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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峦的脸色沉得铁青:“小爷我十三了,十三懂吗!你个小屁孩又是多大?”
“九岁。”小孩答道,乌黑的双眼还是看着季峦,一脸诧异,“你骗人,十三岁哪能这么矮!”
话刚落出口时,他感到身子忽然一轻,白糕呜咽一声从他的怀里逃窜了出来。待回神,整个人已经被季峦用一只手举在半空中,眼里不由露出几分惊叹:“小哥哥你力气好大啊!”
季峦只觉得胸口憋得甚慌,既说他矮,又叫他小哥哥,还夸他力气大?现在被他这样举着,这个熊孩子居然依旧一点都不见害怕!
必须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屁孩,也不犹豫,他一抬手就把人整个扔了出去。
小孩像个沙包一样向后掠去,直直下坠,最后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落在一个软绵绵的怀里,反而听到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
他转头看去,喜道:“阿祖你来啦!”
话没说完,迎面而来一个暴栗揍在头上,让他忍不住痛呼一声。
被他当初软垫的少女穿了一身俭朴的粗衣短服,两根辫子捆在脑后,一双乌黑的眸子不悦地眯起,戳着小孩的脑袋骂骂咧咧道:“干嘛呢?这是干嘛呢!我平时教你的都是白教的不成!被人欺负到头上了都,你自己说说,丢不丢人?”
身为堂堂青庭之首,居然说被他欺负很丢人?季峦冷不丁听到这话,顿时被气乐了。刚想说什么,便听那小孩委屈兮兮地道:“阿宝没忘啊,阿宝刚刚都有照阿祖平时教的做了。”
“真的?”少女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与小孩齐齐转头看来。
两双如出一辙的乌亮眼眸,不知为何让季峦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几乎与此同时,有一股禁不住的痒意从全身泛上,让他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挠。他的脸色顿时一沉,片刻间已经知道自己是中招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那个小屁孩手里!季峦心头羞辱的情绪刚冒了个苗头,来不及细品,已经剧痒难耐地扭动了起来。
少女看了一眼,很是失望叹了口气:“痒痒粉?你别告诉阿祖,前两天你鼓捣了半天就是在做这东西?”
小孩一脸期待地求表扬:“没错!阿宝厉害吧!”
少女无语凝噎。
季峦听着他们云淡风轻的对话差点岔气,身上的痒意片刻间已经汹涌腾起,让他忍不住地在地上打起滚来,气急败坏地叫道:“晏浮生!”
话落,一道身影翩曳而至时,发现纠葛的蔺影和步羡音也一道赶了过来。
奈何季峦的力气太大,没人能拉得住他,只能看着他忍无可忍地在地上痒地连连打滚,顿时一片尘土飞杨的一阵,就连身影都被彻底埋藏在了中间。
小孩在旁边看得拍手连连:“这位小哥哥真的厉害,连打滚都这么厉害!”
众人:“……”
步羡音与晏浮生交换了下眼色,缓步走上前去,微微施了一礼,道:“这位姑娘。”
少女显然对他们一行印象不佳,脸色不悦地哼了一声才抬头看来,神色忽然一滞:“苏莫?”不过也只片刻,又惊疑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苏莫是根木头,而且,他不能说话……”
步羡音在她莫名其妙的话语下温和一笑:“姑娘这是认错人了?”
少女上下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还逗留在“太像了”的震惊中,迟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轻轻一笑:“步羡音。”
晏浮生看着滚成一团的季峦有些焦心:“别聊了,快让他们给阿峦解毒!”
步羡音礼貌地道:“这位姑娘,你看……”
“阿宝。”少女叫了一声,一双眼始终没从他身上挪开,眉心微蹙地打量着。
饶是步羡音再喜怒不形如色,被这样露骨地看,脸色难免有些微僵:“我与姑娘的那位朋友真的那么像吗?”
少女点头:“何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这位公子家中可有什么兄弟姐妹?”
步羡音唇角的弧度微微一滞,片刻间依旧笑得浅淡无痕:“没有。”
少女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去。
那边,小孩从怀里掏了些粉末朝那片飞扬的尘土上一撒。
不消片刻,季峦终于渐渐安分了下来。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怒火冲天地想要找人算账,然而此时身子已经脱力,被蔺影一把拦住。
小孩咧嘴一笑,跑到少女身边拉着她的衣角,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嘴角依稀可见湿润的口水。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场的人都是什么身手,都给听了个清楚:“阿祖,这些哥哥姐姐长得都真好看啊……”
赞叹的话早就听得很多,哥哥可以理解,至于所谓的姐姐……众人不由把视线投向晏浮生,却见他一副媚笑嫣然的模样,显然甚是高兴:“果然是个孩子,就喜欢说些大实话。”
众人:“……”
步羡音轻咳了一声,问:“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答道:“他叫宋宝,我叫宋软薇,我们二人在到处游历行医,前几天刚来的镇上。”
步羡音了然一笑:“真是凑巧,镇上那么多伤患,就恰好来了姑娘这样一位医者。”
宋软薇瞅了他一眼,阴测测地笑了起来:“虽然是医者不假,但比起救人,我恐怕对杀人更有兴趣点。不知道,诸位公子有没有兴趣试试啊?”
