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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谢凝猛地想到了,抬头看着他,戳了戳他的脸,不满地问道:“朕的太尉大人,早先朕叫你那骁骑营长史调查的私兵之事,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结果?是想叫朕当真御赐一个‘当真没用’的牌匾给他么?”
陆离眼中含笑,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道:“陛下何不亲自去看看?”他说着便有点委屈:“陛下,您还未看过臣的骁骑营呢。”
谢凝不禁笑了,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道:“不急,等朕将这江山平定了,再戎装骑马,犒赏骁骑营。”
将她抱在怀里,被她的手抚着脸,她嘴唇的温度还留在嘴角,日暖花好,总叫人心猿意马,难以控制。陆离握着她的手,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喉头不觉滑动了几下。
谢凝眼中的笑越发地明显了,她的眼睛生得极好,笑得越明显,那眼角便越斜飞。她若板着脸,眼角便是森冷的,若是她笑了,那……便是媚眼如丝。
陆离见此情形,越发难以自制,抱住她便要亲下去。将将碰到她的嘴唇时,外边忽然传来桂棹轻轻的声音:“陛下,夏侯将军急事求见。”
谢凝的嘴唇还贴在陆离的唇上,当先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陆离懊恼地看着她,谢凝便安抚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直起身,道:“叫他进来。”
陆离坐在她身边不肯走,冷冷道:“这个夏侯淳还是这样惹人厌!”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是汝阳王。
看女帝慢慢玩他。
第160章
夏侯淳一进到室内便跪了下去,低头道:“陛下恕罪!”
谢凝脸上还带着笑意,语气十分温和,看了旁边满脸不高兴的陆离一眼,问道:“夏侯卿如何知道朕在此处?”
夏侯淳低头不敢看她,道:“末将今日听到宫中种种传闻,便觉得是陛下回来了,思来想去,唯有长乐宫能藏住陛下,故而末将冒险前来求见。”
谢凝若有所思:“夏侯卿与太后之间,似乎关系匪浅啊。”
夏侯淳的低头得更厉害了,低声道:“末将……是太后妹妹的……私生子,故而对太后忠心耿耿,请陛下明鉴。”
“怎么连这个都说出来了?”谢凝一愣,问道:“你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陛下,先帝驾崩前两年,对末将颇为信赖。”夏侯淳斟酌着字句说。
而实际上,隆昌帝临终前将寻找十七皇子的任务交给他,又让他将谢凝从九华山带回来,岂止是颇为信赖?说是左右手也不为过。谢凝心中明白,点头“嗯”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夏侯淳道:“先帝……曾无意中说过,燕山行宫万万不能留。”
燕山行宫不能留?这却是为何?谢凝皱了皱眉。
夏侯淳的声音更忐忑,道:“末将……曾出于私人情感,擅用值守之权将皇宫都搜了一遍,几日前在陛下的寝殿内,发现了一条密道。联系前后,恐怕这密道是通向燕山行宫的,末将本想将此事禀报陛下,但传言纷纷,末将担忧那銮驾中的人不是陛下,因此不敢传书,险些延误陛下大事,望陛下降罪!”
“竟然还有个密道?先帝瞒着朕的事情可真多。”谢凝不在意地笑了笑,抬手道:“起来吧,没人怪你。这密道么……”
她四处看了一下,太后寝殿里并无书籍,她便沾了太后的胭脂,在帕子上写了几句话,交给夏侯淳道:“既然女帝已经到了燕山行宫,你这个羽林将军怎能还在宫里呆着?快去护卫行宫。还有,把这个给镇南王世子,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是!”夏侯淳领命退去。
谢凝又隔着房门轻轻地敲了一下,太后与桂棹走进来,谢凝道:“还请太后下一道懿旨,将夏侯淳与羽林卫都调到燕山行宫去,再让骁卫入宫护卫。”
太后也不问为什么,立刻便传下了懿旨。
谢凝又道:“接下来,还请太后继续守着这屋子,别让人进来。”
太后点头:“女帝且放心住着。”
谢凝却摇头笑道:“太后,朕要忙去了。”
语罢与陆离一同悄悄离去。
太后不住地摇头,“女帝这性子,可真像裕安帝!”
谢凝还听见了,与陆离相视一笑。陆离抱着她一路躲避,再加上夏侯淳带领羽林卫掩护,两人顺利地进到了紫宸殿中。谢凝没问密道的入口在哪里,笑话,哪个皇帝不是将密道的入口放在自己的龙床上?
她施施然地上了龙床,东摸摸西摸摸,忽然眼珠子一转,侧躺着将头撑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太尉,来侍寝。”
陆离正在检查屋子里其他地方,闻言回头,只见她穿着一身平常人家的齐腰襦裙,长发也挽做寻常妇人的圆髻,上边一点珠翠也无。屋子里也没点灯,黄昏的光照进来,这屋子里层层叠叠的金色仿佛都到了她的身上,华美得叫人不敢呼吸。陆离痴了片刻,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龙床边。
“怎么了?”谢凝笑道,“太尉莫怕,朕会怜惜你的。”
陆离方才被夏侯淳打断了亲吻,心中正情意翻腾着,见她如此情形,不禁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就这双眼睛,比世间所有繁华似锦都美丽。他俯身叹息道:“求陛下怜惜,别戏弄臣了好么?”
