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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声望!
夏允彝和徐孚远等文人再见到翟哲时,一个个也毕恭毕敬。张煌言安分守己站在一旁做军议记录。
“武宁候要有在崇明岛上常驻的打算,张副将对松江的战事也要倚仗你的水师。夏粮就要上市了,你们可骚扰沿海及黄浦江两岸的村庄县城收集粮草,但不能进太湖,更不能深入江南腹地。”
对王之仁说话,翟哲客气,也很随意,就像多年的老朋友。
王之仁投桃报李,拱手道:“遵命!”
“王总兵、张副将,崇明岛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张名振也起身答应,他起兵进松江,被左若夺了首功,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翟哲转向忐忑不安的荆本彻,说:“鲁王在绍兴百废待兴,急需人才,崇明岛人丁太多,将逐步迁徙青壮往浙东,请荆县令也随行往监国府中效力。”
按道理,翟哲没这个权力,但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场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质疑。荆本彻的两千兵丁将交到顾三麻子手里,这个人在崇明岛经营多年,此次被剥夺了权力,只有把他调走才能让翟哲放心。
张煌言一一记录,写成布告,盖上平虏将军的打印,往县衙门口张贴。
荆本彻收拾细软,次日清晨上了战船,跟着第一批往浙东的百姓离去。夏允彝和徐孚远不愿远去,决定留在崇明联络松江各地乡绅。
翟哲乘舟在崇明四岛巡视百姓,安定民心。
陈虎威与沈廷扬率水师出发往靖江岛。
沈廷扬是个文官,让陈虎威与他合兵进兵靖州岛,实际上就是让陈虎威慢慢吞并了他那两千漕运的兵丁,还有一百多艘漕运战船。顾三麻子和顾标掌管了原崇明岛的兵丁后有接近四千兵丁,驻守崇明岛。
这两支水师都将完全归属平虏将军府下,唯翟哲之命是从。
人在崇明,心在浙东。
翟哲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看浙东诸臣对唐鲁之争的真实看法,另外还要看看唐王究竟能拿出什么样的****。只有解决了唐鲁之争,大明才能有力往一块使。
实际上,他已是在待价而沽了,就看唐王上不上路。
鲁王能拿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多,大明多地都已拥戴了唐王,江西总督受了唐王的诏令,皖南的义军也向唐王上了表,他现在甚至不敢擅自往那里进兵。再继续拥戴拥鲁王只会造成大局混乱。
但是逼鲁王退监国位这件事不能由他出面,绍兴有内阁,文臣若能一条心,大明也不至于是眼下这般摸样。他人在崇明岛,恰巧可以避开这件事。再说,有了鲁王,他才好向唐王讨价还价。
这就是朝政,彼此相互算计,把自己光鲜亮丽的形象展现给世人。
翟哲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虚伪,从他利用卢象升的名望起,他就走上了这条路。
但若不是如此,怎能逆转天下大局?多半的英雄都死在战场上了,只有卢公的赠予他的腰刀每刻在提醒他,莫忘初心,才能始终!
崇明岛上并非风平浪静。
才过了三天,太阳才起山的时候,府衙门前吵吵闹闹。
“我们要见将军,我们要见将军!”
十几个人嚷嚷想冲进来,被门口的兵丁拦住道路。
方进急匆匆进府禀告:“嘉定县的候峒领着一帮士绅在门口求见!”
不用见他们,翟哲就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何事,脑袋一阵发胀,一定是催他进军松江府。这些人不怕死,但正因为不怕死,现在反而很不好处置。
“你去请各位先生往偏厅坐下,我等会就到。”
方进出去没多久,外面安静下来。
翟哲整点行装,深吸一口气,平缓心神,才往偏厅而去,跟上战场没什么区别。
他才一进门,候峒几个大步走到他面前,“请将军进军松江府。”
“诸位不要着急!”
翟哲这句话没说完,候峒扑通跪下,叩头道:“李成栋在嘉定大肆捕杀百姓,那些人虽然不是我杀,却是因为我遭受灾难,请将军救救他们。”后面跟着十几人都跪了下来。
早知道是这个局面,真碰见了翟哲也没什么好办法。
“各位老先生,当我不想去救大明的百姓吗?”翟哲甩袖长叹。
候峒双眼通红,愤怒责怪,“崇明岛上有四五万兵马,难道无与清虏一战的实力吗?将军难道畏贼如虎吗?”他又犯了文人瞧不起武将的老毛病,何况又在气头上。
翟哲摇头无语,崇明岛上能野战的也只有左若和张名振合兵的一万五千人,且多半是新兵。王之仁的兵马在水里还能一战,放到岸上只能摇旗呐喊了,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
他正在问难的时候,士绅后面站出来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轻咳一声,叹息道:“候老先生休要再为难将军了,诸位知道松江现在有多少清虏吗?”
那瘦子掰开手指头,算到:“博洛才率三万人马驰援松江,李成栋有两万多人,刘良佐率三万人正在围攻江阴城,苏州提督吴胜兆离松江也只有行军两天的距离,这个时候上岸岂不是飞蛾扑火吗?”
候峒回头斥责:“赵玉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只看着那些同乡死在清虏刀下吗?”
那瘦子垂泪到:“我也是松江人,我的妻子都还在松江生死未卜,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翟将军必然能领着我们驱走清虏,收复江南。”
偏厅中鸦雀无声,乡绅们没想到自己的队伍中竟然出了个反对者。他们只是因为同乡受难,内心受到谴责,赵玉成以受害者的身份说话,更容易得到他们的认同。
“候老先生,翟哲在这里承诺,三年之内必然驱走清虏,恢复江南!”翟哲慷慨激昂,与那瘦子呼应。
那瘦子俯身跪倒在地,磕头道:“愿在大人帐下效力。”
十几个乡绅相互打量,都占了起,又寒暄了一会,不好意思的离去。
那瘦子随乡绅们离去不久,返回府衙求见,方进把他引入。
那人见到翟哲,躬身行礼,道:“小生赵玉成,松江人,刚才说的那几部人马都是实话,不是诳言。”
“你的消息很灵通!”
