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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别上前见礼;用的是蒙古礼节。
“两位请就坐;”左若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见你们”
他想了一夜;没想出如何向蒙古人开口。自家的事情没解决;要去协助蒙古作战。
“左大人”阿穆尔先开口;“草原局势有些变故;漠东蒙古联军已经进驻归化;正在不分昼夜打造渡河的筏子。河套形势危急;大汗召我等回河套应对漠东蒙古人。陕西和河套分为两地;但实属一体;我与格日勒图特来与大人商议军情。”
如果蒙古人放弃榆林卫;陕西明军将会承担双倍与现在的压力。没有蒙古骑兵协助;等于断左若一臂。
“原来如此”左若冷冷的问:“你们是想回河套了吗?”
阿穆尔躬身道:“我二人来此正是要与左大人商议。”
左若伸出右手;攥成一个拳头;道:“现在有河套和关内两个战场;敌强我弱;蒙古和大明只能在一处集中力量;否则此结难解。”
这句话说的没错;阿穆尔心中很认同。
但阿穆尔和格日勒图都认为;左若说的战场指的是关内。
明军怎么可能到草原作战?明军连骑兵也没有;怎么可能到草原作战?
左若看两人脸色;对二人的心思了如指掌;道:“我愿意出兵河套;先帮额哲大汗击败漠东蒙古人;希望大汗到时候莫要忘了我大明将士的辛苦”
阿穆尔和格日勒图都吃了一惊。
左若不待二人反应;接着道:“漠东蒙古联军才到归化;这几日清虏攻势立刻变得猛烈。不管他们是想逼迫你们退出塞外;还是想把你们牵制在关内。榆林卫的一万蒙古骑兵;是整个战场的胜负手。”
阿穆尔赞道:“左大人看的透彻”
左若道:“你们即使退回河套;与漠东蒙古联军实力不过旗鼓相当;要是我再能抽调万人入河套;局势就不一样了。”
阿穆尔和格日勒图对视一眼;均不敢相信。他们不知道;这是翟哲的命令。
“我部下皆是步卒;在草原唯有以奇致胜。近日我可抽调步卒前去守御榆林卫;你们则率军插入延安府后路;做出在东路决战的态势。东路战事一紧张;归化的漠东蒙古人以为河套空虚;必然会急于过河。请额哲大汗放漠东人过河;然后我再调集大军入河套;聚击漠东蒙古。”
左若描述的计划;让阿穆尔和格日勒图听的心惊胆颤。
好毒辣的计策
但如此繁杂的步卒调动;岂能瞒过女真人的耳目。明军在陕西的精锐兵马不到两万人;那些义军打顺风战尚可;一旦出现颓势;即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左若果然道∶“眼下最难之处是如何能瞒过女真人把我步卒悄然送到榆林卫”
阿穆尔道∶”此计甚好;但只怕大人调兵入河套;西安有失。”
左若哈哈一笑;道∶“存地舍人;人地两失;舍地存人;人地两得。”
一个人的立场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变化。格日勒图被左若说的心神激荡;阿穆尔却保持了冷静。左若从暗中防备蒙古人;到现在突然转变为宁愿舍弃陕西的一切也要助察哈尔蒙古;其中必有原因。
但无论如何;明军愿入草原作战;对蒙古没有坏处。至于明廷会不会丢掉陕西;那就不是他该担心的事情了。察哈尔要是能在河套一举击败漠东联军;统一草原大业可成。
阿穆尔对格日勒图施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起身。阿穆尔道∶”左大人;我二人赞同此策;我要马上回草原禀告大汗
“好”左若点头;”从今日起;请榆林卫的蒙古人接受我的调遣。”
“这个;”
阿穆尔尚在犹豫间;格日勒图已经替他做了决定;道:“左大人只管吩咐;蒙古人入塞尚未战一场;莫要让清虏小瞧了我们”
土默特人与察哈尔人的想法不一样;土默特人没有蒙古宗主国的荣耀;他们只想抱住大明这条粗大腿。毕竟;大明的摄政王曾经当过土默特的千户。
