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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儿就喜欢陆昭这个直接了当的性子,从而也开始欣赏起她有些锋利的相貌,含着笑道:“陆姑娘但说无妨。”
“妾身想求得陆氏一族重新振作,不敢奢求继续承爵,但求皇后记得有个陆家,家中除了妾身外,尚有一个养在外头的庶弟,能够重振门楣。”
蔻儿一愣,陆昭她是独生女,没想到陆父居然在外头还给她养了一个庶出的弟弟,而看她的样子,完全不在意不说,还好像要给这个弟弟谋前程你?
陆昭仿佛是看出了蔻儿的疑惑,轻声道:“妾身的母亲有千万般好,唯独眼中揉不得沙,不许父亲有任何小星妾室。一直以来,陆家独妾身一个女儿,许多人都说,陆家这一脉,到了妾这里就断了。家父仿佛也担心这个,又怕招惹了家母不快,索性在外头养了一房小妾,三年前生下一子。”
“妾身知道,这个弟弟虽然是庶出,不被母亲所喜,到底是个男孩儿,是妾身日后的依靠指望,是陆家的希望。妾身从他出生起,一直对他很好,而那房妾也知道轻重,不敢在弟弟面前搬弄是非,如今妾选作了郡王妃,那房妾提出要把弟弟送回方家,她则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妾身已经答应了她,等弟弟回到方家,她就留在妾身的身边服侍。而弟弟,则会在母亲的看护下长大。这样子,妾身无论做了什么,都还有条退路。”
蔻儿听完了这番话,也知道为何陆昭第一句话就是陆氏一族。她现在自觉有了个弟弟,哪怕是庶出,只要在身边好好教养,日后就是陆氏的希望,也是她的退路。若是她的做法了当,说不定日后还有别的造化,也未可知。
而北成郡王,虽然是陆昭的夫君,但是一个以往并未有个什么交集的郡王,究竟会不会给陆昭这个妻子一分半点的信任,她自然心里没有底,与其把宝压在一个极有可能牵连一家人的北成郡王身上,她倒不如直接斩钉截铁,把自己彻底和北成郡王分开,以陆氏一族的女儿身份,之后再次立住。
“那陆姑娘就没有想过,直接悔婚,也能早早抽身而去么?”蔻儿问道。
陆昭道:“回禀皇后,妾身如果不嫁给北成郡王,早早抽身而去,那么妾身对于皇后您来说就毫无价值,没有价值的妾身,没有自信能够以一己之力肩负起陆氏一族。”
蔻儿听到这里,微微颔首:“陆姑娘想的倒是透彻,只是委屈自己了。”
“妾身不委屈。”陆昭却微微一笑,“能够为皇后殿下效力,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而且妾身不过十六,日后就算从北成郡王府出来,还能够做女官,日后继续为皇后主子效力。”
蔻儿抚掌轻笑:“陆姑娘,本宫还真是喜欢你。”
“既然你是个痛快人,那本宫也痛快些。”蔻儿含着笑看着跪在她身前的陆昭,直截了当道,“你不就是求陆氏一族的崛起么,本宫准了。”
既然她要用陆昭,那就明明白白给她把酬劳放出来,用她的衷心换来陆氏的锦绣前程,这个买卖,都不亏。
陆昭大喜,立即叩拜下去:“妾身多谢皇后仁厚!多谢皇后主子!”
再有自己的主意,再懂得如何去做事,陆昭说到底也不过十六的少女,能够凭借一己之身,给陆氏换来一个锦绣前程的承诺,可以说是她人生中最有价值的一件事了。
她喜不自胜,赌咒发誓道:“妾身陆昭定然会为皇后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蔻儿令花香去扶起了陆昭,轻声道:“本宫可以要你的尽心竭力,却不要你的死而后已。陆姑娘,你只需要在你作为北成郡王妃的期间,好好为本宫效力即可。”
“是,妾身谨遵皇后主子教诲!”
