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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纳想要挤出几分笑,却是挤不出来”只一本正经地看着天估,道:“承益,我晓得我担忧也是白担忧罢了,与颙叔身体无益,真正能为*叔分忧的,只有你。颐叔至情至性,权势金银都入不了他的心,他心里最牵挂的,还是你们这些骨肉家人。自打少年开始,*叔最操心的就是家族之事,就开始为家族规画,只有你能支撑起门户那日,颙叔才能真正安下心来休养。”
听了这一番话,天估就晓得眼前这个远方表哥不但仅是父亲故交,还是父亲至交。
天估已经站起来,对顾纳郑重谢道:,“小弟谢过表兄教训,小弟定尽力为父分忧,不让父亲再因这些琐事分心劳神。”
见天估能听见自己的话,顾纳颇为欣慰,点了颔首。
天估说了曹颙相请之事,顾纳立时应了。
虽说曹颙之前就叮咛过一次,让他带妻儿到曹颙,可顾纳始终带了小心,不敢轻动,怕因自己的缘故给曹颙带来麻烦。
现下,升官之事尘埃落定,还补了杭州这个富贵之地的大府,说明皇上并未厌他,自然也不会迁怒与之相交的曹颙。
究竟结果是头一次上门,虽说顾纳留饭,可天估还是婉拒,又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顾纳父子二人,亲自将天估送到大门外。
顾伯平有满腹疑问要询问,可又赶上相继来了两个客人,都是顾纳的同年。
直到晚饭后,顾伯平得了空,对父亲提起自己心中疑问:,“父亲,为何您提及表叔公时如同卑幼对尊长,那表叔公比父亲还年轻几岁么?”
若真是辈分约束,那面对天估的时候,顾纳也不会将其当作子侄晚莘,而是兄弟叙谊。
顾纳没想到儿子迷惑了半天,问得是个同题。
他目光迷离,像是陷入遥远的回忆。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道:,“尽管颐叔比我还小上几岁,可打小时开始,就是他照顾我呵护我。你不晓得,曹颙与顾氏族人不亲近,不但仅是因昔时奉圣夫人当家作主的缘故,还因顾氏族人险些就义了颙叔性命。颙叔是曹颙长房长孙,诸位尊长自是视若心肝……”
他没有修饰,直接讲了昔时曹颙被拐之事。
顾伯平听了,瞪目结舌,喃喃道:,“既受了这么大罪,表叔公怎么不记仇,还能照拂父亲多年……”
他原本还想问一句,父亲有没有怀疑过父亲溺亡是曹颙的手笔。
可又一想,才发现自己小人了。
若是曹颙父子手段那般狠辣,也不会让父亲平平安安地长大泪,颙@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迎来送往(求月票)
砸纳既正式补缺,那能在京里停驻的日子就有限。
曹府的家宴,就设在天估造访顾宅三日后,正赶上天估与恒生休沐之日。
除顾纳一家五口,曹府这边也是一家五口。
顾纳是晓得恒生的,关于他归宗封郡王长子尚主之事也都有所闻。
恒生则是听了天估的话,晓得这个顾纳与曹家往来的少,却能实打实地关心养父,便对他心生好感,很是亲近。
稳重懂事的天估,固然能让顾纳心里奖饰:可热情豪爽的恒生,也极易让人心生好感。
顾纳不由有所晃神,若是昔时自己一直在曹家,一直在曹颙呵护下,是否也能像恒生这般快乐自在。
随即,他在心里唾弃自己,这是胡思乱想什么?
恒生是襁褓之中,就到了曹家:他呢?昔时年岁虽不大,可都能做主嫁母,心里什么不明白?
