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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定目标。
骑兵离庄口越来越近,多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先去的亲兵没有回来报信,看这伙人奔走的架势完全看不出对大清亲王的尊重。
他拉过战马,下令:“上马,备战!”女真人各自上马,摆出迎战的姿态。
豫亲王的亲兵不是一般的女真士卒,都是从各个部落中精选出来的勇士。
两列骑兵在村口的官道逐渐接近。
火把落在地上翻滚,轻骑取出弓箭,蹄声突然变的急促。多铎还没看清楚来人的衣着,但形势已无需再怀疑,惊恐呼叫:“迎敌!”
女真人拔刀催马迎面冲上来。
萧之言举弓下令:“降速!”轻骑在他的令下就像手中的弓箭,永不会与用来与对手的长刀硬斧相碰。
“一百步,八十步!”
只通过迎面而来的马蹄声,萧之言就能测算出清虏骑兵的距离。
“射!”
二十几支羽箭刺穿晨曦的薄雾,东方天色大白。
迎的乱哄哄的人仰马翻,轻骑撤退到两百步之外成扇形面散开,萧之言惊喜交加,因为他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他追寻了整晚的人。
追兵只有三十几骑,而且全是轻骑兵。多铎慌乱的情绪稍稍缓解,但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要尽快退到松江,谁也不知道还有追兵跟在后面。
他举刀指天下令:“突围!”
女真人像犀牛冲向松散的轻骑队列。
萧之言打了个响亮的唿哨,三十几个骑兵一分为三,气势汹汹的女真人就像一拳砸向纷飞的苍蝇。
女真人原想突破包围,十几个亲兵护送多铎先行,留下二十多人拦截。但萧之言就像识破他们的心思,竟然领八个骑兵在前引路,不时挽弓回击,让多铎不能纵骑逃窜。
两支骑兵在官道中分成三段,明军的轻骑一分为二,把多铎等人夹在当中。
脚下的官道一路延伸到松江城,翟哲知道多铎要去哪里。
阳光驱散薄雾,有少数赶早集的行人被突然出现气势汹汹的骑兵吓得魂不附身。
狂奔了二三十里路,马匹大汗淋漓。女真人多是身材魁梧之士,骑术也比不上这些轻骑,渐渐落在后面。
多铎躲在三四个亲兵身后,不敢露出身形,前方那个骑兵统领让他想起蒙古人,只有蒙古人中的勇士才会有这么好的骑射技巧。翟哲麾下骑兵当年能突破女真铁骑的封锁,他才想起来,那些人如今都在江南。
沿途的县城和卫所均有降兵防御,但没人出来拦截。没有人来帮多铎,也没人来帮明军。
辰时,正前方一条白色的长带横贯南北,亲兵提醒道:“前面有一条河!”
“我知道!那是横潦泾。”
从太湖流出来的几条支流在松江府汇集成汹涌的黄浦江,横潦泾是最大的一支。萧之言常往南京的军械局去领兵甲和火器,对这里的道路算不上了如指掌,但对熟悉几条大路。
骑兵飞驰到岸边,有几条船只孤零零停在那里,船夫惊恐的趴在船头,他们常年在这里做摆渡生意。
斥候奔过去喝叫:“我们是浙东平虏将军麾下骑兵,奉命抓捕清虏,各位速速驾船离去,刀剑无眼,休要被伤着。”
几年前这里船只如麻,如今剃发令才过去不久,江南兵荒马乱,各地死气沉沉,也只有这些胆子大的船夫才敢招揽些生意。见这些骑兵杀气腾腾,船夫各自驾船往对岸去。
江边土地平坦空旷,正是适合的战场,萧之言身边只剩下五骑,右手食指隐隐有血迹渗出。
片刻之后,多铎等人到达江岸边,身边也只剩下了六骑,双方倒是旗鼓相当。
两队骑兵相距百步对峙,萧之言在笑,“多铎,既然到江南,就不要再想回去了。”
他很少会恨一个人,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生死各归天命。但眼前这个人,是他从昨夜追寻到现在唯一的目标,“扬州城的八十万人!我想,他们一定都在期盼有个人下去陪他们。”
江水滔滔,无路可走。
多铎的脸色就像才凝结成的宣纸,身边的亲兵无不惶恐。
正在此时,横潦泾中,一艘小船摇摇晃晃的从对岸划过来,亲兵眼尖,看见了那里的动静,说:“王爷,我们拦住明军,您速速过河!”
