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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汉子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疑问,没有说话。
王大弯腰撬开木箱上的钉子,木箱中还有一大块亚麻布包裹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
王大问:“你们以前用过鸟铳吗?”
罗七回答:“用过,但是没有弓箭好用!”
“这个不一样!”王大拆开亚麻布,从中掏出一杆奇怪的鸟铳。铳杆有一人高,铳头的铁杆明显要比普通鸟铳厚实很多。王大举起那杆鸟铳,对准院子门口的方向瞄了瞄,又把鸟铳放下,说:“从明天开始,你们开始练习这个!”
张八站出来,说:“我们的弓箭精准无比,箭头上乌毒见血封喉!”
“是吗!”王大脸上现出一丝嘲讽的微笑,“不如你射我一箭,我打你一铳!”
罗七狠狠的瞪了张八一眼,张八鼓着嘴巴退到一边。
“这里的练武场已经荒废很久,不过还是可以到那边去试一下!”
练武场上长了一层浅薄的小草,青黄相见,脚步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就像踩在棉花上。
从东头到西头相距百步,王大拿了一块棉布洗洗把铳杆擦干净,像在抚摸心爱的情人,随后仔细填满火药和铅子。那铅子是特制的,比普通的鸟铳的铅子要大一号。
王大点燃绑缚在腰间的火绳,举起鸟铳往远处瞄了瞄,再用火绳接近引线,一声沉闷的“砰”声响,练武场东边墙壁上一支麻雀“扑通”从墙头坠下。
这是什么鸟铳,竟然能精准击中七八十步外的目标!
罗七快步走到墙角,把那只死麻雀捡回来。见那麻雀腹部中弹,半边身体都被轰开,血肉和羽毛混杂在一起。
王大不理会两人的惊讶,小心把长铳收好,说:“这杆两铳是我花费一千两银子购置,两位可要珍惜,从明日开始练习,直到你们达到我这个水准!”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在这里收拾房间的十几个汉子都不见了,偌大的山庄好像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你们只能在练武场活动,你们的食物都准备好了,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出这座山庄!”王大说完这句话后,脚步轻松往后院走去,他把鸟铳留了下来。
庄园的后院,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人正坐在凉亭中,正是郑森。他见王大悄然回来,问:“修月,怎么样?”
王大的真名叫郑修月,是郑家杀手死士的教头,曾经在日本练习过忍术,又熟悉各种西洋火器,知道他的人不多。
“两个菜鸟!”
“哼!”郑森从心眼中发出鄙视声音,“何腾蛟能找到什么可靠的人!”
“这些日子,我会尽力教他们,这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底子还不错,学起火器来事半功倍!”
“好吧!”郑森微微点头,答应道:“忙完这件事,先去日本避避风头!”
“多谢大公子!”
第524章 筑堡
。5。
从八月到九月,再到十月。
枫叶如火,秋露变霜。
江南和江北,每个人在忙各自的事情。有人花前月下,有人汗流浃背。战争时间拖得时间久了,除了前线日渐厌烦的士卒,后方的百姓和官吏也渐渐麻木。
江南的人都在等候襄阳城被攻破的那日,江北的人则在等候多尔衮取下大同城。
这一次,老天爷似乎在考验双方的耐性,多尔衮和翟哲都没能那么快得到自己期望的东西。
明军在襄阳城下挖掘地道,同时在襄阳城外的险要处修筑连绵的土城,截断江北驰援的路线。但士卒已显疲态,他们不是工具,他们是活生生的人。长期枯燥而单调的厮杀甚至会一个人的心理崩溃。
翟哲已在为无法攻破襄阳城做准备。如果在没有攻破襄阳的局面下想守住湖广,明军需要在这里大量驻军,这会牵制大量的明军。而且更麻烦的是,湖广将长期陷入战乱,这会给江南的财政增添了巨大的压力。
一切都是需要钱,眼下的扩张能就行的如此顺畅,与明军战事进展顺利,占领的都是富饶的土地有很大的关系。兵器生产从兵仗局剥夺开,确实在短期那提升了兵器的质量同时提高了产能,但成本自然也会提高。如果不是寅吃卯粮,翟哲拿什么去向几大工坊购买兵甲和火器?
