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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茂恭敬行礼:“我也是来找萧叔!”
萧之言扭头看看跟在身后的小太监,把手又松开,说:“我有事要进宫面圣,你且在府中等我回来!”
“好的!”
宗茂点头,让开道路。
这是隆武帝首次在宫中召见萧之言。
眼下这种局势,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郑森和萧之言镇守南京的这四万兵马是真的。
这是最后的机会,隆武帝在做最后一搏。他若失了此局,就真的连****都输干净了。他能在南京登基,不仅仅依靠翟哲,同时还有郑氏的支持。这么短的时间内,郑氏与翟哲都领兵在外,朱聿键不相信他们能在达成协议。但是,如果他拒绝翟哲的要求,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去年在福州,郑芝龙不把他当回事,但郑森留给他印象不错,否则他也不会有“可惜无一女嫁于卿”的说法。郑芝龙也是出于这等考虑,才会让郑森领兵驻守南京。
郑森的答复很干脆。隆武帝原本没在萧之言身上有什么幻想,但是,最近有人告诉他,萧之言近日对鲁王入朝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焦躁。
那至少说明,萧之言并不认同鲁王入朝,所以他的圣旨已经拟好了,但还没有发出去。
坤宁宫。
萧之言一路左顾右盼走入,他首次入宫,有股新鲜劲。以他的性子,莫说今日为京营总兵,就是当初为草原马贼,面圣也未必会见得紧张。
一抬头,看见迎面的高台上坐着一个浓髯的中年人时,他才醒悟过来。
“参见陛下!”
“平身!”
“朕听说萧总兵与平虏将军亲如兄弟,贼首多铎正是萧总兵所擒,平虏将军一半的功劳要落到萧总兵身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句话像是有些讨好的味道,但每一个字,都是玄机。
萧之言虽然对朝堂之争愚钝些,但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能听出来的。
“末将只是平虏将军马前卒!大将军运筹帷幄,才能把清虏驱出江南。”
“前日朕命你与郑总兵缉捕擅离封地的鲁王,可有结果?”
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萧之言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很拙劣的答复,“鲁王已被阻截在苏州府。”
“江防的兵马在干什么?”朱聿键怒火中烧,发出雷霆一怒,“平虏将军府难道要纵容鲁王谋反吗?”
萧之言是个直性子的汉子,他在平虏将军府诸将中年岁最长,心计远赶不上宗茂和逢勤等后辈。就是左若,也比他多几个心眼。
朱聿键只是伪装,在试探他。
萧之言重新跪下,辩解道:“大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朝廷。”
朱聿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与翟哲在博弈。
他在凤阳皇陵中被囚禁了八年,那么多孤寂痛苦岁月都过来了,如今坐上皇位,岂能还任人宰割?九年前,他敢不顾祖制禁令,在南阳私自募兵进京勤王,今日当然不会面对权臣,束手就擒。
“萧总兵,朕相信你,平虏将军是我大明的忠臣,你也是我大明的忠臣。”
朱聿键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之言,很想笑出声来,生出前所未有的信心。
平虏将军府,也不是铁板一块。他可用郑氏牵制翟哲,再暗中分化各将。
如果萧之言的态度嚣张一点,如果萧之言像当初的柳随风那样表现出对朱聿键的不屑,他的那道圣旨随后就会发出去。但是现在,他要再等等。
萧之言告辞回府,回去的路上,走到飞快。
宗茂正在总兵府喝茶。
许义阳在陪他说话。
两人随意谈论,许义阳说军中事。宗茂兴致很好,给他讲述当年他们在草原与女真人争斗的秘闻,听的十六岁的少年眼珠子都不转。他在家道败落时被萧之言收养,萧之言和顾眉没有儿子,一直把他亲生儿子看待,他很喜欢听义父在草原的风光的故事。
顾眉只是出来接待一下,立刻回到里屋。她现在是侯爷夫人,不会在随意出啦抛头露面。
这边正在说的谈笑风声,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宗茂还没来得及起身出去,院子里传来萧之言的声音:“宗茂,还在吗?”
“萧叔,我在这里!”
宗茂笑容满面站在门口。
萧之言看见跟在他身后的许义阳,不好发作,招手道:“你随我过来!”
两人进了后院的练武场的厢房。
许义阳站在老远的地方,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争论声。
第468章 南京夜(上)
。5。
宗茂从内院走出来,朝侍立在外的许义阳微笑点头致意,随后脚步轻盈离开总兵府。
许义阳之所以在外观望,是因为担心里面两个人发生激烈的冲突。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义父与人争执过,他在大街上把国舅爷家的大公子揍了,义父也只是一笑置之。而那个平虏将军的总管,今日半上午留给他印象不错,像个兄长般与他交谈。
萧之言跟在后面出来,脸上的焦躁已经不见。
这两个人的会面,只可能为一件事情,看状态,结果不错。
许义阳收拾弓箭和弯刀进入练武场,他今日的功课还没做。他没有干涉这种大事身份,但南京城的气氛和近期的流言让他有一种危险逼近的感觉。这纯粹是一种直觉,没有根据的直觉。
萧之言回卧室中换了一套便服,紧张的情绪舒缓下来。
知夫莫若妻,顾眉与萧之言性格相近,两个人平日无事不谈,她明显察觉到丈夫面圣归来的变化。
“有好消息啊!?”她咯咯的笑出声来,随手把萧之言换下了的战袍接过来挂着衣架上,一双柔软柔荑搭上丈夫的肩膀,轻轻的揉动。
因为曾经的不堪回首的历史,所以她格外珍惜今日的地位。
女人多少都会有点爱慕虚荣,侯爷夫人带来的荣耀让她在昔日众多的姐妹间地位超然。如果她愿意,她现在可以成为南京城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但她极少会抛头露面。因为珍惜,所以格外害怕失去。
“好消息!”萧之言靠在椅子上,浑身舒坦的像是飘荡在云端。浪子疲倦了,终有归巢时,这也许就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生活。
“鲁王不会入京了!”