她分明是发现了密道的入口,不愿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便要将他拉上,却偏偏还要戏弄他一回。陆离躺在她身边,道:“陛下,动手吧。”
“太尉在龙床上说这话,可真是叫朕心生绮念。”谢凝轻轻一笑,在龙床床头某处按了一下,整个龙床忽然瞬间前移并且倾斜,谢凝与陆离一齐滑了下去。
尽管早有准备,谢凝还是有些紧张,立刻抱住了陆离,陆离也将她紧紧地护住。通道下边却不是直接坠落,而是个滑道,两人滑了片刻才落到地下,发现这是个小小的密室。
密室里种种东西齐全,为了照明又不浪费地道里的空气,放了一盏装满了夜明珠的八角琉璃宫灯,光芒照亮了整个密室。除了宫灯,还有匕首、金子、甲胄、弓箭等物,甚至还有一箱子霹雳弹。
谢凝随手拨弄了一下霹雳弹,笑道:“原来我在皇宫里时,竟然每天睡在火药上,怪道都说龙椅之上危险万分。”
“这点分量的霹雳弹,即便是爆炸了也不能波及紫宸殿,但却能将入口震塌,将追踪者堵在外边。”陆离将琉璃宫灯拿了起来,笑道:“皇室果然是皇室,逃命了还想着用这种玲珑精致的东西,若是我,将夜明珠包起来便走,这么大一个宫灯,目标多明显?还不能折成钱,将来就是个累赘。”
“是是是,太尉最厉害了。”谢凝挽着他的手,笑道:“咱们去看看,这通道的尽头是否当真是燕山行宫。”
陆离便揽着她的要往前走,这一走就是许久,陆离怕她累着了,没多久便将她背了起来,将宫灯交给她拿着。谢凝伏在他背上,在他耳边问道:“哎,上次在山里,我睡着之后你是不是唱歌了?”
“嗯。”陆离点头。
“太尉不觉得丢脸么?”
“为陛下做一切都不觉得丢脸。”陆离正色答道,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不觉轻柔。“为你个更是如此。”
“那好。朕还没奖励太尉呢。”谢凝歪头在他的耳畔轻轻地吻了一下。
陆离不禁浑身一颤,又被勾起了心思,不禁拍了她一下,恼声道:“别闹。”
“哎,问你啊。”谢凝轻轻地摇了摇他的肩膀,问道:“你当年,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答应了我娘要照顾我,才用尽心思向那混蛋提亲的?”
“一半一半吧。我确实答应了薛姑姑照顾你,我……很后悔当年没能早点去找你们,若是我早一步到了院子里,也许什么都不一样了。后来你生病了,一直浑浑噩噩的,我看了便更愧疚,那时便决定,一定要将你照顾得好好的。但,但也是因为我心中有你。”陆离的脸色微红,幸而谢凝在她背上没看到。“我一直记得你在梨花树上瞪我的样子。”
谢凝搂着他的脖子,问道:“那你娶了我,开不开心呀?”
“开心啊。”陆离应道,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谢凝不满地摇了一下他,陆离忙道:“没什么,只是这句话,从前我也问过你。”
谢凝登时笑了:“你也是这么问我的?‘公主,你娶了我,开不开心呀’?”
“当然不是。”陆离回忆从前,声音越发低沉温柔。“那是我们成亲前一天,我只觉得梦幻,便悄悄地溜进宫里看你。你那时已经搬到紫兰殿去住了,我去时你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书,我将书拿走,你便醒了。你傻乎乎地看着我,我便问你‘明天便要嫁人了,开不开心’,你想了一下,说‘不过是从一个囚笼到另一个囚笼,有什么好开心的’,然后……”
“然后我又笑了,说‘若嫁的是你这样一个美貌郎君,便是囚笼里唯一的快乐了’。”谢凝接口,笑着说:“我还当是个梦呢!”
“你都记得?”陆离话语里透着一丝丝委屈,“那为何到了侯府,你总是木木的,根本不理我?”
“我见到自己的丈夫果然是梦里的人,便有些怕,你对我又很好,我更觉得这出嫁便是一场梦。”谢凝叹道,“便是我娘亲,也不曾那样宠过我。陆离,你最初待我,是极好极好的。”
只是后来……陆离的脚步没有停下,但是身体却紧绷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问我,怨你么?唉……慎之,那天在扬州城的河边,我同你说的话,半真半假,实际上,我是怨你的。”谢凝伏在他的背上,轻声说:“不是因为孩子的事,那是我们的骨肉,我们都不想失去他,第一次是我们不小心,第二次是因为陆震实在歹毒。没了孩子,我九死一生,你失去了孩子还可能失去妻子,心中的伤……只怕比我更重。只是你还要撑起我们俩的世界,所以不能流露出来。”
“我知道,你怨我纳了妾。”陆离的声音好像燃尽的灰,了无生气。
谢凝更抱紧了他,说:“我也知道是老侯爷用你娘亲的命逼你,但那时……我眼中心中只有一个你,又没了孩子,正是最伤心时,忽然听说你要纳妾,我心里……当真难过得很。虽然你后来对我更好了,我心中却只觉得这不过是愧疚罢了,再加上我病了……”
“不是病!”陆离恼声道。当年他们便是用“谢凝多病,恐怕不能再生育子嗣”为由,处处为难她。
“好好好,是我那时太上忘情之毒发作了。”谢凝问道,“哎,那时候,你慌么?我如今回想起来,只记得自我病后……毒发后,你日日脸色都很难看,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勉强地哄我开心。”
“原来那时,你以为我烦了你,在敷衍你,所以才常常生气么?不是的。”陆离摇头道,“之前我一直不清楚你中的是什么毒,见你的毒被穆杏林压下去了,还以为你好了。隆昌二十一年与二十二年,发生了太多事,我才知道你中的是太上忘情之毒。凝儿,我怕得很,怕你死,也怕你忘了我。”
谢凝轻叹道:“二十一年时,你也才十九岁呢。”
陆离自嘲地笑了:“是啊,又傻又自负,恨不得将自己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