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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根本就再未看一眼脸色大变涨得如同猪肝似的兰二婶,还有目瞪口呆的兰娇,转身就离开了。
***
兰妱约莫是晌午时候回到的郑府。
过两日就是除夕,朝廷政事也好,京中新年安排也好,总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郑愈从今日开始也都留在了家中。
兰妱刚入了郑府大门,那边暗卫就先去了郑愈书房跟郑愈禀告。
暗卫尽忠职守,不带任何情绪的将这日兰家庄子上的事禀告给了郑愈,包括兰妱和三皇子之间的对话,他怕自己误传,或是扭曲了其中意思,硬是硬着头皮一字不漏的把两人的对话都给转述了一遍。
郑愈沉着脸听着暗卫的禀告,从始至终倒也没什么特别表露,听完后才略抬了抬手,道:“你先退下,传消息给云夜,让他过来见我。”
云夜是郑愈在京城的暗探首领。
那暗卫总算是松了口气,应下心中为三皇子默哀片刻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虽然大人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暗卫跟随他多年,对他的情绪还是能了解一二。且他是个暗卫,对杀气的感觉很敏锐,刚刚,他的确从大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很重的杀气。
暗卫出去后,郑愈伸手就按在了桌上的大理石镇纸上,片刻之后那镇纸之上竟是很快便爬上了细密的蛛纹,他的手移开,不过稍一会儿,那好端端的镇纸便突然全数化成了一滩碎片,榻了下来。
朱成祥他是不会放过。可是,他的怒气也不尽然全部是因为朱成祥。而是,
他是不是该惊喜?
他的小夫人竟然自己解决了三皇子。她真是比自己以为的还要聪颖,能干,并且还能就势挟住三皇子的婆子,盯住她的堂妹和兰贵妃还有太傅府的动静。
他该高兴,当初他的选择果然没错。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聪敏能干。
可他就是觉得一肚子火憋在了腹中不能发泄。
他脑子里回转着他们的对话,“我的确是迫不得已才入的郑府”,“我若要离开郑府,岂是仓促之间即可离开的”,“雪天路滑,殿下回去时还当小心些,也不要受了寒”。。。。。。虽然他非常清楚,当时那种情况,她说那些话大概,不过只是权宜之计,为了安抚朱成祥罢了。
可是真话也好,假话也罢,这些话还是像细细的针刺到了身上,起初还不觉得怎样,但竟像是肉中刺,让人越来越烦躁和恼怒。
而且,偏偏他还觉得她说的那些话至少还有九成是她的真心话。
朱成祥在他眼里是个废物没错,可他却也并不真的是个傻子,要想骗过他又怎么会容易?
还有,朱成祥跟她说他的那些话,他娶她,替她请封,不过是利用她,推她出去做靶子,哪怕并非是他的初衷,但某一层面上,也算得上是事实。
但她听了那些话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她那么聪慧,岂会无半点怀疑?怕是很多东西,她自己心里早就清楚,也早就衡量过了。
她求自己入郑府是迫不得已。
委身自己也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多有感情。不过还是那句迫不得已,聪慧如她,知道别无选择而已。她懂得在什么样的处境做出对自己最佳的选择。
她根本不在乎,她知道自己利用她,哪怕是推她去死,她也不会在乎,因为她知道,她没得选择。
她还是对自己很感恩。
那么,如果,真有机会,不是三皇子,而是有更强的人,能给她,她真正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一切,她会不会真的就选择离开?
她没入郑府之前,没成为他的女人之前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却不能容忍任何背叛,不能容忍她会选择离开自己。
哪怕只是心里想一下也不行。
还有,那朱成祥口口声声说他自幼就对她情根深种,从第一次在兰府花园见到她,九年,他觊觎了她九年,他说他瞒着外人,但却从来没瞒过她,想到这九年来他对她的纠缠,她是不是次次都要这般哄着他?安抚着他?
