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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模一样!”他说着把照片揣进怀里,“这个人就是我。”
“什么?你、你和她有奸情?”我惊讶的张大嘴。
“你用词怎么这么难听?”他倒不否认。
“原来你要扳倒萧氏,根本不是为杀友之仇,而是为夺妻之恨?!”我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内脏几乎绞在一起。
他皱起眉,说:“我对付萧氏,和诗纹没有关系,你不要乱讲。”
什么诗纹,叫得这么肉麻!
我生气的揭露他:“我才没有乱讲,你一听到她的名字就那么激动,明明就是关系重大!”
“小安,不是这样的!”
他极力辩解,在我看来毫无说服力,不禁冷笑:“怪不得她像个荡妇似的一边陪个老头上床,一边还要勾引老头的儿子,原来是想和你里应外合——”
“啪!”话未说完,我的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向后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钟洋气的脸色发青,朝我大吼:“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你不许侮辱她!”
我捂着脸愣了几秒,不相信他真的打了我。
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我又没有说错,她明明就是在勾引萧飞!
“小安,对不起,我——”他似乎有点后悔,想扶我起来。
我拍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就往门口跑,被他拦腰截住。我拼命反抗,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眼前一片模糊,辨不清方向,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
钟洋见我不能冷静,干脆把我按到床上,整个人骑在我的身上,将我胡乱挥动的手臂紧紧抓住。我挣扎了一阵,累得满头大汗,剧烈的喘着几近窒息,身体也软弱下来。
他见我渐渐平息,才放开我的手,说:“诗纹是自愿嫁给萧飞的父亲的,所以没有什么夺妻之恨,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留着你的照片,根本就是余情未了!”
“不可能的,也许她只是忘记拿出来。”
“可你还在爱着她!”
“我不爱她。”
“撒谎!”
“我没有。”
“有!”
“没有!”
“就是有——”
我尖声叫着,自己都觉得刺耳,忽然被他吻住了嘴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钟洋的嘴唇很柔软,但我知道吻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只是想我安静下来,而我竟真的安静下来了。
他总能使我的心安宁。
半晌,他放开我:“小安,全世界最不可能相爱的就是我和她。”
第六章
半月过去,杜重那边一点动静也无,我忍不住怀疑,这人该不会真的去筹钱了吧?
我不过是要利用他,可不想他真的被黑社会砍手砍脚。
于是我决定去找光头,光头是地头蛇,认识本市所有高利贷钱庄。
光头的店有一个极妩媚的名字,叫夜上浓妆。我刚进门,就看见他正对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大吼大叫,瞧见我,态度转了180度:“安哥,你高升了,还想着兄弟我?”
我轻笑了一下,将一叠纸币塞进他的手里:“我怎会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求着你的事多着呢!”
他一见钞票立刻喜笑颜开:“安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要我光头帮忙的尽管说!”
“也没什么难事。”
我于是将杜重的照片给他,托他查一查,最近此人是否借过大笔钱款。办完事刚要走,瞥见那个被打的少年正哭哭啼啼的站在一旁,脸颊都肿了,不禁皱了皱眉,问:“怎么打得这么重?”
光头的气又上来了,把他推得向后踉跄:“他给我砸生意,把一条肥鱼愣给放走了!”
那个少年哭着争辩:“是麦老板看不上我,叫我走的!”
光头又打:“让你走你就走?!是他养你还是我养你?!”
我拦住他:“别打了,打坏了脸,你更赔钱!那个麦老板是什么来头,眼光这么高?”
光头闻言有理,便将少年轰出去,转而对我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最近从印尼来的大富豪,出手极大方,就是太挑剔!”
原来是印尼的。
我这辈子也不认识一个印尼人,所以也无甚兴趣,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转身离开。
刚一到世丰,就被萧飞叫去觐见。他把一个文件夹地给我,说:“好好看看,这个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那份资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带一个金丝眼镜,左边额角有一个小指指甲大的痣,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木讷,不像生意人,倒像个老学究。
这种人也能当老板,估计只是投对了胎,继承了遗产吧。
我一边感叹世界不公平,一边继续往下看——《印尼伟兴建筑集团贷款项目方案初稿》
在下面一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伟兴代表:麦世杰先生
印尼?姓麦的?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了三个圈,立刻抓起电话打给光头,详细询问他所说的那位麦先生的外貌特征。当他提到那颗痣的时候,我简直要立刻开怀大笑了。
放下电话,叫秘书找来所有相关的业务表格,我开始大刀阔斧的修改与伟兴的方案,一直奋战到深夜。萧飞见我孜孜不倦的样子,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小安,与伟兴的谈判在下个月,你不用这样拼命。”
我朝他眨眨眼睛:“你给我正经事做,不是要我认真起来?”
“那是我的初衷。”他从椅子后面将我搂住:“可我不想你被这些繁杂的事务夺去自由。”
我笑:“萧飞,你真是自相矛盾。”
“也许是吧。”他轻轻吻着我那婴儿般柔软的头发,“小安,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再从我身边跑开。”
这恐怕由不得你吧?