萧之言也发现河中的船只,恼火有人去而复返,催马想去警告,几个女真人踢马抽刀扑上来,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轻骑正面对抗不是女真人的对手,各自散开,拨弓还击。
萧之言心急如焚,抬手箭射中冲过来那骑士的马眼,那战马餐呼一声,腾空跃起把马背上的骑士扔下去,一头冲入横潦泾的江水中,顺着河流往黄浦江中流去。
不是每个人都有萧之言那么好的箭法,在被驱赶中回头射箭很难射中致命处。十人绕成一团,双方都要集中注意力应付对手。
多铎催马到岸边,伸手向江中的船夫招呼,“我是大清豫亲王,你速速渡我过河,我封你为候,赏赐白银万两。”
那船夫犹豫了片刻,划舟到岸边。
多铎紧赶几步,下马跳上船只,回头看岸边只剩下三个亲兵与三个明军斥候在缠斗。现在他顾不上这些亲兵了,毫不犹豫的下令:“过河!”
岸上传来厮杀声,惨呼声,长箭撩空,短刃相接。那船夫显然没见过这等场面,面如土色,竟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多铎抽刀而出,拿起船桨塞到船夫手中,眼睛瞪得像铜铃,喝叫:“快划船!”
船夫坐上船头,双臂一悠,小船离岸。
萧之言又射中一个清虏,得空偷眼看见多铎逃离,手指猛然一用力,竟然把弓弦拉断。
眼见多铎已走,两个清虏了无牵挂,死命杀向剩下的三个轻骑。萧之言催马从两人的空隙中穿过,捡起才死在清虏刀下的亲兵的短弓,连发两箭,射伤清虏,不再管亲兵于其缠斗,催马冲向江边。
江水东流,此岸到彼岸有半里路,船只已到江心,他长叹一声,心中失望之极,抛下短弓。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多铎转身遥看岸边,远处阻击的清兵和明军的追兵正在赶过来。
那船夫扭头看多铎用后背对着他,突然站起来,引发小船左右摇晃。多铎一个踉跄,立刻掉头,见那船夫“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就像快石头沉入水底,再见不到身影。
“你去哪了,快给你回来!”多铎后大惊,脊背掠过一阵寒意。他喊了半天,水面上见不到一点动静
他把腰刀归鞘,坐上那船夫的位子,想自己摇桨前行,划了半天,小船一直在江水中打转。
萧之言看的真真切切,心中大喜,又捡起短弓,飞身上马。
两队骑兵都到了岸边,双方都没了厮杀的****,都是盯着江心满头大汗的多铎。
江面上突然露出一个脑袋,随后一人双手趴上船舷,来回震荡了几下,小船如同荡秋千般两三个摇晃,“哗啦”一声翻过来。
多铎被倒扣在船中,悠长的惨叫声在最高峰的时候戛然而止。
岸边的清兵像掉了魂,眼睁睁看明军的羽箭射中胸膛,连握刀的力气也没有了。
第438章 复江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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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潜城外的清虏正在布置炮兵阵地,朱大典用千里镜就能分辨出这些新来的铁炮与之前的铁炮的区别。
之前的铁炮如大腿般粗细,新运来的铁炮就犹如腰粗。
翟哲也在看,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镇定。
朱大典吞吞吐吐的说:“翟将军,于潜县城内死伤惨重,只怕很难再应付那些巨炮了!”他不是畏惧,只是觉得希望渺茫,希望翟哲能下令让方国安和左若尽快夹击张存仁。
“朱阁部无需担心!清虏就该要退兵了!”翟哲现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清兵携巨炮从杭州城下到于潜县城需要两天,这是为什么他命逢勤在杭州城等清虏援军北上两日后动手。他也在担心,清虏援军到达后,兵力充裕,北山将面临致命的危险。若让清虏把铁炮抬上北山,这一仗也就不用打了。
朱大典不喜欢翟哲对自己有所隐瞒,语中带刺说:“希望翟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他就是这个脾气,有心结交翟哲也不会太过于掉架子。
整个夜晚,城外的炮兵阵地乱哄哄的,翟哲命熄灭城头所有的灯火,不让清虏找准试炮的目标。于潜的城墙是使用石块夹杂土方修筑而成,他也不知那是否能撑住巨炮的轰击。
夜晚再长,黎明终有到来的时候。
辰时,女真甲士威风凛凛列阵,博洛立在炮兵阵地后。今日若是再攻不下于潜,他宁愿自刎在这座城下。
“轰!”
