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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的事业,将是在整个德意志民族自强复兴的历史上,所留下的最波澜壮阔、惊天动地的荣耀印迹!”
由御用文人们捉刀执笔的稿辞,原本就是花团锦簇,烈火烹油;而由威廉这位盛年帝君演讲起来,则更是平添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恢宏气韵。皇宫门前,自发拥聚的柏林市民恭敬地唱起了国歌,游行人群中的巨幅腓特烈大帝、威廉一世和威廉二世的画像随处可见;而在全国各大城市的征兵点处,意欲从军报国的风华青年更是比往常增加了一倍有余。为了应对适龄工人大量参军所导致的生产下滑的问题,在清英的大力推动下,德国政府开始接纳妇女进入一线战争工厂;由熟练技工所担任教师的数以百计的培训班被组建起来,对这些女性进行技能指引。在进入总体战的情况下,任何一分潜在力量都应当被得到有效的挖掘。
“威廉皇帝,真是演讲的好一篇气势磅礴的声明。”伦敦郊外的一座乡间别墅内,一名西服笔挺的雍容老者听着收音机中传来的海峡对岸的电讯,清廋的脸上满是感慨之意。在他对面,一名体型臃肿的中年胖子正默默在沙发上吸着雪茄;虽然便装加身、面容憔悴,但其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贵族和权臣气度,却是清晰彰显出了他所曾经拥有的极为不凡的辉煌过去。
“啪。”一声轻响,面容清癯的高瘦老者愕然看去,却是胖子伸出手去,关闭了收音机中传来的那德皇威廉二世的恼人声音。他嘴角勾起一丝细微的笑意,轻声问道:“温斯顿,你在这片庄园中还过得习惯吧?”
胖子徐徐吐出一个浓郁的烟圈,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承蒙亚瑟阁下厚爱,为我在全英伦民众的诅咒唾骂中进行辩护,我才得以免于面对冰冷的铁窗墙壁和坚硬的地板床,在这所住宅中不问世事,安养余年。不过我有些不明白的是,出将入相再度进入内阁的亚瑟?贝尔福先生您,此刻正是大展拳脚的绝好时机;现在却为什么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来我这片杳无人迹的庄园中里做客呢?”
1913年8月24日,英国本土舰队惨败于苏格兰东部的北海海域。不列颠民众积压了三个多月之久的对海军无能的愤怒,终于在短暂的悲痛之后彻底爆发了。自知已经再无法强撑下去的海军大臣丘吉尔,当天晚间便发表了辞职公告,然而狂怒之下的英国民众却显然不能接受这一结果。毕竟这场海战败得实在太过彻底,本土舰队损失了几乎一半的精锐无畏舰;而德国人只有不痛不痒的2艘沉没,这比一头雄狮竟被老鼠撕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还要令人无法接受!
在伦敦市民山呼海啸的怒吼声中,焦头烂额的阿斯奎斯首相只得将丘吉尔扎上红色蝴蝶结打包送出,交由军事法庭进行审判。法官一共提出了他贪墨、渎职等二十几项罪行,其中甚至包括指控他是德国人派来的间谍、有意从内部彻底搞垮皇家海军。显赫贵族家室出身且年轻气盛的丘吉尔如何能受得了这等屈辱,几乎没有任何配合审查的举动;若不是对他知根知底的贝尔福百般施救,提供了大量辩驳这些指控的证据,被汹涌民意绑架的法庭极有可能会对丘吉尔处以重判,能免费吃牢饭都已是格外开恩的举动了。
丘吉尔去职之后,阿斯奎斯首相提名由贝尔福继任海军大臣。作为曾经当过首相的人物,英国民众也较为顺利的认可了这一任命,并希望这位索尔兹伯里侯爵的亲侄能像他的叔父那般运筹帷幄,拯救皇家海军于危亡当中。不过,虽然贝尔福能很好完成海军大臣分内的统筹协调工作,但本身纯政客出身的他对海军却是一窍不通;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贝尔福便觉得自己有必要来看看闲居下野的丘吉尔,并征询有关他对于当前海军时局的意见。别人不知道,贝尔福心中却是历历清明:丘吉尔当初能以37岁之龄就进入内阁、并出任几乎是最熏灼的海军大臣一职,除了他在布尔战争中的成功越狱行为积累了足够多的政治资本之外,其本身的聪睿机敏、精力充沛和眼光独具,也绝对是不可忽视的最重要的原因!
