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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齐浅意穿着石榴红的长裙,风风火火地进了正殿,一看到妹妹迎上来,便笑着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齐半灵细细看了看自家长姐。
她虽然穿得大红大紫的,脸上也上了些胭脂,却掩不住有些疲倦的眼神。
齐半灵的脸几乎立刻就拉了下来:“姐姐,若不是倚绿回府恰好看到,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齐浅意有些讪讪的:“不过是和你姐夫吵了几句嘴,没事的,你不用放心上。”
齐半灵默默看了看自家姐姐。
她还记得,多年前的齐浅意是多么潇洒率性。
那时的她一身戎装,金刀铁马,胸怀的是万里河山,和眼前这个被圄于内宅的普通女子完全判若两人。
她默了默:“姐姐,钟世昌要纳一个外室入门,武进侯夫人甚至逼到了我们家,就想让你喝那外室敬的茶,你当真无所谓?”
钟世昌欺辱到姐姐头上,齐半灵实在没法用“姐夫”两个字称呼他,便直呼其名了。
齐浅意推着她朝里走,一边静静道:“他真想纳外室进门,我也没办法,谁让我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呢。”
齐半灵回头看了看木着脸的姐姐,眼眶忍不住红了:“姐姐,当年你以三千轻骑巧计伏击鞑靼五万前锋,谁不道一声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可现在,一句没有孩子,钟世昌就要纳外室进门。且不说姐姐和他成婚前他的担保,大都哪家有脸面的人家会允许出身贱籍的外室为妾?钟世昌公然踩你的脸面,这是什么道理?”
“我知道,姐姐之所以一忍再忍,是估计我在宫里。姐姐你担心,若是你落得一个妒妇的名声,会连累在宫里的我。”
齐浅意被齐半灵说中心事,不由地抿了抿唇。
可她从来不像齐半灵那般能言善道,把齐半灵推到案边,自己坐在她身边,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早和你说过,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好好的。”
“难道姐姐觉得我眼看着你在婆家受苦,还能一个人安生地在宫中享福吗?”
齐半灵拉过齐浅意的手,微带怒意地看着她。
齐浅意一怔,低头小声道:“我又能如何,那刘氏都怀孕了,我还拦着不让她进门么。”
她早就打算好了,等她再在娘家住上几日,就回武进侯府喝那外室敬的茶。
齐半灵看着一脸无奈的姐姐,只道:“我听闻,那刘氏也不是个省事的,前几日还当众跪在我们家门口,求姐姐接纳她?”
齐浅意震惊地望向妹妹:“你怎么知道的?”
刘氏前几日突然跑来赵国公府门口,跪在大门口哭求于她,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正因如此,齐浅意才决议忍气吞声回武进侯府去,免得给在宫里的齐半灵惹上麻烦。
可这个事情,她本就打算瞒着齐半灵的。
齐半灵莞尔:“如今掌宫金印和账册都在我手里,当然不能浪费,我从负责采办的小太监里挑了老实靠谱的,这段时间都在宫外替我打探消息呢。”
看到齐浅意恍然大悟,她又补了一句,“我还打听到,那刘氏本是扬州瘦马,自从做了钟世昌的外室,一向伏低做小,在钟世昌那几个外室里也不打眼。但是她有孕后,出入都摆起了排场,披金戴银通身绫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豪商的正头太太呢。”
齐浅意脸色有些发白。
她向来不屑内宅争斗,也不会去着手查钟世昌那几个外室,齐半灵说的这些她都不知道。
她想了想,只说:“那是他们钟家的钱,爱给瘦马胖马的,都和我无关。”
齐半灵摇摇头:“这些不重要。最要紧的是,听闻那刘氏的父母哥哥携家带口地也来了大都。”
“她那哥哥可是个妙人儿,吃喝嫖赌无一不沾。往后,可有得热闹呢。”
齐浅意脸上泛起困惑:“刘氏的哥哥是个什么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齐半灵看着这个一离了行军打仗就犯迷糊的姐姐,没忍住笑了:“姐姐你想想,那刘氏能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卖可怜胁迫于你,让你当众难堪,她那个哥哥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齐浅意点点头:“是了,往后可有得烦了。”
见自家姐姐还是糊里糊涂的样子,齐半灵无法,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会儿。
齐浅意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连连点头,待齐半灵说完了,才看向她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好主意啊!”