第一个铁球撞在城墙,巨大的冲击力似乎让整个墙面摇晃了一下,尘土飞扬。城内的房屋已被拆卸了八成,姚启圣昨日连夜指挥民夫从地底下刨出土来加固城墙。
碗口大的铁球像空中坠落的冰雹,于潜小县城内没有多大的回避空间,无论兵士还是民夫都面如土色,躲藏在才修建的土墙背后。
半个时辰后。
博洛很满意,他看见城东南角落的城墙塌陷了一角,指向那里下令:“向那轰击。”
炮击持续一个多时辰,又有五个石匠死在城头。虽然有杭州城下的预谋,翟哲不敢让守军有一点放松。一句话,莫要死在天亮前。
博洛准备等到午时令两路兵马同时出击,攻向北山和城头,现在他有足够多的兵力铺展在战场。
炮声轰鸣,遮掩了远处的信使精疲力尽的喊叫。
“报!”信使跪在近前,嗓子嘶哑,“昨夜杭州城下大营被明军偷袭,大军溃散,豫亲王不知下落。”
“什么?”博洛站起来,举手下令,“停止炮击!”他伸手死死揪住那个信使的领口,“你再说一遍。”
天地间瞬间安静下来,于潜县城内的了望兵飞奔上城头,看是否是清虏准备攻城了。
信使垂着脑袋重复一遍,“杭州城下的大营昨夜被偷袭,豫亲王下落不明。”
博洛就像走在平坦的大路上突然一脚踩空,先是惊出一身冷汗,随后瞬间脑子有些恍惚。
远处又有几匹战马疾驰而来,看骑士死命抽打战马的动作,博洛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报!杭州城下大军溃败!”
消息越来越确定,博洛站在炮阵转了一圈,看见于潜县城头重新树立的“明”字大旗,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如果多铎败了,那么现在他掌控的是大清在江南最强大的一支军队。不过还好,于潜的降兵背叛后,清廷对降军的信任降低到极点,他身后的几处路口都是由女真人或是汉八旗的士卒据守。
于潜城头的旗帜孤零零的树立,他站在那里发呆片刻,决然下令:“撤兵!”
军中将领并不知道杭州城下发生的变故,接到博洛的命令后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一刻还在踌躇满志,此刻竟然要无功而返。
“丢下这些铁炮,传令富阳县城的守军,撤向临安!”博洛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也是很明智的决定。多铎败军后,他这支兵马已是大清在江南的定海神针,决不能在出现一点纰漏。
于潜城头的了望兵大呼小叫,让守军以为清虏又开始攻城了。翟哲和朱大典登上城头,看清虏大军渐渐消失在山道中。
朱大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真的撤走了!”
“我想昨夜逢勤在杭州城下的战斗还算顺利。”
翟哲举起双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