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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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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婆子都道大家闺秀说道真多,只得跟上路眉的步伐,一众人绕着道过去了。
    曹颙还想着见不见礼呢,就见她们不肯走直线过来,偏要绕路。曹颙这才觉得有些好奇,仔细望了一眼,认出见是西府二房那边的下人,却不知为何是她们陪着外来访客。不过,那少妇年轻,为避嫌不见自己绕道而行,倒也没什么稀奇。当下也没放在心上,兀自进了上房,先给父母请了安,又和曹颐说了几句。
    曹颐因问他:“哥哥刚进来?可瞧见路姨娘了?她过来给母亲请安,刚刚告辞出去呢!”
    曹颙微微一愣,回想起刚才见的一群女眷,想来就是她们,于是点头道:“远远瞧见了,并没碰面。”
    曹颐笑道:“那路姨娘却是个绝代佳人呢。”然后,又滔滔不绝称赞起路眉来。
    娶妻娶贤,娶妾娶颜。想到这两句,曹颙看了一眼旁边笑而不语的李氏,不留痕迹地岔开了曹颐的话题。心里却有些奇怪,自己那二婶向来是跋扈的,怎么会让西府又多出一个姨娘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珍珠会(中)
    曹颙到临江楼时,这里虽不算客满,但是楼上楼下也人。曹颙穿着打扮并不招摇,但是仆从小厮俱全,小二上来招呼得很是殷勤。
    曹颙并未开口,只是示意下小满。小满早得了吩咐,递上块碎银子,笑着说道:“麻烦帮忙通报魏五爷,就说曲公子求见!”
    小满声音并不高,但是就近仍有几桌客人耳朵尖,听到了个“魏五爷”三个字,不由都往这边望过来。如今,这往来江宁的商户们,谁不知道魏五爷的大号。
    那小二听说是曲公子,并没有收银钱,而是态度越发恭敬地带着几人上楼,看来是早已得过吩咐的。
    楼下那几桌客人越发惊诧。他们都是浙江过来的珠户,提前到江宁来,就是为了探探究竟,这会儿都开始暗暗思量这姓曲的到底是什么来历。采珠贩珠这行当住中,只有广西有家大户姓曲,听说已经转行多年,莫非他们回头要从操旧业?众人皆是惊疑不定。
    二楼雅间,见曹颙进来,魏信忙迎了上去,一边请曹颙入坐,一边道:“公子,你可算露面了!”
    曹颙看他猴急的样子,与人家的沉着稳重截然不同,不禁莞尔:“怎么,还有咱们魏五爷解决不了的?”
    魏信笑道:“公子还不知道小的,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罢了!这南北珠户珠商到得差不多了,整日里围着小的追问养珠之事。小地哪里知道这些个?虽然一直推着说。到时候各位就知道了。毕竟是外行,若是让他们识破,怕是对咱们珍珠会的进程不利。公子体恤小的,还是把珠场那边的人手调过来两个吧!”
    曹颙点了点头:“嗯,是这个道理。那边本来也是要过来人的,想想日子,约莫着这两日也该到了!”
    魏信大喜,又想起**钱庄的事。如今拖了他们好一段日子了。而且暗暗打探仔细。却是来的珠户珠商中有银钱银钱并不宽裕的。若是允许他们放贷,虽说他们能够赚些利钱,但是于珍珠会这边却也是便利。
    曹颙坐在那里,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思量着上辈子知道地那些关于暗标、担保之类地大致程序,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
    江宁码头,璧合楼东家杨明昌带着些家仆马车站在岸边。伸着脖子张望着。管家张全站在他身后,指着远处要靠岸地大船:“老爷,那倒像是咱们家的船!”
    杨明昌眯着眼望了望,摇了摇头:“不是,刷的漆颜色不对!”