左若一扫入门时冷漠的姿态;拍案叫好;吩咐道:“你们今日就回去;阿穆尔速速回河套请示额哲大汗;请榆林卫的蒙古骑兵南下;前来延安府候命;我这里为你们准备好东西。”
阿穆尔和格日勒图同时抬头;左若伸出三根手指;道:“我这里有三千副盔甲;七千柄戚刀;箭头无数;都是摄政王为蒙古人准备的。”
这个诱饵让阿穆尔彻底手不出反对的话来。要是这些东西全归了土默特;他回去一定会被额哲骂死。
左若得到了自己最需要的指挥权。一个战场只能有一个统帅。
一刻钟之后;两人各怀心思离开延安城踏上归途;格日勒图的兴致明显要高于阿穆尔。
七千柄戚刀啊阿穆尔心头暗自叹息。汉人是如此强大。
汉人的戚刀口用精钢打制;锋利无比;这些兵器放在草原甚至可以决定一个部落的兴衰。可是那位摄政王大人随手便赠送给草原。
击败满清之后;蒙古与大明将要如何相处?土默特和察哈尔还能如此亲密无间吗?
他已经看见满清的末路;但没看见蒙古的未来。
第653章 土默特的命运
圣旨送往陕西;翟哲在南京放松中带有一点焦虑。
军中事无巨细都需他做出决定;政务上的事情他只是拿个方向;所以不是十分繁忙。近日刘文秀已经率部从云南进入贵州;李定国和孙可望争论不休。孙可望认为刘文秀此举是背叛大西军;主张立刻出兵讨伐;李定国坚决反对。
现在看来;云南不会发生战事;翟哲认为孙可望也只是在那里做做姿态。郑芝龙臣服后;孙可望虽然狂妄;但不是毫无头脑的人。
翟哲保持耐心;等候李定国看清形势;或者等候柳随风再施妙手。大西军愿意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关系;等朝廷击败了清虏;那些人连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了。
正是盛春。
摄政王府的几个院子里花红柳绿;芬芳扑鼻。
翟天健去了讲武堂;翟天行去了苏州书院;家中少了两个小子;冷清了许多。
今日无事;翟哲在院中闲走;无意识的走进西院。
西院是乌兰的住处。家中一妻两妾;他心中虽然有偏爱;其实还是在范伊房中呆的时间最多。
丫鬟正坐在门口的桂花树底下做女红;见到翟哲进来;连忙起身行礼。那丫鬟约莫四十多岁;是乌兰离开草原留在身边的亲兵;在大明生长了二十多年;终于入乡随俗;放下了弓箭;拿起了针线。
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翟哲方才猛然惊醒。才发现他懵懵懂懂中走进乌兰的院子。
乌兰听见声音;从屋中走出来;依照汉人的礼节福了一福;道:“王爷”她脸上没有惊喜;这是她才学会的礼节。有人告诉她;必须学会这些;因为王府有王府的礼仪。
在汉人的世界中过了二十年;她曾经向往的汉地不过如此。她拥有了在草原无法想象的财富;但失去的也不少
“乌兰”翟哲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他与她过了二十年;不知为何仿佛丢失了当初在草原那般亲密。
“王爷”乌兰也笑了;脸上已有皱纹。
“春景甚好;你若有心;可取郊外走走;广德府那边新开辟了猎场;可以骑马。”
乌兰笑容不减;只是有些落寞;道:“在兵士护卫下郊游;有什么意思。江南到处是膏腴之地;在这里打猎会招人骂的。”
翟哲心中有些不乐。
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心硬如铁;连卢公送他的腰刀也不再戴在身边。他敬仰卢公;但不想被那柄腰刀限制住思想。唯有在乌兰面前;他还愿意回忆起当初那个在草原面面对命运的压力;惶惶然不可终日的少年时光。
侍女搬了椅子过来;院子里阳光灿烂。
乌兰扶着翟哲坐下;问:“我汗兄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的号令土默特还有人听吗?”
