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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慷慨赴死。”张培青想了想:“我也算是为楚国做了诸多贡献,想必大王和太子应该会给我修建一个豪华点的墓。”
到时候再给弄多点金银随葬品,顺便把王衡也给埋了。
千百年之后现代人开棺验尸,不知道能不能用高科技复原出她这一张脸。
张培青抬手摸了摸,可惜了她的好容颜。
“……”大司马无语地看着她,“张大谏,你还有心思和我玩笑。”
“这不是玩笑,诸国的国书已经在路上了吧,要是几天之内我们想不到办法,那我就真的得去死了。”
她和楚国前途,两者之中让楚荆选,张培青连猜都不用猜。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当初才会选中他。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王衡正在勤勤恳恳练剑。
他还不知道此时天下早已风云涌动,而处于漩涡中央的,就是自己。
“阿衡,别练了,休息一会吧。”指不定哪天就挂了,趁着活头赶紧享乐。
王衡收起剑,乐呵呵:“先生你回来了,我的剑已经练到第七式了,这还是上次孤竹无堪大师指点我的。”
“不错不错,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歌舞坊在什么地方?”
“先生你要去?”王衡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先生你不是从来不去这种地方的吗?”
“哎,今非昔比,知道这时候我才懂得生命的珍贵。”
王衡呆若木鸡,完全没听明白。
“带上钱走人。”
“哦。”
——
楚王宫,常德宫中。
楚荆跪坐在软榻上,面前的竹简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揉了揉额角,压抑住内心的烦躁,“张培青现在在干什么?”
旁边伺候的宫正小心翼翼地翻看方才送来没多久的帛书,咽了咽口水:“张大谏正在歌舞坊欣赏歌舞。”
楚荆动作停止了,他抬起头,眯起眼睛:“什么?”
“在歌舞坊欣赏歌舞。”宫正勉强压住话语中的颤抖,谨慎地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便见太子眸中射出凌厉无比的锐光,叫他两腿发软,差点跪下。
“欣赏歌舞……”楚荆挑眉,修长漂亮的手指叩击案桌,婉转悦耳的笑声格外渗人,“这张培青,还真是心宽。”
孤真是白白操心她了。
他面色阴沉下来,冷哼一声,低头继续翻看奏章。
宫正擦了擦冷汗,心底叫苦连天。张先生您可真是有让太子随时随地发火的本事,可怜他一把老骨头,天天提心吊胆。
心脏刚放回肚子里,那方独属于太子的、冷傲矜贵的、含着不屑的声音再次传来:“叫人把这些奏章送到父王那里去,孤倒要看看这个张培青玩什么花样。”
欣赏歌舞,偏叫你欣赏不成。
宫正诧异极了:“太子,您这是要去找张大谏?”
楚荆反问:“怎么,孤不能去找她?”
宫正连忙谦卑地低头。有点开始同情远方之外的张先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入v啦,真是不容易啊,陪伴我的小伙伴们亲亲!感谢你们所有人!
☆、第94章 对策
张培青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大堂中坐满了看客,都是郢都城中的贵族世家子弟,一个个镶金戴银贵气横生,瞅着高台上的歌姬,翘着二郎腿轻轻摇晃,惬意自得。
她挑了一处较为不错的位置坐下,王衡跟着坐在旁边。
他也是头一次来着这种地界,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四下看。
张培青见此不由得好笑,在她看来王衡这傻小子眼中好像根本没什么美色的概念,上次秦国美女都勾引到他跟前了,愣是没反应。
“看的如此出神,可是这舞姬风姿撩人?”她打趣道。
王衡认真地盯着扭动的舞姬看了好久,又看了看她,嘿嘿笑了。他觉得先生是最好看的人。
瞅他蠢乎乎的模样,张培青嫌弃地咂舌两声,托着下巴继续欣赏美人。
旁边坐着的是个年轻的世家子弟,直勾勾盯着她看了老半晌,终于轻轻地试探性开口:“可是张培青张大谏?”
她望过去,上下一打量。
年轻人穿着绣彩衣,头上飞花宝珠发冠,唇红齿白,风骚的不得了。
“正是在下,阁下是……”
“不敢不敢。”那世家子立即行礼,“我是郢都蒋家的,家父时任令尹。”
“原来是蒋令尹家的公子,失敬失敬。”张培青回了个礼节。
令尹相当于丞相,君王之下百官之首。
“大谏直呼我禹辰便可,我本来只是揣测,没想到真是大谏你。”蒋禹辰满眼喜悦,挤眉弄眼,“没想到大谏也爱好这一口?”
他本来就打扮的风骚,又这么一个媚眼抛过来,叫张培青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叫我也爱好这一口,我就是纯粹的来看看歌舞好吗?