脑中闪过那些画面,他只觉得心里就像火烧一样,那怒气真是越燃越盛。
第30章
兰妱回到郑府; 用过午膳后,许嬷嬷就领了冬枝过来给她请安; 却是前日许嬷嬷就派人将冬枝从庄子上接了回来,冬枝的气色还好,也并不像是受了什么苦和委屈的。兰妱问了她几句这一个多月来在庄子上的情况之后便打发了秋双给她安排住处不提。
安排好了冬枝,许嬷嬷便跟兰妱禀报郑府过年时的一些安排,拿了各项单子给兰妱过目。
几人正说着话; 就有下人来报; 道是泰远侯府派了人过来; 带了礼物请见兰夫人。
***
来人是泰远侯夫人常氏的心腹管事嬷嬷刘嬷嬷; 常氏执掌泰远侯府中馈,很多事情便是经这刘嬷嬷的手。
常氏是泰远侯郑祖铎青梅竹马的恋人; 出身小官宦之家; 是泰远侯祖母娘家那边的亲戚。郑祖铎在郑愈的母亲夏氏生前就和常氏有染; 夏家一出事; 郑祖铎便迫不及待的休了夏氏娶了常氏,就这样常氏还不能心安; 定要夏氏“自缢”了才觉得自己这侯夫人的位置才算是真正坐稳了。
但夏氏被休自缢; 郑愈的存在却又是横亘在常氏心头上的一根刺。
所以郑愈幼时就曾数次差点命丧常氏之手,这些事许嬷嬷都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她恨毒了泰远侯府; 恨毒了常氏。
自从郑愈从北疆回来,这几年来,常氏也曾数次派人到郑府来,但都被许嬷嬷给赶走了。
大周注重孝道; 哪怕京中人尽知泰远侯不仁不义,当年夏家落难,就休了发妻,逼她自缢身亡,但郑愈仍是得对泰远侯尽孝,否则就会被人诟病,郑愈当泰远侯如无物,是因为外有皇帝强势压着,御史们才不敢在此事上作文章,内又有大长公主管着,常氏也不敢就此事作妖。
此时下人来报,许嬷嬷的面色立即就沉了下来,对兰妱道:“夫人,大人一向与泰远侯府不相往来,还请夫人让老奴直接将这婆子打发了去。”
兰妱摇了摇头,对来报的婆子道:“不必,领着她过来见我吧。”
婆子看了许嬷嬷一眼,但仍是应了声事退下了。
兰妱见许嬷嬷皱了眉,面上似有不赞同之意,就笑道:“嬷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嬷嬷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刘嬷嬷心思狡诈,又难言会道,当年害大人之事有很多还都是出自这婆子之手,老奴只是担心夫人着了她的道。”毕竟泰远侯府占了孝道,而夫人却是对常氏和泰远侯府的厚颜无耻是没有认知的。
兰妱笑道:“嗯,我知道嬷嬷的心,不过今日你能帮我打发得了一个来我们郑府的婆子,明日是否还能帮我打发将来在别处见到的泰远侯夫人或者其他人?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婆子我还是要见见的。再说了,泰远侯夫人派了人送礼物过来,我见都不见就把人轰了出去,想来外面的有心人又有不少文章可作了,我们何必自己把把柄递到别人手上?”
