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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却只是一笑,道:“饿了就吃吧,朕也饿了。”
雪豹得了准许,当即在众人面前将白枕鹤撕了生吃,血腥味霎时间弥漫开来,随行的丫鬟们见状,惊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御前失状,拖出去打十板子。”琼叶冷冷道,“刺史大人,你说的宴席呢?”
楚州刺史也吓得脸色煞白,话也说不利索了,“在……在湖心亭呢,陛下……陛下……”
“陛下。”兰桡轻笑道,“听说楚州菜甚是出名,陛下可要好好尝尝,若是喜欢,带几个厨子走也是不错的。”
楚州刺史看着更是心惊,这女帝威严也就罢了,连她身边的宫女都这样胆大!
谢凝点头,随即到了湖心亭用膳。楚州菜果然名不虚传,清炖蟹粉狮子头、平桥豆腐羹、大煮干丝、西施含珠等等,一道道都十分美味。谢凝用了晚膳,道:“酒宴无歌舞,何莱,你倒是个死读书之人。”
“微臣……微臣……”楚州刺史先是被问了一通紫宸令之事,接着又被雪豹吓了一回,此刻连脑袋都不利索了,闻言便道:“是是,微臣这就去准备美人……”
说完他才想到,女帝身为女子,需要什么美女?可若是送美男……传说女帝身边的翊卫都是女帝的备选嫔妃,他贸然将美少年送上,岂不是得罪翊卫?
“哈哈哈!”看着楚州刺史左右为难的样子,谢凝终于笑了起来,站起道:“朕累了,楚州刺史,朕要在楚州逗留三天,这三天,你可要好好准备着。若是朕欢喜了,大大有赏!”
“是、是!”楚州刺史战战兢兢地答道,“微臣一定竭尽忠心!”
谢凝但笑,带着宫女翊卫们去了清晏园中的阁楼,翊卫们立刻将阁楼围得水泄不通。但楚州刺史为了讨得龙心大悦,虽不敢直接打搅圣驾,派来送东西的丫鬟们却源源不断,什么瓜果时鲜、奇珍异玩,该怎么堆都怎么往阁楼里堆。
于是翊卫不经意间,一个奉命送卢橘的丫鬟便轻巧地走了出来,离开清晏园,没入夜色里了。
第90章 假装
丫鬟的神色平常而自然,出门时甚至还给了守门的翊卫与家丁笑脸。她不疾不徐地走出清晏园,从刺史府的小角门走了出去,越过一个转角,另一个身量修长的人正等着她。女子便将身上的丫鬟外衫脱掉,长发解散之后随意用带子束了起来。
她的动作从容自然,两人见面之后却不说话,只是往隔了一条街的客栈走去。
夜色已深,掌柜的正在拨着算盘清点当日的账目,见到男子带着一人回来,便笑道:“陆公子,找到你家娘子了?哎呀,陆家娘子,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还在生陆公子的气呀?你可别怪老头子啰嗦,这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你可没见着,陆公子为了找你多着急呢,在楚州城里翻了两天了!这不,你家家奴出门找你也没回来呢!”
哦?娘子?夫妻?女子一直漠然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点头道:“掌柜说的是,多谢掌柜照料我家相公了。”
语罢福身行礼,径自上楼去了。
男子一声叹息,跟了上去,在最后的房间里说道:“这里。”
女子进门去将灯点了,露出一张秀雅的脸,可不正是此刻应该在清晏园的女帝谢凝么?这男子自然也就是当日“意外落水”的太尉陆离了。
这一切,不过是当日陆离教谢凝骑马时说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首先,出发之时只带翊卫与她的三个贴身女官还有雪豹,在开船之后,让青瓷发现红檀假扮的司月。谢凝故作生气,将“司月”的身份说出,既暗示有这个人,却又让翊卫们不敢接近。接着让雪豹去找红檀,让两者逐渐熟悉起来。等时机成熟,陆离便假装与谢凝起争执,谢凝让青瓷假装杀了陆离,让陆离与红檀借机离开。
等红檀回来,到了楚州,谢凝便让雪豹撕杀仙鹤,并且随时将雪豹带在身边,造成雪豹只听她的话的错觉——也不算是错觉,雪豹确实只听她的,但是离开之前她也叮嘱了雪豹要听兰桡与红檀的话。于是夜宿清晏园,红檀假扮丫鬟进去,她假扮丫鬟出来,人数没少,但“女帝”已成了兰桡,“兰桡”成了红檀。有青瓷与雪豹护卫,兰桡行事又小心谨慎,就算是身边的翊卫,也决不可能发现人已经换了。
“此事说来还真亏了七公子的舍身妙计。”谢凝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笑道。
“并无舍身。”陆离道,“我身上有冰玉云甲。”至于他穴道松动之事,那是决不能说的。
谢凝的神色一冷,谁问他是否受伤?她不过是惯常讽刺他一句罢了。她将杯子放下,口气微冷:“这夫妻是怎么回事?家奴又是哪来的?”
“十二卫之一的黄奎。”陆离解释道,“船上那场戏骗不了京城与江南的势力,他们肯定在找青年男女作伴的旅人,既然如此,咱们正好将计就计,换做三人出行,则更为妥当。”
三人行也可以是小姐、管家、家奴,怎么就成了夫妻带个家奴呢?还住在一间房里,心里打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谢凝心中冷哼,点头道:“七公子说得有道理,那就这样吧,明早还要赶路呢,我要先睡了。”
她往床边走去,利索地将鞋子脱下,也不说陆离怎么办,只是将床帐下了,再无声息。
陆离在灯光中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她生气了。
一夜无话。
次日,谢凝早早地醒了,撩起床帘便看到陆离在地上打坐着,幸好这是木板楼,地上寒气不重。她起床的声音轻微,陆离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道:“醒了?”
