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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时候谁发号司令,那就是领头人,那就是背黑锅的,所以,凡事都得遵循大家的意见。这样罪名才能平摊下来。
“这………这样能行么?”毛舒忐忑不安道:“这说不好就是欺君之罪啊!”
李奇道:“那不知毛院长有何良策?”
毛舒摇摇头。
几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因为谁也不敢发号司令。毛舒说的对,这弄不好就是欺君之罪啊!
秦桧突然向郑逸道:“三司使,关于这………。”
他话没有说完,郑逸就道:“我只是监督你们有没有请人帮忙,至于其他方面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明白!
几人又相互看了眼,同时拿上了自己的工具,这就是无言的约定啊!
既然是模型,那就好办了,反正将屋子拆开来也就四面墙一面屋顶,这东西虽然没有做过,但是至少看过呀。
四人合计着,决定先将四面墙、一面顶给做好了,然后在配上去。
商量完后,几人开始动工,敲敲打打的,浑身都被汗浸透了。
反正是一个模型,不是用来住人的,随意一点就行了,也甭管漏不漏风,漏不漏雨,形状出来就行了,唯独需要懂点脑经的就是长度要一致,你至少也要将那屋顶放上去吧。
两个时辰过去了,四面墙和屋顶都已经准备完善了,其实屋顶也是两块,毕竟做成一块的话,不好放。
接下来就是挖坑,将木墙的底部埋入坑内,又埋入一些石头进去固定两边,不要一吹就倒了,等到四面墙都固定好后,几人又将屋顶放了上去,随便锤了几根钉子进去,保证这屋顶不会滑下来。
这顶一放上去,四人的动作出奇一致,就是同时迅速退后,每人都站在十步开外,深怕这屋子垮下来,这都已经不能说是危房了,简直就是谋财害命用的。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吹的四人的小心肝那是砰砰直跳呀,生怕这屋子被这风给吹到了。
好在没有倒。
足见这屋子还是经得起一点点考验的。
几人同时长出与口气,但这一口气出来后,他们登时感觉四肢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哪里还管那么多,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操!真是累死我了!”
李奇擦了一把汗,心里充满了对赵楷的诅咒。
几人喘了几口气,脑子稍微变得清醒以后,秦桧才向郑逸问道:“三司使,如此可行?”
郑逸呆呆的望着那屋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他要说行,万一误伤到他人,那他也是有责任的,憋了半天,嗯了一声,道:“诚如我方才所言,我只是负责监督你们是不是亲手干的,其余的不管我的事。”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精明啊!李奇哼道:“那总得有人去向皇上汇报呀,万一隔日来,这屋子………嗯,我们总需要一个证人呀!”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这屋子能否撑到明日,还真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郑逸道:“这我就不知晓了。”
“你不知晓?”李奇没好气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在这里一直呆着。等皇上亲自前来检查吧,这是不可能的事呀,你们说是不?”
还没有等秦桧点头。忽听得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操!有没有这么夸张,老子今日说什么来什么。这一回李奇说什么都不信了,怒道:“这是哪个狗日的在消遣老子啊!”
秦桧呆呆的望着山下,喃喃道:“枢密使,好………好像不是有人在消遣你。”
李奇转头一看,登时脸色苍白。只见山下站着几队护卫,而赵楷则是二三十余名亲卫的护送下,往山腰这边走来。道:“日。还真来了。”
李纲忧虑的望着那房子,道:“这下可糟糕了。”
这四人饶是再聪明,面对这铁证一般的事实,而且就在眼前。他们也无从辩驳呀。
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披头上了,这是黑是白,是好是坏,不都是皇帝的一句话,李奇真希望在今后的语文书上面,不但有《皇帝的新衣》的故事,还有一篇叫做《帝师的故居》。
这就是他此刻的愿望。
几人赶紧起身,但都很谨慎的绕过屋子。来到前面。稍等了一会儿,赵楷就上来了。几人立刻行礼齐声道:“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
赵楷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着一件紫袍,微微笑道:“几位爱卿真是辛苦了。其实朕早就打算来此修葺恩师的故居,只因身份不便,而且朝中政务繁忙,一直抽不出身来,实在是愧对恩师的教育之恩,朕原本是准备让几个工匠代替朕前来,但若是如此的话,不足以表现朕对恩师的怀念和感激,故此才让你们代替朕前来,你们心里没有怪朕吧?”
“微臣不敢。”
几人异口同声道。
赵楷笑着点点头,道:“朕方才忙完政务,寻思着过来看看,顺便提恩师上一炷香,以表怀念,不知你们这屋子盖的怎么样?”
“这………。”
四人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人敢答这话,因为不管怎么答都是错的,你不可能说这屋子就是一高危房,但是你也不能说已经盖好了,那真的就是欺君之罪啊!
赵楷突然一举目,兴奋道:“哟!都已经盖好了,你们几个不愧是朕最为信任的臣子,总是能让朕出乎意料,很好,很好,你们就随朕去里面给恩师上一炷香吧。”
“等下!”
李奇猛地惊叫一声。
赵楷好奇道:“怎么了?”
李奇一头大汗的问道:“微臣方才没有听清楚,皇上你是说要去哪里?”
赵楷道:“去屋内给恩师上柱香呀,有何不妥吗?”