一个月前;翟哲向她要了一道号令土默特的命令;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睡过安稳觉。
翟哲想了一想;突然间决定如实相告:“俄木布汗被扣押盛京;土默特部落分为托克博和格日勒图两部;你的命令可被看做大汗之令。”
瞬间;乌兰换了好几个表情;喜悲转换。她本以为俄木布汗已死;现在突然知道他还活着;但是身陷盛京。
翟哲见她模样;心中一软;道:“过几年;我会送你回土默特看看”
乌兰低下头;问:“王爷日后会怎么待土默特?”
这是个犀利的问题;也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她回不回土默特其实没这个问题的答案重要。
翟哲伸手抚摸她的头发;道:“你是土默特的公主啊”
“王爷要土默特;对不对?”乌兰享受翟哲掌下的温柔;她猜到翟哲的心思;脸色有些发白。
“我曾经也是土默特的千户”翟哲平躺在椅子上;任由阳光刺在自己的脸上。
“这几年来;王爷一直看重汉人之名;剃发令后;汉人更是把王爷看做圣人一般;王爷再回到北境;还能对土默特如从前吗?”
翟哲合上眼皮;挡住刺眼的阳光;笑道:“当然;不然还能怎样?”
乌兰终于问到最关键的问题:“王爷准备让天行继任土默特汗位吗?”
翟哲猛然坐起来;盯着乌兰问:“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乌兰似乎被惊吓到了;站直身躯。天下的母亲都有一样的心;她以前没有想法;但随着儿子逐渐长大;她的念头渐多。翟天健世子之位稳固;她在大明没有根基;听说了那些皇子争位的残酷后;如果能让翟天行继承草原土默特汗位;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俄木布汗即使能从盛京逃出来;也基本上丧失了继续登上汗位的资格。
才消失的不舒服重新回到心头;翟哲道:“我的儿子;我会有安排”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到:“你想得太多了;我怎么会亏待我们的儿子”
乌兰感觉到他的不悦;不再多言。
两人就这样一直保持沉默;享受着春日的阳光。翟哲的心境重新平静下来。
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他走出西院;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孤独。
乌兰的问题正是他近日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蒙古人现在很虚弱;但河套之战后;蒙古将决出一个王者。要么是额哲重新踏上王霸之路;要么是漠东蒙古彻底消灭蒙古的大汗。
他看好额哲;额哲是有本事的蒙古大汗;只是比不上皇太极和多尔衮这样的人杰。更何况;还有左若相助。
蒙古要是失去控制;满清不是断去一臂;是掉了一条大腿了。漠东蒙古战败;满清朝廷一定会生出是否要放弃关内的争吵;而且必须要抽调八旗人马回辽东。
额哲会为多尔衮再开辟一个战场;所以;即使因此丢掉才收复的陕西也是值得的。因为;失去的土地;还能夺回来。
独自行走了许久之后;翟哲向自己强调:“土默特蒙古已经亡了”从皇太极囚禁俄木布汗时起;土默特就不存在了。
土默特是他分裂乃至控制蒙古的关键;分封是最愚蠢的方式。
满清为了控制土默特;囚禁了土默特汗王;分裂土默特部落。蒙古部落分裂的越散;对满清或者大明越有利。
第654章 新户部
春雨连绵;南京城的青石街道被清洗的于于净净;凹坑处有些积水;甚至能倒映个人影出来。
会试刚刚结束;朱之瑜乃是当朝大儒;由他当做主考官;天下没有异议。只是听说隆武帝身体一直不好;摄政王又不愿主持殿试;这可能是士子们心中为数不多的小遗憾。
秦淮河被荒废了;还有玄武坊。繁华的六朝古都总少不了玩乐的地方。士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