他记得顾家,记得顾家的荣耀,就像是曹颙全心为家族一般,他也想着自己出人头地,让世人再晓得顾家之名。
少年轻狂,何等幼稚天真的想法……
女眷这边,蔡氏与初瑜因先前路遇同行,却是没有那么陌生拘谨。
只是在见过天慧后,蔡氏的目光就不自觉地随着天慧转,目光时而落在天慧的衣服与饰品上。
初瑜见状,不由皱眉。
可是蔡氏脸上又不像是羡慕嫉妒的意思,她看完天慧,又不自觉地打量外甥女雁儿,倒像是愧疚不忍之意。
初瑜是晓得雁儿身世的,眉头不知不觉展开。
天慧家有幼弟,虽即将及笄,可同孩子在一起时,也能哄着他们说话。
雁儿与蔡氏次子仲平只觉得这个姐姐可亲可爱,都欢喜地围在她身边,看着她玩弄九连环。
蔡氏终收回目光,嘴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初瑜轻声道:,“侄媳妇可是担忧雁姐儿?”
蔡氏点颔首,道:,“早先还不觉什么,只想着我好生将她拉扯大,教养不失分寸,就算对得起侄媳姐姐的托付。可见了慧妹妹,侄媳才晓得之前思虑不足。雁姐儿在旗,不管将来是否选秀,说亲时总要许嫁到旗人家,可她至今还不会国语,也没有学旗人规矩。”
她能全心全意为外甥女筹算,是个心善的,初瑜了乐意帮她一把。
只是顾纳究竟结果是外放出京,与曹家的关系明面上亦是刚刚缓和,这个时候送仆赠奴太过惹眼,倒好像曹家在笼络哪个似的。
初瑜想了想,道:,“雁姐儿还小,现下一切还来得及。杭州是大府,有驻防八旗在,随居官眷亦是很多。嗯要请人教雁姐儿国语与规矩,也不是难事。”
蔡氏闻言,不由有些游移。
旗民有别,她早先随丈夫所在外任,也有驻防旗人,可彼此往来甚少。
初瑜笑道:,“正好我娘家那边有门人在杭州驻防,到时候你若是寻不到合适的,只管去叮咛他即是。”
蔡氏闻言,忙起身谢过。
初瑜摆摆手,道:,“不过是一件小事,这有什么?雁姐儿是个可人疼的孩子,遇到你这样的姨母真心疼她,是她的福气”
许是听到自己的名字,正同天慧学着九连环的雁儿回过头,望着自己姨母与初瑜这位,“叔祖母”甜甜一笑。
初瑜见状,不由一愣,随即对雁儿慈爱地笑笑待晚饭后,顾纳一家离去,天估与随着恒生去郡王府,曹颙回了梧桐苑。
初瑜异头微蹙,似有心丰。
曹颙见状不解,道:,“这是想什么呢?可是惦记天宝,有母亲与四弟妹在,你就安心吧。”
初瑜摇摇头,道:,“那混小子有天豫作伴,又有老太太宠着,怕是在家里过的都欢快,哪里需要人惦记?我是看到蔡氏的外甥女,隐隐地有些五儿的品格,就想到五妹妹。如今阿哥所明日福晋、富察格格都有身孕,待她们产后,是不是五妹妹哪里也当规画规画?宫里的女人,有了子女傍身,日子才好熬些五妹妹现下年轻貌美,想要求个一男半女也不是难事,比及往后年岁大了,阿哥所女眷又多,就”
自己这房有亲大姑,有李氏抚养大的曹颙,可初瑜心里最亲近的还是五儿。
两人虽名为姑嫂,可实际上五儿曾养在她身边,亦有母女之情。
加上五儿打小乖巧懂事,成大后又入了宫里,处境叫人悬心,使得初瑜越发心疼这个小姑子。
曹颙听了妻子的话,想到入了阿哥所的两个富察氏,不由嗤笑一声。
富察家放置族女随媵,本意不过是想着在富察氏为父守孝这一年中,不让其他宫女子捷足先登,让富察格格占据弘历的溺爱。
可富察家究竟结果是瞒着李荣保丧信嫁女的,富察氏这个皇子明日妃,也没有拒绝与丈夫洞房的事理。
看来富察家还真是块肥硕的好地,不过是新婚三日同房,富察氏就有了身孕。
