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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衙以后。心中有一点儿烦闷的李文轩,没有直接坐轿子回去,而是找到一处地方换掉了身上的官服,着了一身不显眼的秀才装束,才走在了大街上。虽说已经是冬季,但是他的右手上面依旧是拿了一把折扇。对此会心一笑的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在装逼。
自己漫无目的游走在街面上,确实就给了其他人一种读书人的感觉,毕竟这一个时代里面的知识分子就喜欢这一个调调。他们手中的折扇往往都不是用来扇风。而是表现一种身份的象征,或者一类装饰品,似乎就正如后世的手表一样,重点不是用来看时间,而是在于侧重体现出一种品位,一种装饰,一种生活态度,一种习惯。等等。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距离李文轩的正前面不远处,一个长相看起来是人畜无害的老头儿就站在人流量最多的十字路口旁边,声音洪亮的吆喝道。
被他这一吆喝所吸引的李文轩,第一时间里面自然是想到了女儿李沐心,于是便动了心思想要给她买一根冰糖葫芦回家去逗她开心。自是觉得这一个想法不错的他,毫不犹豫的就径直朝向老头儿是走了过去。
人快要走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李文轩,听见拐角处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道:“来一根冰糖葫芦。”类似条件反射一般的抬眼望了过去的他,立即觉得眼前的这一个女孩子好似在那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目不斜视,却突然感觉到有一点点不对的楚寒露。稍微的侧过头去,就一下子认出了是李文轩。面皮薄的她,这再一次和他进行四眼相对之际,便瞬间脸红如晚霞。一颗芳心在不自不觉中就暗许了他的楚寒露,好似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一般不是坦然面对,而是急于逃避。连冰糖葫芦都不要的她,心跳加快的转身就快走。
“姑娘,姑娘,你的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的小老头儿,右手握住刚取下来的冰糖葫芦道。
李文轩对于她的反常举动,也颇为意外,于是顺手就从他手中把冰糖葫芦是接了过来道:“给我是一样的。”话音一落的他,随手就去取那挂在腰间的钱袋子,并且随手从中选出一锭银子就急忙交给了对方。
“公子,对不住。咱就一个小本儿声音,实在找不开。”右手掌心内托着一锭十两雪花纹银的小老儿,顿时傻眼道。
两眼还注视着人背影的李文轩,生怕对方走得不见,于是把钱袋子是赶紧揣进了自己的左边口袋衣袖的他,拿过小老儿左手拿着的那一只还插有一些冰糖葫芦的大棍子道:“不用找了。”话音未落,自己就急急忙忙地朝前面是追了上去。
卖冰糖葫芦的小老儿听他这一说,心中和脸上都瞬间乐开了花,毕竟自己那一点儿东西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几乎算是凭空得了这样一锭大元宝的他,双手捧了好一会儿,才喜滋滋的揣进了怀中,美得那是不行,不行的。刚要迈步去打酒卖肉,回家去好好地庆祝一下的小老儿,深感不对的又朝着李文轩离开的方向是随后寻了去。
追到了楚寒露身边的李文轩,一面是把右手中的一支冰糖葫芦递送了过去,一面谦谦有礼的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就有一种想要抽自己的冲动,毕竟这话可是后世男生用得最多,最老套,去和女生搭讪的开场白。
埋着脑袋,完全不敢再去看他的楚寒露,那脸色是已经红的可谓碰一下就能出血。自己不知道为何,就完全不知不觉的抬起左手是把那一支冰糖葫芦从他手内是接过了手,还尽显女孩子特有的温柔声音道:“谢谢。”
“不客气。”自然而然也就应了一声的李文轩,无意识而习惯性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双眼是在地面看来看去的楚寒露,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十分愤怒的声音道:“姑娘,你别怕。你这一个披着人皮的登徒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
第287章见官(一)
闻声是左盼右盼的李文轩,双眼到处搜寻,谁能生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是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这时,卖冰糖葫芦的小老头儿是走到了楚寒露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是半挡住她,安慰道:“姑娘,你不用害怕。”
话音一落的他,又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那一锭十两重的银元宝,朝向李文轩是扔了过去,怒不可遏道:“不要你这种浪荡子的臭钱。”
愣了一下的李文轩,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登徒子”和“浪荡子”,原来就是自己。正处于左思右想中的他,深感自己确实没有做出对眼前这一位姑娘有任何的不规矩动作和说出轻佻的语言。难不成,这一老一小是设下了仙人跳,打算要讹诈自己更多的钱财?
片刻,就以他们三人为中心,而那四面八方是围拢过来了许许多多看热闹的百姓。注意到聚拢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多的李文轩,心里面是一个“咯噔”想,要是她硬要说自己当街调戏了,那么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便真得是黄泥巴掉进裤裆内,不是屎都是屎了。
为了防止自己被人无缘无故群殴的李文轩,两眼环顾四周,双手抱拳放在胸前道:“诸位老少爷们,小媳妇大婶子们,在下确实没有冒犯这一位姑娘。”他这话一说完,就见到从外面是挤进来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一幅不到四十岁妇人模样打扮的女人。
“哎呀,我的天啦!你这一个死丫头,非要跑去买什么冰糖葫芦吃。这一下可怎么是好啊?这一个混蛋是不是欺负你了?”站在了楚寒露身边的宋金桂,死死地拽着二女儿的一只胳膊,满脸愤然道:“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哑巴了?”