“哦,那确实是个好消息!”
萧之言从不对自己的妻子刻意隐瞒什么,这是一种纯粹的信任。顾眉当然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丈夫,只是,他们都是大大咧咧的人,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南京城内漩涡的中心。
宗茂离开总兵府,带着四个侍卫在南京城左绕右绕,走进一条偏僻的胡同,进入一座不起眼的民宅。
平虏将军府在各地有自己的组织,虽然不像暗营那么庞大,但江南各家商号都在看宗茂的脸色行事,所以宗茂也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这附近都是平虏将军府的产业,一旦有外人接近,他能迅速得到通过。
他就要藏在这里看南京城这场大戏的开演。
侍卫安顿住处,往外传递命令。宗茂住在一座阴暗的小房子里,在这种环境下,做这种事情,再合适不过。
“天黑了,再过一天,明日此时我会让那个不听话的皇帝颤抖。”
宗茂把手头的信件叠起来。他在草原长大,心中没有君君臣臣那些条框束缚。在草原,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者,其实在大明,也是一样。
夜半,门外响起敲门声。
宗茂本就没有睡熟,他在平虏将军事务繁杂,熬夜是常有的事,有时候通宵不眠。
“大人,有人来求见!”
如此深更半夜,谁会来见自己?宗茂披上衣衫,把门拉开。
侍卫躬身行礼,递过来一个精巧的令牌。令牌是黑铁铸造,当中精巧的设计了“平虏”两个字。
宗茂摸了一把令牌,抬头下令:“让他进来!”
不一会功夫,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身穿一声灰白色的袍子,来人步伐不快,一条衣袖空空荡荡。
季弘走进屋子,宗茂把门关上。
他知道季弘一直在负责什么,所以一句话也没说。他要说的,季弘早已清楚。
“我不该来见你的!”季弘在屋中找了一把椅子,自己拿到屋子中间坐下。他的确不该来见季弘,暗营不能与任何将领有交集。翟哲之所以选中他为暗营统领,最主要的原因,是看中他的忠心。
他们二人是连襟,相比较其他人,季弘与宗茂的来往会多一些,绿莹也常会来看她的姐姐。
“你想阻止我?”
“悬崖勒马,尤未晚矣。”季弘的表情很严肃,“这不是你能做出的决定。”
宗茂摇头,说:“这是大将军的命令!”
“你觉得你能骗得了我?”
宗茂转身坐在床沿,慢条斯理的说:“大将军命我和陈子龙想办法让皇帝下旨命湖广的何腾蛟东征。”
“不错!”
“可是!”宗茂站起来,挥舞手臂,冷哼一声,说:“可是他下旨了吗?”
“没有!既然他这么不识相,为何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所以我只是在奉大将军的命令!”
季弘不解,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唐王退位,鲁王登基,没有一点可能性!”
“我只是奉大将军之命请旨!”
季弘露出纠结的表情,他阻止不了宗茂,宗茂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再退缩。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做的所有,都瞒不过大将军。”
宗茂轻笑,“何必要瞒大将军!”
季弘在黑暗中到来,又在黑暗中离去。暗营已把江南发生的一切快马加鞭送往安庆,大将军应该很快有反应。他到这里来,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但暗营有暗营的职责,他不能卷入这场朝政风波,唯有大将军的命令,才是他行动的唯一准则。
天色放明,街道上慢慢热闹起来。
南京的城防外松内紧,萧之言和郑森都约束兵马,紧密布防。南门和东门归萧之言掌管,北门和西门归郑氏士卒守御。进城的商旅明显感觉到,北门和西门把守的更严密。江南是翟哲的天下,当危机来临时,郑森这两万兵马放在南京城内,像是被群狼环伺。
午后,阳光最旺盛的时候,宗茂走出阴暗的民宅,直奔京营总兵府。
萧之言和许义阳都不在府中,他命守府的侍卫去传话。
等了约一个时辰,萧之言一身戎装赶回来。
他见到宗茂的第一句话,问:“鲁王何时回台州?”
“张名振才传来消息,明日送鲁王回去,所以我特地来转告你。”
“那真是太好了,张总兵深明大义!”萧之言很兴奋。
宗茂掏出一封密信交到萧之言手上,笑着说:“张名振进不了南京,陈大人又命孟康率兵尾随,他不退步,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萧之言打开,信件上的字迹很潦草,笔划苍劲有力,他不认识张名振的字体但想来宗茂不会骗自己。
他草草看完信件,折叠好还给宗茂,嘱咐道:“江北清虏陈兵以待,朝廷内部决不能出乱子。”这封信,是以张名振的口气向宗茂请罪,求他在大将军前进言,以宽恕鲁王和他的罪过。
宗茂没有接过来,笑着说:“这等好消息,难道不要告知郑总兵和陛下?陛下昨日召见萧叔,想必对此消息十分关注,萧叔早日转告陛下,也可让陛下安心。”
这两人一直是很亲近,萧之言对宗茂就像对自家子侄一般,哪里有半点怀疑。
宗茂看萧之言犹豫不决,接着说:“我与你同去,先找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