“风花雪月谁不爱,今朝有酒今朝醉。”
蒋禹辰听了崇拜不已:“大谏果然是文采斐然,关于大谏的事迹我早就听说了许多,这般年少有为真叫人羡慕。只不过……最近诸国之中关于大谏的言论似乎不怎么好。”
他眼中略有不满和担忧,“我们在谈话之时也经常提起你,都以你为表率,你可是这郢都中最受欢迎的人,然而最近言论着实狂热的很,好似不止是楚国,连其他国家也有。”
“天下流言诸多,一时风浪不是什么稀罕事。”张培青含蓄道。
被有心人推动就是不一样,这破消息都快传到外太空了。
“大谏难道不担忧?”他睁大了眼睛。
那模样一瞬间有点像赵拓疆。张培青道:“担忧只能让自己更加焦虑,没有一点用处,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开心一点。”
蒋禹辰眼睛亮起来,刚要开口,一道声音抢先说话了。
“张先生心真是宽的很。”
那道音色平静淡漠,带着震动的磁性,好听极了。
蒋禹辰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一双玻璃色的深沉眼眸。那人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张培青另一端,王衡赶紧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他,一边还担忧着太子尊贵的屁股会不会坐自己坐过的凳子。
直到楚荆大马金刀的坐上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蒋禹辰一眼就认出这是谁了,惊讶的嘴巴合不拢,待到猛地反应过来之时赶紧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此时张培青也同他一样行礼,只不过她在心头却是翻了翻白眼,“太子怎会来这个地方?”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种”地方。难道楚荆性情大变开始喜欢女人了?还是说……纯粹没事儿找事找她茬来。
不好的预感升起,只听见楚荆说:“孤是来找你的。”
张培青瞬间头疼牙疼肺疼。
蒋禹辰诧异地看看张培青,殿下和张大谏难道商量好了来这种地方谈国家大事吗?
“孤因为张大谏的事情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张大谏却在此处笙歌曼舞,孤十分不忿,于是打算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
瞥了眼高台上婀娜的舞姬,冷哼一声:“便是这种货色?”
“殿下赏遍秀色自是看不上,然臣凡夫俗子,这般已然可以。”
挑剔地扫过她,认同地点头,“的确是凡夫俗子。”
小透明的蒋禹辰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考虑自己这抹空气要不要找个机会遁了,万一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被太子一怒之下弄死咋办。
乔装打扮过的宫正在旁边从随身的小香囊中,一个挨着一个的掏出精致的茶碗和茶具,然后就着小火炉上的沸水烫茶具。
楚荆有一搭没一搭和张培青说两句,待宫正小心翼翼地精心布置好之后,随手接过他终于酿成的香茶杯子抿了一口,“诸国协制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有对策了?”
看见张培青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楚荆不悦道:“不许糊弄孤,否则孤就下令你到这台上和舞姬同舞。”
“……”你够毒。
她只得老老实实回答:“办法的确是有一个,至于凑不凑效就另当别论了。”
浓密的睫毛半垂着,楚荆眸中冷光闪烁,唇角锋利如钩:“你只要拿出来,孤就敢试一试。齐王那老不死的真以为孤的人是好欺负的。”
孤的人……
这话真是霸气的叫人心醉。
听到这里蒋禹辰几乎哭出来。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不想被听见这么多秘密。接下来张大谏会不会就把具体的对策说出来了?
楚太子显然也注意到了碍事的他,皱了皱眉头。刘禹辰心肝肝一颤,立即有颜色地道:”太子殿下,我忽觉腹中疼痛,不知可否先行离去?”
“嗯。”
“多谢太子殿下!”他欢喜地说完立马撩着衣裳一溜烟窜没影了。看个舞都能遇见那个基本上不出门的张先生,还有太子殿下,真是太惊喜了。
这一圈四周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张培青这才开始说自己的对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遇到了特别特别特别不开心的事情,实在是写不下去,明天多写点补回来┭┮﹏┭┮
☆、第95章 懵逼
“这件事情既然齐国可以领头拿来对付我们楚国,楚国自然可以原样反击回去。”
“怎么个反击法子?”
张培青被他冷艳的眸子斜睨着挑了一下,只觉得整颗心脏都颤了颤。楚荆这厮真是天生的妖孽。
咳两声清清嗓子:“齐国打算用天下诸国来给楚国施压,可是这诸国本来就是人心离散的,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汇聚到一起。只要我们重新将其打回原形,一盘散沙自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楚荆眸光闪了一下,“接着说。”
她摊开手掌,用五指和掌心比作现今六国,一一指着说:“燕国贪婪且目光短浅,只要让燕王知道这件事情燕国瓜分不到什么好处,再许给他一定的利益,燕国自然会退出。
韩国刚刚元气大伤,此时不宜出兵,加上韩国百里仲华……他那边也会退出。”
中间这一段说的含糊,楚荆眸中深色转动,却是没吭声。
张培青偷偷看了看他的神色,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头,继续道:“魏国虽说曾经把江州二城给赵国,但是江州二城他们是早晚都要交出来的,如果不是我路过,魏国不但要交城池还要死无数的人,因此我于魏国有恩情,他们不会不清楚。
魏国人重情分,只要我修书一封,再许给他们一定的利益,他们也会退出。宋国不过是一个小国,且宋国曾经在宋燕战事中受我恩惠,有宋国大臣私下与我交好,只要让他在宋国朝中说上几句话,再许点利益便可散之。”
此时她摊开的五指已经扳下去三个了,张培青指着秦国:“秦国野心勃勃,这种时候很有可能背后捅刀,但是只要告诉秦国,如果没有了能和齐国消磨的楚国,彼时齐国作为天下霸主,一定会争占他国地域开拓疆土。
作为现今六国中实力仅次于齐楚的国家,齐国为了一绝后患,秦国就是下一个被开膛破肚的。只要没了秦国,其他小国于齐国不过是割麦般信手而来,到时候齐国一统天下,受万民供奉,谁还记得昔日的秦国是个什么样?”
她还有最后一个小拇指没有扳下来,楚荆望着那截小巧的手指,忽然发觉张培青的手似乎比正常男人小很多,有些疑惑地仔细瞅了瞅。
不过现在毕竟在谈论正事,他只是扫过一眼便问道:“陈国和楚国积怨最深,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
“陈国最简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