    说话间,那艘船渐近了,张全也看出不是杨府的,心里暗暗腹诽。
    主家如今越来越“阴盛阳衰”。自打三年前少爷患疾死了。小姐又说给了白家,这太太就越发拿捏着老爷,就怕他不服管要纳妾生儿。
    老爷起初来曾强硬过两遭。结果家里太太带着小姐要死要活,外头白家的人差点要来砸店打人。最后,还是老爷服软,太太出面求情,白家才肯罢休。
    这白家人的打算,哪个明眼人看不出?这哪里是亲家,简直就是活仇人。上个月末,已经嫁人的杨瑞雪有了喜,她母亲白氏很是欢喜,想着女儿早点生出外孙继承家业也是好地,便在四月初带着女儿、女婿去杭州灵隐寺求子。
    前几日方,白氏打发人回来,说着月底这几日返回江宁,让丈夫来码头接。
    杨明昌算计了大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成了绝户,又因他本是孤儿,连个兄弟手足也没有,更没有说是过继侄儿之类。难道自己攒了一辈子,就为了将万贯家财送给女婿?杨明昌怎么肯甘心,就算是心里有几分畏惧白氏,但却真生了纳妾生子的心。偏偏,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出门,时时都有白氏的眼线,竟是没有半刻偷香的机会。
    夜深人静之事,杨明昌也会想起当初自己不敢承认的那双儿女。算算他们兄妹的年龄,儿子应该成年了,女儿也到了出阁的年纪。若是他们在自己身边,白氏不过是填房之妻,哪里还敢这般张狂?就是那白家,又怎么敢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算计他地家产。听说,当年带走他们地是曹家的两位公子。如今,那曹家的大公子是皇帝面前当差,二公子也在京城求出身,就算是将女儿送与两人做妾,也比给商贾为妻要体面。每每想到这些,杨明昌就隐隐生出些希望来。但毕竟是织造府威望太高,他也不敢上门去问询,曾私下里派人去盯着织造府那边,看看有没有儿女地踪迹,却没有什么收获。
    杨明昌还在惆怅不已,就听身后的管家道:“老爷,您瞧,那不是昔日林下斋的大掌柜曹方曹二爷吗?”
    杨明昌听了,抬头望去,那船上下来的一行人中,打头两人里那个三十多岁穿着蓝色缎面褂子的可不正是曹方?那可是曹家的大管事之一,这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珍珠会面上虽是魏家小五主持,但杨明昌暗暗打探了,幕后操办的却是曹方。
    杨明昌很是心热,忙快走几步,想要过去攀谈,但只迈了一步,却惊呆了。那与曹方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正是他的大儿子郑海。康熙四十年他们母子三人到江宁来寻他时,郑海已经十四岁,是个少年。如今虽然身量高了,嘴巴上留了短须,但杨明昌仍是认出他就是自己昔日闭口不认的长子。
    杨明昌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地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因为他又看到了跟在儿子身外的、那个容貌与自己的郑氏发妻有几分相似的年。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她梳着辫子,还是闺阁打带什么钗环,但是却难掩秀色。
    怪不得曹家突然弄出个什么珍珠会,原来是有他们兄妹跟着帮手。郑家是采珠世家,或许备不住真有那种养珠秘术。想到这里,杨明昌又开始暗暗埋怨前妻,夫妻一场,生了两个儿女,她还守着这样的秘密。可见。女人是养不住地。都是处处为娘家算计。一点不知道“以夫为天”的道理。真真是心下暗恨,那本应是他杨家的秘法儿,偏偏让曹家从那对不孝的兄妹嘴里哄了去。怨不得堂堂的曹家少爷,会去收留两个街头乞儿,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好算盘!
    杨明昌强忍下怒火,攥着拳头,深呼一口气。挤出几分笑来,就要上前去认子认女。没想到刚走一步,袖子便被张全拉住:“老爷,这次是太太的船了,那个船头站着的可不就是白家地长随周旺!”
    *
    临江楼里,听了曹颙对**钱庄地安排,魏信忍不住击掌叫好,两眼发亮地望着曹颙:“公子。您可不能再藏拙。到底是打哪里学来地这些经济法子?听着虽然稀奇,可用起来实在是好用,可要好好教授小的方好!”