她这妹妹,怎么越看越像个小狐狸呢?
齐半灵笑意盈盈:“就看姐姐能不能狠下心了。”
“有什么狠不下心的!”齐浅意腾地一声站起来,眉飞色舞地,“要不是担心牵连你和母亲,我都想直接剁了钟世昌那厮的命。根子了!”
这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在妹妹面前说这些太粗俗了,更不用说,现在她们还在宫里。
幸好她进来的时候,倚绿已经带着宫人们退下了,现下正殿里,也只有她们姐妹两个。
她咳了两声,重新坐下,脸上瞬间有了生气,朝着齐半灵挤眉弄眼一番:“我知道了,你就等着看。”
这时,正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倚绿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娘娘,建章宫那边传话来,说陛下下了朝正往凤栖宫来呢。”
看到姐姐又朝着自己刻意眨巴着眼,齐半灵心里却有些无奈。
陛下昨晚才宿在了凤栖宫,和她聊了一夜,这怎么一下朝又来了,她还想睡午觉呢。
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一下明白过来了,低声告诉齐浅意:“如今八公主和我一道住在凤栖宫,陛下应当是来陪八公主的。”
齐浅意嘴上调侃了齐半灵几句,心里也算是放下心了。
不论是陛下赏了私库的东西,还是如今八公主和齐半灵住在一道,陛下下了朝就直接过来,看起来,齐半灵在宫里过得不错。
至少,陛下应是没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可以薄待她。
因为裴亦辞要过来,齐浅意作为宫外女眷也不好多待,又叮嘱齐半灵要记得按摩腿部,还要记得按时吃药,便告辞了。
可没想到,齐浅意还是慢了一步。
她刚踏出凤栖宫的正殿,就遇上了裴亦辞和跟在他身后来看望妹妹的平王裴亦昀。
齐浅意连忙退到一边俯身行礼。
裴亦辞自是认识齐浅意的,让她免礼,又朝她点了点头,才跨进了正殿。
裴亦昀跟在裴亦辞身后走过齐浅意身边的时候,脚下顿了顿。
如今大都传得沸沸扬扬,说这位武进侯府二姑奶奶是个妒妇,不让怀孕的外室进门,甚至连那外室跪求到赵国公府外,她都关上大门不闻不问。
可裴亦昀听到这些的时候,不知为何,总忍不住想起幼时听到的齐浅意在北地的战绩。
他又转头看了眼已经朝凤栖宫外走去的齐浅意。
她的腰板和大宴许多年轻武将一般挺得笔直,风吹起她红色的裙摆,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裴亦昀摇摇头,回身进了正殿。
作者有话要说: 裴亦辞:我只有一个问题,午觉是谁→_→
第三十章
裴亦辞比弟弟先一步进了正殿; 齐半灵也没料到他这么就快来了; 赶忙扶着身边的宫女行礼。
裴亦辞垂眸看她,只能看到她纤长的脖颈和背影。
就见她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坠马髻,瘦削的身子把碧色的软烟罗褙子都衬得宽大了几分。
裴亦辞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皇后免礼。”
齐半灵被身边宫女扶住身子起身坐回轮椅; 又略带关切地看着裴亦辞:“陛下这几日经常清咳; 是否觉得嗓子不适?臣妾略懂些医术,不敢在太医院诸位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不过若是陛下不嫌弃,臣妾也可先替陛下把把脉。”
“无妨。”
裴亦辞下意识就拒绝了她; 可话刚说出口; 他又补充道,“既然皇后坚持,便先替朕看看。”
齐半灵心道我哪里有坚持; 只是看到你经常咳嗽客气一下罢了。