听得丘吉尔的话语,贝尔福哑然失笑:“温斯顿,你今年才刚满40岁,还说什么在这里终老的话语?用不了几年,不列颠的国民就会明白你对北海海战的失利并没有责任,你也将再度复出在政府中任职了。”说到这里,贝尔福的表情渐转凝肃,道:“今天我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想听听你对当前海军情况的建议。德皇威廉的演说气势如虹,而我手中却是根本拿不出能够予以抨击的实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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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退而未隐
风车转动,麦浪翻涌,维多利亚风格的精致别墅掩映在一片火红的枫叶里,更显华美瑰丽,赏心悦目。宽敞的房间中,丘吉尔仍是一支接一支的在抽着雪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刚才贝尔福的那番话语一般。而贝尔福竟也是毫不着急,他平缓呼吸着房间里已经变得有些呛鼻的空气,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丘吉尔的出言。
“我本是黯然下台的政客,遭受全体英伦民众痛恨诅咒的民族罪人,本不该、也没有颜面再对时局有任何的干预。”丘吉尔缓缓将手中雪茄按入一片狼藉的茶几灰缸内,终是再度开口道,“不过亚瑟阁下您既已亲临,我也只有竭尽所能,为阁下的事业进行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也算是报答阁下为我辩护的恩情了。”
丘吉尔沉吟片刻,而后开口道:“当今局势,我协约国集团实是严峻至极:几乎所有的战线都在遭受失败,法国、东欧、北海、地中海等主战场更是一片糜烂。同情我们正义事业的潜在盟友,因普鲁士军队的强大淫威而变得逡巡迟疑,而那些骑墙观望的中立投机者,也投入到了中欧同盟的阵营与我们为敌。现在需要我们费尽艰辛去填补的洞窟,比洪水过后的田间鼠穴还要多出十倍;然而这些事务却是如同大树上的枝桠,虽然交错繁复,但却最终都连着一根共同的主木。”
贝尔福徐徐道;“是我现在所执掌着的皇家海军么?”
丘吉尔蓦地抬起头来,那双原本平静淡然的眼眸中陡然绽放开一丝锐利的光采;一时间,所有的落寞萧瑟都从他肥胖的身躯上消失殆尽。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身为明日之星、手握重权的昔日光景。他直直凝视着贝尔福的双眸。道:“既然亚瑟阁下已经完全洞悉了当前的局势。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来我这里?”
面对丘吉尔咄咄逼人的眼神,贝尔福却是喟然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个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政府中的绝大多数成员却都像那钻在贝壳里德牡蛎一样愚昧无知:他们的眼睛只会盯在协约国遭受打击的地方,从来就无法钻出贝壳去看外面完整的世界。每当我提出皇家海军才是赢得这场战争的最核心因素时,他们都始终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不少人认为我这是有意在为自己包揽权力。现在不列颠臣民都对在北海之战中惨败的皇家海军信心大堕,使得资金人员无法完全集中到海军领域。而我本人在具体技术上也所知有限,不知道将它们用到哪里才能有最大的作用。想来之下,也就只能来找你温斯顿商询了。”
丘吉尔眼中的明锐光芒逐渐散去,不过却再不复此前那般恬淡如秋水的情形了。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用真正属于他的明厚声线对贝尔福说道:“北海一役,德国人用不足4万吨的主力舰损失换了我本土舰队超过30万吨的主力舰沉没,其战损的华丽程度堪比八年前那场日俄对马海战。在痛苦之余,我们必须深刻反思,为什么德国人能对皇家海军取得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胜利?”