那些人不敢攻击郑愈,却不代表不敢在她身上作文章。
许嬷嬷一惊,道:“夫人说的是,是老奴糊涂了。”
兰妱摇头,道:“嬷嬷也是为我好,一时情急罢了。”
***
刘嬷嬷是个圆脸婆子,面相上来看倒也不似个刁钻尖刻的,只是打量人的眼神太过活络了些,着实令人不舒服。
她被领了上来之后就给兰妱磕头行礼,道:“老奴给兰夫人请安。老奴奉侯夫人之命前来给兰夫人送年礼和贺礼。大公子为兰夫人请封了诰命,依礼来说侯爷和夫人也当送见面礼给夫人,以表长辈的心意。只是大公子对我们侯爷和夫人有些误会,怕兰夫人不肯去侯府,不能当面将礼物给兰夫人,所以这才特意命老奴先送过来。”
说着她身后的一个丫鬟便捧上了一个锦盒,兰妱命人打开,竟是金灿灿的一套金质累丝头面,即使称不上多贵重,但也不便宜了。
这手笔,一旁的许嬷嬷看见了都觉得奇怪,那常氏向来都是一毛不拔,最敛财不过的。
兰妱的目光闪了闪,笑容“亲切”起来,对着刘嬷嬷道:“你们夫人有心了。”
刘嬷嬷心道,夫人说得果然没错,这兰氏出身贫苦,肯定最喜这些黄白之物。
刘嬷嬷的心踏实了些,她笑道:“兰夫人,我们夫人还道了,兰夫人现如今已经是诰命夫人,也算是郑家正儿八经的媳妇,但到现在却还未能上郑家的族谱,夫人特意让老奴跟兰夫人说上一声,侯爷已经说了,道是什么时候大公子有空,也当带兰夫人回去祭祭祖先,好帮夫人上了族谱。”
这个时候,上族谱可是件大事。
若是兰妱没上族谱,就不能算是郑家的正经媳妇,生的孩子都不能算是郑家子,说得不好听点那充其量就是个外室,外室子了。
是个女人就不能不在乎。
刘嬷嬷这般说,就是一旁的许嬷嬷面色都变了。
郑愈是不可能会回泰远侯府的,她怕兰妱会在意此事。
刘嬷嬷说完就一直盯着兰妱,果然兰妱面色生出了些喜色,就听她笑道:“你们夫人有心了,还请嬷嬷替我多谢谢你们家夫人的美意。只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此事我定会和大人好好商议了,再作决定。”
这是动心了。
刘嬷嬷乐呵呵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兰夫人知道我们家夫人的心意就好。说起来,泰远侯府就大公子和二公子两个哥儿,可是他们这些年都是迟迟不肯成亲,早就成了侯爷和夫人的心病,现下好了,大公子有了兰夫人,二公子那边侯爷和夫人也已经向南平侯府提亲,只要定下亲事,我们侯爷和夫人的心病也就了了。”
兰妱眨了眨眼,原来重点是在这里。
常氏这是在告诉她,她们是同一战线的,都不希望南平侯府家的三小姐周宝薇嫁给郑愈。
她想拉拢自己。
兰妱心中好笑,道:“那就恭喜侯夫人了,想来侯夫人必能得偿所愿。”
这句是她的真心话。
***
刘嬷嬷离开,许嬷嬷就忍不住道:“夫人,常氏狡诈,且心性狠毒,您可千万别信她。族谱一事,大人定会为夫人作好安排的。”
兰妱笑道:“我省得,嬷嬷。不过是想看看常氏意欲何为而已,我心里有数。”
入族谱这事,别人在意,她可不在意。
她是御赐的婚事,有诰书在手的侧室夫人,难道不入族谱还真成了郑愈的外室不成?她观郑愈那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脱族另开一宗了。
再说了,她这个侧室的名分本就是郑愈给的。
她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去逆郑愈的意,让他不高兴?
***
这日郑愈没去内阁一直都在府中,但却一直都在外院,直到用过晚膳之后才回内院的。
在他过来之前,外院那边还给兰妱送来了两箱的衣物布料和两盒珠宝首饰。
其实以前外院也送过来不少的衣裳料子和一些金银珠宝给兰妱,据说都是皇帝命宗室府备了赐下来的,但这次的两盒首饰,却好像有点不同,贵不贵重倒是其次,但都是精巧且适合她戴的。
郑愈去沐浴之时,兰妱便打开了那盒首饰,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细看。倒不是她真的有多喜欢这些首饰,只是她一向细心,他既然送了她这些东西,必然是希望她喜欢的,她便也当一个一个看过,记在心上。他那样的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