同样是意识到事情已经开始闹大的楚寒露。稍微的抬起头来是看了一下自己的母亲,然后看向李文轩的时候,这脸是又一红,赶忙低下了头去。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一下子就完全没有了主意。自己默不吭声的同时,而双手已经开始反反复复地搓揉起衣角来。
见女儿没有开口诉说。又被周围人群七嘴八舌的一起哄,使得宋金桂是一口认定李文轩是对楚寒露进行了非礼行为。两眼又看见他穿戴不俗的她,心里面也不免担心对方是有来头家的公子。自己要不是在当街骑虎难下,并且借着众人给自己壮胆色,自是会一把拉上楚寒露就赶紧离开,毕竟这才是最能够有效保全自己女儿名声和弱者的生存法则。
至于什么拉着人去见官,那可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且不说什么衙门口朝南开,没钱没势,你别进来。这原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很容易就被人遗忘的事情,要是经过官府这一遭,没事都能变得有事,那小事也会变大事的。
在这京城内外,权贵家的公子中不乏有一小撮人是干过类似的事情。居住在这里的百姓对于这一类事儿,早就是见怪不怪,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一个月里面,总会发生那么一。两起。事情闹到最后,即便是被拉去见了官。就此能得一笔银子的赔偿,那已经是可以去放鞭炮大肆庆祝。就算不是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也是一大幸事,而最怕的事情莫过于,当官的沆瀣一气。反诬你一个勾引的罪责,那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是不清楚这一个客观事实存在的宋金桂,遇上了这倒霉事情,心里面也是深感无可奈何。她没有见到自己女儿的衣衫有破损,即便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楚寒露顶多就是被人摸了一下脸蛋儿,或者是捏了一把屁股,再或者就是揉捏了胸部……总而言之,她没有被人强行拉到一处摁在床上被奸污,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让开,让开,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一名身穿官衣的衙门捕快是领着两名差役,一面用手拨开人群让出一条道来,一面高声的吆喝道。
见到领头官差走了进来的宋金桂,为了尽快脱身,于是就表现出满脸难过,带着哭腔的要求他为自己做主道:“这一位官爷,你可要为小妇人做主啊!就是这一个人,竟然敢青天白日之下,当街调戏我的女儿。求你赶快把他锁走吧!”
一脸哭笑不得的李文轩,感觉这种被人冤枉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不过,眼见官差来了的他,又微微地放了心,毕竟减少了自己被群殴的概率。自古以来,百姓对于这类走狗,还是相当的忌惮。
巡街的捕快是挺起肚子,先是对他好一番的打量,随后特意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去见大老爷吧!”
宋金桂一听,倒是有一些慌了神儿,急忙道:“都说生不入公门,死不入地狱。你把他带走就是。我们孤儿寡母的去衙门做什么?”
“你说他调戏了你的女儿,那么便是已经算是控告了他,即为原告,而他自然就是被告了。如果你要是不去,那可就是你蓄意的诬陷他了。”佯装出一本正经,心中却乐于办理这一事情的捕快,倒不是秉持公平正义,而是凭借自己丰富的办事经验,明白他能从中获利道。
听他把话都说到这一份儿上的宋金桂,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硬着头发准备前去。一双眼睛是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李文轩一番,没有发现他身上佩戴有任何极为贵重的小物件儿,反倒让心里面是稍微的安稳了不少。
宋金桂是想,自己只要不是遇到功勋权贵,皇亲国戚,豪门巨富这一类高门内的公子哥,而只是撞上那一些较为富裕和殷实家庭,小官小吏家庭出来的少爷,那么就没多少可怕的,毕竟前者是自己万万惹不起的,而后者却能进行一番周旋。无论好歹,郑仁基也是自己的亲侄儿。既然出了这一事,那么自己去求他,自然多多少少也应该能帮上一把的。
第288章见官(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捕快是一定要佯装出一幅秉公办事,于是拿出锁链就要把李文轩是给锁了。见他这一个举动的李文轩,自是不肯乖乖地束手就擒。按照自己当前的行政级别,就算是犯了事情,抓他的人要么是锦衣卫,要么就是东厂的人。
“你这是要干什么?”明知故问和面露不悦的李文轩,怒目而视道:“要去衙门论理,那么我们这就走。就凭你也敢锁老爷我吗?”被他这一个气势是弄得犯难起来的捕快,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去用链子锁他。自己真要是得罪了那一尊菩萨,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当然,如果眼前这小子要是唬自己,等进到衙门去以后,分辨清楚也是容易的很,毕竟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到时候,再让他知道自己的手段。
“那就别磨蹭,走吧!”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的捕快,似笑非笑的样子道。
李文轩,宋金桂,楚寒露,卖冰糖葫芦的小老儿,随同他们那三名官差是朝向顺天府衙门而去。刚才还聚拢来看热闹的百姓,接着慢慢地散开,就各忙个的去了。至于这一事情到底会怎么,那可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路上,胆子特小的楚寒露,脸上自然是流露出害怕的神色,身子紧靠,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母亲的左胳膊,而比她好不到那里去的宋金桂,一颗心是特别忐忑不安。先前还在主持正义的小老儿,此时此刻是既害怕又紧张。至于他扔出来的那一锭银子,也不知道被谁捡了去。
一行人到了顺天府,没有让原告去敲击府门前的鸣冤鼓,而是从侧门进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