“从杰利科将军在军事法庭上的呈堂证供,以及各下属军官的辅助证词来看。我们的舰队中枢指挥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其指挥官表现甚至能得到优秀的评语。在有伤舰老船拖累掣肘的情况下。我们成功展开了一条无与伦比的战列线,以完全不落下风的姿态迎来了最为关键的舰队决战。即便是广被国人怒斥为蛮勇无谋的贝蒂,其在战斗中所做出的决定也是完全符合条例。我们所损失的主力战舰几乎都是在一个极为突兀的全舰大爆炸中宣告沉没,这只有可能是我们的战舰本身出了严重问题的缘故!”丘吉尔说道。
贝尔福闻言缓缓点头,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似痛苦、似悔恨、又似愤怒。从他上任的第一天起,贝尔福便成立了专门的督办小组,负责彻查当前英国海军主力舰所存在的种种弊病。由于本土舰队的空前惨败震动了整个大不列颠,以往海军部所根本不敢涉足的利益关系链领域,此时便在贝尔福的借势使力下被一通到底,直抵最为肮脏黑暗的最深处。而当所有的一切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饶是老政客贝尔福已经是身经百战谈笑风生见得多了,仍是忍不住咬碎了牙关,而后将办公室内的那张两百多磅的实木长桌给轰然掀翻。
弹药库操作安全存在隐患,大口径穿甲弹效能低下,这都是在海战甚至是战争爆发前有人提出过的问题;然而因为种种盘根错节的利益勾结关系,更换新式弹药库防爆门、加强实弹射击训练以提高精度,以及更换新式炮弹的大声疾呼,都被悄无声息的掩埋在了官僚商人相互勾结的泥沼当中了。而在主力战舰赖以生存的装甲领域,军火奸商们对利益的攫取更是丧心病狂:他们不仅联合起来哄抬价格,更连分量都不予以保证!现在安装在英国战舰上的硬化装甲,其实际厚度全部都比设计厚度少了近2%;当年海军部为减少工厂残次品数量而在厚度上制定的宽松标准的善举,现在却成为了奸商们无视国运、只顾获利的漏洞途径!
“虽然从实战角度而言,我们还需要对包括伊丽莎白女王级在内的此前所有由菲利普?沃兹担任总工程师的主力舰进行装甲防护上的修补,以弥补主装甲高度过低所带来的危害;但在工期上,却已经很难允许我们再对这些战舰进行大规模的改动了。”丘吉尔顿了顿,而后再度开口道:“因此,海军现在除了造舰之外的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开发出威力可观的新式穿甲弹,争取让这些防御有先天缺陷的战舰拥有和德国人相互对穿的能力。只要再同时解决了炮塔竖井的防火,我们的战舰就将拥有和德国舰艇同等交战、甚至凭借口径优势更胜一筹的战力。”
听得丘吉尔的分析,贝尔福心中不禁有些凛然。虽然他早就知道眼前之人素怀野心大志,绝不可能就在这所庄园中不问世事安心隐居、当个村翁终老一生,但却没想到他在去职离京近两个月后,却仍然保持着明睿清晰的头脑,对当前情况有着完全不逊于职业将领的敏锐认知,仿佛仍旧是昔日的海军大臣一般!相比之下,自己固然在处事手腕上会强于这个年轻的政客,但在眼光、精力等诸多方面,却是丘吉尔要比他更胜任这个职位了!
“当前,大不列颠和皇家海军的确处于三百多年来最为危难的时期。即便是当年横扫欧陆的拿破仑皇帝,也没有对盎格鲁…撒克逊文明带来如此迫在眉睫的威胁。不过,上帝却是始终垂怜着英伦三岛上的居民的。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