两月后,待富察氏查身世孕时,富察格格亦有喜,阿哥所双喜临门。
只是富察氏想要用富察格格孝期固宠的计划失败不说,还得想着与自己孕期相差无几的族姐会不会先生小阿哥。
其中郁结,就是外人也能想获得。
李荣保病逝的具体日期,瞒得住旁人,瞒不过宫里那位。
富察氏不管怎么说,究竟是孝期有孕,违背孝道,怕是难得两宫欢喜。
五儿是康熙五十年生人,今年也不过虚岁十八岁。
在曹颙看来,五儿年岁还小,再等两年做母亲更妥当。可阿哥所,不比其他处所,实在是最不缺女眷。
加上这几年还好,宫里有导曹家亲善的那拉皇后做主,协理宫务的熹妃与裕嫔也都是好说话的,富察氏根据未深。
等过几年,皇后薨了,富察氏在宫里立住脚跟,那五儿想要生孩子,还要看富察氏允不允。
可阿哥所里,除富察氏,还有弘历这个主子。
帝王溺爱后宫,多是同前朝相连。
弘历虽不是帝王,却是帝王苗子,心中自有丘壑。
想到这里,曹颙道:,“早就让你少操些心,看看你,担忧完这个,又牵挂那个!五儿打小就是个伶俐的,在宫里这几年,也都是审时度势,没有半分错处落在旁人眼中。能不克不及要孩子,什么时候要孩子,
她比我们看得还真切。你就安心吧,别说四阿哥现下还没即位,即便即位了,只要二弟他们几个争气,四阿哥就不会亏待五儿”
初瑜听了,想想圣祖朝的宫妃,除生育皇子有功被册妃嫔的几位,其他后宫的封号尊位,确实是同外家休戚相关。
她松了一口,道:,“即便晓得五儿以后不会吃亏,可到底还是有个小阿哥伴身为好……”
二月初十,顾纳一家离京。
曹颙这边早就预备了程仪,依旧是命天估出面代送。
二月十二,平亲王讷尔苏夫妇抵京。
讷尔苏因病辞爵的折子,最终被批了一半,驳了一半。
雍正允许他将平亲王名下旗务政务都交给世子福彭打理,可却驳了他因病让爵位这这条,命他居京休养。
待接到圣旨那一刻,讷尔苏是真心感激,这已经强过他预期太多。
就在之前,他还的曾忐忑,若是自己真的成了无爵宗室,那见到族兄族侄,是否还要按尊卑行大礼?
虽说到时候他有个王爷儿子,可他自己却不是王爷。
他落地就显贵,除皇室与几家王府,需要他弯腰的人还真不多。
虽说不惑壮年,就成了闲人,可他依旧是欢欢喜喜地奉旨回京。
曹颙觉得,雍正六年真是个好年份。
待见到姐姐姐夫那刻,曹颙也是真心为他们欢喜。
即便讷尔苏早年有所不甘,也在这几年寂静中烟消云散。
待酒过三巡,讷尔苏感触颇深,对着小舅子提及自己的后悔。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又能怪不得谁?
早在多年前,1卜舅子就跟他暗示后,让他离十四阿哥远些。
那以后,他虽然没有去站队,去做铁杆的十四阿哥党,可碍于十四阿哥是圣祖爷爱子,德妃娘娘又是掌公务的实权娘娘,几多也有奉承之意。
落在外人眼中,可不就是他做了蟠头草么?
还能升亲王、保存爵位,已经是得天之幸。
他昔时想要建功立业,所谓的不过也是从郡王到亲王罢了。
承门g皇上膏泽,心愿久偿,再无遗憾之处。
曹颙听出他的真切,心中松了一口气。
要是讷尔苏心存愤怨,难免有遮不住之处,那可是犯了忌讳。
人啊,他人再劝再盯着也无用,想要过的舒心自在,还得自己想开些……
平亲王夫妇回京,各个王府少不得开始各种宴请。
讷尔苏有养病之名,其实不出府交际,曹佳氏则是有选择地开始出府应酬,每次都有意无意地与初瑜结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