为了收揽湖广的民心,在江南实施的新政一直没有在湖广推行。堵胤锡在荆州府和承天府约见有名望的乡绅,解说朝廷的策略,除了曾经在清廷为官的,其余人一律不在追究。
襄阳城下。
翟哲并不常驻这里,偶尔会往复在荆州、武昌和襄阳三城。
大将军在湖广最主要的目的正是协调各部关系,至于攻城的具体部署,翟哲已经全部交由左若处置。
左若的声望不足以压制忠贞营,更不用说让堵胤锡为他合作。但具体到某一场战事,他的战场敏锐性甚至要优于翟哲。
诸将皆归左若节制,他俨然如当初逢勤在杭州城内的地位一般无二。所不同的是,当初逢勤麾下皆是浙东子弟,而他指挥的兵马五花八门。
所以攻城的将领中,弓辰是最卖力的一个,因为只有他才切身体会到山西所处的困境。虽然他知道希望已经很渺茫,但终究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幻想。
金小鼎让他离开潞州是因为他在义军中格格不入,他当初杀那些人情有可原,但多数义军统领不会理解这些,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至亲死在他手里。但弓辰不这么想,从他回到湖广,他觉得自己担负了一种责任,他是求救兵而来。
弓辰在湖广没有班底,他过于激进的压制渐渐引发了士卒的不满,左若不得不减少他上阵的次数。
翟哲明白弓辰的想法,但他的心思已不再放在山西。明军还没有做好北伐的准备,就像清军现在无力南侵。
山西的一切都只是谎言,从开始便是。
两个多月的时间,荆州和襄阳之间,一座简易的城堡依山而建,堡名永定,大将军亲自命名。
十月中旬,山林中的树叶落了一半,天地之间弥漫了一股萧索之气。
翟哲与堵胤锡同来到新修建的永定堡下。
眼前的这座城堡还没有完全完工,但大体轮廓已成,只需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需要精益求精。
“这两个月,辛苦堵大人了!”翟哲语气很真诚。为了修筑这座城堡堵胤锡立下汗马功劳。组织民夫并不比打仗轻松,堵胤锡心中对翟哲有意见,但不妨碍他认真做事。这就是他与何腾蛟的区别,因是他得到翟哲赏识的地方。
堵胤锡脸庞比两个月前消瘦了一圈,拱手道:“比不上将士在襄阳辛苦!”他认为尽心尽力为明军守御湖广是在尽本分。
“有了这座城堡,给我在襄阳城下减轻了不少压力。”翟哲的语气并不轻松,略含隐忧。
堵胤锡宽慰翟哲道:“湖广仅剩下一府尚在清虏之手,大将军无需急躁。”
洪承畴收缩防线之策确实给明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襄阳城内的兵马实力胜过大同城的明军,又有洪承畴在城内收拾民心。从决定修筑城堡,翟哲已在做最坏的打算。
翟哲轻笑,纠正堵胤锡的错误,“呵呵,不是一府,是一角!”湖广江北三角,大明占其二,清廷领其一。
城堡门口有士卒把守,在监视民夫施工。
两人并肩走近堡门,一股阴冷的气息铺面而来。地面是新铺的青石地板。
堵胤锡介绍:“堡内可驻军八千,按大将军吩咐,设立了五十个炮台。”
两人且走且说,一直登上堡顶。因为时间紧张,城堡一小半的墙壁是依靠山峦修建,形状很不规则。堡内分夹壁藏兵洞,储粮所,兵营,地下有火药储备处,还有十几口三丈左右的水井。
这里算不上固若金汤,但已经完全令翟哲满意。两个多月,从选址到设计,到现在完成七八成工事,翟哲不能再有更高的要求。
他认真巡视一周,认真的说:“湖广的事情,还需堵大人多上心。”这句话有很多意思,既然让堵胤锡做事,他会放给他权利。
堵胤锡挺起胸膛,淡漠的说:“我是湖广巡抚,大将军能为大明殚精竭虑,我要是拖后腿,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他不认为自己在为翟哲做事,而是在为朝廷做事。
城堡尚未修建完毕,粮食和火药已经源源不断的运进来。有了这座城堡,明军即使没有攻下襄阳城,清廷轻骑也没胆子侵扰荆州城。
当然,如果清廷调集大军从襄阳攻占湖广,这座城堡起不了多大作用,留守的几千兵马反而会成为清廷的目标。
翟哲回到襄阳城下,左若率诸将前来禀告战事进展。
襄阳城西门和南门的城楼已经完全被明军的炮火摧毁,这几日明军攻城势头稍缓。明军不想重复多铎在杭州城下的败仗。
襄阳城内,洪承畴力排众议,坚决阻止勒克德浑率骑兵出城野战,城内的粮食足矣支撑一年,他不相信多尔衮一年之内还是无法攻下大同城。
第525章 分道行
。5。
潞州府。
天气渐渐变得寒冷,露天的水池表面被一层浑浊的冰面覆盖。
前夜朔风飞扬,金小鼎原以为次日能看见白雪盖城,早晨起来时才发现外面没什么变化。
“快要下雪了啊!”他抬头看远处的天空,嘴里小声嘀咕。一阵北方吹来,他那瘦弱的身躯就像空中飘浮的落叶,显得孤独而无助。
潞州城坚守了三四个月,不光是那些士卒,就连他自己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登上城头,七八里外的清兵的火炮还没有响,按照老规矩,就该要响了。
“这座城还要守到什么时候?”从义军被围困在潞安城内,就断绝了城外的消息。不过既然围城的吴三桂部一直没什么大动静,想必大同城和襄阳城还是老样子。
潞州城没有襄阳和大同坚固,潞州城内的义军也比不上姜镶和勒克德浑的部下勇猛。
“我是不是该突围了!”金小鼎抬头看灰蒙蒙的天空。下雪之后,他将不再有抉择的机会。一场雪降下来,义军突围逃离的道路更加艰险,而且一路上都会留下行踪。
“金帅!”郝阳友悄无声息的走到金小鼎身后,花白的胡须随风抖动,“快要下雪了啊!”
“嗯!”金小鼎点头。
“城内的粮食支撑不到春天!”
金小鼎掩饰住心中的惊讶,很勉强的哼了一声:“嗯!”
北方的冬天很长,潞州要到将近三月份才会解冻。金小鼎攻取潞州府后时间紧急,没有时间收取更多的粮食回来。城内的粮食最多还能支撑两个月,而那时该在元宵节左右。
义军中鱼龙混杂,他确实不可能守住秘密,但也只有少数义军统领才能估算出来城内有多少粮食,郝阳友正是其中之一。他可以心中有数,但这个消息绝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一旦让士卒们知道城内粮草的具体数量,他们会像在等候世界末日一样等待粮尽的那一天。
郝阳友显然没有注意到金小鼎的不喜之色,继续质问道:“如果等下雪了,我们是不是只能守在这座城内等死了?”他眼圈通红,看来昨天的晚上他也同样拥有一个不眠之夜。
郝阳友话说的有些越了,他的资格很老。无论是年龄、还是在翟家的地位或者是郝家在义军中的威信,他认为自己有资格说这句话。
城头周边的士卒们看过来,三个月过去,金小鼎攻取潞州城树立的威望已然被消磨掉不少,但他仍然在这座城内有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