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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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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叶应是,带着宫女们将琴半夏与白芷带走了。

    于承泰走进宣政殿,眼见着群臣都跪在地上,翊卫全都手按腰刀面朝外成半圈保护住龙椅上的女帝,不禁吃惊,问道:“陛下……”

    “快别行礼了,朕今日可被跪怕了。”谢凝摆手,叹了口气,“又怎么了?快说。”

    “陛下勿忧,臣是来报喜的。”于承泰道,“启禀陛下,臣已经查明当年之案。”

    这话没头没尾的,谢凝皱眉道:“当年之案?哪个当年?”

    “裕安三十八年越王谋反案,隆昌二年贞妃失踪案,隆昌四年闻家灭门案,隆昌八年羽林将军宁明庶遇刺案,隆昌二十六年江南水患案,去年国库失窃案,今夏江南官药令案,两月前陛下中毒案。”于承泰一件件地数了出来,桩桩都是震惊朝野的案件。

    群臣惊悚,谢凝脸上也没了笑容,问道:“于承泰,你可知自己说的是什么?若是你拿不出证据,方才的话可以算是戏弄君上,朕少不得要杀了你的。”

    于承泰却依旧一脸面无表情,抬手行礼,道:“此事千真万确,陛下且听臣慢慢道来。”

    谢凝点头。

    于承泰便道:“当年天下初定,太1祖分封王爵,本是毫无异议的,但后来不知为何,有家人渐渐地不满天下姓谢,想取而代之。但我朝文武并重,历代君王都将兵权紧紧地抓在手里,直到百多年前,机会终于来了。”

    话说到如此,该知道的已经清楚他说的是哪一家。

    景渊站在大殿之中,露出一个漠然的笑。

    他一笑,谢凝便想起他来了,道:“一事当以一事毕,汝阳王景渊妄图冒充皇室血脉,罪证确凿,无可赦免。来人,将他打入天牢,待朕昭告天下之后,凌迟处死!”

    这话说出口,谢凝自己也黯然,叹息道:“仲泽,汝阳王府世袭罔替,你又是王府唯一的血脉,已是无上尊贵,为何还要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朕心中,原本当你是极好的人……景渊,朕送你一杯薄酒——你放心,朕不喜赐毒鸩,说是清酒便是清酒,绝不在酒中下毒。”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将酒端了上来,在景渊面前站定。

    谢凝问道:“景渊,你敢不敢喝?”

    景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端起酒一饮而尽,将杯子掷在地上,静静地等着毒发、然而等了片刻,群臣却不见他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你……”景渊又惊又疑,看着谢凝,目光闪烁不定。

    “朕说过,朕终究当你是个极好的人,朕相信,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谢凝柔声说,“仲泽,你若是愿意悔改,朕终究会原谅你的。”

    此言一出,群臣大惊,纷纷叫道:“陛下,不可啊!”

    “此人包藏祸心,决不能留!”

    “不必说了。”谢凝抬手制止道,“朕心意已决,君无戏言。来人,将汝阳王带去天牢,好生照料。爱卿们也不必多说,先将案子的事料理清楚再同朕扯皮吧。”

    羽林卫以铁链锁住景渊,将他带走,景渊死死地盯着龙椅上的女子,忽然眼中落下泪来。

    这一幕落在附近几个大臣眼里,都狐疑起来,难道景渊当真是一时鬼迷心窍么?

    但无论如何,景渊都被带走了。

    “陛下。”兰桡轻声道,提醒着方才的话。“百多年前,正是元宣帝在位时呢。”

    史官的官员也猛地想起了,“陛下,当年元宣帝的荣妃,便是与汝阳王出游之时偶遇的!”