刚吃过亏的季峦闻言,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这两人很可疑。
蔺影暗暗看了眼步羡音,见他微微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又将手从剑柄上放了下来。
忽然,一声诧异的惊呼打断了几人的对话:“阿软?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软薇抬头看去,看清来人,不由也诧异地张了张口:“阿……”后面的字没出口,已经被女人如狼似虎地一把扑倒在了地上,嘴巴被纤手牢牢捂住,耳边传来苏青压低了的声音:“叫我幼蓝,别露馅。”
宋软薇眼里的神色一晃,大致猜到了她又在隐姓埋名,也就乐得不拆穿她,一把掰开了她的手才稍微喘上一口气。也低声问道:“知道了,不会拆穿你。话说那个步羡音又是怎么回事?”
苏青朝她撇了撇嘴,道:“我也在查。”
宋软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顾渊身上,反应过来这人的身份——苏青的新目标?看着人模人样的,却被人找上阿青来教训他,难道又是一个衣冠禽兽?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语调似有似无地微微拉长了些:“这位是……”
“阿软。这位是奴家现在的家主顾老爷。”苏青俏生生地回道。
宋软薇在这样的语调下,不由打了个机灵。不论多少次,她恐怕永远都不会习惯这个女人这幅装模作样说话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
万万想不到,居然可以在这种地方碰到这位传闻中的阿软姑娘。以前听苏青描述,都以为是一位医龄深长的成熟女子,谁都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顾渊将少女打量了一番,却是直接开门见山道:“看来,宋姑娘也是为了血蛊之事来的?”
宋软薇先是一惊,片刻间眼里的神色慢慢亮了起来,分毫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么说来,你们也知道血蛊?”
苏青一见她神色,就知道是老毛病又犯了,忙道:“这事不着急,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从长计议。”
宋软薇道:“落脚?现在这镇上哪还有地方敢让外乡人借宿。”
苏青道:“那你和宋宝都住在哪?”
宋软薇看了她一眼,唇角意味深长地勾了起来,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怎么,你们要和我们一起住吗?倒也不错,正好也更容易找那血蛊的下落,那里想必有不错的线索。”
能让宋软薇感到愉悦的地方?苏青不由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愣神的功夫,却被顾渊一把拉回了身后。
瞥了眼她刚刚被“轻薄”的脸,他神情淡淡地问:“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哪里都一样。”
宋软薇愉快地吹了吹口哨:“那就出发吧,要不然上山后天都黑了。”
蔺影不解地问:“山上有地方留宿?”
宋软薇笑了起来:“既然活人不肯借宿,那就只能找死人咯。北面断魂坡上的义庄,你说,是不是个好地方?”
果然不是活人该去的地,苏青顿时被口水呛了一下。
季峦原本就疲倦地有些泛白的脸色,在这一刻显得更白了。
燕芜抱着白糕站在他旁边,见状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季哥哥别害怕,我保护你。”
季峦看着一人一狗如出一辙的神色,嘴角顿时一抽:“开、开玩笑!小爷怎、怎么可能会怕!”说着,转身就跳上了马车,喊道:“再磨蹭天就要黑了,还不快出发!”
苏青没有想到宋软薇居然真的是为了血蛊找来的。这就意味着,她之前的所有猜测十之*都是正确的。能下得了手使用血蛊这种毒物,该是怎样的心狠手辣。而这样的幕后黑手,最后的目标却是顾渊……
重新上了马车后,苏青满脑子都是这样的事。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她心思微沉,不禁有些担忧地拧起了眉。
忽然一根手指触上了她的眉心,将其缓缓揉平,才放下手来。
顾渊支着身子看着她,问道:“怕?”
苏青摇头。
“放心,没人可以伤得了你。”顾渊随手将旁侧的绒毯扔到她身上,道,“盖上,患上风寒就麻烦了。要是不想住义庄就睡马车,今晚让蔺影在外头守着。”
让蔺影守夜?她还不直接被他捅死?苏青用绒毯裹住身子,继续摇头:“奴家跟大家一起。”
顾渊看了她一眼:“随你。”
☆、第26章 义庄
断魂坡上的义庄,是松溪镇镇民专门用来暂时存放尸体的地方,平时没有什么人出没,显得格外阴气沉沉。
屋子内外都挂着一道道破旧的白条,院子里搁着一具具木棺,散着阵阵死尸的恶臭。
季峦紧紧抓着晏浮生的衣角,脸色难看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敢往周围多看,结巴道:“这……这个地方邪门得很,我、我们要不再去别地找找,看看有没有空闲的寺庙吧!”
蔺影忍不住嘲笑道道:“就你害怕。”
柳芳华已经独自将周围视察了一圈,此时从大堂内走出,如平常一样神色淡然:“没有异状,都进来吧。”
晏浮生噗嗤地笑了一声,对季峦道:“阿峦你胆子真小,居然还不如柳姑娘。”
“谁说小爷我胆子小了!”怒气冲冲的一句话未落,只见季峦足下生风,已经嗖地冲了进去。
晏浮生瞥了眼蔺影朝他暗暗竖起的大拇指,唇角微扬,也迈步跟上。
宋软薇将室内的蜡烛点上,让周围顿时亮堂了很多。她指了指旁边的草垛子,交待道:“都自己找地方睡啊,我就不招待了。”
蔺影环顾一圈没看过有干净的地方,不由问:“你们之前都睡的哪里?”
宋软薇轻轻一笑,指了指旁边两口被收拾干净的棺材。
蔺影脸色不由一僵。
步羡音走中央的供台前,有趣道:“这里又不烧香供佛,设这种供台做什么?”
宋软薇散散地道:“听说这间义庄原来是个佛堂,后来因为镇上死人太多,就莫名奇妙摆起尸体来了。”
步羡音诧异:“佛堂变义庄?这倒新奇。”
“这就新奇了?”宋软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弧度,“你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