    曹颙略一思索。往后魏信在十三行那边经手的买卖还多,自己捡着上辈子熟悉的传授他一些也好,虽然自己不是多么专业的,但想来也会颇有助力,于是便点头应下。因近日忙着珍珠会,也不得空,曹颙便提到等过了端午写点东西给他。
    魏信大喜,忙从座位上起来,恭敬地执了弟子礼。
    曹颙见他这般正经,笑问:“这是做什么?莫非是认下我做先生?”
    魏信正色道:“若没有公子这几年的费心教导,哪里有魏信的今天?虽说这几年不在公子身边,但是公子每月两封长信,一点点教小地经济道理,小的却直到今日,才行了这该行之礼!”
    教导那些个不过也是存了利用之心,毕竟魏信南下拿得是他的本钱,收益也是他占了七成。想到这些,曹颙实在有些羞愧,忙摆了摆手:“赶紧起来,怪酸的,再说我的牙就倒了!”说着,又交代道:“与那**钱庄打交道,你可要仔细些,瞧他们那个女东家,实在算是个精明人物。虽然咱们定下了章程,但是也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谈到这些,魏信又恢复常态,笑着应下:“小的省得了,公子您就瞧好吧!怎么着小的也算是公子的半个弟子,就同那江家二小姐好好交交手也是不怕地!”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将珍珠会地行程敲定个七七八八,就散了。
    *
    因台面上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的关系十分紧张,这路眉算是暗地里被送来的,虽然有二房地名分,却是不能摆席大肆张扬的。
    曹只是一时贪杯好色,着了路道台的算计,虽然打心里爱这个妾的美色,心里很是心虚,不敢声张,一省百省。
    兆佳氏本是在府中一手遮天的,就算是有两个宝蝶与琉璃两个妾,也常年是个摆设。没想到,突然之间出来个道台的侄女,生生地分去她半个男人,她怎么能不狠?但这种官场上的联姻往来,却是不是能够轻易拒绝的,她也只好认下。见丈夫不提操办的事,她更乐不得不开宴,路眉敬了盏茶,就算正身了。
    外面的人可以不请,家中的兄嫂不能不拜。横竖拘了路眉在院子里小半个月,因快到端午,合家要在一处饮宴的,到时再将这路眉引见给兄嫂实在不妥。兆佳氏这才吩咐了几个婆子,带了路眉去东府那边去拜见李氏。她自己只装病,也不陪着去,根本连见也不肯见路眉。
    多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东府琉璃生子上位,兆佳氏背后没少嘲笑李氏是面人,是个不能够当家的。没想到,这次自己又哭又闹,却还是落得个这般结局。若这路眉是丫鬟粉头之类还好,寻个过错找人牙子打发了就是,偏偏还算半个官家小姐,轻易动不得的。
    路眉这是进了西府以来首次出门,又是兆佳氏没跟来她最大,这心里有着几分畅快,一路上瞧着左右亭台楼阁山石树木,不由赞了几句曹家高雅。
    几个婆子虽然被兆佳氏吩咐过不许恭敬这二房,但谁也不是傻子。二房正得宠中,枕头风强劲,几人都不敢太过怠慢。因此路眉赞一句,她们也都迎合着打哈哈,不至于太冷场。
    待进了开阳院的正房,路眉就觉得自己地眼睛不够用了,这悬挂摆设,无一不是真迹精品。任哪一样都是宝贝。本来她在西府那边。因曹正宠着她。夜夜歇在她那里,兆佳氏在吃穿用度上倒没克扣于她,房中摆设用品也都十分精细考究,她几日过下来,就知曹家富贵。而今日一见开阳院的这些,才发觉这曹家的富贵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她也是经历过些大场面的,却没见过哪家强过曹家。且看来是大房比二房更甚,怪不得是长房嫡支。
    路眉一面暗暗庆幸自己的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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