陆昭得了蔻儿的承诺,一下子对待蔻儿的态度也变了不少,说来是更加的恭敬与顺服。
如今的两人,名义上是妯娌,实际上,在蔻儿眼中,在陆昭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都是主仆。
既然是自己要用的人,蔻儿也很大方,抬手给陆昭添了一个私房箱子,道:“明面上本宫赏你三抬嫁妆,是看在你陆家势弱,再多,就不行了。这一箱子本宫赏给你,权当你用来运转的资本。”
“多谢皇后,妾身懂得。”陆昭一点就透。
皇后和陆昭之间的关系在外头看来,也不过是一起大选过。蔻儿几乎是内定的皇后,陆昭最无权势,又在大选时是个闷葫芦,自然与蔻儿攀不上关系,如今与皇后关系突然交好了,皇后抬手多赏了嫁妆,这就会让人多心,这不是说,皇后与北成郡王妃之间的私交,起码不错么?
为了不给外头留下这样的影响,蔻儿不但只是私下给陆昭赏了个箱子,明面上的三抬嫁妆,也合成了一抬,到时候昏礼时派人送去,以北成郡王兄嫂的身份赏给陆昭,看起来就成为了皇后与北成郡王妃并无任何交情。
蔻儿想了想,忽然对陆昭道:“北成郡王此人,可有什么不怎么君子的爱好?”
陆昭知道这是皇后在考察她的能力了。立即把这段时日内用尽法子打探到的北成郡王消息全部告诉了蔻儿:“回禀皇后,北成郡王此人,瞧着很闲淡,没事了会与自己的几个兄弟一起饮酒作乐,也会去一些画舫妓寨。妾身打听到,北成郡王与北卓郡王,慎王,平西郡王私交都不错,他们经常一起会聚一聚,位置多半在一个叫做红袖坊的青楼。”
陆昭看起来的确对北成郡王毫无念想,成婚前一天,她也能面不改色把自己未婚夫婿的不耻爱好说来,甚至还能点上北成郡王喜爱的女子的名字。
“他曾经抬了个清官回家,养在槐树巷子,现在正和一个叫做婼凄的妓子打得火热,每隔三到五天,都回去找一次这个婼凄。”
蔻儿一听,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一个含春园?”
“含春园?”陆昭略一思索,摇了摇头,“回禀皇后,妾身这边打探到的消息中,北成郡王从来没有去过这个地方。”
从来没有去过……常去的地方是红袖坊……蔻儿终于找到了一点眉目,嘴角噙着笑:“嗯,本宫知道了。”
还好,陆昭果然有用。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蔻儿也不多问,派了个宫女去把陆昭送走,自己立即收拾了收拾,顶着骄阳回了泰华殿。
她前脚刚踩进泰华殿,后脚就下去了暴雨,蔻儿吩咐道:“去个人看看北成郡王妃,莫叫她淋了去。”
尚竹领了令退下后,蔻儿进了内殿,外头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好不声势浩大。蔻儿只在窗边站了片刻,身上就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些,她立即被京香往后拉了拉,劝道:“皇后仔细身体,您的小日子差不多了,受了凉仔细疼。”
蔻儿掐指一算,可不是要受罪了。她是个爱惜自己的,立即远离了飘雨的窗边,去了侧殿洗了洗换了身纱裙,坐在案桌前翻着书,估计宣瑾昱午时不会回来,自己盘算着先找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却不料过了没多久,殿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很快,一身微湿的宣瑾昱顶着湿漉漉的发丝大步进来,他的脸上眉眼处还有一滴雨珠,随着他的走路而飞出,掉在地上印出一摊水渍。
蔻儿吃了一惊,立即起身:“陛下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外头这么大的雨,可淋的厉害?”
几个随侍陛下的黄门都在外头停了脚,宣瑾昱大步走向蔻儿,二话不说,抱起人用蔻儿的肩膀蹭了蹭脸上的水珠。
蔻儿忽然被抱起,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就发现自己被当做帕子用了,忍不住笑道:“懒得你,就不能自己擦擦么?”