赵玉成讪笑道:“小生前几日随岛上的兵丁上岸,打听的消息,松江府的三教九流,我多半都熟悉。”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甚至甘愿冒险上岸,正是为了在翟哲面前表现。左若不懂的欣赏他,他只能投靠更大的主人。
翟哲微微点头,问:“李成栋在嘉定杀了多少人?”
“据我所知,至少有五六千人。”
翟哲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秀才,眼睛中闪烁着眼镜蛇般的光芒。
“你想为我效力?”
第407章 隆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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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
街道上人声鼎沸,两侧店铺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有南洋的檀香、台湾的鹿皮、日本的倭刀、湖州的丝绸,甚至辽东的人参在这里也能见到。
山西的商人把塞北和辽东的货物搬入大明,当人参、貂皮等物在江南士绅中流行开后,闽地的乡绅子弟也不惜重金购置。
临街两排随便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座茶楼,闽人一日不可无茶。
柳随风靠在二楼临窗的往下看,口中嘲讽般的嘀咕:“真热闹啊!”没有浙东在前抵御清兵,福建怎能如此安宁。
他到这里两天了,没有赶上唐王的登基大典,他也没有急于去拜见唐王,先打听朝廷中内阁是那些人,郑氏究竟有做什么主张。
独自坐在这里饮茶等了半个多时辰,外面的楼梯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白丝上衫,黑绸缎裤子的中年矮胖子走上来。
那人左顾右盼,目光从敞开的房门中穿过,落在柳随风身上,几个大步迈过门槛,反手把木门掩上,拱手道:“柳先生,让您久等了。”
柳随风起身见礼:“张东家,久仰久仰!”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那矮胖子一脸讨好的笑容,说:“前日收到柳东家的信件,我就在等先生来福州。”他是商盟生意上的伙伴,家中的富贵都掌握在柳全手里,听说来的这人是柳全的兄弟,当然要尽情讨好。
“我才到福州,可惜没赶上唐王登基!”柳随风微露惋惜之色。
“那是可惜了!”
张东家隐然有自豪之意,连市井小民也知道,唐王是闽人一手拥戴起来的。
“听说陛下招揽诸多闽地的名士入阁!”
“当然!”张东家愈发兴高采烈,“有黄道周、蒋德璟、苏观生、黄鸣俊……”他扳着手指头数,一直数了两只手,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一个是二十四个,怎么我只记得二十个。”
招揽这么多人入阁,是大明从未有过的事情,唐王为了得到闽人的支持,真是煞费心机。
“还真是多啊!”柳随风讥笑,“这么多人,怎么没有郑芝龙?”
他这句话本是嘲笑唐王,没想到张东家没听出来,垂头压低声音说:“你没听说吗?前几日班朝时镇海候要排在众官之前,但被首席大学士黄道周斥责,大明自古无勋臣排列排列文官之前的惯例,当即在朝堂就炒了起来。”
柳随风心中一动,问:“我听说陛下要北伐吗?”
张东家连连点头,说话的声音更小了,“陛下要北伐,但镇海侯不愿发兵,听说大学士黄道周气的饭都吃不下,要自己率兵北伐。”
听张东家的介绍,再结合这几日的传闻,柳随风心里有了数。
两人谈了一个多时辰,柳随风事无巨细,把唐王登基前后福州发生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送走张东家,他悠哉悠哉从热闹的街道穿过,走向商盟的商号。福州现在不仅是福州,也叫天兴府,这是唐王登基后该的名字。
就像南京叫应天府,北京叫顺天府。
“天兴府?”柳随风一路小声念叨,嘴角弯出一道弧线。任谁看见他这个神态,都能立刻明白他对唐王的态度。
柳随风是翟哲的密使,但不是前来朝觐唐王的,不可能大张旗鼓,以免消息惹得浙东,惹得人心惶惶。听了最近的传闻后,他放弃先接触郑芝龙的计划。
浙东现在拿不出任何利益来与郑芝龙交换,兵发江南前景不明,以郑氏对唐王的态度,像让他发兵,难!
每年进入七月,正是酷暑难耐的时候。但这几日,福州街道上人格外的多,常能见到操外地口音的锦衣汉子。广东、云南、山西和湖广都派来了朝觐的使者,除了浙东,尚属于大明的地方都认同了唐王登基。
半下午光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刚刚过去。
福州新征的皇宫的后花园里,躬身候命的小太监站在树荫底下候命,瞄着不远处凉亭里的新任皇帝,眼皮也不敢乱眨。
这个时候,安静坐在凉亭中养心,应该不会再那么燥热了,但朱聿键安静不小来。
他右手中拿着一份奏折,无意识的在膝盖上敲打几下,目光投向凉亭旁的水池,但很快又把视线收回来,再次展开奏折,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生怕错过一点信息。
这是刘忠藻在金华找朱大典了解浙东的形势后,给他上的奏折。
“收复了杭州!这是对清虏从未有过的大胜啊!”
朱聿键赞叹,忽而神情振奋,忽而面现隐忧。偏过脸时,看见荷花池中花团锦簇的锦鲤自由自在的游荡,让他想起几年前在凤阳皇陵的高墙中囚禁的日子。
崇祯九年,就是卢象升调任宣大总督那一年,听说清