我心中并不苟同,又不敢开罪他,只好做热泪盈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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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伟兴的方案全部完成之后,我给光头打电话,告诉他等那位麦先生再次出现就立刻通知我,谁知当天晚上就有了消息。
光头的店有个很媚气的名字,叫夜上浓妆。我换上素白的衣服,将头发梳下来,微微揉乱,一切打理妥当,该小安出场了。
说来真是好笑,在这种声色之地,这位麦老板竟也能危襟正座,一本正经。
光头领我进去,赔笑道:“麦老板,他叫小安,是新来的,您看——”
麦世杰转向我,我便低头,光头悄悄退出去,只剩我们两人。他不说话,我也不动,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
他生气了,站起来向外走,我慌忙拉住:“麦老板,请不要走——”
他回头,不耐烦的表情立刻僵掉。我的脸离他很近,看的清晰,足够他窒息。
我不知所措,只是焦急的恳求:“对不起,我刚来不知道规矩,请您不要生我的气……”
他此刻已没了主意,任我牵着手扶回座椅。我在一旁生疏的倒酒,将杯子送到他的口边。他不去接酒却握住我的手,意乱情迷的喃喃道:
“我一直在找,终于找到我的天使……”
我心中暗笑,到这种地方来找天使,岂不是像在鱼身上找毛?早知道你挑三拣四一定就是喜欢这一型!
我愈发温柔委婉,这麦老板七魂丢了六魄,只知道握着我的手,不敢行轻薄之意,生怕玷污了他的天使。我早已在资料上查明他的底细,知道他早年毕业于中文专业,专攻古典文学,酷爱诗词歌赋,便与他谈李杜、苏轼、欧阳修……
想想两人在这纸醉金迷之地把酒吟诗,气氛还真不是一般的搞笑。
最后,麦世杰先生掷杯大呼知己,不无痛心的哀叹:“小安,你这般才情,怎会沦落至此?”
又到了我最擅长的戏码,不禁垂泪:“我自幼父母双亡,被人收养。养父生性好赌,曙光家业,一去不返。养母伤心过度不久前去世,我没有生活来源,债主又天天上门追讨,无奈之下只好辍学,到这里来挣钱还债……”
想必麦老板是从来不看粤语长片的,否则一定会觉得其中细节似曾相识。他陪我一起落泪,哽咽的说:
“小安,我来替你还债,送你上学,你不要再作了。”
我摇头,浅笑,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我虽贫困,但也有骨气,不管怎样挣钱,也是靠自己的双手,不愿受他人的恩惠。”
他叹气:“你这又何必?”
我目光闪动,内怀感激:“难得麦老板对我这般尊重,与我倾心相谈,小安三生有幸,夫复何求。”
问得此言,麦世杰立刻将自己归为君子行列,更不敢对我逾越。
看他的样子,我不禁心生感叹,想我席安纵横情场如鱼得水,将多少人玩于股掌之上。这世上不吃我这一套的男人大概唯萧、钟二人吧!可我偏偏又落到他们的手上,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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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与伟兴企业的项目谈判仅剩五天时,我决定让那个“红粉知己小安”人间蒸发,于是去夜上浓妆,教光头如此这般,一言以蔽之就是一问三不知。
谈判当天,我特意选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将头发服服帖帖的固定在头上,力图与“红粉知己小安”风格截然不同。
萧飞显然知道麦氏的“爱好”,前去迎接麦世杰之前,他威胁我说:“如果让我看到你勾引他,我就真的拔掉你十支手指的指甲!”
我胸有成竹,大放厥词:“我若是朝他笑一下,就跟着你姓萧!”
当然,姓萧也没什么不好,最不济也可以当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呢!
不知这五天来麦世杰是如何忍受相思煎熬的,人瘦了三圈,颧骨突出,眼镜都有点儿嫌大,总往下滑。一见到我立刻魂飞天外,目瞪口呆。
好在他平素教养甚好,并未叫出声来,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事。若是他脱口而出叫我“小安”,我恐怕就要变成没有指甲的残障人士了。
最为紧张的时刻已过,我大大舒了一口气,泰然自若,目不斜视。萧飞见到麦世杰的样子颇不满意,但像他这样一见到我就失态的人也不在少数,习以为常,不觉有疑,笑着与他寒暄一阵,大谈父辈的交情,然后为我引见:
“麦先生,这位是世丰的业务部主任,与伟兴的合作与要由他负责。”
我礼貌的伸出手,不苟言笑:“麦先生,我叫沈白,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他握住我的手,大概想起“小安”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禁有些痴了。我皱了皱眉,表现出些许不快,将手抽回,说:
“麦先生,请到十五层的会议厅。”
麦世杰显然并不精通业务,只在一边旁听,谈判由他的下属进行。对方在看过我的方案之后纷纷摇头,其中一个姓周的负责人将手中的文件夹向桌上一扔,说:“沈先生,你是否在与我们开玩笑?”
我挑了挑眉:“哦?何以见得?”
“你这份方案条件过于苛刻,我相信其他任何一间银行都会比它更有吸引力。”
“周先生此言差矣,世丰不是别家银行,我也相信没有任何一间银行可以与世丰的雄厚财力相比,与世丰合作,是最稳健的保障。相信贵公司也希望寻求一个可靠的生意伙伴吧?”
他虽点头,却仍说:“话虽如此,但这样的条件我们实在无法接受,如果能够略作修改,放宽条件,才有合作的可能。”
“这份方案已是世丰再三斟酌的结果,也充分考虑了双方的利益,虽然有些严格,但相对风险更小,优势更多。”
……
由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