文正道:“大人有所不知,当今陛下自登基以来,事事节俭,从不铺张靡费,宫里的太监也逐年缩减以节约用度。”
“哦!”朱常渊似懂非懂,看了看众人,道:“走吧,宫殿后面开始干活。”带着人在慈宁宫的主殿走了一圈,绕到殿后的一片空地上。
殿前每天都有宫女太监打扫,还似模似样,看上去气派干净。
可是这殿后人看不到的地方,却是另外一个样子,不但杂草丛生,还相当湿滑,地砖的缝隙里长出密密麻麻的青草,一人多高,有些已经枯黄,有些绿意正浓。
殿后的地砖,好多都已经裂开,甚至被野草钻了空子,出露在外,用脚一踢,一大块青砖便会脱离原来的位置。
这地面虽然铺着地砖,却也有些凹凸不平,地势低的地方,还有少许积水,旁边苔藓滋长,脚下滑腻。
几人从外面进来,没有工具,当然也不敢带工具,只得徒手拔草。
其实后面的草虽然长得繁芜,却也不是太难拔,稍微一用力就可以连根拔起。难的是拔草的同时,还得照顾脚下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的地砖,总不能连根拔起的时候也连砖拔起吧。
从工部带来五个小厮,外加一个田文正。
田文正作为一名九品官员,也不闲着,亲自劳动拔草。
朱常渊左右无事,左右转了两圈,觉得也没有意思,出又出不去,走又不给乱走,在这大殿后面实在是没意思,也过来帮忙,一个人跑到角落里边拔草边消遣。
突然,好像听到四周有什么动静,朱常渊四处仔细搜索,突然在密密麻麻的草棵中看到一张幼稚的小脸,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发出很小的嘘嘘声。
意图很明显,不让朱常渊大声说话把他暴露出来。
第12章太子
朱常渊盯着面前半蹲在草棵中间的小家伙看了两秒,心头莫名其妙的一跳。
这,这家伙难道就是小太子朱慈烺?
只见这小家伙穿着明黄服饰,虽然那啥屁股露出来一大半在蹲着嘘嘘,但是无论外面的袍子还是里面的**,均是用金线穿丝,上面绣着盘龙图案。
太子,这货绝逼就是太子无疑。
但是,既然人家没说话,还让自己保持沉默,朱常渊也乐得不承认,看着朱慈烺**岁模样,一双眼眸漆黑如墨,半蹲着嘘嘘,不禁有种滑稽的感觉。
我特么和太子面对面,还是这种方式。
眼光不由的往下移动,看到朱慈烺裆部白花花的一片,露出一个不足二指长的小丁丁,当下嘿然一笑。
“不许看!”
朱慈烺撒完尿,提上裤子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态,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没在草丛中,对朱常渊小声说道:“你是谁,来东宫干什么?”
朱常渊道:“我是大官,来东宫拔草。”说话间指了指旁边秘密的蒿草,手上一用力,拔出一根,道:“看到了么?”
朱慈烺看的有些心疼,说道:“我专门吩咐人不许动这里的草,你为何还来拔草?”
朱常渊道:“我是接到宫里皇后娘娘的命令来的!”
朱慈烺道:“你不许拔,这里给我留着,我还要在这里看蚂蚁呢!”
朱常渊也是醉了,刚刚过来干活,就有个小不点过来阻拦,但是更让他蛋疼的是,就特么这么一个小不点,还不能忽略他的存在,不然,下场真的会很惨。
看看左右无人,反正这小太子也没有多大年纪,朱常渊索性坐在地上。露出一副看上去颇为慈善的表情,道:“你小孩子懂什么,这里秋天一来,蛇鼠横行。要是不把这里的杂草弄干净,等下次你来撒尿的时候,咻!窜出来一条蛇,把你的丁丁咬下来。”
朱慈烺下意识的用手一捂裤裆,道:“你骗人!”
“我是大官。我不会偏小孩子。”
“切。”太子也不是吃素的。看了看朱常渊,小眼睛中露出一丝嘲笑之色,直言不讳:“屁的大官,大官还能过来拔草,我看你就是个小兵。”
“咦。还跟我犟上了,我不是小兵,我是大官,你才是个小兵呢。”朱常渊才不管你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