    群臣也都想起来了,元宣帝一代,大梁差点亡国,原因就是荣妃恃宠而骄,向元宣帝进谗言,继而放出风声要立太子,造成元宣帝的皇子们相互争斗。荣妃叫元宣帝杀了元后又嫁祸贵妃,差点叫贵妃之子造反,最后被裕安帝逼宫夺位,当众将荣妃斩于元后停灵的宫殿之前,逼元宣帝退位成太上皇,才将一场亡国的动荡压了下去。

    “百多年前之事实属渺茫,臣不敢妄加定论,不过四十年前之事,臣还是有证据的。”于承泰拢袖行礼,道:“臣听闻,陛下与宋明璋宋大人手中皆有一个裸银镯子,不知陛下可愿交于臣?那其中便有四十年前的真相。”

    银镯子?谢凝不由得伸手按在她的右手上,叹了口气,将手上薛明岫遗留下的银镯取下。兰桡双手接过,又到了宋明璋身边,将宋明璋那个银镯也拿了过来,走到于承泰身边。

    群臣看去,只见那银镯镯身为内扁外凸形,最厚处约莫七八分,原形的镯子上有一个缺口,乃是为了调整镯子大小好方便佩戴的。除此之外,镯子上并无任何镶嵌。

    这镯子哪里有什么玄机?群臣不明白。

    于承泰没有接镯子,只是道:“请太尉小心将镯子斩断,切勿伤到其中之物。”

    陆离转头看向谢凝,谢凝微微颔首,陆离便将两个银镯抛起,手中紫电剑霎时间刺出十多剑,银屑纷纷而下,镯子竟然都被削去了一层。

    随后,两块白绢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种毒,女帝问决明要的,叫相思泪~

 第174章 

    两张白绢,一张用朱砂画了地图,似乎怕朱砂早早地褪色,朱砂上还用银线细细地绣了一回纹路。但这地图是哪里,用来做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提。另一张白绢相对小许多,上边用银线绣了几行字,兰桡接过念道:

    “裕安三十八年,越王谋逆,余因岫儿病重奔赴京郊,侥幸逃过一劫。十六载以来,日夜未敢忘越王之冤,寻得若干事务,藏于隐秘/处。今秋以来,贼人恐有所察觉,屡屡为难。余风烛残年,一死无憾,唯恐累及家人,更忧沉冤难雪、贤王蒙冤青史,恰逢岫儿与璋儿私定终身,铸银镯一双。余以白绢为凭,藏地图与陈情于其中。岫儿明智果断,有闻氏一族风姿,更才貌之名远播,若闻氏薛家双双倾覆,岫儿当没入掖庭为奴,蛰伏以待时机,大白越王冤情与天下。”

    “庸人闻如深泣书。”

    兰桡将最后一句念完,朝堂上许多科举出生的文臣都哽咽起来,请愿道:“陛下!如深公忍辱负重,更遭歹人陷害,满门冤屈,求陛下为如深公做主!”

    谢凝坐在龙椅上,默然不语。她猜想,当年她的母亲薛明岫睿智果断,当与如深公甚为亲厚,否则当年她不会为了一点风吹草动,便要同已经定下终身的宋明璋断绝关系,说出大祸即将临头的话。而且后来,虽然掖庭宫宫禁森严,但薛明岫已将老宫女收服,若是当真想带着她离开,不是没有机会。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母亲在遭受隆昌帝的侮辱之后还能留在宫中,枯守在小院落中。而又是什么样的仇家,才叫薛明岫中了“猿啼”这样的剧毒而死不说,连当年才十一岁的她也不放过,被下了太上忘情之毒。现在谢凝才知道,原来薛明岫身上竟然留着越王案的证据,留在宫中乃是为了有朝一日,新君登基,时机来临,她便要为越王案、为闻氏薛家,沉冤昭雪。

    娘亲,如今女儿登基了,要为越王府为闻家为薛家昭雪了,你可曾想到?可曾看见?谢凝呼吸一哽,眼中涌上泪水,几乎当庭哭出来。她的手紧紧地抓着龙椅的扶手,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将心中的悲愤与憎恨压下,平静地问道:“那地图画的是何处?”