宣瑾昱抱着蔻儿擦着脸上的水珠,懒洋洋道:“朕劳累了半日了,还请皇后仁厚,照顾照顾朕。”
蔻儿身上一身浅色的衫裙,肩头就一层薄薄的料子,很快被宣瑾昱身上的水珠浸湿,一身纱裙变得半透明了些,内里穿着的抹胸上绣花都清晰可见。
蔻儿自己还没有反应,抬起袖子就开始帮宣瑾昱擦雨水,宣瑾昱则双目灼灼盯着她看,时而目光上移,时而目光下转,最后抿着唇,微微侧开了头,露出微微泛红的耳朵。
蔻儿伸手捏了捏宣瑾昱的耳朵,还有些担心:“陛下是不是受凉了,先喝碗姜茶来驱驱寒,仔细病了去。”
宣瑾昱轻咳了声,目光落在蔻儿身侧的地上:“有劳皇后。”
他的身上毕竟已经湿了,蔻儿擦了擦,就推了推他的胸膛:“陛下先去换衣洗洗,别穿着湿衣服时间长了。”
宣瑾昱这才松开搂着蔻儿的手,故作镇定道:“嗯,对,朕要去洗洗。”
说着,他一转身,走向了蔻儿常用的偏殿。蔻儿在后头立即叫着:“陛下,方向反了。”
“没反。”宣瑾昱硬撑着脸皮,“朕只是觉着皇后这边要近一些罢了。”
蔻儿眼睁睁看着宣瑾昱走进她常用的偏殿,有些莫名其妙。两个偏殿不都是一样的么,哪里来的远近之分?
宣瑾昱这一个换洗,时间用了很长,等到蔻儿身上的薄纱已经干透,姜茶也放冷了,他才穿着一身简单的袍衣出来,湿漉漉的发挽做单髻,用一根蔻儿的发带扎着。
蔻儿立即上前把宣瑾昱按在席位上坐下,令他赶紧喝姜茶,自己又麻利地解了他的发髻,令丫头拿来了一条帕子,仔细给宣瑾昱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长长的头发想要擦干,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蔻儿以往连给自己都没有擦过头发,更何况是别人。只是这个湿着头发的是她的夫君,她忍不住就想要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胳膊已经有些酸涩了,也不想半途而废。
喝完了姜茶,细细感受着小妻子的温柔片刻,宣瑾昱很快就发现了蔻儿手腕的力不从心,一把把人揽到自己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把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环搂着蔻儿轻声问:“今日陆昭进宫可说了什么?”
他知道,直接让蔻儿撒手只怕她不会听,倒不如用个她在意的话题直接岔开,让她注意力跟着走来得快一些。
宣瑾昱的确了解蔻儿,蔻儿立即被话题转移了注意力,靠在宣瑾昱温热的怀中,把玩着宣瑾昱的手掌对他说道:“陆昭挺好的,我觉着她的存在帮了我许多。”
她略提了提关于陆氏的锦绣前程,宣瑾昱对此丝毫不在意。一个得用的路昭带来的很多,这点奖赏蔻儿给出去也是无妨,他甚至有些开心,自己的蔻儿已经开始学会了如何以一个皇后的身份去处理这些事情。
“做得很好。”宣瑾昱忍不住低下下巴在蔻儿的头顶上吻了吻,刚刚洗过的少女发丝中还带着一股清香,他轻声道,“你手中有着无上的权利,你可以用这些来换取一切你认为可以去做的事情。”
而这些被皇后所提拔起来的人或者家族,都会属于皇后一系,这样即使在以后有些什么,蔻儿也会有朝臣的支持。甚至再往远里想一点,这些都是以后太子的储备力量。
蔻儿颔首:“我知道了。”
然后她又道:“陆昭说道了一点,说是北成郡王从未去过含春园,常去的地方是红袖坊。”
宣瑾昱刚刚的好心情全部消失,他面色沉重,眸中山雨欲来。
蔻儿迟疑了下,抬头问:“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俩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和一个已经有证据抓在他们手中明晃晃要谋逆的北成郡王之间,能有的不可告人秘密,也只有谋逆。
宣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