不过见裴亦辞已经坐下,把手放在倚绿拿来的脉枕上了,她便也没多说什么; 手指搭上细细替他诊脉。
她略凉的指尖碰到裴亦辞微微发烫的手腕; 裴亦辞却觉得手像被烫了一般,又忍不住咳了咳。
这时,平王裴亦昀也跟着进了正殿; 刚到门口就瞧见皇嫂的手似乎搭在自家皇兄手上; 自家皇兄还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嫂,连忙倒退两步,嘴里轻轻念叨着“昌宁这孩子怎么还不来找她十一哥”; 一边转身出去了。
齐半灵认真地替裴亦辞切了脉,眉心微微蹙起,又问裴亦辞近来除了常咳嗽有没有其他不适。见裴亦辞摇头,她斟酌着说道:“陛下脉象中正平和,身体康健,臣妾觉得,有可能是因为天气炎热花粉入喉,陛下才会咳嗽。”
虽然现在已经七月,宫里栽的不少花早过了花期,可也有不少初初盛放。
裴亦辞脉象上实在看不出什么,又没有别的不适,齐半灵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裴亦辞点点头,默默念了一声“花粉”。
齐半灵低声吩咐了身边的宫女几句,接着对裴亦辞说:“臣妾让凤栖宫的小厨房备了冰糖炖雪梨,这就给陛下端来。”
冰糖炖雪梨可不是宫中小厨房的常备甜品,裴亦辞看向齐半灵:“小厨房怎么会做这些,你和昌宁谁的喉咙不适吗?”
齐半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过昨日听到陛下咳了两声,便吩咐小厨房做了这个,本想着一会儿遣人送去建章宫的,谁知陛下这就来了。”
“原来如此,有劳皇后。”
裴亦辞说着,头微微偏向一边,不想让齐半灵察觉他忍不住勾起的唇角。
正在这时,裴亦昀和八公主并肩进了正殿,裴亦昀嘴里还抱怨着幼妹:“昌宁这丫头,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床上,我催了老半天才换了衣服出来。”
八公主却是理直气壮的:“十一哥,我生着病呢,多赖会床又怎么了?”
裴亦昀最爱和八公主拌嘴,刚要接着刺她,却见裴亦辞正坐在齐半灵身边,眉目疏朗,看起来比过来的时候心情好太多了,不由调侃他:“皇兄,臣弟跑去沧州这么久给您办事都没得个笑脸,怎么一来皇嫂宫里就这么高兴?”
裴亦辞怔了怔,余光瞟见齐半灵也顺着裴亦昀的话看向他,不由锁紧眉头,轻斥他:“臭小子,别胡说。”
八公主看到裴亦辞的样子,心里偷乐,嘴上却嘻嘻一笑:“皇兄,你赶紧给我找个十一嫂,把十一哥嫁出去,十一哥有人管了,就不会成天胡说八道了。”
裴亦昀眉头一竖,看着妹妹:“昌宁,你一个小孩子成天嫁啊娶的,知不知羞!”
他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看起来更生气了,“还有,我找了王妃也是娶,什么嫁出去,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八公主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才跑到齐半灵另一侧坐好:“反正,皇兄得给十一哥找一个和皇嫂一样好的女子,好好管管我十一哥。”
裴亦昀虽然和裴亦辞八公主并非一母同胞,但他的生母祥太贵妃与故昭成皇后素来交好,在裴亦辞被迫离开大都,八公主又身患重病的时候多有照拂。
所以,八公主一直都很亲近祥太贵妃母子,对裴亦昀也从来口无顾忌。
裴亦昀听了,无奈地看向八公主:“昌宁,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听去了,还以为皇嫂一直管着皇兄呢。”
他话音刚落下,一个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