绝对的不妥呀!你这么一去,那我们就是弑君了。
李奇抹着汗,望着秦桧,好似在说,少宰,该你发话了。
秦桧果断的望向两位院长。
两位院长瞬间底下了头。
赵楷双目一扫,抬腿往屋子那边走去。
“皇上,皇上。”
四人吓得一身冷汗,赶紧挡在赵楷面前,筑成一道人墙。
赵楷眉头一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怎么说了。
四人低着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于是乎,四人同时望向郑逸,活是我们干的,由你来说,这总不为过吧,反正惩罚也是惩罚我们。
这回是逃不过了。郑逸心中苦笑一声,走上前来,将这屋子的组成过程跟赵楷简单的说了一遍,其实也没有多复杂。
“原来是这样啊!”
赵楷听得双眼微眯。
李奇四人连忙齐声道:“微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赵楷望着那间屋子,叹了口气,道:“你们四人都是国之栋梁………对了,你们可知这栋梁的原意是指什么吗?”他似乎知道他们不会回答,于是手指向秦桧,道:“秦少宰曾在太学院任老师,应该知晓吧,就你来说吧。”
秦桧如此一个沉稳的人,如今也是大汗淋漓,抹着汗道:“回禀皇上,栋梁指的是屋子内最大的一根木材,用来支撑起整间屋子。”
赵楷点点头道:“不错,朕的大宋就好比一间屋子,朕虽是屋子的主人,但是得靠你们这些栋梁才能撑的起这间屋子,如果着栋梁倾斜了,那么朕就可能会埋葬于屋内。而眼前的这木屋千疮百孔,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塌陷,将朕埋葬。”
“臣等无能,臣等罪该万死。”
包括郑逸在内,众人同时垂首说道。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打开天窗说亮话
伴君如伴虎!
这一句话在封建社会是永不过时的。
然而,赵楷今日竟然说出一番这么别有深意的话来,可见这一次皇上不只是单纯的想整整他们这么简单。
虽然他们都知道,赵楷不可能真的就将他们给咔嚓了,但是谁知道皇帝有没有动这心思,要是皇帝动了心思,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啊!
包括郑逸在内,五人皆是汗流浃背,只觉后面阴风阵阵。
唯独马桥一人站在边上,还打着哈欠,颇显无聊,这家伙除了美美,还真就没有能够让他害怕的人了。
赵楷微微瞥了他们一眼,笑着摇摇头道:“这等虚伪的话就别说了,你们都知道朕现在得依靠你们,哪里敢杀你们呀,而且,你们可不是无能,恰恰相反,你们是太有本事了,不过啊,这人若太有本事了,想的东西就多了,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看来这回真的让他动怒了。
李奇低着头,眉头紧锁。
秦桧等人同样也是沉默不语,心中更是后悔不已。
他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赵楷点到即止,轻轻一笑,绕过他们,继续往那间屋子走去。
“皇上。”
几人赶紧上前拦住赵楷。
赵楷瞥了他们一眼,挥挥手道:“你们让开吧,朕自有分寸,朕天天住在你们撑起的屋子里,也从未害怕过。”
说着,他又在绕过李奇他们,来到那间危房前面,两名护卫紧跟在边上,身后一名随从赶紧递上三根点燃的香来,赵楷拿着香在门前连鞠三躬,然后将三根香插在门前。抬头望了眼那屋子,笑着摇摇头,转身向李奇他们道:“既然此屋不能住人,那朕的爱卿们就委屈一些,随朕去亭内稍坐一会吧。”
他说着就自顾往边上的亭子走去,李奇、秦桧等人相互看了眼,随后紧跟过去。
来到亭内,赵楷坐了下来,而李奇等人则是恭敬的站在亭内,毕竟这亭内就四个石凳。他们可是有五个人,而且都是中枢大臣,这让谁站着都不合适,故此都很有默契的都选择站着。
赵楷也明白,所以也没有让他们坐下,道:“其实你们能盖成这样已经超出朕的预计了,不管怎样,你们还是同心协力完成了朕交代给你们的任务,虽然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是你们至少也尽力了,朕也感到非常欣慰。如果你们各自为政,这间屋子是不可能能够盖好,朕不想干预你们每天都吃些什么。穿些什么,朕只希望你们在盖这间屋子的时候能够目标一致。”
“臣等谨遵皇上的教诲。”
五人又再异口同声道。
“朕同样也谨记着你们的教诲。”
赵楷呵呵一笑,突然左右望了望,道:“今日我们君臣没有坐在那屋檐下。那么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朕早想与你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只是朕前面一直觉得还不到时候。但是今时今日,朕觉得有这个必要了。”
谁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那间屋子其实指的就是大宋,但是谁人也不想与皇帝开诚布公谈话,这帝王只会将他的心思告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
虽然目前还不至于如此,但这是一个不太妙的信号。
几人纷纷打起精神来,即便是李奇也不敢乱说话了,虽然他和赵楷的私交很好,但毕竟君臣还是有别的啊。
赵楷双目扫视他们一眼,又望着山下,道:“如今外面吵的是热火朝天,大大小小的辩论会是一场接着一场,你们应该都知道吧,那不知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
果然是为了此事。
李奇、秦桧、李纲、毛舒四人均感亚历山大,郑逸也只是稍感轻松一点点。
赵楷望向秦桧,道:“秦少宰,你先说吧。”
秦桧迟疑了片刻,才道:“回禀皇上,虽然这种辩论大会能够形成一种竞争,以此促使各个学派进步,但是这同样也会影响到百姓,从而增加朝廷对百姓的管理难度,其中有利有弊,微臣也不敢乱下判断。”
赵楷点点头,又向李奇问道:“枢密使你以为呢?”
李奇回道:“微臣和秦少宰想的一样,任何事都有两面,至于好与坏,就得看是从哪方面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