    于承泰看了一眼,道:“回陛下,依微臣看,这地图像是是十王宅西南角。”

    十王宅……这又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大梁朝的第二个帝王,太宗皇帝,膝下儿女成群,其中十个更为出众。太宗欢喜非常,在京城东北角圈了一大块地,建造了十个富丽堂皇的王府,赐给他的儿子。京城以街道纵横划分区域,东西为街,南北为道,街道之间的区域称为坊,整个京城,只有十王宅这个坊的名字最特别。

    它代表着荣耀、身份。

    从太宗之后,十王宅就成了亲王专属的宅邸位置,大梁的每一个皇子在被册封亲王之后,都能在十王宅里获得一个王府。齐、楚、秦、燕、赵、魏、韩、越、吴、晋,每一个封号,都是尊贵。而十王宅的西南方向,正是越王府所在。

    谢凝当即下令:“摆驾越王府,朕要亲眼看看那证物为何!”

    翊卫与羽林卫当即列队,百官紧随,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十王宅。大梁规定居民住所必须在坊内,大门必须朝坊内小巷开,只有当朝三品以上或者皇帝特许的人家,才能将府门对着坊外设立,对着街道。

    十王宅,大约是唯一一个每一个府邸的大门都对着坊外开的地方。越王府的大门就在十王宅南边,府邸占据了十王宅的西南角。越地包含苏杭,本是最富庶的地方,越王历来只册封给帝王最疼爱的儿子。而谢凝到了越王府门前,只见到兽头大门上贴着隆昌年间的封条,黄色的纸早已斑驳脱落。羽林卫推门而入,王府十丈甬道上长满了人高的青草,甬道两旁的树木已经枯死。原本朱红的廊柱已经剥落了颜色,落满了蛛丝。墙上还有数道的痕迹,暗沉沉的褐色,犹能叫人想起四十年前那场毫无预兆的厮杀。

    谢凝坐在龙辇上,侧头望了于承泰一眼,于承泰对着图纸往前走,在院子里唯一一棵半死不活的桂花树下站定,指着树根说:“陛下,图纸所指之处,便是这里。”

    “挖开。”谢凝吩咐。

    羽林卫立刻挖掘,挖了半尺深之后果然挖出了个黑色的木盒,正要呈上给谢凝,谢凝却与陆离同时吩咐道:“继续往下挖。”

    众人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这黑色的木盒只怕是用来误导的。若是歹人拿到了镯子,发现了镯子里的秘密,找到此处,发现了盒子,自然将这木盒带走,真正的证据便能躲过一劫。羽林卫继续往下挖,再挖了足足两尺深,才挖出个黑沉沉的箱子。这箱子竟然是精钢所制,外边不知涂了一层什么,竟然不曾生锈。羽林卫将盒子抬出来,放在谢凝面前。

    谢凝吩咐道:“回宫再打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宫了,到了紫宸殿上,夏侯淳将箱子打开,里边乃是四个木盒子,全都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埋了四十年也不曾有丝毫的损坏。夏侯淳将盒子打开,四个盒子分别装了书信、令牌,剩下一大一小的两个盒子里,赫然装的是玉玺和龙袍!

    “这……陛下?”群臣都吓了一跳,这……不是说好找到当年越王案的真相了么?为何会有龙袍和玉玺出现在此处?

    “于承泰。”谢凝声音沉沉。

    “陛下,请容臣细细道来。”于承泰行礼道,“当年越王被人指控谋反,裕安帝震怒,拍羽林卫抄了越王府,还在越王府中找出玉玺和龙袍作为证据。但据臣调阅当年的口供,却发现当年羽林卫是在王府书房中发现龙袍的。陛下,一个要谋反的人,怎会提前制作龙袍?这岂不是自留证据?随后臣发现,当年越王谋反案之前,朝中曾有人与江南富商来往密切,这些书信,就是当年那人与富商们来往的证据。”

    他将书信小心地打开,要交给谢凝看,谢凝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示意他交给群臣传阅。群臣忙不迭地看了,里边的内容果然是一人写给江南某姓富商的,信上以重金让富商制作龙袍玉玺。这内容是与于承泰所言不差,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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