“嗯。”谢凝点头,道:“你出去,我要整理衣裳。”
她说得坦然而不留情,叫人生不出一丝绮思,陆离只能站起,走了出去。谢凝将睡乱的衣衫整理好,便听到了敲门声,便道:“进来吧。”
陆离回了房间,手上竟然提着一壶热水。他将热水注入水盆中,试了试水温,又将一块素帕搭在水盆边,才道:“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饭吧。”
谢凝拿起那素帕,眼见边角上绣的商陆,不由得笑了,唯将旧物表深情么?她心中不屑,故意问道:“能得公子如此服侍……”
“你是第一人。”陆离道,“我只为你一人打水端茶。”
谢凝心中一顿,将长发草草地挽起,笑道:“如此真是太好了,太尉不忘为臣之本,朕甚是欣慰。”
一席话便将那温柔体贴变成了忠心耿耿。看着陆离眸色隐忍,谢凝心中便觉快意,嘴角含笑地下了楼。
“公子,夫人。”楼下,一个人大汉立刻站了起来,恭敬道:“小的已将早饭端来了,请公子与夫人入座。”
谢凝坐下,视线在店里转了一周,道:“人怎么这样少?”
旁边小二哥正好在收拾一张桌子,闻言便道:“夫人你不知道么?今天皇上要去勺湖游玩,大家都去看了。夫人吃完了早饭也赶紧去吧,错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了。”
谢凝笑道:“女皇帝有什么好看的?”
“嘿!夫人,你可不知道,女皇帝咱们大梁朝还是第一个呢,听说长得跟天仙一样,就算是脸上有个伤疤也美得很。”小二哥兴致勃勃地说,“她身边有三个女官,跟王母娘娘身边的七仙女一样好看。对了,昨天去码头看了的人还说,女皇帝身边养了只白色的豹子,足足有半人高,一口能将人的腰咬断——这可不是我胡夸,是昨晚刺史府的丫鬟们说的。”
哦?刺史府的话这么容易就传出来?谢凝看了陆离一眼,正要说话,掌柜却走过来骂道:“没的跟客人胡说什么?还不快去厨房帮忙?”
小二哥挨了骂,缩头缩脑地走了。掌柜犹瞪了他一眼,才对三人作揖道:“客官见谅,乡野粗人不懂事,胡乱说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谢凝心中一动,问道:“听掌柜的口气,似乎不想我们去看看那位女皇帝?”
掌柜的脸色一变,忙笑道:“不是、不是,客官,您可千万别乱说,被官府知道了可不得了。我可不敢对皇上有不敬的意思,只是……”他只是不下去了,只好换个话题问道:“两位客官是要在楚州游玩呢,还是……”
“哪有时间游玩?不必听拙荆胡闹。”陆离放下茶杯道,“掌柜的,我们的马可照顾好了?待会儿用了早饭,我们要赶路去临安的。”
“去临安?”掌柜的脸色又变了,劝道:“客官,您若是往临安去,可听我一句劝,再等几天,等女帝走了你们再沿水路下临安吧。”
谢凝只觉奇怪:“这是为何?”
“唉……”掌柜的叹了口气,没有细说,只道:“总之,女帝是沿着运河下江南的,水路上有官兵把守,会更安全点。听二位的口音像是北方人,不知道江南如今……”
他猛地住口,摇了摇头。
谢凝还想追问,陆离却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陆离作揖道:“多谢掌柜的提点,只是不知这女帝几时离开楚州?”
“这我可不知道了,满城的商贾都在打听这事,听刺史府的人说,女帝怕是要逗留三天,再加上四天的戒严期,少不得要七八天才能允许百姓走水道。”
“七八天?这可来不及了。”陆离皱眉道,“在下临安的商号出了急事,要尽快赶去,否则今年的日子没法过了。”
“商人?在临安有商号?”掌柜的神色瞬间变得奇怪了,问道:“听二位客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谢凝道:“我们是河东道人士,掌柜的何出此言?难道不是本地人便危险了么?”
“不……”掌柜的犹豫再三,叮嘱道:“总之,两位客官若是走旱路往临安,可千万别说自己是商人,只需说自己是探亲访友的书生。客官,切记,切记!”
谢凝与陆离对望一眼,陆离作揖道:“多谢掌柜的提点,黄奎,去准备车马,准备启程。”
“是。”黄奎离去。
陆离再次对掌柜的道谢,多结了账,才与谢凝走出客栈的大门。谢凝走出一看,不禁笑了。
黄奎在整理着一辆马车,旁边系着一匹枣红骏马,一头小小的青驴,青驴嘴里还叼了个萝卜,吧唧吧唧地嚼着。
她想问,公子还记得呐?却怎么都问不出口。陆离却像知道她未出口的话一般,低声道:“我自
谢凝默然不语,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青驴长长的耳朵,踩着马镫侧身坐上了青驴。
从前她读太白的诗,“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心中甚是向往。同他说了,他却笑她连马都怕,还想骑白鹿。惹来一顿好打之后,他才抓住她的小粉拳,笑道:“白鹿是不能了,若是有天离了京城玩,你倒是可以骑骑青驴。那东西又小又听话,就是贪吃了点——同你一样。”
却原来是拐着弯笑她贪吃又瘦小,气得谢凝嗷呜一声就咬了他的脖子。他搂着她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揉着她的发由着她咬。
可惜后来她虽然离京了,却是在马车里被送到九华山去的,也没能骑青驴。
现在他重提旧事,又是绣了商陆的手帕又是亲自打水洗脸,还早早地准备了青驴,仿佛情致殷殷,目的却不过是想引她再入情网,做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